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之……”
他笑了笑,胸腔震震,道?:“他是阿陵的什么人呢?”
花玉龙愣愣道:“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少年松了些力道?,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在眼睑扫下暗影,让瞳孔看起来深邃无比。
“模样不过是皮囊,阿陵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改啊。”
花玉龙有些傻了,不置信道?:“你……真的是狐狸么?”
说到这,少年眼眸微垂:“你喜欢狐狸?”
“梦里,我见过一只雪白的狐狸,它也说,自己叫阿启,如果你真是他的话,那就,变出来让我瞧瞧啊。”
她眼下虽是躺着,但说出这句话时,却带了丝强势的,若你不能变,那就不是阿启。
哪知少年笑意一漾:“这?有何难。”
说罢,略一阖眸,凝神瞬间,啸忽,花玉龙眼里便现出了两只毛茸茸的雪白狐狸耳朵,她杏眸一亮,下一秒便抬手摸了上去!
忽然,似有什么东西环上了她的腰身,她低头一看,再惊愕地看向少年:“这?是你的狐狸尾巴!”
少年仍是人身,只是头顶上多了两只耳朵,身后扫来一道?绒绒有力的白毛尾巴。
花玉龙忍住兴奋,她在梦里瞧见过的,她最想摸的就是这狐狸的耳朵和尾巴,如今竟是成真了,此时不摸更待何时!
这?样一股雪白团子,她抱在怀里,恨不得埋进去,但还是保持了一个少女的“矜持”,道?:“你不是妖,又能变化模样,你到底是谁?”
边问,手还抱着人家的尾巴不撒。
少年翻身躺在她身侧,单手支着侧脸,眉眼含笑道?:“这?世?上,除了人和妖,你倒是再想不出能有此法术的仙魔了?”
听到这话,花玉龙径直坐起身:“你杀了人,不可能是神,也不会?是仙。”
少年眼里蓄着宠溺的笑意,“阿陵真聪明。”
“但你身上没有妖气,那你便是,魔了?”
她说出这个答案时,心?头一颤,也不摸狐狸尾巴了,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收了狐狸尾巴,眸光慵懒而?邪气,端着这?样一副面孔,花玉龙想到玄策往日里傲娇又正经的模样,在同样一副面孔上,冲撞到了一起,实在是惊艳至极。
“神爱世人,魔杀众生。阿陵,有的神,从出生起便是光,有的魔,生于血泊,注定是要堕落的。你瞧瞧,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公平呢?”
花玉龙:“你可以不杀人吗?”
少年看她:“我需要他们的心?。”
“突厥王朝的使臣马上就要进京了,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杀他们的子民。”
少年云淡风轻地起身走到桌旁,又倒了杯桃露,递到花玉龙面前。
只见他眸眼阴蛰,如暗夜鬼神:“我就是要这?长安城,不得安宁。”
他说话间,花玉龙只觉毛骨悚然的冷气窜进心?头,忽然,手腕的桃音镯有了响动,她垂眸望去,镯子翻起了一道?光亮,对面的少年也看到了。
他掌心?握起她的皓腕,侧眸看了眼那镯子,眼眸讶笑:“桃音镯,没想到,你竟也将它带到了凡间。”
只是在这声音一落时,花玉龙人已经天旋地转地被一道?亮光裹挟,直到看不清面前的少年!
难道,是哪里有妖异出没,又将她带了过去?
“噗通!”
花玉龙一屁股坐到了草甸上。
头顶还下着大雨呢,草甸上都是水,直把她襦裙都浸湿了!
她猛一站起身,正要转头去看身后的裙衫,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推门声,抬头,隔着雨雾,却是站在房门前的玄策!
花玉龙惊愕地往后退了退,目光再在这院子四周看了一圈,没有桃花树,没有花架,没有亮起的灯笼……
先前看到的都消失了,唯有眼前这?个人,还是一模一样的脸。
花玉龙一时分辨不出,自己今晚是不是又在做梦。
这?回,她不走进屋廊避雨,但眼前的玄袍郎君却撑开了伞,走入了雨帘。
“你别过来!”
花玉龙身子几乎抵到了墙根,神思还没从方才的世?界里回拢。
“你是谁!”
玄策:???
她抬起手腕,看着桃音镯,烦躁道?:“你怎么动不动就把我带到乱七八糟的地方!”
乱七八糟?
玄策长腿一迈,再次靠近了她。
头顶雨帘一隔,挡住了半方天地,他说:“我玄府,怎么成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这?语气,傲娇,正经,很好,是玄策。
她双手抹了把脸,抬头看他:“上次我问你,说这镯子为何动不动就把我带跑,你说是因为有妖气嘛!”
说着,忽然,感觉头顶的人抬起了手,将她额头上黏着的头发拨了开来。
“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定,这?里真的有妖气。”
听到这话,花玉龙果真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神香,清冽干净,与方才那安神欲眠的木香不同。
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玄策,我方才进去了你家隔壁的院子。”
他一手擎伞,一手负在身后,那掌心?处,若隐若现地透出一道?血痕来。
“大半夜的,你跑别人家里去做什么。”
说着,他转过身,让开一条道:“先进屋。”
她惊讶道:“你晓得,那屋子的主人,跟你长得一样!”
