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不死?川实弥意?识到踟蹰森的消失不见,他清晨推开窗门的时候,就看见了扑腾着?翅膀降落到树梢上无家?可归的乌冬面。
因?为时常和踟蹰森一起行动的关系,他对于踟蹰森的鎹鸦有?深刻的印象,所以一眼就认出它与旁边乌鸦的不同之处。
可怜的乌鸦从?未想过,以前形影不离的主人竟然会毫不留情把它抛弃。丢失主人的行踪或许能够算得上它的失职,但是他俩搭档了两年?有?余,踟蹰森望月哪怕是出门散心?也会将它带上。
本以为这样的默契不可取代?,结果踟蹰森压根都没有?将乌冬面放在心?里,一晃眼就在人群中脱离了鎹鸦的视线,再也找不到任何踪影。
——这可算得上是光明正大的旷工啊!
一开始傻头傻脑的乌鸦自以为踟蹰森上班开小差的毛病发作,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之后足足两天它都没有?寻觅到自己的主人。当它将以前经常去的地方都飞了个遍之后,而踟蹰森望月却依旧毫无音讯,这时候乌冬面才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不死?川实弥随手拿了一点饼干喂乌冬面,又带着?它去见了炼狱杏寿郎,拜访了悲鸣屿行冥还有?蝴蝶忍,强忍着?不适询问了富冈义勇,总之一点收获都没有?,反倒是惹得几位平时和踟蹰森交好的几个柱心?中生?疑。
香奈惠还在的时候,踟蹰森总是格外的恋巢,无论被分配做什么事都要当天能够往返东京才会答应。等到后面搬出了蝶屋,也不至于成天不见人的在外面闲逛,几乎每天都会准时跑来饭堂吃饭,即便出远门的时候也会带上能辨路的鎹鸦。
成年?人消失个几天有?自己的事去处理十分正常,但是踟蹰森显然是个人情冷淡,对于和其他人交际毫无无兴趣的家?伙。再加上她近日以来精神状况看上去并不算好,这种消失的举动就显得格外反常。
踟蹰森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行动,才至于不能传达消息回来?
可是无论如何,再棘手的事情也没有?理由一声不吭失踪,连自己的鎹鸦都不带上。除非是遭遇到了连她也疲于应付,难以招架的危险。
这样一个念头冒出来,就立刻得到了来自理智的否决。
——不会的,踟蹰森毕竟又是那么的强。
虽然这家?伙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惹人火大,但不可否认的是,踟蹰森无论如何都是鬼杀队中的焦点。只要她在场,便很难有?人能够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就像踟蹰森出挑到令人惊叹的外表一样,与之相对的就是那高超到无与伦比的实力。
不是通过体格优势带来的蛮力,也不是通过其他呼吸法来获得增幅的技巧。是纯粹无比,简洁到极致,似乎就是普通人所理解而接受的剑术,但是就是强大到令对手生?不出抵抗之心?的有?力。
搞不好她才是鬼杀队中真正的最强者。哪怕是成熟稳重的产屋敷耀哉私底下也禁不住将踟蹰森望月的形象与四百年?前的天才剑士重合在一起。
他真心?实意?地相信在自己这一代?能够终结鬼所带来的悲剧,并且期待着?踟蹰森总有?一天能够摒弃自己心?中的阴霾,最终走进?与大家?所在的同一片晴空里。
这个人身上似乎总是有?着?把生?死?攸关的严肃战斗变成无足轻重的小事的魔力,只要这个家?伙在场,那么行动总会变得像是一场郊游、远足、野餐之类的团建活动。
但是不可否认的便是,大家?一致认为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踟蹰森,有?一个这样的同伴绝对是一件令人心?安又庆幸的事情。
宇髄天元觉得踟蹰森望月非常符合他审美,无论是实力还是行为,简直太狂妄了太帅气了太华丽了,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些?东西的,脑袋也非常聪明。
总是说非常令人惊叹的话,自然而然地就做到万众瞩目的事。永远都在出风头或者出风头的路上,真是叫人敬佩的了不起!
