萧迟,他,以及整个三皇子一派的核心人物,太吸引皇帝火力了。
之前是没找到合适机会,不大好设计,再加上不算太紧迫,就暂先放着。
现在不行了,矛盾升级对峙加剧,必须把萧逸给掀出来,分担火力了。
“没错!”
周淳作为今早出头直面皇帝压力的人,感触最深,他立即点头赞同。
萧迟也是,他颔首:“诸位且坐。”
坐下再细细商议。
诸人立即转移到稍间,一张比萧迟平时用的还要阔大足丈半长的楠木大书案,案前已放了一圈的圈椅。
萧迟亲自撩帘,让裴月明先进,他与她一起绕到大书案后,拉开首座一侧的另一张太师椅,看她坐下了,他这才落座。
怎么样才能把萧逸掀出来?
先回到具体的事情上去。
“陛下这是要把太子直接推出来。”
其实皇帝出招了也好,他出了招,他们才能具体去分析应对。
只是两者合一,就显得格外地声势惊人罢了。
现在剥开来去细细分析,其实皇帝把太子推出来,让太子出面来斗,其实更好。
总比皇帝在前头亲自出手,而萧遇躲在后面坐收渔利来的好太多了。
不然他们斗得是几败俱伤,他安然东宫,不动不摇,那才是棘手的。
要知道有皇帝挡着,他们就很难够得对方。不管怎么势弱,人家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现在皇帝把他推到风口浪尖,斗起来动起来,就容易露出破绽,他们可伺机攻之。
裴月明暗暗点头,对,她也觉着这样更好。
皇帝出手肯定猛烈,他们其实有心理准备的。让萧遇动起来再伺机寻找破绽,这是他们一贯的策略。
这一点,是符合他们预期的,情况其实不算糟糕。
稍稍分析后,外书房气氛缓了不少,林侍葛贤蒋弘等人脸上虽仍十分严肃,但已不复方才的紧绷沉凝。
分析完太子,接着就轮到这个奏议处了。
这奏议处该怎么接招?还有,得怎么通过这事把萧逸给掀出来?
萧迟看段至诚:“舅舅,这奏议处,你怎么看?”
段至诚中书省平章政事,掌实际相权将近十年,期间联合其他几人和保明阁多番暗斗和排揎,直接把保明阁挤得边上去了。
这奏议处,问他最合适。
段至诚吁了一口气,道:“这奏议处,陛下是势在必行的。”
保明阁失败后,皇帝耐心等待了十年。
撤了左右丞相后,将实际相权放在多人手里,而后又通过六部可草拟条陈送至中书省,还有要事直奏权,他还时常当朝就下旨,等过后再让中书省补上流程,等等的一系列措施。
一步步蚕食,加强君权,直到十年后的今日,才再度提出奏议处。
段至诚认为,这个奏议处争吵到了最后,在皇帝的一意坚持下,也必是能成的。
外书房静默片刻,段至诚松开微微收拢的眉心,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另作打算。”
为相多年,他对皇帝和朝局的了解极深,段至诚多年屹立不倒,靠的可从来不是侥幸。
既然最后结果不会如人意,那何必继续去硬碰皇帝锋芒?不如退一步,去换取其他利益。
“我以为,不妨上奏在政事堂再加中书三席。”
政事堂是干什么的?
政事堂名义上,是属于门下省的。
门下省负责审核诏令,而审核具体办公地点就在政事堂。本来一开始,政事堂都是门下省的核心官员,但裁撤左右丞相以后,三省就渐渐有合一的趋势,后来就改了制度,调整政事堂制度增设席次,投票表决。
目前政事堂共十一席,门下省五席,尚书省四席,而中书省只有二席。
主要是中书省负责拟定诏令,诏就是他们拟的,这审核自然就不会多给了。
现在皇帝铁了心要分出中书省的一部分的拟诏权,那行,那就退一步换审核权。
加三席,中书省在政事堂的话语权将大大增加。另外,奏折怎么也得经过中书省才到这个奏议处的,具体的日后还有得扯皮。
萧迟略略忖度:“舅舅此策不错。”
一进一退,中书省并没有吃亏。
段至诚政事手腕非常纯熟,对策说出来,可行性非常之高。现在朝堂在激烈反对,皇帝要达成目的也不容易,这其实就是条件交换,权衡过后,他应会同意的。
周淳林侍葛贤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一致通过了。
周淳道:“那,这安王殿下?”
