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有时候觉得无惨老板很抠,因为他从来都不给手?下员工发工资。
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很好,因为我现在被允许在无限城里住宿。
本来无限城是没有我的位置的,因为鬼舞辻无惨当时并没有吩咐琵琶女,但是我仍旧通过自己优秀的表现获得了领导的赏识。果然金子无论走在哪里都会发光,不愧是我踟蹰森望月。
说一说我究竟是怎么与神龙不见尾的无惨老板见面的吧。
虽然我的母亲一直以来都盼望我能够出人头地,让她能够在其他人眼里扬眉吐气,总算不枉耗费她那行差踏错前半生。
但我终究是一个没有多大志气的家伙,从小本家的兄弟们都志向远大地在其他人面前发出豪言壮语,而我只能唯唯诺诺地许下一些将来力所能及的诺言。
母亲对我很失望。
她对我的失望一日比一日更加浓厚,所以我铆足了劲地努力,可是最终还是达不成她所期愿的地步。
如果不考虑一切的现实因素,其实我最想做的就是当一个冰淇淋店的售卖员。
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手?里有一点余钱不为生计发愁最好,而且不要当冰淇淋店的老板。因为我希望店里的生意不会太好,这样淡季的时候我就能无所事事望着天空发呆。
我喜欢冰淇淋的颜色,白,淡黄,棕色的榛果碎,朦胧又温和的红柚,奥维尔绿色的麦田里的蓝和绿。我时常想如果不离开家里会发生什么,循规蹈矩憔悴无力地活着,或许不会犯下如此的罪行,那些童年时在花田里不合时宜的笑闹,少年时夏夜窗户被暴雨拍打的声音,如同黑夜里白昼灯的冷光那么清晰。
我的童年是失败的童年,我的过去是绝望的过去。
我希望自己的人生自由不受牵束,却盲目同行尸走肉随波逐流,我是被梅菲斯特所诱惑的浮士德,屡屡瞻望死亡却不前进,端起毒药而从不吞饮。
我永远都难以抹消自己难堪的过往,刻下留有罪孽和姓名的石碑,一生耗尽一切所追寻的欢欣快乐并不长久,孤立和痛苦才是亘古不变的主题。
我从来都不会怨恨任何人,我只会诅咒我自己。
——
变成鬼以后,我曾经无所事事地在童磨信徒产业的冰淇淋店里打过几天工。
虽然童磨的教里仅仅维持着250个人左右的样子,但是因为他是个饭桶,吃人吃得多,所以信徒也流动更换的快,里面除却无家可归的弱势群体,其他什么职业的人都有。
所以我就这么成功地找到一份消极怠工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解雇、每天只用上晚间八点到十一点三个小时班的轻松工作?。
春天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来买冰淇淋,不过打工就是图自己一个高兴。
店开在吉祥寺那边的闹市区,为了体验难得的悠闲生活,我还专门骑着自行车通勤,穿过街巷吹着清凉的晚风,在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难能可贵的惬意。
但是这么愉快的工作只维持了一周就直接夭折,因为遇到得了皮肤病所以只能晚上带着女朋友出门逛街的月彦先生。
月彦先生是个非常俊逸的男子,如血一样瑰色的眸子,上层人常年不见太阳养成的白皙肌肤,青竹一样挺拔的身姿,再加上他温柔如水的姿态,足以令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深深为此沉沦。
相比于光华夺目,令人移不开眼的月彦先生,他身边的女伴虽然也是一位明眸皓齿,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二者交相辉映,女伴竟然如同荧荧之火之于皓月一般,在月彦先生如玉般的相貌面前逊色了好几分。
看两者的相处模式,分明是一对极其恩爱的情侣,没准还有不明情况的旁观者会为这份绝美的感?情献上祝福。
但是只有知情如我才?会知道,自己家老板绝不会是那种耽于爱情之?人,这个女孩要么有一个很有权势的爸爸,要么自己是一个身价不菲的大富婆。
他们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进了店门,身上还带着香水和香槟的气味,看样子是才从衣香鬓影的晚宴里溜出来透气。
等到鬼舞辻无惨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我的心直接禁不住咯噔一下——
嚯,千年老鬼诱骗无知少女。
一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该为看见老板在外面当小白脸套富婆的私密感?到尴尬,还是为工作之?余还无视公司规章制度在外面打工却直接被老板抓包感?到担心。
甚至作为恋人,无惨老板帮女伴的草莓冰淇淋付钱的时候,我甚至恨不得立刻去翻职场社交手册,看看究竟应不应该收老板递过来的这份钱。
不过最终我还是收下了鬼舞辻无惨的钞票,因为我才?打一周的工,并不是很想在还没有发工资的时候就为这份工作?垫钱。
无惨老板也并没有接过我的找零,无声地挑起眉,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他的注视下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出来体验生活。”
这句百分之?百真实的话语落在多疑的鬼舞辻无惨耳里显然并不能取信,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但是碍于富婆的存在而不好直接发作?,而是选择笑盈盈装作?自己没有听清楚我刚才?所说的话:“望月,你?再说一遍?”
