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司徒家
百年一次少青大会刚刚落幕,这一届魁首本该是无极门万竹峰六长老座下真传弟子万舟舟。
那最好面子的六长老孙万里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却在关键时候无极门说是出了重要的事,万舟舟与林一凡等无极门的弟子冲冲赶了回去。
白白错失了魁首之位。
极为反常。
房内的司徒文昊司徒文清退了侍女,坐在椅子上转着手中的玉扳指,一张冷峻的脸沉默不言。
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直至窗外青光大作,他眉心一跳。
每次见这青光不请自到的来自家宅子,都没好事。
一整青光闪烁后,门吱嘎一声打开。
一个他见了就头痛的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些年司徒家和秦家可谓在各种势力上相爱相杀,一边合作一边较劲。
而他与门口这人也打着打着就冰释前嫌了。
不过那人得寸进尺的讨人厌性格,还是让司徒文昊不待见。
与以往不同的,这次这个不速之客不再独来独往,旁边站了一个无比婀娜窈窕的身影。
想来便是这段时间传言中他金屋藏娇的那个女子。
司徒文昊对这些风雪传闻并无兴趣,只是端起虫草茶淡淡抿了一口。
对方还没开口,他便琢磨着怎么拒绝他的那些无理要求。
可是当那女子从门外走进房中,明亮的烛光照在她脸上时,司徒文昊不禁一愣。
虽然百年,他已不记得那个曾经她想娶的人的具体容貌,可是再见,这般至清至纯却又带着娇媚甜美容颜……
“陆姑娘?”他放下了手中茶盏。
秦川剑眉一挑,挡在陆澄澄面前,不悦的看着他:“你自重点,她是我夫人。”
司徒文昊扫了那跟护食的狗一样的秦川一眼,难怪了,当时说他突然金屋藏娇,惊动九州时候,他隐约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家伙看似放浪风流不着调,其实极其痴情,这一百年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陆澄澄。
只是不知,她失踪了一百年,又是去了哪里?
司徒文昊用盖子拨了拨浮在杯中的虫草,“竟然金屋藏娇,生怕别人窥觊自家自家娇美夫人,又怎么大半夜带着她来我房里?”
秦川不理会他,毫不客的御了一张椅子出来让陆澄澄坐下后,自己御了一张椅子翘着腿挡在她前面,以便司徒文昊看不见她。
“司徒文昊,这就你待客之道?还不让你家大厨给我夫人做些宵夜甜汤?什么灵芝仙草,不要吝啬。”
司徒文昊嘴角抽动了下,“东州最好的厨子都被你挖走了,要喝甜汤何不回自家别苑?”
秦川弹了弹靴子上的灰,轻嗤一声:“小气。”
司徒文昊道:“你来找我,又是何事?”
“让你用符门帮我造一座隐院。”秦川理所当然,漫不经心的道。
“天方夜谭。”司徒文昊毫不客气的回绝。
“司徒,是不是你跑到无极门老爷子那里告我的御状?”秦川没好气的问。
“难道你不值得告?”司徒文昊又喝了一口茶。
“你什么时候那么市井八婆了?”
“你那师公对你偏爱有加,最多抓你回去让五长老再抽几鞭罢了。”
“我去!司徒文昊,我不就金丹的时候把元婴的你从天上打下来吗?值得你记仇那么久?”
司徒文昊哼了一声,“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可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可知我那师公拿了伏魔剑亲自下来要杀我夫人。”
这时司徒文昊一愣,本就冷峻的脸变得更加僵硬。
伏魔剑杀他夫人?
陆澄澄怎么了?
可秦川把陆澄澄挡得个严严实实,他什么都看不到。
“澄澄她成了魔。”
司徒文昊一愣,难以想象那个清澈的女子居然会成魔。
但他堂堂司徒家少家主,还是无比镇定的道:“所以你无极门七长老和魔成了夫妇?”
秦川脸色变得无比的正经,顿了一顿,“我师父,也成了魔。”
“什么?”这下司徒文昊终于一扫之前的淡然,手中的茶盏抖了一下。
那个一身正气,皎皎如月的无极门前七长老叶无尘,成了魔?
秦川又补充,“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魔。他是魔尊荒冥。”
荒冥二字一出,司徒文昊手中的茶盏哐啷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了粉碎。
“怎么可能?”司徒文昊从椅子上豁然站起。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也不会相信。”
即便用了百年的时间作为缓冲,看到师父踏着血河而来的时候,听到他亲口说自己是荒冥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沉入了那冰冷的凌云湖底,他的大脑不想去思考,去探寻。
一阵无比寂静的沉默,由于太过震惊,司徒文昊几乎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想着与叶无尘一丝消失的陆澄澄,正准备开口询问。
秦川却打断了她,“我师父,又或者说荒冥,消除了她的记忆,她什么都不记得。”
司徒文昊不断的转着手中的玉扳指,呼吸无比急促。
荒冥……
荒冥……
那个天地为之变色的上古恶魔,那个人神两界的噩梦。
觉醒了?
