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女播弄她手中的琵琶琴弦,鬼杀队的众柱被吞噬进无限城巨大的阴影之中。
我为蝴蝶忍引荐了一位名叫珠世的医生,但?是可能因为时间仓促的关系,看起来毒药的研发成果不尽如人意,由着日轮刀注入的毒素并未为鬼舞辻无惨的行动立竿见影造成很?大的迟缓。
鬼杀队的众柱目前使用的结合波纹气功作用的呼吸法,这种波纹与日光产生的能量一致,即使是不用斩头也能够造成有效伤害。
产屋敷先生?推行新的呼吸法颇有成效,剑士们的力量其实并不能被称得上弱,只不过是有着?千年积累的鬼舞辻无惨太强。
不过无惨老板进入无限城以后还是飞快地命令我们迎战,似乎是因为猝不及防被悲鸣屿行冥用流星锤敲破脑袋有些恼羞成怒。
他的力量还算可以,但?是战斗技巧简直可以被称作拉胯的程度。
正如他当时招揽我所陈述的话,千年以来上天从未向他降下过任何天罚。鬼杀队的存在从未动摇到他的根本,威胁到他生?命的继国缘一也在数十年后老死。
他所诞生?以来所占据的优势无可比拟,正是因为得天独厚的鬼之始祖的身份,几乎没有多少存在有资格与他抗衡。
再加上他对于生?存的渴求和苟延于世的执念,恐怕愿意参与的战斗只有能够造成碾压的局面,以至于鬼舞辻无惨空有强大的力量却压根就发挥不出来。
这样的他,拿什么来战胜我?
拿他那如同奥运会?体操比赛中像是彩带那样挥舞的几根刺鞭?靠他不断移动甚至可能经过膀胱大肠的五个脑袋和七个心脏?还是用他那一瞬间能够分裂成1800块的肉块碎片?
如果他真?正愿意直面我,有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然后被我杀死的觉悟就好了。
也许苟命能力和输出能力永远都无法兼得,鬼舞辻无惨更多的技能都点在了逃生?之上,一旦意识到别人有着?能杀死自己的能力,绝对会第一时间分裂逃窜。
鬼舞辻无惨虽然被称作鬼王,但?是丝毫却没有鬼王的气度。
我倒是真期望他有着?酒吞童子被源氏讨伐时对源赖光的气魄,可惜他曾经做过一次逃跑的行为,自然也不会?在意第二次第三次这样做会?丢失脸面。
甚至说,他是一个不会?庇护属下,甚至会将属下的生?命视作求生?工具来运用的家伙。
十二鬼月的存在,还有琵琶女的存在。
他们被创造的意义难道不正好是可以在鬼舞辻无惨被人盯上的做出预警,逃走之前直接抛出他们来拖延时间。
鬼舞辻无惨无时不刻不让琵琶女与他共享着?感知,他几乎不给别人与他有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果我对他出手,被琵琶女血鬼术传召来的十二鬼月一定会?成为阻止我的障碍,倘若我迎战延误了时机,那么鬼舞辻无惨就有了逃避的机会。
一宿一饭之恩尚且要报答,更何况是香奈惠小姐施惠于我的救命恩德。
那一夜鬼舞辻无惨出现之时,我则知晓命运的轮转取决此刻的抉择。
宿世轮回的孽障因果,明暗生?死的血腥交织,我像四百年前的剑士继国缘一那样,站在了宿命交叉的路口,不知自己是令水轮俱转的流水,还是拂不动天际浮云的徐风。
踟蹰森望月这一生?,从未有过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我笨口拙舌,打心底不会?巧言令色甜言蜜语;我的心又冷又硬,走过的路沾满了泥泞的血迹。
母亲怨恨着我,父亲漠视着?我,众人唾弃着?我嘲笑我,就连收留我的武藏也不告而别离开了我。
我懵懵懂懂认不清现实,是个永远不明白尘世规则的家伙。
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应周围人对我的期盼和请求,但?是却一件事都做不好,屡屡弄巧成拙,永远满足不了别人的期待。
我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们时而相互攻击充满怨怼之心,时而又伪装成感情真?切的模样聚集在一起。
所有人都光彩出众,唯独我是泥土里?的砂石;所有人都活得明明白白,唯独我浑浑噩噩不知所以。这些人带着?贴合面部的假面,微笑着?亲密地手拉手并列在一起,恐怕只有愚钝如我一眼望不到这不见底的深渊陷阱。
世间万物依照着秩序运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标,都行走在自己的路上,只有我难堪地彷徨在原地,如同拙石一无是处。所以我只能活得越来越坏,越来越差,然后一直堕落到无法再往下的地狱之底,恐怕这时候才能得到安心。
因为踟蹰森什么都不懂,踟蹰森就是笨蛋。
可哪怕即使沦落进地狱,我也有一件非常想要做的事情。
我是在万顷碧波无边海洋之中上下沉浮的一叶扁舟,如同浪子一般没有归宿无法停留。那如梦似幻的三十八天,那在鬼杀队生?活下来的两年,是每日买彩票只会刮出‘谢谢参与’的家伙突然重了头奖,从未有过的好运在某一日莅临了我。
二十年以来,我生?活的准则不过是得过且过。
之所以做这些事,也并不是信念和梦想之类的美好的东西驱使着我。
我喝不下鸡汤,只会在紫藤花之家里对着产屋敷画的大饼干好几碗干饭,我听不进努力奋斗之类的词语,只想坐在蝴蝶屋的走廊地板上无所事事喝茶望天。
我创造不出没有任何人受伤的美好世界,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不让参与这件事的剑士们死去,再把讨厌鬼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早日赶回乡下种田。
——
虽然当时在观战之时,每一个上弦都对鬼杀队的柱中间选择出几个有些中意的家伙,但?是无限城的地方有那么大,所以还是只能听天由命,根据剑士们的降落和移动地点来分配。
无惨在脑海里聒噪地催促我们行动。
