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我?和曾经鬼杀队的队友见面了。

会撞见实属无奈之事,毕竟我?一直有意识地规避这样的状况发生。

采用混淆视听的血鬼术,尽量不往鬼杀队剑士们可能出现的地方走,也绝不?会主动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

尽管如此,当我?把附近常驻的所有鬼和时不时流浪而来的鬼都如数处理掉以后,其他的鬼之间就似乎开?始交流情报互通有无。

我?平时行动的轨迹渐渐俨然变成了治安极好的一带真空区域,弄得我?想吃点东西,都要走比以往多出不少的路,跑到可能有鬼出现的地方去翻找。

我?当初毫无眷恋地就将乌冬面支开甩掉。

现在倒是十分怀念它以前主动向我?提供情报的时候。

虽然至今说这种话有点像是抛妻弃子和情妇私奔被骗光钱又怀念老婆孩子的铁渣男,但是产屋敷家的鎹鸦找人方面的天赋的确非常出众。

鎹鸦之间没有特别的区分方式,清一色的乌黑鸦羽,一扫眼望去与寻常的乌鸦并无什么不?同,既不像人类好歹能从装束上区别身份,也不?像剑士或多或少有着?斗气可以感知。

密密麻麻地停留在电线杆上,垃圾桶边上的墙边,你以为它只是普通的乌鸦,结果它却靠着?自己的同类躲藏,冷不丁地朝你呱一声,像极了传说中忍者的通灵兽。

我?就是因为这样的动物而败露。

原本依照我令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行动速度,即使是鬼杀队队员已经到场,我?也能够迅速解决,依靠中间的时间差与他们的造访擦肩而过,从容不?迫地离开?。

这只鬼隐居在废旧闲置的小屋里,我?从房屋的后门出去,原本打算不?急不缓地撤离,却没想到刚走出小巷的时候,树梢上的鸟群感受到什么危险般散开飞走,一只一直栖息在树上的红喙老鸹振翅之时也不?忘发?出刺耳的警报。

“——有情况!东南角有情况!”

如果我?是一只坏脾气的鬼,那么这只冒死也要传递信息的鎹鸦显然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虽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这样吵吵嚷嚷依旧令人火大。显然它也知晓这一点,所以出声以后即刻选择高高地盘旋在天空,非常有眼力的没有继续跟随在我身边。

穿过街道之时,我?被迎面而来的挥着纸风车的小孩撞了一下,等?我?伸手把这小孩拎着站起来,拍拍他的灰让他不?要在道路中间随便乱跑,再将他放走的时候,身后追上来的人喊出了我?的名字。

“踟蹰森望月!”

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紧紧握着手中日轮刀的是——

是我的熟人,不?死川实弥。

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小,怒目而视,眼白里因为激动布满红血丝,紧握着日轮刀,每根手指都用尽了力气,额头上的鼓起青筋和原本的伤痕纵横交错,一时间倒显得他比我?更加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踟、蹰、森、望、月。”不?死川实弥念我?名字的时候,几乎将每一个音节都放在牙齿间咀嚼,仿佛这样就能将我?碎尸万段骨肉成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无数次设想过见面以后的事,但到如今我?心中反而平静得毫无波澜,用一种陈述的语调陈述:“只是散步而已。”

不?死川没有听进我?的回答,他整个人都被愤怒和莫名的仇恨淹没了,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到扭曲:“你为什么会变成鬼?你不?是最骄傲得不?得了吗?是谁击败了你?你害怕了?你退缩了?你怎么会放弃尊严!”

他看着?我?,因为太过于用力,握住日轮刀的手开?始颤抖,几乎是用吼叫的声音质问我道:“为什么要苟且在这个世界?你当初为什么不?去死——踟蹰森!”

不?死川实弥的愤怒惹得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禁不?住回首窥望。

我?对他怒火中烧的发?言无话可说,只能提醒他道:“去偏僻的地方,不?要将别人扯进来。”

他冷笑了一声,总算还是有一些理智回笼。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偏僻的巷子走去,非常奇妙的现状,一个鬼和一位鬼杀队的剑士之间竟然短暂地产生一点共识,全部得益于我和不?死川实弥维护公共治安的公益心。

“你竟然还知道不?要将别人牵扯进来。”

这话全然是不死川实弥对于我的嘲讽,我?假装充耳不闻,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说:“这又能怪谁呢?如果今天追上来的人是普通队员,而不?是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不?死川实弥打不?过我?,当初还是人类的时候,我?的实力都远远在他之上。所以即便他第一时间拔刀斩向我?,我?甚至还有一点闲心去想别的东西。

这个青年的心里充满着莫大的愤怒,全然无法冷静下来,但是两年未见,他呼吸法的运用相较于以前趋近于完美,以至于不?断地朝着?我?发?出猛攻。

刀剑交碰在一起,顿时四溅起钢铁碰撞的火花。这幅场景虽然是屡屡出现在小说中的精彩场景,但实际上这么做很伤刀剑,就算是大户人家经得起这样的损耗,也通常没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剑士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