“我要你用符门建一座隐院,让她躲进去。”
司徒文昊皱着眉道:“你可知建一座隐院需要耗费多少灵力?”
这时陆澄澄隐隐约约想起这熟悉的词是什么。
“隐院。”
一座与世隔绝,书中囚禁文思敏的地方。
陆澄澄立刻道,“我不要去那里。”
秦川的椅子悬空一转,转过去飘在空中对着她,“我会让司徒文昊给你做一片天,开一条小溪,然后建一座温泉,再让四五十个婢女陪着你,不会让你无聊。”
听得司徒文昊眉头一跳,头痛不已,不禁用手指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一路上陆澄澄坚持要与秦川在一起,但是秦川坚决不同意,她最终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来了司徒家。
她道:“隐院就不用了,魔尊荒冥如果带魔军来攻打人界,那必然民不聊生,可不可以请司徒公子用符门造一块藏身之地,让老弱妇孺避难。”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秦川和司徒文昊一愣,自古九州战乱,平民都是流离失所,没有避难之地一说。
陆澄澄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秦川,“我在东州听百姓说:东有司徒,西有秦氏,两家富可敌国。百姓避难需要粮食,若是百姓得你们帮助,就真是太好了。”
也算这种大企业大家族的社会责任。
她语气轻柔,就像是建议,就像在请求,让人不忍拒绝。
司徒文昊犹豫,光是用符门建造一片空旷的隐地到不是难事,只是这么多人的粮食……
秦川浮在空中的椅子一转,对着司徒文昊道:“司徒,你犹豫什么?心疼那点钱?人万一都死光了,你以后从谁身上赚钱?”
秦川倒是点醒了司徒文昊。
“这点我要与父亲商量一下。”
秦川站了起来,“你去说服你父亲,我去一趟无极门。”说服长青那一言难尽的师公。
然后对陆澄澄道:“澄澄,司徒文昊不是什么好人,你在这里少与他说话。”
陆澄澄:……
司徒文昊:……
*
秦川与司徒文昊两人单独出了房门,同时看着同一轮月亮。
秦川抱着手仰着头,曾经每当看到月亮,他都觉得像看到那个皎皎如月的师父,无比的亲切。
而如今,看到这冰冷的月亮,尽是有了一种末世将来的恐惧。
司徒文昊悠悠的问:“你说我们有没有赢的可能?”
面对那个上古魔尊荒冥。
“有。”秦川毫不犹豫的回答。
因为陆澄澄说他一定会赢。
*
无极门无极殿
长青从三位他的弟子身旁走过,扯着道袍一步一步上着台阶,步伐蹒跚,消瘦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他一边爬着阶梯一边念叨:
“琼宇与广墨一同在山海峰归去,现下药芙又去了……”
他撑着殿内玉座的扶手,坐上了宝座。
此刻的长青不再是那个道骨仙风活了千年的半仙,而就像一个风烛残年气数已尽的老人。
殿下无极门七子里仅剩的幻月、巫行念、孙万里均是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不知道“荒冥已经复活”、“他们那个曾经最风光霁月,备受世人爱慕敬仰的小师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荒冥。”两件事哪一件更让他们震惊多一些。
长青垂着头拍着腿:“没想到那个魔王既然在我们无极门成长了三百年,直至觉醒!当年是谁带他上山的?”
幻月嘴皮颤动,“是广墨。”
而突然,她像恍然大悟一般,当年陆澄澄上山的时候是广墨拼命的让自己留下她。
而正心台上也是他不断怂恿自己让叶无尘在正心台上说谎。
从正心台下来后叶无尘就一直不对劲……
后来广墨和琼宇一起莫名其妙的死在山海峰,随后叶无尘就消失了。
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广墨竟是如此的可疑。
想来这些年自己一直把对付魔域,寻找魔域这一块交于广墨……
她突然大笑起来,那个最随和,最迁就自己,自己最信任的广墨,这些年居然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她整个人瘫坐到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身黑纱面目萧肃美艳的巫行念问道:“师傅,现下我们该如何?”
玉座上的长青驼着背,声音无比沙哑绝望,“荒冥复活,便是人世的灭顶之灾,我们还能如何……”
巫行念看着长青,“难道我们就坐隐待毙吗?”
