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斯明醉成一团地被人抬到了公安局,衣服也是被人胡乱给穿上的。
歪在桌子跟前,晃晃悠悠,靠着桌子,酒还没完全醒呢。
跟庄斯明一屋,坐在不远处的,是已经穿戴整齐的白青。不过白青脸色不太好,有点发白。
手里握着大斧子的居委会王大妈,手紧抓着斧子的大长手柄,冷冷哼了好几声。
“闺女,你没结婚就敢跟人耍流氓,胆子不小哇。”
王大妈火眼睛睛,一眼就看出来白青没和人结婚,就搞在了一起。
王大妈人老成精,什么人都见过,所以也是看出来庄斯明家里条件不错,但是庄斯明一身军装,竟然会闹成这样。
王大妈摇了摇头,看了看脸色灰白的白青,缓缓地说,
“你们的事不是小事,你俩闹动静太大了,旁边邻居都听得真真儿的。”
说到这里,王大妈都有些脸红,不过话还得讲清楚了,
“大早上邻居们凑你家门口,才知道你家是从门外锁着门的。这才到居委会找的我,这不,我就提着斧子把门砸开了。”
王大妈又看了看脸色灰白的白青,还以为她现在又害怕得后悔呢,语调也稍微放温和了一些,
“就等这个男的醒的了吧,不过都醉成那样,你俩还能弄得把邻居吵了一晚上,还真够可以的。”
要是换作别的人,一定会冲上去扯着白青,骂一声“不要脸”或是“呸,破鞋”。
不过王大妈现在先看着他俩,等公安同志一会儿回来。
毕竟白青还是个女同志,这边公安没有女同志,王大妈拿着敲门锁的斧子,都没有来得及放回去呢。
王大妈眼里,白青这辈子是完蛋了,那个当兵的男的也完蛋了,这俩人估摸着是要被送下去劳动了。
只有在劳动中,才能明白上进的真理。
而王大妈更觉得,以他俩这种“搞破鞋”被送下去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王大妈一阵摇头和叹气,而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庄斯明,突然靠着桌子的时候,翻了个方向。
“咕咚”地一声,整个人就滚在了地上,正面朝下。
本来进行了一晚的过量运动,这会儿就有些半醒的庄斯明,直接就被摔得完全醒了过来。
庄斯明这会儿就觉得脸疼,伸手胡乱摸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在地上,凉凉的土砖,还硌着浑身难受。
“嘶……”
庄斯明慢慢睁开了眼睛,摸了下自己的脸和鼻子,确实挺疼的,而他也确实是趴在了地上。
庄斯明的脑子有点没有转回来,他慢慢地坐起了身,先是看到了白青。
庄斯明完全的弄不明白,他咋在地上了,所以就紧皱着眉,看着白青说,
“我怎么到地上了?”
庄斯明只看着白青,根本没注意到他现在已经换了个地方。
王大妈立即就“咳”了一声,很用力的,
“咳咳,赶紧起来吧,看看这是哪里?”
庄斯明立即就站了起来,一身军装现在不仅是歪歪斜斜的,扣子扣错了不说,浑身都是土。
而且庄斯明明显觉得自己浑身发疼,就像是被人扔地上摔了似的。
庄斯明转头看了看,是个小屋,只有两张桌子和几把凳子。庄斯明的眼睛就盯着自己刚才坐着的那把凳子和靠着的桌子,也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地上了。
但是庄斯明还有不明白的事,就问王大妈,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王大妈的眼神里立即就露出了不可思的神情,盯着庄斯明,过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大概情况,
“这里是公安局,你们耍流氓被抓了。”
庄斯明默默地重复了一句“公安局”,他想到了昨天一起喝酒的人,
“李局长呢,我找李局长。”
王大妈不认识李局长,转身就出去了,没一会儿付得启进来了,看着狼狈的庄斯明,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们局长今天请假了。”
庄斯明突然觉得头有点疼,扶着桌子就坐在了凳子上,他现在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头疼的庄斯明,慢慢地把自己上衣重新扣好,把衣服都揪直了,就同付得启说,
“我要打个电话。”
等胡五福从曹公安那里收到新的小八卦的时候,是第二天一早有人就把庄斯明给接走了,同时走的还有白青。
而李局长一直没有出现,据曹公安报来的最新消息,李局长喝大了,这次睡了两天。
两天后重新回到公安局的李局长,从下属的口中得知这件事后,当场就坐在了地上。
李局长抖着手,把一个小钥匙从兜子里掏了出来,痛声捶着胸口,
“我有罪啊,钥匙在我这里啊。”
胡五福听得是“哈哈”大笑,而曹公安却哼了一声,
“庄斯明走的当晚就给我来电话了,还和我打听你这个厨子的事,不过我一直说你是在镇上做家传手艺的。”
曹公安晃了晃头,幽幽地说,
“李局长这回完蛋了,之前你还好心劝了他们几次,说吃鹿血不能喝酒,他们偏不听。”
曹公安一拍桌子,大叫了一声,
“哈哈,解气。”
现在胡家在白天时,就剩下胡五福一个人了,还有时不时过来串门子的曹公安。
曹公安现在见胡五福就是姐长姐短的,完全把胡五福当成了偶像。
曹公安对于吃的追求,又更上了一层,
“姐,我跟你学吧,我也能把人玩儿得团团转,你做菜太厉害了。庄斯明到现在,对你还是感激得不行,让我跟你搞好关系,下次他要当面好好谢谢你。”
“谢谢我,嘿嘿,我会让他记得我的。”
胡五福“嘿嘿”地笑了几声,
“这个事啊,还是我家四文的主意好啊,而且庄斯南也没少出力。”
庄斯明在给曹公安的电话时,一点也不见外地同曹公安说,
“那个女厨子提醒了我好几次,是我自己大意了,你帮我好好谢谢人家吧,这次麻烦你了。”
