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没白养
是以,当风吹起车幕,樊青就隐约看见这样?的光景:
冷酷至极的主君把呆愣的夫人抱在腿上,挨的极近,“你苦,我教?你甜啊!”
他眼睛笑?而?发红,李书妤便觉不好。
只是没等比划就被人扣着双手,反身压到车壁之上,霍衍山的手垫着,她倒是不疼,唯独他狂热的气息喷洒出来,热的发烫。李书妤实际是很抗拒人亲近的,但男人满是侵略的凉唇压下,丝毫没给她反应时间。
两人都?喝过?酒,混杂着米的醇香,呼吸交融,落在嘴角,仅一下她就慌了,眼睛雾蒙蒙的。
霍衍山把人搂紧,伸手覆盖住她太过?干净的眸,“你乖些,闭上眼。”
太过?温和的声音,架势虽凶蛮,但好似并不疼欸!
李书妤小腿耷拉在半空,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任他予取予求。
樊青早已?躲开,但忍不住往这边瞟,他实在好奇,一想到禁欲的主君在野外来个……刺激,太刺激了。
所以主君就是主君,连圆房都?与?常人大不同。
旅途无味,男人的世界总是格外天马行空,此时樊青一脸奸笑?,看的卫三重?重?叹气,“樊大人,您已?经笑?了三次。”而?且真的很傻。
这话?卫三可不敢说,提醒道:“万一主君寻人,找不到你怕是要挨训。”所以清醒清醒吧!
“绝对不会,”樊青老?神在在的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主君现在可没空理我。”
“为何?”卫三觉的他言之过?早。
樊青心里痒的厉害,很想告诉他说我们主君老?房子着火,此时怕是要大展雄风,太快你岂不是瞧不起人?
主君是谁,那可是一剑挑了辽国王的男人,这么厉害一人,他就不能快!
但他看着卫三的茫然,看着其余人按部?就班皆不知发生了了何事,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不可说,真是让人心急火燎的一件事。
“唉——”
樊青长叹一声,这注定是个秘密了,“不为何,反正就是没空理我们,所,有,人。”
话?音刚落,便听得那边中气十足的一声唤:“樊青。”
樊青不敢置信,他觉的自己听错了,始终不愿转头。
“滚过?来。”又是熟悉一句。
樊青:“真这么……快?”
他一脸复杂,如遭雷劈。
卫三看着霍衍山黑下去的脸色,怕樊青就此性命不保,抬腿就是一脚,催促道:“樊大人,主君叫你哩!”
从军之人,脚下有力,不轻的一脚让樊青瞬间清醒。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想了想还是顺走了卫三新烤的鱼。
那是卫三打牙祭的家当,现在可好,被一扫而?空。卫三气的咬牙,看着跑到马车边的樊青却没有办法,愤愤的拿起干瘪的馒头,当作?烤鱼咬了一口。
车帘早已?被人从里掀开,这回樊青看见窗边只有主君一人。而?他十分?看好的夫人,隔着很远正襟危坐,和主君隔着的距离能再塞下一个他。
樊青没忍住,看了一眼……恩,脸红气不匀,果真不一样?!
李书妤本是静静的坐着,被樊青无意间相看,不知怎的有些坐立不安,朝霍衍山偷偷踢了一脚。
轻轻的一下,霍衍山并不生气,转而?瞥了樊青一眼。
樊青顿觉脊背一凉,“主君,唤属下何事?”如果不是怕没命,他更想抬头看看主君。
霍衍山对他极其冷淡,伸手命令:“鱼。”
鱼?樊青疑惑抬头。
待瞧见霍衍山平静的眼睛,瞬间明白,恭恭敬敬把鱼奉上,试着朝他笑?了笑?。
霍衍山懒得理他,拿着两尾鱼靠坐回车里,也没说樊青能不能走,才被嫌弃过?的樊青也不敢问,就那么尴尬的站着。
霍衍山老?神在在,先是揭下烤鱼外头一层焦,面不改色送入口中。
食物总是这么神奇,明明外头已?经焦了,有些发黑,却香味更盛,李书妤被吸引了注意看向他。
霍衍山撩起眼皮,余光注意着她不老?实的挪动,未语。
他一口一口的吃着,直到大鱼成?了小鱼,小姑娘委屈的嘴能挂葫芦,他这才慢慢取下鱼腹最嫩的一块,勉强喂给她。
李书妤一口咬过?,不自觉拽住他的衣袖,偎在霍衍山身边再也没松。
樊青明眼看着两人一喂一吃,总觉的胸腔一阵酸酸的,他为何要受这种折磨?