一旁的孙万里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的幻月什么都说不出来。
长青挥了挥干枯的手指:“走吧~走吧~统统走吧~敢快找一个藏身之地,以免真的被他灭了人类的血脉。”
只见一个黑影迈着长腿,大踏步进了无极殿。
他潇洒的向长青行了一礼,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的样子,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慌乱与颓废。
巫行念看着这英气逼人的男子,急忙移开了目光。
只听他朗声道:“无极门凌云峰秦川请战!”
长青一愣,仿佛看见了千年前的师兄齐宣……
但是当时齐宣射杀荒冥时,荒冥还未觉醒,现在荒冥已经完全觉醒,秦川即便是天灵根,也是上去送死而已。
长青看着他,挥了挥手,“川儿,走吧,带着你喜欢的那个女子过几天安稳日子。”
反正时日无多了。
秦川看着长青,酌定的答:“她已答应我,等我回来。”
这时长青拍着腿摇了摇头,少年意气,不知天高地厚。
与荒冥对战,哪里回的来?
他苦笑两声。
殿外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缥缈峰沈甜儿请战!”
一个红衣少女走了进来,站到秦川身后,举着双手向长青一拜。
长青一愣,拍着扶手喝道:“甜儿!休要胡闹!”现在去藏身,还能再活百年。
沈甜儿用清脆而坚定的嗓音道:“甜儿没有胡闹,甜儿自小修行,不是为了做缩头乌龟的!”
长青指着沈甜儿气得手抖。
盛传是自己私生子的山海峰大弟子的琼宇并非自己所生,而是当年师兄齐宣的血脉,而沈甜儿亦然。她其实也不是自己的亲孙女,而是琼宇的女儿,齐宣的孙女。
齐宣当年率领众人用自己的命换了天下苍生千年安宁。所以自己便立誓要护住齐宣留下来的血脉。
所以琼宇哪怕再罪大恶极,他也不忍杀他,对沈甜儿更是悉心教导,倍加宠爱。
而琼宇已故,沈甜儿却要自己去送死,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一个温文尔雅的青衫男子走了进来,与沈甜儿并排而立,向长青行礼,“紫阳峰莫桑请战。”
长青看着他:“莫桑,你,你最是听话的。”
这时一个翩翩少年与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少年同时进来。
那翩翩少年满眼血红,正是刚刚死去的药芙的真传弟子林一凡,“不周峰林一凡请战!”
带着婴儿肥的是本该是这届少青会魁首的万舟舟:“不周峰万舟舟请战!”
这时一个脊梁笔挺的白衣女子也走了进来:“戒守峰吕荃请战!”
长青愣愣的看着站在秦川身后的青年弟子们,他们全是无极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这时听见殿在成百上千无比整齐的声音:
“弟子请战!”
那是不畏生死的少年血气。
长青看着带头的秦川,拍了拍玉座扶手,喃喃道:“九州年轻一代龙首秦川名不虚传,果真一呼百应……”
这时巫行念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站在秦川旁边:“弟子巫行念请战!”
长青看着巫行念:“你明知毫无胜算……”但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去吧……”
生做人杰,死做鬼雄。
*
肖和元年
魔尊荒冥带领四头上古凶兽,十万鬼域大军以及数之不尽的鬼域妖兽肆虐人间。
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苍茫大地变成一片焦土。
而秦川为首的无极门众修士,带领各路仙家全力抵抗。
节节退败。
*
符门隐地
这个符咒中隐地一次一次的颤动。
司徒闵柔不断的用灵力巩固符咒,而她的脸却越来越苍白。
陆澄澄在这里的半月时间,慢慢的温习回想弦音术。
她架起琵琶,弹出的乐声让司徒闵柔顿时灵力大增,重新修复了符咒,但是妖兽的咆哮声和外面人的惨叫声却隔着符门传进来。
符门内老弱妇孺一个挤一个的坐在一起,无不怯怯发抖。
老妇叹声连连,孩子的哇哇大哭。
眼底耳中尽是绝望。
陆澄澄再次拨弹琴弦,乐声带着灵力,将他们慢慢安抚,也让因为惊恐而不能合眼,疲惫不堪的人们一个偎依一个的睡去。
陆澄澄看着司徒闵柔,“闵柔姐,让我出去。”
司徒闵柔轻咳了几声,“不行,我答应过小川要照顾你,绝对不能让你出去。”
她声音孱弱,面色苍白,本就身体不好的她,为了维持这个结界耗费了太多的灵力。
这样下去,大家都得死。
已经成为了符修的青青和蓝蓝也走到陆澄澄身边,虽然陆澄澄已经不记得她们,但是她们依然记得她。
“澄澄姐姐,外面太危险,您不能出去。”