我站起来,原本自然搭在刀剑上垂着?的左手轻轻摩挲着鞘口,只听见黑死牟沉稳的声线说:“走吧。”
大家都散开纷纷去寻找着有兴趣的剑士,只有我停留在原地端详着高?台上的琵琶女半晌,最后向着?无限城主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死川和岩柱在黑死牟那里,甘露寺和伊黑小芭内在和童磨战斗,富冈义勇和炼狱杏寿郎和猗窝座没准会?打得很?开心。
玉壶就交给真?菰和锖兔来办吧,他们虽然没有柱的名号,但?是已经是公认实力如同柱的剑士,至于音柱和上弦六就没可比性了,被强化了的他没准能先一步完事跑去支援别人。
鬼一般都不打团战,一部分是鬼舞辻无惨基本政策造成的没有默契,更多的是所有鬼的群体攻击根本不分敌我。这样的战局分配可能是很草率的事,不过我只需要他们帮我周旋拖住上弦们,无惨死掉以后所有的鬼都会死,所以目前在我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在一片虚无中推开门,门缝中有光,鬼舞辻无惨效仿着我在无限城里也弄出了天空,虚无的天际中还是虚无,像是承载着?浩渺波涛绸编的晦暗深海,浮云银波似雪,不见弦月。
门内除了鬼王还有几个活人的气息,压根不用想就明白了究竟是谁这么幸运中了直面鬼王的大彩。我叩门而入,便见到蝴蝶忍和不死川玄弥,还有一位天青色眼眸长发的不认识的少年,一时间竟然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合时宜的爱怜。
我说:“能坚持这么久可不容易吧?为了保护后辈……可不能这么早去死了。”
“踟蹰森!”
“森下老师?”
蝴蝶忍和不死川玄弥第一时间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只是截然不同的称呼,让玄弥这个老实朴质的少年有些困惑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在好奇究竟哪个是我的真?名。而另外一个有着?青色尾发的少年也困惑地歪了歪头,明显对这两人竟然与一只鬼这么熟稔感到迷惑。
他们似乎刚遇见没有两分钟,毕竟蝴蝶忍和那个同样是柱的少年看起来都不是很强力的选手,要是无惨稍稍一发狠,恐怕也没多大的劲在这里?四肢完好地杵着说话了。
鬼舞辻无惨骤然回头,冷漠地质问我:“你杀了多少个柱了?竟然跑到这里?来。”
“您的上弦们似乎游刃有余的模样,所以我就没有去帮忙。”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说,“现如今,果然拱卫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这话时,我还不忘拉了一把我可爱的学生不死川玄弥,把他往楼底下踹的时候,还不忘伸手向他兄长的方向指了指。
“你也要背叛我吗……踟蹰森望月?”
“怎么说呢,无惨大人,不如问问您的鸣女?”
鬼与鬼之间原本由于鬼舞辻无惨的存在联系在一起精神连接消失无余,这一片空间仿佛成了与世隔绝孤岛,就连鬼舞辻无惨呼唤鸣女的声音也石沉大海。
我的剑是必中的斩击,是不可愈合的一剑。
所以即便握住的是传说中的灵剑山姥切国广,而非产屋敷出品杀鬼专用的日轮刀,我也对于杀死鬼舞辻无惨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迟疑。
第一次的斩击破坏掉了鬼舞辻无惨的七个心脏,当我第二次劈向无惨,原本打算不再这么麻烦,直接速战速决,手起刀落细细地将面前的鬼王切作臊子的时候,鬼舞辻无惨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格外阴狠。
他故技重?施一下子分裂成3600块四散逃去,噼里啪啦落在地板上像是绞肉机下了一场血雨。
我不急不缓,慢悠悠地像是串烤串那样一刀几十个,甚至还有心情故意让鬼舞辻无惨的一部分向远处逃遁。反倒是蝴蝶忍和那个用霞之呼吸的少年,非常努力地挥剑想要杀光肉块。
而后,我在只有我们俩连接的心音里对他说话:“何必呢?您也感觉到自己逃不出去了对吧?”
鬼舞辻无惨剩下的血肉又重?新在远处聚集起来,还没愈合的脸,看向我的眼神里?只有一片怨毒。
我笑起来,伸出食指,轻轻地放在唇上,学着他以前的样子,轻轻嘘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上联:俏无惨麻痹大意惨遭背刺
下联:小白脸忍辱负重图穷匕见
横批:一刀三千六百块
恭喜无惨日后荣获踟蹰森望月ptsd,好耶!无惨的惨是惨绝人寰的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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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咒术设定的话踟蹰森还是格外强的吧,毕竟咒术的源头来自负面情感。
而踟蹰森就是一个非普世观念中的好人,她想回应周围所有人的期待,可惜她不可能回应得了所有的期待。
所以自责,所以痛苦,所以浑浑噩噩,所以得不到解脱。
她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情吗?也不见得。
望月是很聪明的家伙,总是能够见微知著地知晓很多大家不知道的事情,在某些地方看得比谁都清楚。
所以才是倒霉蛋、可怜虫,身处痛苦而不自知,错把痛苦当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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