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日头高起,将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
夏日愈深,早起的鸟鸣声就愈发响亮婉转,到了日中日头烈地分外厉害。
草原也是一样,毡帐内热腾腾的,弄得人心头发燥。
天空蓝的不见一朵云,牛羊在远处,马儿在奔腾,帐外的李登云送来书信,“四爷,是府里来的信,有福晋的,还有魏先生和戴先生的信,还有侧福晋的信。”
“哦?”戴先生二人怎么会来信,难道是弘晖出了什么事儿?
他拿过书信,飞快拆开了,一目十行看完了福晋的信,眉头紧紧拧住,弘晖弘昀吃坏了肚子病了好几日,已经大好,多亏李氏献上了几片药救下了两个孩子,不过她在言语行事上不大端谨,还执意带走了大格格,对弘昐之事颇多怨词……
福晋说得十分隐晦,但想到李氏三年前发的疯,他已经能想象到她跋扈疯癫的样子,好大的胆子,还敢顶撞福晋,大格格被她带去,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他拆开戴先生的书信,看到书信上的话,一时坐正,幽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弘昀?
他何时认得字,又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有人教他?
不,那孩子瞧着怯弱,除却乖巧,年纪还小,看不出异象,难道是李氏教的?
李氏一介妇人,即便读过几本书,但是远称不上深谋远虑,除了满脑子的情爱和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奇思妙想,又何曾有什么远见,多在内帷之间争风吃醋而已!
他又拆开魏先生的书信,看完,明白了,当日是弘昀跑去同弘晖玩儿,为了玩儿才引出来的这一番话,可是,李氏一向看孩子看的紧,怎么会让弘昀去找弘晖玩儿呢,还有阿媛也在。
他抿唇,笔挺的鼻梁下,薄唇中带着一丝坚毅,手上的扳指在信上摩挲了一下,拆开李氏的信。
一共有两张,第一封字迹娟秀,是阿媛稚嫩的笔迹。
书信里尽是问候,提到了福晋和李氏,只说二人皆安,更多还是在说弘晖和弘昀,书信里对弘晖十分夸赞,愿意带着弟弟玩儿,而且十分好学,病好几日后就开始进学了,十分争气。
至于弘昀则十分调皮,让人头疼,不过他现在会写字了,十分了得,教他识了字,一学就会十分聪慧,但是并不好学,她十分苦恼,才出生没多久的三阿哥也都好。
看到这儿,他嘴角微微勾起,觉得女儿贴心,之前因李氏升起的怒气暂时得到了平息,还是女儿懂事。
阿媛的书信中对福晋和李氏提及得很少,丝毫看不出二人之间发生过龃龉,甚至阿媛写的书信中还有几丝温馨在,语调中的活泼不言而喻,可见她在李氏那儿过得并不差。
只是,他对李氏还是不放心。
第二张信上,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字,“弘昀不想阿玛,弟弟也不想,希望阿玛也别想我们。”
“哼,定是李氏教唆的。”只是这是闹哪一出,他认真看了眼上面的字迹,见不是毛笔写就,愈发奇怪,这果真是弘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