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苏烟听见了,立刻就要起来:“那个房间我好久没进去过来,不过有新床单被子,我拿给你换上。”她披着一块儿谈资,站在桌子上往衣柜最上边,拿东西,一边对秦占武道:“要不,就拿这个新被子吧。”

苏烟见他不回答,回头去瞧,一声惊呼,已经是被拦腰抱起来。

秦占武恨得牙痒痒:“陆英子同志,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可是合法夫妻。跟你丈夫分床睡觉,你觉得合适吗?”

苏烟讪讪,心虚道:“那不是没有办婚礼吗?要是被人家知道,说不得要怎么编排我呢?“

秦占武哼一声:“要睡早就睡过了,领了结婚证反倒不能了?”他抱着苏烟,只觉得太轻了,顾虑着她有了身子,外面又冷,把她放在床上,拢好被子。

苏烟自觉无法反驳他的话,道:“上面有床被子,自己拿下来。还战斗英雄呢,还四五天不吃饭都行,怎么回了江州就娇生惯养了,有点灰就睡不了人了?在战场上不是爬冰卧雪吗?”

秦占武并不反驳,打开衣柜,见最上面果然放着一床新做的棉被,抱下来,铺在床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苏烟让出来一半的床,没好气道:“你老人家的英雄事迹报告,我可没少听。”

苏烟困极了,转过身去,把自己的被子的压严实了,免得热气跑出去了:“睡吧,我困了。明天你最好早点走,不要叫街坊邻居看见了。”

苏烟的这张床是陆英子父母结婚的时候买的,后来陆英子念大学,家里又生了两个小孩子,占地方,就收了起来,足足有一米八。她让了一半出来,睡到最里边,两个人之间还空着一个手臂的长度。

秦占武僵硬的躺在床上,隔得近些,便又闻见幽幽的栀子花香味儿,这个季节早已经没有栀子花了,哪里来的香味儿?那花香仿佛一个钩子一样,飘进身体,变成小腹下的一股暖流。

他煎熬得睡不着觉,却听见床那边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呼吸均匀,睡熟过去。

秦占武叹了声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舒缓过来,他刚刚好受了些,就见苏烟蹬了被子,转了个身,一只白花花的胳臂伸出来。

秦占武去过医院,受过叮嘱,知道孕妇是不能感冒的,要是不小心感冒了也不能随便吃药,很是受罪,他侧过身体,把苏烟的胳膊放回去,见那白色的睡裙已经散开,露出胸口一片雪白柔嫩的肌肤。

秦占武觉得那处光亮甚明,呼吸为之一怔,心里仿佛有几只蚂蚁在蒙头转圈,苏苏麻麻,他觉得是手臂上发痒,伸手去挠,偏偏又不是。又伸手去挠脸上,脸上也不痒。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明白是手心在发热,忽然听得苏烟轻轻的嘤宁一声。苏烟好似在做梦,不知梦里梦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只这么一声,秦占武下身又僵硬起来。他暗叹一声:真是自讨苦吃!

他轻轻摇了摇苏烟:“英子?”

苏烟本来就睡得不好,零零碎碎做梦来着,叫秦占武叫醒,尚且迷糊着,问:“怎么了?”

秦占武指指苏烟的脖子:“你瞧,你脖子怎么红了一大片,是不是叫什么虫子给咬了?”

苏烟这才发觉自己衣衫已经敞开了,忙拉拢了被子,骂道:“流氓!”

秦占武倒是不否认,只是还十分不解:“我去拿药酒给你擦擦,你脖子上红得跟胎记似的。”

苏烟翻了个白眼:“你装什么装?那天晚上不是挺会的吗?”

秦占武凑过去,笑:“喔,原来干哪儿事,有的人连脖子都会红。”他一边说,一边掀开苏烟的被子,硬挤进去:“天气太冷了,我给你暖暖手。”

苏烟本来是侧着身子背对着睡觉,他一贴过来,苏烟下面被他抵住,顿时僵住了,又见他环腰过来,伸手去解苏烟的睡裙。

苏烟掐他手,道:“我可告诉你,胎儿前三个月,如果夫妻同房,就很容易流产的。我无所谓的呀,正好不用去医院做手术了。搞不好,连婚礼都不用办,直接去领离婚证就可以了。”

秦占武听了,心道还有这回事?不过他不敢冒险,要是孩子真没了,他可不一定能留得住苏烟,即便是现在有孩子,秦占武也对苏烟说离婚的事情的心有余悸。

她请假出去之前,依旧心心念念想要等着一个月之后就去医院做了手术,好离婚的。现在听她的口吻,便好似态度松动了一般。

秦占武试探着问:“孩子生下来吧,成吗?”

