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收徐州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斩杀来使,名声不好的同时也意味着不死不休。

曹操是个实际的人,些许骂名哪里有实惠来得重要,曹操挥了挥手,复又阖目休息。

曹昂唤了医女进来,顾自下去准备请战徐州一事。

谯县打徐州,这实力强弱不用多言,单看一看大汉十三州的舆图,徐州沿海,内陆四个邻州分别是青州、兖州、豫州和扬州,扬州的袁术正是不敢有大动作的时候,而其余三州,皆是陶淘治下。

这从地理位置上看,是围攻;从兵力数量上看,是群殴;可以说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征战。

明摆着闭着眼睛去一趟都能捞军功的活计,谯县所属将士皆摩拳擦掌、厉兵秣马,蓄势待发。

这样的形势,不用谁说,陶淘也能看明白,可正是这样,让谁去,不让谁去,于陶淘反而是个问题。

郭嘉在会议开始之前找到陶淘,一番言语后,陶淘出现在会议上就已是成竹在胸,调兵遣将也是游刃有余。

曹昂一系师出有名,他们主动请战,于情于理都当应允,戏志才熟悉曹系将领,又考虑到尽量让戏志才少长途跋涉,便由他们领兵从豫州进攻。

沮授也是善军政兵计的人物,只是来得晚了,前头又有郭嘉和贾诩,故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而诸葛玄在军政上,稍有不如,便由沮授和同样一直未有机会征战的张郃,领兵从兖州进攻。

青州那边,程立和高览都无须担心,又有三十万黄巾降卒在手,稳当妥帖得很。

主动放弃此次监军的郭嘉和贾诩站在城楼高处,看着大军出征,春风大作,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贾诩目视着大军走远,问道,“怎么,不用和他二人交待一句?”

郭嘉背手笑道,“能和咱们一处待着的,谁还需要谁交待?志才、沮授、仲德,”郭嘉摇了摇,如他一向那般将他的狠厉掠夺的本性收敛,只用菩萨般悲天悯人的口吻感叹道,“啧啧啧,徐州可为之奈何?”

贾诩冷哼一声,他明知他说的是刘备三人,却避重就轻,不过那三人都是听说过“英雄论”的,又都是下手狠厉,爱一击致命、不留后患的人物,要是没遇到还好,但凡遇到了,不消多说,必定也是下死手。

郭嘉又道,“可惜你我二人错过此次东征。”

贾诩转身看向西边司隶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税利的精光,口气却淡淡的说道,“东边不亮西边亮。”

郭嘉折扇掩面,嘿嘿的笑了起来,点头道,“正是正是,文和与某果然默契。”

却说徐州陶谦接到消息,先是怒谯县斩杀来使,而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惊忧恐惧中,但对于谯县的征讨理由又无从辩驳。

当初的张闿也是奉命护送去的,可是他做了什么?他竟敢起杀人越货之念。

徐州知情的人知他只是治下不严,可外人看来未必不是他授意的,就算是治下不严的疏忽导致,可你能疏忽一次,焉知不能疏忽第二次,那来使到底是如你所言去求和,还是去行刺呢?这些都说不清楚。

豫、兖、青三方,师出有名又皆是强兵猛将,来势汹汹,略地攻城,势如破竹,须臾几日便连下十数城。

徐州左支右吾,疲于应战,眼瞧着便是日暮途穷,陶谦本就年事已高,惊忧恐惧之下,很快就病倒了,妻子儿子于床边侍奉,陶夫人哭啼之声不绝。

别驾麋竺前来禀报军情,见主公如此情景心里不忍,但军情如火,不容怠慢,“彭城、下邳、琅琊皆已失守,主公,我们,唉!”

陶谦伸手拉住麋竺,声音嘶哑的说道,“叫刘备,请刘备来,我要让徐州与他,非刘备不能使徐州安定。”

陶谦的妻儿听闻此言,没有发出什么异议,只是愈加悲伤。

麋竺惊道,“主公何出此言?”

陶谦道,“刘玄德乃汉室宗亲,在徐州礼贤下士,可见志向不小,他既以仁义为本,必不会苛待我那两个儿子,而他那兄弟二人又是英勇之人,或可挡一二。”

麋竺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喃喃的叫了一声,“主公。”

陶谦说了一会话,很是费了些力气,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皮肤流入发际,他道,“我知谯县势不可挡,长公主一向仁善,只希望长公主能看在我已退位让贤的份上,放过徐州,你快去吧。”

麋竺一甩袖子,拱手应道,“是。”而后急忙寻人去了。

陶谦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儿,说道,“若刘备能挡,长公主愿意放我们一马,那再好不过,我在徐州经营已久,等谯县兵退,收回控制权不过覆手之间;若不能,趁刘备领兵抵挡之时,尔等快些逃命吧。”

陶商与陶应含泪对视一眼,陶商说道,“既都是要让,何不让与长公主?”