再三忖思之?下,在自己没有脸面和得罪老板日后穿小鞋之?间权衡利弊,我牵强地朝着他微笑了一下,说自己因为没有地方住,所以专门出来打工赚房租。
于是鬼舞辻无惨让我滚到无限城去。
可能是觉得我混得太差,在外面给他丢人现眼。
——
事到如今,其实我并不缺钱的,离开童磨之?前,我甚至还从他那薅走了好大一笔万世极乐教的活动经费。
所以这次去闹市区,我只是打算在街上买点东西,因为我捡到的付丧神并不是人类,寻常人用的伤药和绷带对于他都没有多少作?用。
这个付丧神看起来被遗弃的模样,似乎还曾经经历了很激烈的战斗,身上不知为何新伤重叠旧伤。
至于过往,怎么询问也不愿意回答,蓝色的眼睛无声地望着我,一副失魂落魄,仿佛戳到了心头痛处的模样。
我只让他去泡灵脉的温泉,看看能不能通过灵力之?类的东西恢复,自己则是本来打算去五金店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但是因为找不到目的地在原地打转的时候,我盯着卖气球的商贩手里的氢气球时间太长,然后被超级会察言观色的店员推销买下了所有的气球。
我感?觉自己拿着一大把气球穿梭在闹市里,分外瞩目又分外滑稽。穿梭在人潮之间,甚至还不少人把我当做了卖气球的小贩,牵着孩子挥舞着钞票要从我手?里挑选气球。
为了减少负担,我只好找五金店的同时,遇到带小孩的大人就免费赠送一个氢气球。
一路上非常自然地送来送去,最后又不知不觉送到了抱着小孩的无惨老板手里。
我一面惊叹于这个家伙傍上富婆动作之?迅速,又?努力端详了这个恐怕有3、4岁的小孩一眼,感?叹于老板的饥不择食,竟然能够狠下心来让自己喜当爹,对富婆的孩子依旧抱着如此慈悲心怀,亲手抱着出门逛街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然后鬼舞辻无惨看见了我。
由于先前见过了我当冰淇淋售卖员的形象,无惨老板现在对我兼职打工卖气球的现实接受良好,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生气,反而气定神闲的问了我一句:“你?又?在体验生活吗,踟蹰森望月?”
我张口就想要辩解,但是之前被我免费派送气球的一对母子又?追了过来,好说歹说都要付给我钞票。我牵强地把这位女士塞到我怀里的钞票揣进兜里,顺手把剩下的几个气球都递给了她的儿子,转头转头毫无底气地朝着无惨老板扯了扯嘴角。
我说:“我在勤工俭学。”
我想起刚才?那位母亲给我钱时,带着怜悯和心疼地朝我说“小小年纪怎么就出来打工了,分明是应该去上学读书的年纪……”之?类的话,信口开河地说道:“无惨大人,其实一直以来我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梦想。”
“我现在每天无所事事,明明是高中才毕业的年纪,”我说这话时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演技,露出一副寥落又寂寞的神情,“却因为没有大学文?凭只能在冰淇淋店打工还有做街头卖气球之?类的工作……”
鬼舞辻无惨看着我沉默了半分钟,眼神从审视转变成微妙再转换成复杂,最终定格为不耐烦,直接打断了我的抱怨。
“那你出国留学想要学什么专业呢?”
我当即回答道:“日语。”
无惨老板瞬间因为我的好学露出微笑。
山姥切国广真是一个能给我带来幸运的付丧神,他来到我家的第二天,我的老板就决定给我补发工资以前十四个月的工资,听说以后还要专门写推荐信资助我上学。
实在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多一条留言屑老板就会给望月打一万日元作为学费,请大家踊跃资助失学儿童踟蹰森望月上学。
富婆惨现在在怀疑当初拒绝他包养的小白脸究竟是不是个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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