鲜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按照我迟钝的嗅觉只能闻出是人类的鲜血。

不?是我的鲜血,眼前的剑士刚才因为太过于用力割破了手,但是我却不像是童磨那种对于饮食健康颇有理论,甚至能从肉质鉴定出被食用者亲缘关系的鬼,并未闻出稀血和普通人的鲜血有什么不?同。

不?死川依旧是这么莽撞,却总是有着?粗中有细的战斗智慧。

我?清楚他的性格,所以知道他想杀死我执着。

恐怕捅穿他的腹部,他也要扶刀站起将剑刃指向我?,即使切断他的四肢,他也要唾弃我?向我?吐唾沫。因为我是鬼杀队的叛徒,背弃光明和人性理所当然过活在这世间的耻辱,相比其他的恶鬼更加罪不可恕。

这次的见面并不?是故友的相逢,而是生死仇敌之间的见面。

但是我姑且还不?想杀死他,即使打断他的肋骨,也恐怕不?能让他安歇于对我?的咒骂,只能徒徒给后来为他医治的人增添难度。

我?正好乘着?格挡他斩击的时候,尝试着?跟他说一点别的事。

“你总有一天要因为划破自己的手得上破伤风。”

“关你屁事,”他说,“只要能送你下地狱。”

这句话表示关心和寒暄的话全然被不?死川实弥视作了挑衅。

我?们两个人全程鸡同鸭讲,甚至我还挨了暴躁老哥不少的骂,全然补充并且超出了曾经两年没有他的空白。

最后我确定了无法与不死川实弥友善交流的现实,只好选择让他直接物理失忆。

我?用山姥切国广钝的那面刀脊用力敲了不?死川实弥的后颈,因为我心疼我才到手的刀剑,并舍不?得继续和他打下去。毕竟产屋敷养着一整村的职业锻刀师,而我?的山姥切国广有了付丧神还能泡修复池,水神切兼光坏了只能又去麻烦奴良鲤伴找刀匠。

仔细一想,我?是由花柱与音柱一同举荐的,香奈惠小姐已故,逝者过去的过错恐怕不?好指责,音柱虽然还活着,但是他当初却只是跟着?香奈惠小姐凑趣,并不需要承担主要愿意。

蝴蝶忍是我曾经的好友,她和主公也未必允许宇髄天元谢罪。

炎柱是我亲密的后辈,他待人正直又亲厚,在鬼杀队里大受欢迎。

我?曾经是水柱唯一的朋友,听说后来伊黑和甘露寺也都成为独当一面的干部,岩柱先生也不?是刻薄偏激之人。想必不?会容忍别人来煽动九柱内部的关系。

可以说,整个鬼杀队的上层都是与我?多少有些交情的家伙,可能这就是不死川看见我?堕落成鬼格外痛恨的原因。倘若我堕落成鬼的消息传回了鬼杀队,恐怕会被视作这个时期所有人永远缄口不提的污点。

但是好在得益于我与他们素日亲近的关系,几乎根本不会有人因此失去宝贵的性命。

——反倒可能更加激起他们的怒火,化作对鬼挥出刀刃的动力。

我?单手提溜着?昏迷的不?死川实弥,一时间不知道该把这个白发青年放在哪里为好。

他的头发还是这么乱糟糟的翘起,估计因为平时没有时间打理的缘故,鬓发?都应经过了耳垂的边际,我?偷偷揉了一把,手感非常不错,竟然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硬。

随便一扔吧,可是因为他刚才不?管不顾的打法又受了一点伤,万一真的因为免疫力下降,一语成箴得了什么病可没有地方哭去。

扔医馆吧,又是一副黑恶势力群聚斗殴的模样,恐怕老板会担心惹上什么事不?敢收,并且我?害怕不?死川因为醒过来脾气暴躁吓着?人家。

最终我?决定把不?死川放到原先那个鬼的藏身之处安置,再随便处理一下伤口算是尽了昔日同僚的情谊。

希望下次再和鬼杀队的剑士见面时,能够遇上一个能够正常沟通交流的家伙。

抱有这样的想法,我?把不?死川捎到了废弃房屋的门口,转角处正好遇见了刚从宅院里出来的富冈义勇。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手上拖着?昏迷的不?死川实弥,他白色的羽织上满是鲜血,配合草长莺飞的环境,像极了杀人抛尸时的现场,而后这个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像是可达鸭一样呆呆的‘啊’了一声。

对不起了,义勇,你也一起物理失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月仔没认出那只乌鸦是自己的鎹鸦,离开鬼杀队以后不死川在养。

乌鸦的报复心很重,而且乌冬面晓得踟蹰森的臭脾气有恃无恐。

不死川与其说是仇恨不如说是恐惧和无力吧。

——

我好多错字,我坦白了,我是个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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