樊青大着胆子道:“主君,我先……”告退了。
话?没说完,李书妤就被呛了个正着。
“咳咳……”
樊青乍然而?起的声音,正好碰上霍衍山一口塞过?来,她没注意噎着,咳了好几声,樊青一愣有些意外。
霍衍山瞪他一眼,“滚。”
他抱起李书妤的动作?温柔,这声“滚”就不言而?喻了,樊青委屈极了,但又不敢耽误果真一溜烟跑了。
卫三看到他又折回来,半咬着干粮把剩下的酒往怀里抱了抱,盯着他生怕被截胡。
樊青站着,居高临下看着警惕的卫三,转而?一屁股坐在边上,背对着他闷闷不语。
看热闹果真是有代价的,尤其是看主君的热闹,但如果你问樊青后不后悔,那樊青肯定说不后悔。
那边霍衍山捏着她下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急声呵斥,“把嘴张开。”
李书妤扒着他,闻言乖乖的张开了嘴,霍衍山也没犹豫,直接手指塞进?去……
鱼肉早就咬碎,他最先碰到的自然是滑软的舌头,李书妤被搅的不舒服,呜呜噎噎下口咬他,“不要你,出去。”
她眼神控诉,霍衍山手上一热,愣神之后仍面不改色,直接把鱼碎抠出来。
霍衍山动作?虽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也不骂她,被咬的狠了就“啧”的一声,李书妤自然会软绵绵松开贝齿。
其间过?程颇有些艰辛,等李书妤呼吸顺畅,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手指,难得讪讪的把头埋到他怀里。
霍衍山环着她,手在她背后抬着,“下次再敢咬,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话?他说过?好几次,李书妤又不怕他。
小姑娘以前有李怀祈护着,嫁人后有他纵着,胆子愈发大的没边,在怀里埋了好久才勉强出来,“阿妤错,给你擦手。”
比划完拿出自己的小帕子,伸手要抓他。
“手上脏,”霍衍山抬臂一隔,蹙眉命令道:“帕子给我,你别捣乱。”
李书妤却不听,站起来抓住他手,将上头的鱼碎一点点擦净,映着半壁光,小姑娘睫羽卷翘,鼻头小巧,许是弯腰太累直接坐在他腿上擦。
犹记得以前,他被饿的厉害,和狗抢食,霍夫人看见他,那种嫌弃、恶心的表情。
“真脏!”
她傲慢美丽,带着兰香,是别人奉承的贵妇,唯独亲手推他入了地狱,她说真脏!
他便阴笑?着道:“你生的。”但从那之后,他一贯喜净。
方才却几乎下意识让她张嘴,如今柔弱无骨的手包裹着他,她脸上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静默良久,霍衍山轻笑?一声,“不错,没白养。”
饭后继续赶路,直到夜里才寻了驿站歇息。
出门在外,条件没家里好,他们一行人多,即便几个挤一起也不够睡。作?为夫妻,李书妤自然被安排到霍衍山那边,梅嬷嬷和锦兰凑一起。
得知消息的李书妤眨了眨眼,又睁开,再眨了眨眼,如此再三自去寻了梅嬷嬷,比划道:“嬷嬷,我的匣子?”
锦兰受伤,梅嬷嬷正自己铺被,看明白后有些不解:“公主要匣子做什么?”
住一起的事霍衍山也是后来才知,霍家的人跟着他南征北战,风餐露宿是常事,腾出一间房不在话?下。
樊青也摸不准他的想法,“主君,您看这样?行吗?”
霍衍山扫他,只一眼就连卫三也紧张起来,他就说不要自作?主张,偏樊大人今天稀奇古怪,非要这样?安排。主君头疾,常年独寝,这种地步要是提出分?房,夫人脸上怕不好看!
好在霍衍山默不作?声,却也没有拒绝,他错过?他们,几步之后声音传来,“你很好!”
樊青和卫三对视一眼,谁很好?
“下不为例。”霍衍山关了门。
只余两人面面相觑。
等到他们退出楼上,樊青在下面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卫三,我说什么来着?这样?安排没错,你不该质疑我的决定。”
别人不知道,樊青难道能不知道。
因霍夫人的关系,主君对女子厌恶至极,他从不许旁人近身,却唯独愿意抱着夫人不放,这已?经说明了问题。下不为例这种话?其实没多大效用,有一就有二,他开了头,后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毕竟孤枕难眠怎比佳人在怀,樊青促狭又得瑟。
卫三对此不予置评,心里却道:主君面前吓发抖的人是谁?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霍衍山一眼瞧见跪在床上的人。
许是沐浴过?,小姑娘只穿着雪白的里衣,听见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又自然转身忙碌。
霍衍山挑眉,这是她清醒时两人头一次同寝,还挺淡定。
他合上门,几步走过?去,“做什么呢?”
李书妤又折腾几下,仍不能如愿,郁闷的回头比划,“我绑东西,孔太小绑不上。”
“什么东西?”霍衍山顺着看过?去。
只一眼,唇边的笑?容一瞬凝滞,“李书妤,你往床上绑铃铛?”防贼呢!
他表情一贯冷峻,李书妤没多在意,眼中只有她的小铃铛。
拽着他提出自己的要求:“帮我,系。”
“不会。”他难道还要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