自始至终,庄斯明都没来得及同曹公安询问,是关于曹家堂哥一家的事,所以曹安的事,就被庄斯明无奈地放弃了。
现在的庄斯明,已经没脸再在镇上和曹公安跟前出现了,他还得避一避。
而在京都的庄家的老二家,因为庄斯明的事,庄家老二媳妇,就给已经跟着老首长到了地方部队的庄斯东去了电话。
庄斯东才来不到一天,人就在庞团长的办公室里,接到了自己亲妈的电话。
庞二媳妇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着庄斯明的事,
“你弟弟肯定是被人陷害的,要不然咋就把门给锁上了呢。要不然,他早上就能顺顺当当地悄悄溜了。”
而站在庄斯东旁边的庄斯南,早把事情告诉了庄斯东,这会儿也听到电话里自己亲妈的哭啼声。
庄斯南一脸厌烦的转过了脸,歪着身子坐在凳子上了。
庄斯东在听完庄二媳妇一顿哭诉后,声音淡淡地说,
“妈,我在陪着首长在外面做考察呢,这件事我办不了,你找我爸吧。”
都不等庄二媳妇的话说完,“啪”地一声,庄斯东就把电话挂了。
庄斯南翘起了腿,现在庞团长这里没人,就他们兄弟俩,他就把庄四文给弄来粮食的事说了,
“这才是亲兄弟呢,想的都是帮着咱自己队伍练好,而且四文更是个优秀的战士,想的都是让小兵们把肚子真正填饱。”
庄斯南说到这里时,又撇了撇嘴,
“看看庄斯明干了什么,玩儿女人?搞自己的小势力。他从小到大,我们帮他擦了多少回屁股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庄斯东之前都迫于亲妈,现在出来了,也就根本什么都不管。对于粮食的事,庄斯东挨着庄斯南坐下了,
“两件事,一是粮食的来源,二是面袋子的材料。”
庄斯南“吧咂”了两下嘴,就把胡五福的事又详细地讲了,
“我总觉得四弟妹吧,噢,小弟妹有点问题,但是这个事不能想,要不然四文肯定和咱俩脑了。哎呀,我这个弟弟,是真有大本事。”
庄斯东听了后,表情变得温和了下来,
“四文的事还是要继续保密,不能让咱爸妈知道一丁点关于他的消息。另外,你媳妇那里嘴要严实,要不然小心我跟你翻脸。”
庄斯南拍着胸脯,直说没问题。
庄斯东也告诉庄斯南一件事,
“曹家三口,我会很快转移过来,既然那个姓付的你觉得能用,就让他先代管着这里的公安局,算是让四文小俩口在这边安全一些。”
庄斯南一切都听庄斯东的,古话说得好,打虎上阵亲兄弟,都是这样的道理。
要不然庄斯南在头一次见到庄四文的时候,因为太过惊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而庄斯南这次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是跟着庄斯东一起去了他们在这头的粮库。
原来整一粮库的黑面和少量的玉米面,全部变成了白色的面袋子,每个袋子都是装着满满的白面。
庄斯东大踏步进了粮库后,用手很快地拆开一袋白面后,看到里面白得像雪花一样的白面时,立即就抓了一把,直接就生着吃了一口。
抹了半张脸白面的庄斯东,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喊了几个“好好”。
庄斯南一点也没整明白,他才两天功夫没过问,庄四文居然把粮库的事给倒腾完了。
庄斯南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这小子真厉害呀,估摸着我和他对打都打不过他吧。”
庄斯东听了后,这才转过了身,微皱了下眉,
“不知道庞团长会不会把庄四文派出去,最近有一个联合任务,相对有点危险。”
庄斯南听了却觉得不大可能,
“庄四文现在训练小兵呢,他回来部队的时候都没找过我,你也没见过他吧?”
庄斯东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他毕竟才刚23岁,从资历和能力上来说,确实欠缺了些。再熬两年吧,危机与机遇都是相对的,他会上升很快的。”
庄斯东和庄斯南这边都觉得这种高级别任务,是轮不到庄四文的。
其实庞团长那头一开始也是考虑过庄四文,但是又觉得庄四文的战斗力虽然不错,还没有到最顶尖的那层。
这次的联合任务,是个非常重要的营救任务。
庞团长的想法同庄斯东的想法一样,庄四文需要再成长几年的,才能够挑起这种最顶尖的任务。
庞团长又同图营长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件事,本来图营长是建议把庄四文报上去的,以庄四文的作战能力,并不差。
可是,在庞团长的分析下,图营长也就收起了这个心思。
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庄四文还不到做这种任务的时候,就在庞团长的隔壁,区团长拿起了电话,给他的一个老朋友打了过去,
“这次的任务是你负责的吧,恭喜你了,能够负责这么重大的任务。”
对方对于区团长的来电,是一点也不惊奇。
而区团长又随意地寒暄了几句,
“老首长已经到达我们这边了,大概在会考察小半个月就走,我也帮你想想办法,把你弟弟的问题再说一下。”
对方在电话里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
“区团长,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妈天天为我弟的事掉眼泪。”
区团长面带着微笑,这些都是他预料中的。
“我这里有个人,我觉得很不错,我想培养他,这次的任务,你就带着他一起吧。”
区团长放下电话后,马上又拔通了一个电话,
“我闺女在家和她妈闹矛盾,不懂疾苦,我想让她到你那头去学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