良久,苏烟都没有回答,就在秦占武快要失望的时候,便听得苏烟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秦占武早早起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面粉和猪肉,等苏烟洗漱好的时候,一屉小笼包就已经做好了。苏烟一边吃着,一边心里想,其实结婚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至少早上能吃到热腾腾的包子。

秦占武只穿了一件军装的白衬衣,围着围裙,端了白粥出来:“还要两个煎鸡蛋,你吃了再去上班。”

过了一会儿,又端了碟子上来,装着两个煎鸡蛋,苏烟咬了一口,外面焦黄焦黄的,里面嫩嫩的流出蛋黄来,她满意的笑笑:“你做饭的水平比馆子都好,以后能天天做吗?”

秦占武摘了围裙坐下来吃饭:“你还真敢想,我一个军人,什么事儿不干,整天在家里给你做饭?也就是现在在军校读书培训,能抽出点时间,以后回去野战军了,吃饭都嫌费工夫呢?”

苏烟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随口一问:“你跟谁学的做菜?你妈吗?”

秦占武摇摇头:“跟我们军的司务长学的,他解放前是酒楼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前几年国民经济不像现在这么困难,他倒也教了我好些菜。”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又商量起办婚礼要准备什么东西来。虽然苏烟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但是还是坚持婚礼一切从简,特别是不要邀请那么多的同事同学,不说现在是困难时期,大操大办影响不好,就是那些人聚在一起闹哄哄的,不是烟味儿就是酒味儿,到时候熏得人直犯恶心,要是有人怀疑起来,搞不好要传得风言风语的。

最后,苏烟总结:“就十个人吧,成吗?”

秦占武表示反对:“一切从简是对的,可是一切从简不代表不请亲戚朋友吧?你这就请十来个人,请谁不请谁?那我不请的人,搞不好人家以为我对他有意见呢?一切从简我肯定支持,咱们又不摆宴席。请来的客人,就是军校食堂吃就行了,这也是我们军校的惯例。至于抽烟和喝酒,那你就更加放心了,现在都是文明婚礼,不搞这一套。”

苏烟讲不出什么正经有力的理由来反驳:“我也不认识你的那些同学战友领导,发发喜糖就得了,干嘛全都邀请来?”

秦占武就道:“你就笑笑就行,他们还能跟你说话吗?”

苏烟放下筷子:“反正我是没什么要邀请的人。”

秦占武回了军校,分配的家属宿舍早就打扫好了,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军校后勤配好了的,简单的座椅床,还有两张小沙发,他又亲自端了盆水,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都擦拭了一遍。

何志向被他指使得,满头大汗,抱怨:“我说占武,你差不多得了。你还有半年多久毕业了,军校校长虽然跟你谈了好几次话,想叫你留下来教书。我们原部队打了电报过来,就怕你留下来。你自己不也想回福建吗?这宿舍你顶多也就住半年,整那么干净漂亮干什么?你们两口子走了,打扫这么干净,便宜后边的人。”

秦占武把新买的缝纫机搬进来:“我当然要回原部队,陆英子可就不一定了,要是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了,她怀孕了,要不就去不了吗?快点,帮我递一下扫把……”

何志向啧啧摇头:“你看你现在,这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样子,还结婚就怀孕,想得真远。我看那陆英子,也没多喜欢你,你们俩只有你提着东西去找她,就没见她来军校找过你的,我们这军校里的人谁也没见过她,你们结婚那天我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大美人,把你迷成这样。”

秦占武扔了毛巾过去:“废什么话,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都是我老婆了。”

等到了周天的时候,便又收拾着把苏烟在家里常用的东西都搬过去,连养的几盆花也全搬过去了。秦占武不厌其烦,不断提醒苏烟,弄得最后东西越搬越多,什么小零碎都搬了过去。

弄得苏烟疑惑非常:“你不是说那边不缺东西吗?你怎么这么积极?”

秦占武虽然见苏烟这次回来,态度松动了很多,但是之前她说过结婚之后自己是要会小河沿来住的,他不好明着反对,只想着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就是苏烟想回来住,一个空屋子都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