明面上的事情都商议妥当了,现在就剩一个二皇子萧逸。
要如何就他们商议好的大方向,去把这二皇子给掀出来?
裴月明说:“你们看,这申元如何?”
她观察申氏父子很久了,自从知悉萧逸是鄣州时间的幕后推手产生一系列疑虑后,她就一直着意去观察忠毅侯申元父子。
这对父子,横看竖看,她总觉得不是精的。
就很不解,也不知是谁收拢窦广之流的人物的?
她私下也和萧迟讨论过多次了,两人一致认为,背后肯定还有些重要环节是他们暂时未曾知道的。
既判断申元不是扮猪吃老虎,那作为萧逸的母家掌舵人,眼下这情况,裴月明认为,他正好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现在的外书房议事,裴月明待得久了,因她偶尔发言也言之有物,渐渐她也会说上一两句。
她就直接说了。
“王妃说得不错。”
萧迟肯定十分捧场的,尤其他认为这话在理,他微带自豪看了裴月明一眼,立即接话:“萧逸病休,如今不在朝上,正是好时机。”
段至诚段至信等人略略忖度,点头:“不错。”
萧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萧逸还在病休。
之前皇帝遣张太监去探病,探完以后肯定得再把事情圆一圆的,于是皇帝命人赐下药材,并嘱咐好好休息。
萧逸不是萧迟,这生病被皇帝垂询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小病”那也得当成大病来办,以示感激天恩浩荡皇父关怀。所以萧逸这病假还继续请着,起码得再几天。
萧逸称病,在朝中激辨的关口,二皇子一党就靠申元临场指挥了,此时不坑他,更待何时?
这个奏议处,伤害的可不仅仅是萧迟一党的利益,萧逸那边也必会激烈反抗的。以往,萧逸的人都是一直混在他们里头的。
可现在萧迟他们打的是退一步另谋利益的主意。
激辨之中,一旦出现不同步,就会露端倪来了。
萧迟吩咐周淳林侍等人:“明日朝上,汝等需见机行事。”
他们不需要言语,让皇帝自己去发现,去怀疑,去追溯,比他们把证据放在皇帝面前效果还要好。
“是!”
……
三件事情,都商议出具体对策来了。
接着,就是细节。
从下朝后一直商议到半下午,才算堪堪妥当,众人匆匆散去,各自下去安排准备。
萧迟和裴月明还得继续忙着,按方才商议好的细节一一写了条子,再吩咐冯慎安排人送到具体的人手上去。
忙忙碌碌,连晚饭都是草草扒几口了,一直到戌正左右,才总算完事了。
裴月明坐得腰骨都僵了,一动都听见格拉格拉响,夹毛笔的手指酸疼眼睛发涩,她揉了揉眼睛瘫在榻上:“累死我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萧迟一听就不高兴了,有了互换这回事后,冥冥中事由不得不多信一些,确定关系后他一直欢喜加体贴都顺着她的,这还是第一次拉脸。
好吧,裴月明只好拍了一下嘴巴,表示自己胡说的不算数。
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萧迟立马就心疼了,忙挪过来:“我给你捏捏?”
你行不行啊?
