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会在京城呆多久啊?”
“我过两天就走,至于这位小哥,嗳,你啥前儿走啊?”
赵林抿了口酒,摇摇头,“不确定。”
许扬一怔,“那我听小许说你要和他一块回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的事未必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棘手不?”许扬好奇心再度高涨,“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别拿你许哥当外人。”
赵林皱眉,啧了一声,显然不愿意他问东问西,荔枝很有眼力价,看他表情似有些不耐烦,立刻端起酒杯打岔,“许哥好讲义气啊,妹妹敬你一杯!”
许扬虽然总是跟个鸡毛掸子一样抖,但勉强称得上是能说会道,荔枝呢,又嘴甜懂事,很善于应和他,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即便不在一个频道上,也能聊得热火朝天。
“来来来,走一个走一个!”
赵林随波逐流的端起酒杯,在那两个人的注视下实实在在的喝了一口,没了棱角的冰块滑入唇齿间,冰凉中带着一丝独特的清甜。
随着酒意深入,心麻木到像是平静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想躺在病床上瘦如柴骨的赵盛辉,永远利益至上的赵昀荣赵昀程两兄弟,疯子一样的安妮……
不知不觉的,赵林醉了,他其实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喝醉,仍认为意识清醒,只不过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连挺直腰坐在椅子上都很勉强,他缓缓的趴下去,侧着脸,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眼神迷蒙的看着墙壁上旋转舞动的射灯。
直到有人将他扶起。
“操,怎么搞的,喝多点啊就这样了,真他妈的服了,死沉!”
“许哥我帮你。”
赵林被许扬荔枝一左一右的架着,脚步打晃着出了酒吧,已至午夜,街上却并不冷清,不少像赵林这样被扶出来,又是吐又是闹,或者哭着给前任打电话。
赵林算乖了。
许扬把他扔到马路边,他就坐在路沿上,一动不动的倚着身旁的女孩,修长无力的四肢呈现出一种被随意摆放的模样,像失去了操控的提线木偶,任由女孩去抚摸他纤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以及泛着酒色,柔软温热的唇瓣。
“欸!干嘛呢!”许扬打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这一幕,“你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荔枝收回手,朝他讪讪一笑,“他醉成这样,不如就近找家酒店住一晚吧。”
许扬虽然乱搞男女关系,但他也清楚赵林做人是有自己原则的,“不用,他已经订酒店了,你先走吧,我叫了代驾,到时候送他回去。”
许扬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赵林跟前伸手推了他一把,“欸!你住哪家酒店来着?”
赵林紧闭着眸子,细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昏黄的路灯下格外浓密,眼角隐隐有些水光,饶许扬是个直男,也觉得他的模样有些可怜,不再那么用力的推他了,“操,这叫什么事啊。”
荔枝又提议道,“还是在这附近找家酒店吧,我拿钱也行。”
许扬愣住,在心里暗骂:“真尼玛,长的帅就是好,开房都有女的给拿钱。”
正因许扬习惯性的满脑子低俗龌龊,着实不忍赵林“羊入虎口”,刚巧代驾踩着电动滑板来了,他便决定将这个醉鬼带回去,“拉倒吧,费那钱干啥,我带他上我家睡去,你回家不?用送你一段不?”
荔枝看了眼赵林,摇摇头,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朝许扬甜笑道,“相逢就是有缘,许哥,咱加个微信呗,什么时候再来玩,我请客。”
荔枝长相确实带劲,比绥远那些小姑娘更时髦、更有个性,许扬很难拒绝这种小姑娘的要求,“行,你扫我我扫你?”
“都好。”
加了微信后,两人将赵林扶上了车,许扬威胁道,“你他妈的要是敢吐我车上,我非整死你不可。”
赵林躺下,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醉鬼的话跟放屁没有任何区别,许扬不放心,从车里找了一只塑料袋,两头挂在他耳朵上,“你要吐往这里吐。”
“谢谢。”
“少几把跟你爹客气。”
别过荔枝,许扬让代驾开车到五环某小区。
京城的房价相较绥远,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绥远普通的电梯楼一平米一万块撑死了,还是地段好的小区,而京城这边地段一般的还要五万一平米,许家现在是财大气粗了,可想钱生钱利滚利,那银子都得花在刀刃上,总不能守着一栋大别墅过日子,因此许父思来想去的,只在五环处全款买下一套三室一厅的普通居民楼,暂且够他们几口人住。
划重点,普通居民楼。
没有电梯。
三层楼再不高,让常年不锻炼的许扬搀扶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人,那也是够受的。
“卧槽,卧槽……真他妈的造孽啊!”许扬呼哧带喘的,可算把赵林拉扯了上来,此时已经快要凌晨一点钟了,许家夫妻俩都在家,许扬估摸着已经睡了,便拿出手机来给许念亲打电话。
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来,迷迷糊糊的公鸭嗓,“大半夜的,你有病吧。”
日!
许扬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弟弟,也知道这个弟弟看不上他,懒得废话,“给我开门,我扶着人呢,不好找钥匙。”
电话发出“嘟嘟”的两声,被挂断了。
许扬满头大汗的在门口等了一会,没听到动静,气的想骂妈,又无可奈何,只好一手扶着赵林一手去掏钥匙。
老旧居民楼,光线有些昏暗,加上许扬喝了点酒,钥匙怎么也送不进去,一失手,吧嗒掉地上了。
“操操操操!”
许扬又累又气,想砸门又怕挨骂,憋屈的不得了,只好再给许念亲打电话,这回他学精了,许念亲一接起来他就道,“商逼楞的开门,你林哥要死外面了!”
电话又被挂了。
隔着一道防盗门,一道实木门,只听里面传来“咚咚咚咚咚”的声音,眨眼就到了跟前。
许扬忍不住骂,“你大爷的。”
门很快被打开,许扬将赵林扔到沙发上,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回头对许念亲道,“你们是亲哥俩,好好看着你哥吧,我去睡觉了。”
说完,许扬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分钟不到就传来了呼噜声。
许念亲眼睛波灵波灵的看着仰躺在沙发上的赵林,想了想,扶他起来,到自己床上,给他脱去鞋袜。
房间里亮着一盏小夜灯,光线隐隐发蓝,又带着点紫,在这样的灯光下,赵林的脚是不带一丝血色的莹白,指甲圆圆的,透着些许病态的粉意。
许念亲满怀欣赏触摸着赵林光滑细腻的脚底,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他喜欢赵林,几乎把赵林当成自己的神,谁能用语言形容出在神脚下的感觉。
平静了一会,许念亲又去卫生间透了湿毛巾,细致的帮赵林擦了擦脸和手。
醉酒之后体温会变高,手掌会变的极度干燥,温热潮湿的毛巾敷在上面,实在很舒服。
赵林不禁攥住了那条毛巾。
“林哥?”
“……”
许念亲凑过去,盯着他看了一会,再度唤道,“林哥?你想喝水吗?”
“……”
如此,许念亲鼓足勇气,亲吻了他的脸颊。
只轻轻的一下,蜻蜓点水似的。
许念亲想,这样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他保证不会做比这更坏的事情。
即便这样已是渎神。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没什么人看了吧?
我要放飞自我了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