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手指从水里出来,勾着一块
通体凝白却放着紫光的润玉。
紫光玉!
这是凌妈妈最值钱的一块宝贝,算是一块独特的灵宝。
它的宝贵之处并不在于它外形独特,最关键的是她能延年益寿,驻容美颜。
凌妈妈这样一个沉迷酒肉,从不修道养生的人,虽然已经年过八十,但是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凌妈妈不知做了多少坏事才得到这块宝贝。
八层也是他从凌妈妈身上顺来的。
“送你了。”说罢,他将这块价值连城的紫光玉扔给了陆澄澄。
陆澄澄手忙脚乱的接住,生怕这宝贝被秦川摔坏。
书中这块玉是后来几经辗转落在了秦川手上,然后把这宝贝给自己老婆们轮流用。
现在提前到她这儿了?
这么个大宝贝却之不恭啊,就当帮他的老婆们提前保管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紫光玉放进了腰带里。
“喂。”秦川看着她,“给我加点热水。”
“你自己不会去啊。”
“玉还我。”
“现在就去。”
*
抱着手坐在石头上的秦川,哑口无言的看着正在举着树枝“练剑”的陆澄澄。
秦川:“……”
秦川:“……”
秦川:“……”
陆澄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秦川:“我觉得你还是放弃修行这条路,安心做我灵宠吧。”
陆澄澄手上的树枝“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真的,不要浪费时间。”秦川说罢站起来准备去练功。
陆澄澄:不是说好的滴水穿石吗?勤能补拙?
秦川抱着手摇头。
秦川虽然灵根未现,但却是个学神级别的人,他不能理解陆澄澄这种学渣。
半分的都不能理解。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上面。”
陆澄澄深吸一口气,秦川这个熊孩子比自己小时候那些老师还要没耐心!
凌妈妈的那一闹,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坏人还是挺多。
自己在这天下第一真仙门里不学点本事防身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好比有一天莫名其妙进了清华,哪怕听不懂也要挣扎学一下,证明自己努力过。
叶无尘不会随便教人,她只能拖着小秦川。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秦川,你别走嘛。”她追在他后面,“我再练练你看看。”
“我觉得你还是做些适合自己事的比较好。”
“我适合什么呢?”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问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个问题。
秦川停了下来,转头看她:“什么都不做。”
陆澄澄:“……”秦川!!!
“没事弹弹琵琶喝喝茶,挺适合你。”
陆澄澄:……
但突然间她灵光一闪,弹琵琶?
很多游戏里不是有琴师这个职业吗?以弦为弓,弹出的音乐可以有迷惑、激励等效果。
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谁是这个职业,没有人愿意为人打辅助。
她拖住秦川,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
秦川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八岁的孩子为你创造一门功法?”
陆澄澄:“我只是觉得,只有你这样的天才才有可能做到这件事。俗话说英雄出少年,不就指你这种七八岁的少年吗?”
秦川:……七八岁叫儿童。
陆澄澄:“毕竟我没见过比你更聪明的孩子了。”
秦川:“哎呀,烦死了,我试试。”
*
山上生活无忧无虑,千篇一律,一天天的过得特别快。
眼看陆澄澄上山就快十年了。
除了秦川像雨后春笋似的啵啵啵的往上长外,其他的好像都没变。
莫说叶无尘,就连陆澄澄也如刚上山时区别不大。
就看起来十六七岁,倒是皮肤越来越凝白如玉了,这与她一直跟着秦川修行,还吃着驻颜丹,带着紫光玉有关。
她的娱乐除了弹琵琶,跟着秦川抓鱼扑鸟外,也受着叶无尘感染,高雅了那么一丢丢。
比如下棋。
陆澄澄跪坐在软席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迟迟拿不定主意,尖尖细指上捏着的白子不知该放哪里。
她抿着嘴,横了心。
正要落子……
听见对方疏懒又带着玩味的道:“你可想好。”
已过了变嗓期的秦川,嗓音带着一开口就能清空少女血槽的磁。
听起来让人酥酥麻麻,很能蛊惑人心。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陆澄澄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手指又悬在了空中。
秦川侧躺在对面,手肘撑着软席,拿着一本修行有关的书,一条长腿成倒V形的踩在软席上,另一条则肆意的横着。
他所有目光都在手中书上,根本没看棋盘,另一只修长的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拨弄着被他吃掉的白子。
比起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陆澄澄,显得漫不经心。
陆澄澄战无一胜,本来就有了暗火,见秦川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秦川打了个哈欠,“怎么尊重?”
“不准看书了。”
坐没坐相的也就算了,开局开始就一直一边看书一边跟自己下棋,有时候落子时连棋盘都不看一下。
可见对自己有多轻蔑。
“那我看什么?”秦川懒洋洋的问,目光还在书上。
“自然是看棋了。难不成还看我?”她嘴里碎碎念。
输得她恼羞成怒,心中来火,但又不敢对秦川发火,只能憋着火气闷闷的说。
秦川笑了一下,缓缓放下书,收回了长腿,坐直了身子。
十七岁的秦川肩宽腿长,剑眉星目,已经长成了书中祸害少女的样子。
陆澄澄见他放下了书,人也坐直了,脸色缓和了些,又拿起手中白子盯着棋盘犹豫不决起来。
而秦川仍然没有看棋盘,而是盯着她,目光灼灼。
她那踌躇不定的样子,更显得双瞳剪水,楚楚动人。
她手里的白子,尽然也被她如白玉一般透着粉的手指衬得除了一片惨白外毫无生趣。
她终于放下棋子,一抬头就对上秦川的目光。
秦川那双眼睛哪怕再熟悉,但每次撞上都忍不住觉得震一下。
不仅因为眼睛好看,更因为眉宇之间逼人的英气,一双黑曜石般的眼中好似带着电流。
秦川缓缓垂下眼,气淡神闲的拿起一枚黑子,毫不犹豫的放下。
他下棋时出手飞快,专选最狠最凶的路数下,行棋中随时伴随着一种威压感和胁迫感。
每次和他下棋陆澄澄都忍不住紧张。
他脑子太好用了,所有棋谱定式都在他脑中,却又经常反套路的杀出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数,让她措手不及。
在陆澄澄举棋不定时候,秦川抛着几粒被他吃掉的白子玩,“快点。”
陆澄澄涨红了脸,“能不催不?”
越催心越慌。
“你不理我便是。以棋为镜,以镜为心,不要受外界干扰。”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坏笑。
陆澄澄瘪嘴,秦川话是这么说,但他盯着自己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和那咄咄逼人的行棋,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慌乱之下她一落子就听见秦川一声轻笑。
她心想不好,急忙扑向棋盘,“不算不算,这个不算。”
然后伸手去捡那颗子。
秦川也倾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纤细手腕。
长期佩戴紫光玉的陆澄澄,皮肤细腻无比,一捏就红。
天气虽然入秋但还有些燥热,她的手腕捏起来透出丝丝凉意,玉骨冰肌大概就这个意思。
秦川不知不觉呼吸变得重了些,忍不住微微使了点力。
发出的声音也比平时显得更加低沉。
“落子无悔,别又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