裴月明十分怀疑,见他殷勤伸手要过来捏她的腰背,她:“……”
她把手递给他,你还是捏手指吧。
“……”
好吧,手指就手指吧,萧迟只好给她揉捏夹笔的三个手指了。
很仔细把她三个指头连同手腕都揉捏了个遍。技术吧,挺一般的,但胜在够用心,捏着裴月明昏昏欲睡,在他有向肩膀发展的趋势时惊醒了,她扒拉开他的手,“好了,咱们回去睡了吧。”
于是两人便手牵手,回嘉熙堂去了。
风渐寒,冷风一吹,头脑轻松了些,沿着砖石甬道缓行,萧迟皂靴落地微微的“踏踏”声。
两人窃窃私语,不过今天事情这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少了,说着说着不免谈起外事。
裴月明呼了一口气,“可惜了。”
她上次紧着往紫宸宫放消息,就是想趁机掀开萧逸的真面目的,可惜这家伙太机敏,落了空。
不然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萧迟安慰她:“没事,萧逸那家伙惯常是会装的。”
在宫里,他可是一装就二十年,要不是他要推动鄣州之事,下了场,估计这会都没露出破绽呢。
说到这里,裴月明不免好奇:“也不知,这萧逸是随了谁?”
她所见的申家男人,庸常都是比较客气说法了。说是外甥似舅,萧逸不像申元,也不大像皇帝,皇帝不是这个套路的。
那他像谁?淑妃吗?
于是她就对淑妃有点好奇:“诶,你知道淑妃吗?”
宫里对淑妃有点讳莫如深,主要是因为她和段贵妃之间的微妙瓜葛,皇帝不乐意人讨论前者给后者添堵,他的态度直接影响着底下的人。
这还是芳姑私下说的。
萧迟摇了摇头:“我也不大了解。”
他还小的时候,淑妃就薨逝了,“据说,她是突然旧疾复发,太医没能及时赶到病逝的。”
“是喘症。”
就是哮喘,这个裴月明知道,且据小道消息,朱皇后有在里头插了一手。
至于其他的,萧迟就不大清楚了,他小时候知道淑妃和他母妃之间那点瓜葛后,他就下意识排斥这个人,更不会去特地打听。
“嗯,那咱们不说她了。”
裴月明拍了拍他手,温言安慰几句。
其实萧迟近这一两年来,渐渐没那么介意了。人得到其他东西以后,大多都能对以前苦苦纠结的点放开一些,他也不例外。
尤其在与裴月明确定恋爱关系以后,再谈起淑妃,他就觉得没什么,更像谈路人。
不过对于裴月明的关切和安慰,他还是很受用的,心里甜丝丝,攒紧了紧她的手。
“捏那么紧干什么呢?不疼么?”
“哦。”
“那这样呢?”
……
边走边说,两人很快就回到嘉熙堂了。
萧迟这家伙精力充沛得很,生龙活虎,洗完澡就盘腿在床上等着,一见她忙帮着撩帐子,等她上来了,就马上蹭过来。
二人现在解锁了拥抱了,一私下相处他恨不得时时抱着,并蠢蠢欲动准备解锁亲吻,那唇时不时在她发顶碰来碰去,找到机会就想往下移。
裴月明才不惯他,“去去,赶紧睡觉!”
没好气,一脚踹过去,要是平时抱一下她也不反对,今天太累了,她困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把他撵回床里侧去,“明日还有早朝呢。”
明日早朝事儿不小。
他俩都好几天没换,根据经验,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要是明儿累她发困的她可不干。
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赶紧睡,听见没?”
……好吧。
她卷卷被子躺下了,很快就睡着了,萧迟有点点失望,但被警告过他也不敢再滚过去,只好往床中央拉了拉枕头,磨磨蹭蹭躺下去了。
诶。
事儿怎么这么多。
想私下处处都没时间!