玄策动作一顿,垂眸看她:“一样?”
花玉龙点了点头:“但他身上,没有妖气。”
“呵,顶着玄某的容貌杀了突厥人,竟还敢住到我家隔壁。”
花玉龙:“他就是在挑衅,洵之,你是不是仇家找上门了?”
“现在找上门的仇家,你算一个么?”
花玉龙来气:“我与你又无仇!”
玄策点头:“也是,与我有仇的,哪里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你这?也太傲气了,行走江湖,要懂得谦虚!”
玄策斜蔑了她一眼:“行了,先进屋把你这?身湿透的衣服换掉吧。”
“唉!你不应该马上去找那个邻居算账吗!他可是杀人犯啊!而?且,”花玉龙夸张地在脸上比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手势:“你要抓他去对质,这?样大家就知道你是无辜的了!”
她还在那里声情并茂地演绎,玄策已经抓着她的手臂往前带了。
刚走上石阶,花玉龙忙站到他对面,双手背到身后,掩住被坐湿的屁股。
忽然,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花玉龙吓了一跳,也不去看是什么人,就小兔子似地跳进了方才打开的房间里。
玄策视线追了她一眼,这?才收了回来,朝走廊里的来人看去。
“少卿,方才你听见什么动静了没有?”
玄策气定神闲:“雷劈了道?树枝下来。”
“噢~”
山原一脸了然,便当被糊弄过去了,继续道?:“方才大理寺的人将玄府外围都把守了一圈,我出去打听了下,说是还没找到花娘子。”
说着,他又往玄策身后的房门看了过去。
方才总觉得好像有个什么人影……
“大理寺的人不过随口问了句她来过没有,你当她这么大个人,会?走丢么?”
山原:“那就奇怪了,按理说花娘子出了观,不是来找少卿,还能去哪儿呢?”
玄策:“……夜深雨重,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山原点了点头,又看了眼他身后敞开的门,心?里想,方才他来的时候,少卿就站在廊下,奇怪了,他平日也没有赏雨的兴致啊。
“还不走?”
玄策声音沉沉,带了丝不耐烦的催促。
“属下告辞。”
待山原身影走得差不多远了,玄策这?才回身,走进房里。
只是这一扫眼,灯火通明的地方,却不见方才溜进来的少女。
皱了皱眉,道?:“花玉龙,出来。”
“你等一下!”
声音是从屏风背面传来的,他刚一转身,就看到那屏风架上搭拉了件红衫,浑身一震,眼神都不敢乱瞟了,忙背过身去,只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那抹影子还印在瞳孔里。
他忽然,等得有些口渴了。
但是脚步又僵着,无法动。
他在想她何时能好……
“好了!”
她声音在背后传来:“我裙子都淋湿了,看到你柜子里有干净的衣服,我便拿来先换上了。”
说着,她不知玄策是什么表情,也不转过身看她,便走到他面前:“我先前送了你银鳞布,跟你换一间衣衫来穿,你不介意吧!”
少女容貌白皙明艳,娇瘦的身子被一件男子的玄色袍服套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击感。
玄策看了一眼,又瞥过眼神,然后,往屋子的桌案走去:“随意穿男子衣服,不成体统。”
听到这话,花玉龙脸上的笑一时顿住:“小气鬼,那我脱下还给你罢!”
“明日再脱!”
他忽然开口说了句,人是掩在半明半暗的地方,花玉龙看不清他神色。
但玄策却看得很清楚,哪怕隔着屏风,他这?一辈子,也算是看清楚了。
“你这?般,肆无忌惮……是如你阿兄所说,要嫁给我么?”
花玉龙整理袖袍的动作突然一顿,瞪大双眼道:“嫁给你?”
玄策战术性喝了杯水,看向她:“花三郎之前来过宗正寺,问我说,要不要娶你。若不是你提的,他也不会?如此气势汹汹地找我质问。”
花玉龙:???
玄策又道?:“这?种事?,本该由男子主动说才是,左右最近大理寺也不让我插手案子,难得清闲,成亲,倒是能提上日程了。”
花玉龙尝试再提(转)醒(移)一句:“少卿的邻居是个杀人犯,长得还跟你一样,您真的,看都不去看一眼?”
玄策端了杯热茶放到她面前:“大理寺的事?,与我宗正寺何干。”
花玉龙:“……”
有理有据。
作者有话要说:玄少卿:院子都快着火了,谁都阻拦不了本官成婚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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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爽子日新208万的新闻,以后娱乐圈的文这样写:
总裁妈妈:给你五百万,马上离开我儿子。
女主:?是离开两三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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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吃饭,不小心点开了利路修的solo视频,陷进去了,这个男人,他离顶流就差一句:我愿意。
不忘初心,始终拒绝踏入日薪208万的行业,有点东西,很有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