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产屋敷老板接见以后,我光荣地在举行最终选拔之前,成为了一名提前批的鬼杀队癸级剑士。虽然是从最低级别开始干起,依旧要去藤袭山走一个过场,不过好歹我也先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日轮刀。
这并不是因为有两个柱同时举荐我才有的特殊优待,而是因为别的剑士去参加最终选拔时培育师都有多余的刀剑交予他们,而香奈惠小姐并不是培育师,所以并不能给我提供格外的日轮刀。
我以前的雇主们总觉得厉害的剑士都会对好的刀剑痴迷,所以委托我办事时总是会奉上名贵的礼物。不过谁也没想到我本人是个离经叛道并且惫懒的家伙,对于一切麻烦事物的态度通常都很随意。哪怕是值钱的名刀落入我手,也不会费尽心思好好收藏。
刀剑每一次出鞘以后都要精心养护,与其让好东西暴殄天物地在我这里生锈发烂,变成一块破铜烂铁,还不如早点卖出去重新寻找能对它珍而重之的主人。
俗话说得不错,好剑士上天堂,坏剑士走四方。倘若让我的剑术师傅见到我这么不爱护刀剑,还能屡屡获得趁手的武器,恐怕会因为上天的不公对待大骂我一场。
因为我的单子是加急赶工,所以蝴蝶忍小姐陪着我亲自去了锻刀人之村取刀。鬼杀队不愧是一家拥有悠久历史文化的大公司,产敷屋老板竟然财大气粗养着整整一个村庄的锻刀人。
可能有才华的家伙都性格古怪,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会带着奇怪的长嘴巴面具。铁地河原铁珍村长为人十分和蔼,不过他的花林糖里面加的是海苔和芥末,给我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好。
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喜欢寒暄着说很多客套话。
“我从别的剑士口中听到了关于踟蹰森小姐您的事,锻刀的委托一般集中在最终选拔过后,这个时节一般大家都做的是修复之类的工作,像您这样特殊的例子非常少。”
他说能替我这样优秀的剑士锻刀非常值得高兴,又说我的锻刀师是一个脾气暴躁不会待人接物的家伙,以后他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请我不要放在心上。
这些话我全然当做了耳旁风,加了芥末的花林糖甜中带着一股烟灰缸味,令人欲罢不能。我问村子老爷子能不能打包带一点回去给我讨厌的人吃,坐在一旁的蝴蝶忍小姐可能觉得我真是没有眼力见,直接伸手用力掐了下我的大腿。
没一会儿一位锻刀师就带着我的刀剑来到村长家里,他同样带着红色金鱼眼突嘴巴面具,头上还围着印满了时髦与乡土气息并重的波普小圆点头巾。
老实讲,身处于这么面具风格整齐划一的村落,一时间我竟然有些脸盲。
把刀拿到手后,我将它抽出来随手挥了两下,认为没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便送回了鞘中,并且因为刀并没有花里胡哨的外形感到失望。
我问刀匠先生为什么刀不是五颜六色的刀剑,莫非是因为赶工仓促没有加入这个功能。可能是我说话并没有怎么顾虑语气,锻刀师钢铁冢萤听了过后激动地想要上来和我大掐一场。
“为什么没有变色难道问题不是出自于你自己吗?!”
多亏他的提醒,我这才想起,因为大家都把重点放在了我出挑的剑术,好像都忽视了我其实并不会什么呼吸法。
忍可能觉得我真给她丢人。
回到蝶舞之后,她就安排了好几个女孩子给我辅导功课,从鬼这种生物的起源诞生到产敷屋老板与敌对公司老板的千年宿命与纠缠,解说的详细程度令我觉得不亚于上了一个扫盲班。
关于呼吸法的学习,白头发音柱的宇髄天元离开蝴蝶屋前曾经偷偷问过我要不要做他的继子。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等级之上,还有名叫柱的高级干部。
虽然宇髄天元说他还没有过继子,在他那里能够受到更加精心负责的教导。
但是我喜欢的是蝴蝶香奈惠小姐,当然不会舍近求远去做别的柱的徒弟。
除却基本的水、雷、炎、岩、风五流派呼吸法,香奈惠小姐用花之呼吸,是水之呼吸的衍生,忍用的是虫之呼吸,又根据花之呼吸衍生而来。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呼吸法弄得我眼花缭乱,只想喊一声禁止套娃。
我不需要培训师。
忍总是对我横眉冷眼,只有看到我倒霉的时候才会稍微体现得和颜悦色。听说我要自学呼吸法,她不知道从哪里替我找了一堆基础呼吸法的学习资料,第二天笑眯眯地拉开我房间门就噼里啪啦砸过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想要幸灾乐祸的怡然自得。
“那你就好好自己学习吧,大剑豪。”
老实说,我选择不要老师带我的原因,无非是我对学习呼吸法这种东西心里发怵。
对我这种小地方出身孤陋寡闻的年轻人来讲,会随着主人变化颜色的刀已经超出了唯物主义的解释范围。像是打架时能产生风火雷电清流之类的特效,简直比以前听过的剑豪传奇故事还要离谱。
哪怕学习普通的剑术,我都能被剑术师傅骂到自闭。对于这种已经带着玄幻色彩的东西,本人认为还是要慎重地对未知怀有敬畏之心比较好。
简而言之的话,就是我,踟蹰森,不想因为学不好呼吸法每天被培育师摁着脑袋痛骂。
在最终选拔的前一段日子里,我像期末考试临时抱佛脚的学生那样,咬紧牙关战战兢兢地学了好几招呼吸招式。等到了藤袭山,我更像是考试前突击复习几天的学生上了考场那样,直接把东西忘得精光。
索性山上的鬼弱得不行,甚至不怎么费力气都能杀个一干二净。于是我那一届参加最终选拔的人几乎无伤都通过了试炼,第七天走出藤袭山的时候,我从产屋敷老板的小儿子——那个黑头发女装的男孩子眼里看到了一丝无语。
后来我和产屋敷辉利哉这个小崽子混熟以后,他才告诉我,那时候他们根本都没想过这次选拔竟然会通过这么多人,于是又赶紧从其他地方抽调了一批猩猩绯矿石让大家挑。
这就是我为什么最后才拿到鎹鸦的原因。
我其实也并不是很分得清鬼杀队养的这么一大群乌鸦之间的区别,不过倘若鎹鸦们一开口,我就能够精准地辨认出其中嘴巴最臭的那一位是我的乌鸦。
我给这家伙名字取名为‘乌冬面’,但我对乌冬面没有多大的执念,只是因为它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喜欢的食物。
俗语总说物似主人形,相处的时间里乌冬面很快地就从我这里学习了不少垃圾话,回归鎹鸦群落之后又积极地教给其他乌鸦。
它明显不像我这样在蝴蝶屋里拥有极好的人缘,当初能够令人顶着得罪家族的风险与它来往,于是很快就被训鸟人教训到被其他鎹鸦孤立。
我在鬼杀队的生活正可谓是十全十美,舒适万分。
因为猎鬼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另类勾当,产屋敷老板给开了普遍高于市场价格的工资。并且我加入鬼杀队以后,便得以更加名正言顺地在蝴蝶屋居住下去。
我有栖身之所,有钱多事少的一份工作,有忍这样的朋友,甚至还能待在我最喜欢的蝴蝶香奈惠小姐身边。这个时期的我全然乎是个即将拥有世间上所有幸福的人了。
即使是刚开始总是担心学不好呼吸法被人嘲笑也不足以对我造成困扰,因为我的刀又快又利,哪怕呼吸法不怎么拿得出手,也能很快很好地斩下鬼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