萧迟十分郁闷,希望明天就顺利把申元坑了,给他省点事儿。
他有点不高兴地阖上眼睛。
……
萧迟怎么想的,裴月明就不知道了,不过她也是很希望这次能顺利把萧逸掀出来的。
至少能分摊一半火力啊。
一夜无梦,次日睁眼,两人果然换过来了。
绕过萧迟跳下床,快速穿衣梳洗,而后直奔皇城宣政殿。
今日的早朝,照旧吵成一锅粥。
这种大变动,除非黄河决堤有人造反之类的大事,否则在吵出结果之前,是没什么能打断它的。
激辨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状态。
“陛下!臣以为,中书省拟诏自来从无纰漏,诸位大人兢兢业业,请陛下三思!”
“诶,并非如此。自从前年调整地方上奏制以后,地方奏疏增了很多,中书省诸大人虽勤于公务,但限于数量,难免略略拖延一些。如今陛下设奏议处,正好分担一些,省得政务拖延,岂不更好?”
“你这话不对!那你倒是说说,有哪个政务拖延不决了?!”
正和颜琼激辨的这个,是御史张怀信,据他们这段时间的盘点观察,正是萧逸目前放在明面的得力人手之一。
战力了得,追着颜琼连连逼问,又一一驳斥,口才十分厉害,把前者辨了一个哑口无言,刑部尚书吕敬德赶紧来支援。
“奏折渐多总是事实,增设奏议处分劳,使政务通畅,有何不对?!”
“哼!太.祖太宗圣训,不管朝堂地方,最忌杂员沉疴,故下官以为,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应增设这奏议处!”
观张怀信的激烈反应,估计,萧逸在三省也是有势力的,并且不会太小。
裴月明挑了挑眉。
她貌似安静不语,实际视线余光并没离开过皇帝。皇帝端坐不语,视线一会落在张怀信身上,一会落在颜琼吕敬德身上。
今日,依然是颜琼等代表皇帝一方处于下风,皇帝心情肯定不会好。
他很注意这个张怀信了。
目前,张怀信这口黑锅还在扣在他们头上的。
裴月明不动声色,和段至诚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状似不经意瞥了一眼立在中前排的忠毅侯申元。
申元没吭声,但能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张怀信等人踱步辩驳间,时不时会貌似不经意瞥向申元,申元微不可察点点头。
裴月明段至诚收回视线,再次对视一眼
这时机不错,可以开始了。
今天,裴月明跟前的站位仍空着,萧逸请的病假还没完,没来。
很好。
裴月明瞥了周淳一眼,周淳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呵,这怎么就是杂员沉疴?奏疏倍增是事实,在中书省停留时间比旧日要更长也是事实!政令通畅,诸事之本,汝等不思设法改进,反而一再反对,是何居心?!”
“我等当然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晋!凡事有利必有弊,可行否?还得看弊大还是利大!御史者,本该畅所欲言,据理力谏,如此,方不负太.祖及陛下予之风闻言事之权!!”
“吕尚书,你以为对否?!”
周淳时不时声援张怀信,尤其在吕敬德加入颜琼以后,他直接调转枪头和张怀信一致对敌了。
唾沫横飞,俨然一副死磕到底的姿态。
“没错!”
“可行否?还得看弊大还是利大!太子殿下年纪尚轻,正该先多多历练。而保明阁,哼!更是设立多年也无甚建树!陛下请恕臣直言,这贸然委以重任,是必会因经验不足致纰漏!”
“拟写诏令,其责何其之重也!请陛下三思!!!”
张怀信掷地有声,满脸通红,话罢停下退后一步,让周淳上。
他还重重喘着,脸红脖子粗,声音响彻了整个宣政殿,谁知,一直和他配合默契的周淳这会却突然哑了火。
“……”
周淳突然平静下来,他上前两步,对御座拱手:“此弊端欲解,臣以为,可增添政事堂席次。”
“先前中书省政事繁忙无暇抽身,政事堂仅列二席,远逊于门下尚书二省。”
“太子殿下年轻少经事,颜琼陈平等人也是初涉拟诏,确实难免有疏漏,不妨增加政事堂议席,仔细审议,可补其疏。”
声音一下子低了一个八度,从脸红脖子粗霎时变心平气和,直接把张怀信撂一边去了。
张怀信错愕,霍地侧头看他。
“臣以为,如此,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明眼人就看的出来,这两人事前是没有通过气的,这不对啊!张怀信不是宁王的人吗?