所以,即便会时不时冒出不合时宜的话,脸上偶尔会摆出郁郁的神情拒人千里,但是踟蹰森望月意?外地在鬼杀队中大受欢迎,实力和可靠程度都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得到了连富冈义勇都没有?得到过的尊敬。
鬼杀队的剑士们经常会有?失联的情况,毕竟是从?事高危职业的一员,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死?在哪里连骨灰都带不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无论是谁都在心?里竭力地否认踟蹰森可能也遭遇了这样的情况,但是随着?时间逐渐过去,大家?心?里多少都能够察觉到了不妙的端倪。
踟蹰森消失的第三天,整个鬼杀队的气氛隐隐有?些?不安的情绪在躁动。
宇髄天元这个时候回到了鬼杀队的据点,带回来了昏迷不醒的踟蹰森,还有?一个谁也不能接受的消息。
在其他人哑然失语的那一刻,不死?川实弥其实更加情愿踟蹰森望月死?去。
踟蹰森望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她真真正正自己选择的吗?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能够让这样傲气的她抛弃人类的尊严、选择化?身丑恶的鬼?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回转了一遍,但是脑袋中更多的充斥着?一些?不理智的东西。不死?川实弥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滚烫又炽热,憎恶感令一股说不出的热流涌出来在他的喉咙中翻滚,是不甘、愤怒、暴躁,还是说别的更加激烈的情绪。
他好像又回到了母亲变成鬼的那一个晚上,那时候的房间屋内比屋外还要漆黑寒冷,弟弟妹妹的鲜血溅在格子窗上面,剩下的身躯倒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泊,他奔向母亲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破碎的呻/吟。
他们说:“救救我、哥哥,好疼……”
不死?川实弥憎恨着?殴打他们的父亲,憎恨着?吃人杀人的鬼,但是突然在这一刻,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超出他强烈憎恨着?的自己。
踟蹰森,踟蹰森已经没有?救了。鬼就应该被杀死?,她曾经是他的朋友,但是这个身份已经在她成为鬼的那一刻被抹去。
不死?川冷冷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既不是对大家?所说,也没有?带上特定谁的名字。与其说是质问他人,还不如说是不死?川实弥在质问自己。
但是仍旧有?人接了他的这句话。
“我会让踟蹰森赎罪的。”蝴蝶忍柔和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我会拷问她,让她交代?她的所有?罪过……仅仅是三天的空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要质问到底。”
然而不死?川实弥的声音陡然提高:“我问的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变成鬼的踟蹰森望月没有?救了,鬼就应该被杀死?。
鬼就是鬼,鬼永远克服不了自己嗜血的本性,万一她杀人了呢?你又有?什么办法来肯定她日后不会有?机会伤人。
母亲会杀死?自己疼爱的孩子,幼儿?会伤害自己依赖的父母,即使鹣鲽情深的夫妇也会翻脸相向,不死?川实弥见过许多悲剧的发生?。
知道踟蹰森这三日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又有?什么用呢?
踟蹰森一定会下地狱的,与其让她日后可能犯下更严重的罪孽……
“那倒不如让我先?了结踟蹰森。”
这么说着?,他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气势汹汹想要往安置昏迷的踟蹰森的隔间走去。
不死?川实弥却没有?如愿推开隔间的拉门,因?为富冈义勇一言不发地站起来,阻隔了他去往隔间的路,他不去看不死?川实弥的脸,而是侧着?头望着?窗户,参加葬礼一般的阴沉表情让不死?川火上浇油一般的愤怒。
两人发生?肢体冲撞的时候,富冈义勇说:“踟蹰森不是那样的人。”
不死?川实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哈’了一声。
踟蹰森不是哪样的人呢?
说得富冈义勇比谁都了解踟蹰森一样,曾经大家?都以为踟蹰森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可是终究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富冈义勇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他唯一清楚的事就是,只要他在这里让了步,不死?川实弥就会去杀掉踟蹰森。
“事到如今你还在为鬼说话吗?你究竟清不清楚你的立场,迷茫的时候就看看你刀上的字吧,水·柱·大·人!”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挡在不死?川面前,固执地重复先?前的话:“踟蹰森不是那样的人。”
不死?川实弥几乎都要被这家?伙的话气笑?了。
两个人争执不休的时候,蝴蝶忍突然从?双手间抬起了头:“义勇先?生?,让不死?川去吧。”
黑头发的青年?站在那里,张口刚想说句什么,就听见宇髄天元附和了蝴蝶忍的话:“富冈,就让他去吧!”
……连那么喜欢踟蹰森的蝴蝶忍也这么说,连举荐踟蹰森的宇髄天元也这么说,难道就只有?他不希望踟蹰森死?去吗?
富冈义勇迷茫地看了室内的人一圈,他的目光刚接触到橙色头发的青年?,然后便因?为恍惚被不死?川实弥推到旁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富冈义勇:一觉醒来与全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