陶谦看着儿子,叹了口气,道,“谯县发兵是为报仇而来,此事不管怎么说,是为父之过,若是收了徐州便饶过首恶,岂不是显得长公主见利忘义?不能放过我,斩草除根,你们也难逃一死。”

陶商和陶应不再多言。

又说刘备驻守下邳失守,退到东海,正是失意之时,就见麋竺来请,见他面有悲色,刘备心下一动,关切的问起陶公的状况。

麋竺叹了一口气,道,“前方战事不利,主公惊忧之下已经病倒了,派某前来请将军过去一叙。”

毕竟寄人篱下,刘备自然不会拒绝,拱手道,“请。”

边走边和麋竺打听,陶公寻他何事,在麋竺看来,刘备既然投靠主公,便是主公之人,哪怕不领徐州,也是要为徐州奋战的,而如今主公欲将徐州让与他,是天大的好事,便没有隐瞒。

关羽抚着长髯,不语。

张飞面上带出些喜意和骄傲来,只觉得陶徐州慧眼识英雄。

而刘备听了,心下自有计较,对于颠沛流离,已经投靠了几方势力的刘备而言,有机会得到自己的地盘发展势力,自然是极大的诱惑,刘备想了又想,只道自己位卑人轻,固辞不受。

陶谦和刘备两人一相见,皆是泪眼盈眶,刘备在房门一见屋内情景,就含泪喊到,“陶公!”

而后踉跄而进。

陶谦见此,也是含泪应道,“玄德。”

等刘备奔到窗前,两人双手交握,含泪对视。

刘备只关心陶谦身体状况,半句不提徐州局势。

陶谦只能主动开口,道,“玄德啊,是我无能,治下不严,以至于为徐州招来兵祸,你是汉室宗亲,又一直有仁义的名声,某欲表你为徐州刺史。”

刘备断然拒绝道,“陶公何出此言,徐州名士甚多,身份高于玄德者,有;智谋高于玄德者,也不少;玄德一客居之人,何德何能敢窃据徐州,陶公不要再说了。”

陶谦还欲再说,麋竺也在一旁劝,刘备态度坚决,而后为防止两人再劝,便告辞了。

刘备领着关羽和张飞回到住处,张飞问道,“陶公自己非要送的,大哥为何不要?”

刘备摇头,道,“我们来徐州没多久,也没什么功劳,驻守的下邳也丢了,有什么资格接掌徐州?”

刘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当初蒙陶公收留已是大恩,现如今又是徐州危急之时,若是我们在此时接手徐州,有趁人之危之嫌,天下人会如何看我刘备。”

张飞甩手,有些埋怨的说道,“嗐,哥哥就是太仁义了,人家是看中了哥哥的才能,非要送,又不是咱们抢的。”

刘备摆手道,“三弟不要再劝了,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关羽皱眉问道,“去哪?”

刘备背手看着天空,道,“袁术骄奢淫逸,又有叛汉自立之心,我不能投,我们去荆州吧,或能借兵来解徐州之危。”

关羽点头道,“一切听哥哥的。”

刘备又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

第二日,陶谦又派人来请,便已是人去楼空了,只留下书信一封,谢陶公收留之恩,至于徐州,刘备断不敢肖想,请陶公不要再作此言,而后解释去向,为了徐州去荆州了。

陶谦看到书信,长叹一口气,而后看向妻儿,道,“刘备,呵,我倒看错他了,竟是个虚伪小人。”

陶谦的妻儿见陶谦的谋划落空,只无措的问道,“那如今如何是好。”

刘关张三人已经连夜走了。

陶谦看着长子,道,“现如今,若要谋生,有两计。”

陶商与陶应皆是一喜,问道,“何计?”

陶谦道,“要么赶紧逃,从此隐姓埋名,苟且偷生;要么就拿了为父的人头,去向长公主投诚,只是要受许多非议,但长公主为显仁义,会让你们光明正大的活着。”

陶商与陶应对视一眼,选择第一条,往后就得藏头露尾的过日子,而第二条,弑父,他们能感觉到父亲希望他们选第二条,可两人无论如何不敢不能,也做不到。

陶谦又叹了口气,替他们做了决定,道,“带着你们母亲,快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家人重病住院了,手机码字,字数不够,明天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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