偌大的宣政殿一下子静了一大半,诸多视线讶异看过来,包括上首的皇帝。
张怀信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控制住了自己,勉力镇定,没有回头去看申元。
他控制住了,可其余不涉及的人没控制,立即往申元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步怎么做?
怎么应对挽回?
申元汗都憋出来了,他比张怀信还要错愕,他不知道啊,怎么办?一下子急得满头大汗。
他这么一耽搁,那几人心里焦急,视线难免就停留得略久一些,然后这么略略一久,皇帝就察觉了。
他居高临下,本来就更能看清楚下面的动静,现在人人都是看张怀信,就这么几个人脸是偏向那一边的。
他巡视一圈,视线就落在忠毅侯申元头上了。
皇帝眼神闪了闪。
“周淳所言,亦不无道理。”
收回视线,回到正事上,皇帝沉吟片刻,没有马上就否了,“此事,容后再议。”
闻弦音而知雅意,这个条件交换,皇帝需要斟酌一下。
段至诚垂眸。
皇帝没有拒绝,证明他还能接受,可以了,基本是成了。
“退朝罢。”
“恭送陛下!”
皇帝站起,瞥一眼段至诚方向,掠过申元,转身离去。
……
申元勉强保持镇定,一散朝,匆匆离开。
裴月明缓步下了陛阶,站在她的轿辇前,视线落在申元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她收回视线,看了王鉴一眼。
王鉴心领神会,立即通知下去,让人跟上。
裴月明登上轿辇,额角熟悉的微微晕胀。
她拉开小木屉,用炭笔草草书写,随后,两人就换回去了。
回到王府,她踱步去了外书房。
没多久,萧迟就回来了。
消息和他前后脚到了。
冯慎禀:“申侯下朝后归府,随后微服从后门而出,看方向,应是安王府。”
“卑职等因察觉另有人尾随,遂悄悄离开,未曾惊动。”
裴月明和萧迟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很好,成了。
……
宁王府所谋诸事俱成,气氛很不错。
然安王府则截然相反。
萧逸大怒:“既然如此,你还过来?!”
素来温文尔雅的人罕见色变,霍地站起,“噼啪”一声,茶盏落在猩猩绒地毯上,摔了个粉碎。
由不得不气,实在太过愚蠢!
明知皇帝很可能生了疑,还往安王府跑,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没见张怀信等人全都没来?!
申元吓了一跳,慌忙辩解:“殿下放心,我先回了府,乔装换车,悄悄从后门而出的。”
他嗫嚅:“……我还在几个坊市绕了一圈。”
可这种时候,乔装能避过的可能性并不高,最正确的做法是不动,装傻充楞。
看一眼有些惶恐的申元,萧逸揉了揉眉心:“行了,坐罢。”
斥责也没用,他舅舅并不是精明人,这些年能依计划按部就班地收拢势力并守好了,没出什么大差错,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应变不行。
人家特地设套,专门是来套他的。
罢了。
申元有些惶惶,又愧疚,挨着圈椅坐下,问:“殿下,那现在如何是好。”
不过也不意外了,萧逸淡淡:“萧迟既知晓,也不长久的。”
在萧迟这边,他并非身在暗处,这要揭出来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也差不多了。
他淡淡道:“想来,父皇很快就会传召我。”
“啊!!”
……
申元的惊声并未过去多久,当日下午,紫宸殿太监传皇帝口谕,召见安王萧逸。
萧逸神色很平静,吩咐赏了传谕的太监,换了一身银白的亲王常服后,登上车辇,往皇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比心心~明天见啦宝宝们!!(*^▽^*)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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