陆澄澄没有告诉她们自己魔尊夫人的身份,怕在这里引起不必要的仇恨和麻烦。
这场战争她立场本来就很尴尬。
她本人类,但是她的记忆更多的却是在魔域生活的岁月。
生在和平年代的她第一次经历战争,不想竟然如此惨烈,当年对自己百般迁就的魔族们对人类的屠杀既然如此决绝。
这时符境再次震了一下,将沉睡的人再次振醒。
母亲抱着孩子不断的颤抖。
她们知道,一旦结界破碎,他们就会被扑进来的妖兽撕成碎片。
她们抱着孩子轻轻的歌唱,抚慰着他们怀中自己命还要重要的宝贝。
她们都手无缚鸡之力,却在这样的恐惧前表现得无比的平静而坚强。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样的刚却戳到了陆澄澄最柔软的地方。
让她再也坐不住了……
这时符门中的天地又是一震,结界开始开裂,破了一个洞。
外面的妖兽迫不及待的从结界洞口涌入。
青青和蓝蓝画着符咒攻击鱼贯而入的妖兽,司徒闵柔拼命的支撑着破损的符咒。
后面一阵阵妇女小孩的尖叫此起彼伏。
陆澄澄将無白给她的口哨放入口中。
一阵清脆的声音,进来的妖兽都停了下来,红着双眼看着这个带着面纱枣红色长衫的女子。
不仅妖兽,这里包括司徒闵柔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她。
为什么她的口哨声能够让这些凶狠的妖兽停下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陆澄澄在这里用的是自己金丹修士的身份,隐藏了自己的魔灵。
除了秦川没人知道她和荒冥的关系,更没人知道她是堂堂的魔族夫人。
趁大家都目瞪口呆时,她翻身骑上了一头虎型兽的背。
抓着它脖子上的鬃毛,清喝一声,一夹它的肚子,带着这队妖兽转身从结界的破洞口冲了出去。
答应秦川的事她还是做不到。
她终究……
见不得。
见不得这些无辜的人在她眼前惨死。
*
天地一片血色,各种大大小小的妖鸟布满天空。
发出让人心神不宁的鸣叫,纷纷冲向保护司徒闵柔建造的符门法阵,一头头以身殉阵,碰得头破血流。
法阵因为它们的撞击破损变薄。
无极门的万竹峰数百名弟子在这里折了一半。
他们同时遭到光明使左右护法“無白”和“虚白”的夹攻。
除了魔域大军外没完没了的妖兽不断向万竹峰的弟子和他们身后的法阵冲去。
直至法阵破了口。
万竹峰带头的的万舟舟一张带着婴儿肥的的脸尽是灰土,自己的贴身宝贝火竹剑也折成了两半。
在他身旁仅剩的百来个师兄弟,也个个脸色如灰,一脸绝望的看着对面被妖兽包围着的光明使左右护法:“無白”和“虚白。”
这两个人身穿白袍,却不是叶无尘那样如天外谪仙,飘逸脱尘。而是像地府里的白无常,让人觉得冷气森森。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死人一般苍白的脸,同时看着万竹峰的人狞笑,露出尖利的牙。
让人毛骨悚然。
万舟舟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举着的剑也放了下来。
但想着自己身后的百姓、秦川托付给自己的他的新娘,司徒文昊托付给自己的司徒闵柔,又重新举断剑,大喝一声,“杀了你们这帮畜牲!”
身后全身血迹的师兄弟,也跟着他举起自己的剑。
准备葬身此处。
而突然,一队妖兽从身后破损的符门冲出,带头的虎型兽背上坐着一个枣红色长裙带着面纱,抱着琵琶的女子。
她一边骑着虎型兽,一边弹拨手中琵琶。
在这满是焦土血光接天的天地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弦音伴着灵力渗透万竹峰的弟子身体。
本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觉得自己开始回复,开始渐渐振奋。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出来:“陆澄澄!弦音术!”
消失了百年的她?回来了?
而这时天空中铺天盖地的妖鸟盘旋着朝陆澄澄俯冲下来,虎型兽背上的她却一个纵身,跳到鸟背上,架着妖鸟躲着地面射来的利箭和其他妖鸟向重围中的無白和虚白冲去。
“谁敢伤我?”她厉声对地面上的魔修喊道,“你们看清楚我是谁!”
她一把扯下脸上面纱,身上顿时黑气腾腾。
这时对面的不周峰所有人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抱着琵琶黑气腾腾的女子。
陆澄澄?成了魔?
举着箭对着她的魔修看清她的脸后急忙放下了弓箭。
“夫人?”
無白虚白指挥这天上盘旋飞舞的妖鸟给她让了一条道路。
陆澄澄架着妖鸟飞到無白虚白的上方,低头俯视着他们。
“魔尊在哪里?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