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祥宫歇息许久仍然不能完全缓解玉舒的疲惫。花盆底的鞋子玉舒并不常穿,玉舒最常穿的则是更为舒适方便的平底鞋。
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这是玉舒仅剩的念头,天知道玉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路上走的多么艰难。
打发掉翠珠等人,玉舒瘫坐在床上,只觉得整个人放松下来。
休息片刻,玉舒才慢悠悠的将双脚从花盆底的鞋子中释放出来,脱掉袜子。
果然,脚趾被挤压的通红,要是再走的久一些估计就要起泡了。
胤祐也在房内,他可不是外人。
看到玉舒白嫩的脚被磨得的发红,“没想到如此严重,这得用药膏涂抹才是。”
说着胤祐就站起身,要到门外吩咐孙吉祥将他平日拉伤的药膏寻来。
玉舒拉住胤祐的胳膊:”只是看着严重罢了,换回绣花鞋就好了。“玉舒并不喜欢脚上涂上东西,这让她不舒服。
听到玉舒的话,胤祐却没有停下,继续走出去让孙吉祥将药膏拿来。
”先提前备着,如果等晚上还没消散,那就必须涂药了。“胤祐看出玉舒的不愿意,自是不会强迫,但也对玉舒提出了要求。
”行。“玉舒同意。
请安不是辛苦的活计,但是却废了玉舒的精力和心神。回到家,放松之余,玉舒开始犯困,只想睡一觉补充失去的精神。
“我想小睡一会,爷可要和我一起。”说着,玉舒打了个哈欠。
面对玉舒的邀请,胤祐被直白的话语击中,自己脱去外袍,换上睡衣,和玉舒一起躺到床上。
胤祐还没在白日睡过觉,但如今已快是傍晚,应该不算是皇阿玛认为的懈怠了吧。胤祐安慰自己。
婚床很大,空间剩下大半,源于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姿态。玉舒将脑袋靠在胤祐肩旁,不一会就睡着了。
胤祐注意玉舒入睡很快,看来今日真是累极了!念头在胤祐脑中一闪而过。
***
也许真是累极了,玉舒这一觉睡得极为昏沉。起床时仍觉得脑袋沉重,昏昏沉沉。身边空无一人,胤祐已经醒了。
等翠环打来一盆水,凉水碰上刚睡醒发红发烫的脸蛋,让人不自觉的发出感叹。真是舒爽!这么一刺|激,玉舒瞬时清醒了不少。
拿起帕子擦脸,帕子是棉布做的。虽普通但却柔软,不像其他布质那么硬。
”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胤祐没有时钟,玉舒也不知具体时间。
”福晋睡了约半个时辰,已经是酉时了。”翠环回答。
酉时,也就是日落西山之时。开始休息时是申时,申时到酉时,看来自己睡得时间确实不短,怪不得起来时头昏脑胀。
“七阿哥比福晋早起一刻,离开时让奴婢告诉福晋,他去书房了。晚膳会来和福晋一起用。”不等玉舒发问,翠环就将知道的消息一股脑倒出。
“我知道了。”
胤祐对玉舒提过,他虽然因为新婚放了三天婚假,但是这三天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一天一篇文章。等婚假结束去尚书房时要交给老师批改查阅。
这是康熙的要求,康熙对于儿子要求严格,学习不能懈怠,即使放假也有课业要完成。
玉舒觉得辛苦,在心里感叹皇阿玛要求甚严,怪不得能够培养出优秀的皇子。大阿哥武艺高强,太子小小年纪面对朝臣轮番询问也能应答如流,擅长文采的三阿哥,严谨认真的四阿哥等等,这些阿哥们单拎出来一人都是能够振兴家族的人才,却偏偏汇聚在一家。不知之后会引来多少争端。
玉舒这样想,但却一语中的。往后的种种争端,从细微处便可窥探。
“正院的人可召集了?”玉舒作为女主人是要露一面的。
“奴才在福晋刚醒时便吩咐了,如今人已经齐了。“翠珠回话。
对着镜子看了眼喜儿梳的发髻,头上戴了不少头饰,给玉舒添了几分威严。第一次见面气势要足,不至于盛气凌人,但却不可让人小瞧才是。
“走吧。”
不大不小的正院显得有些拥挤,阿哥所里除了前院的人都来了。前院负责的是胤祐,不需要玉舒训话,其他人则都是玉舒统管。
阿哥所里的如今只有两个主子,阿哥与福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往后不出意外也不会有其他人。毕竟七阿哥是被大师批了命的,说他命中只有一人。
这样一来,福晋的脾气关系着他们未来的生活,脾气是个好性的,未来差事容易做,脾气不好,只能自己受着。当然福晋要是能力欠缺,他们在其中算计的就多了。
不管他们心里想法如何,有多少小九九,在玉舒走出来那一刻都停止了。
空气肃静,底下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唯恐惹了眼色。
“奴才给福晋请安。”统一的声音响起。
“起吧。”玉舒放下手中的茶盏。茶杯触碰桌子的细小声响,此刻也变得洪亮无比。
仿佛一声惊雷砸在众人心里,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不管原先的规矩如何,我的准则就是办得好就赏,做错了事情就罚。当然这是第一次见面,在我之前犯的错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之后做错了事就要记录下来,根据所犯之事大小进行惩罚。如果屡次犯错,那就只能请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当然差事做得好也会记录下来,给与奖励。”
“我最不喜搬弄是非之人,阿哥所以后不要传他人闲话,也不许将阿哥所的事传出去,不然也只能将你们送走了”
犯了错的奴才能被送到哪去?
也只有慎刑司与内务府两个去除。
慎刑司向来是宫人闻言色变的地方,去了鲜有或者回来的。而内务府,被主子退回的人以后再难有好去处。
玉舒的话是掐中了众人的命脉。
众人各有心思,本来安分的做事的人心中无愧,对自己拿奖励有信心,但平日就爱偷奸耍滑、爱说闲话之人则是觉得福晋说的就是自己。不由得后怕:福晋究竟有多少人?怎么这么短时间就将自己调查的清清楚楚?幸好福晋对之前既往不咎。
玉舒先将重要部分说清,然后在交代其他事项。玉舒虽然对于管理有一套规章方法,但是却没有想过在阿哥所实行,只能进行敲打和奖惩制度。阿哥所伺候的人终归还是皇阿玛的人,只是暂时伺候他们,他们之中只有一部分会跟着玉舒与胤祐离开皇宫。
没人会愿意他人在自己家代行主人职责,天下之主也不例外。也许康熙是个宽容大方的,但玉舒却没有试探的想法。
不管试探成功与否,总会引来麻烦,倒不如一如既往。反正总有一日他和胤祐会搬出皇宫,搬进新建的府邸,那才是玉舒与胤祐往后的家。
至于管事,玉舒让他们回去之后将账目整理清楚,往后每月检查一次。
“我要吩咐的暂时就这些,你们可以回去了。”将要说的话说完,玉舒便开始赶人。
回到屋内,换一身轻便的衣衫,将发上的头饰摘下,玉舒觉得轻松许多。
玉舒:“翠环、翠屏你们两个心细,将除去前院之后,剩下的人整理一份名册。以后根据做事的好坏在名册上记录,以此作为奖惩的依据。”
“福晋放心吧。”翠环依旧稳重。
“还有奴婢。”翠屏拍了拍自己胸脯,以表衷心。
“你们做事我当然放心了。“玉舒笑着说”时间充裕,名册慢慢来就好,不必那么急。“
“奴婢明白。”翠环、翠屏两个人回答。
索性距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玉舒在阿哥所里走了一圈,顺便看看嫁妆整理的如何。
玉舒与胤祐住的时南三所中的其中一个院子。院子不大,前面的布局是前院,内置有胤祐的书房卧室等房间,除此之外有个小型的操练场。后院则是二排房子。玉舒住的是正中间最大的五间房子,好在外有遮挡,也相当于一个院子了。最后一排的是太监宫女等人的住所。
两侧的房子按理说是阿哥后院女人的房间,如果有格格侍妾,就是住在这里的。但胤祐情况特殊,后院只有玉舒一人。因而这两侧的房子也归玉舒,玉舒玉舒就将嫁妆等收拾在其中的房间。要不然阿哥所还真不算是宽敞。
玉舒的嫁妆丰厚,家族的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给玉舒添了嫁妆。京城里还有玉舒的铺子,不过因为玉舒住在皇宫,仍是交给额娘代为打理的。也幸好有两侧的房间,玉舒的嫁妆才能铺展开,否则只能放置在箱子里。
就算如此,玉舒好些东西只能搁置,恐怕只有搬到府邸之后才会打开。如今玉舒仅是将需要保养的物件、书籍、字画等收拾出来。
玉舒专门收拾了一间房子做书房,里面有书但不多。等箱子里的书籍晾晒好了就能够放到书架上了,那时书房想必书香味更浓。
房屋两侧隔着一堵墙,两遍就是五阿哥与七阿哥的住所了。房间并不隔音,因而如果在站在墙边是能够听见隔壁的说话的。当然前提是对面说话声音大。
就如玉舒就隐隐约约听见对面的交谈,但是并不真切。只有话语间“福晋“、”格格“之类的词汇。就这样玉舒也觉得有些冒犯,要是被有心人知晓恐怕会徒生事端。
初入宫中还是小心为妙,带着这个心思,玉舒连忙带着翠珠、翠屏等走开了。
这下玉舒也歇了继续散步的心思。
到了该用膳的时间,胤祐果然如约而至。
晚膳玉舒向膳房点了一个爆炒鸡仔,地三鲜,红烧茄盒除此随膳房搭配,汤则是一个简单的紫菜蛋花汤,主食则是米饭。
小厨房手艺仍然发挥稳定,玉舒这一顿吃的也是十分满足。
一杯普洱下肚,玉舒整个人放松下来,看着一旁的胤祐,也起了调侃之意。
“爷的功课完成的如何?可要人帮着磨墨?”
“皇阿玛要求每日完成一篇文章,文章不能浅显、不能过于简短,也不能过于冗长,写之前需要提前思考构思,引经据典,如今我也只是完成了大半。”
想到明后两天还要写两篇文章,胤祐只觉得头疼。同一命题,三个不同角度不同议论的文章,确实有些难度。
“倒不用福晋帮着磨墨,福晋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在书房看书,也算是作陪了。”胤祐仿佛没有听出玉舒的言外之意,转而笑眯眯的说。
这话好似自己黏着他似得,但碍于玉舒对胤祐书房书籍确实感兴趣,便也答应了。
“行,这也算是夫妻共患难了。“玉舒将课业比作患难。
“哈哈”胤祐听了玉舒的话笑了起来,虽有些夸奖,但却有点意思。
两人话语间,天色完全黑了,是该歇息的时间了。空气变得粘稠,慢慢的静下来,谁也不说话。只默契的分别开始洗漱。
洗完澡的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不知谁主动传递了信号,很快两人拥抱在一起,胤祐抱着玉舒到了床边。
新婚燕尔少不了缠绵悱恻,屋内的木床吱吱作响,偶尔听见急促的呼声、间歇的喘息声,透露出气氛的火热。这样的场合,月亮也捂着眼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