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一段悦耳的音乐突然在房间里响起,任希然被惊醒,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见被她随手扔在床上的手表虚拟机的表盘上方,此时已自动跳出了一小块悬浮屏。
任希然手忙脚乱地拿起手表,快速研究了一下,然后对着半空中接通键的位置点下。
“希然同学,我是曼蒂,”悬浮屏里一半视野顿时都被曼蒂那火红色的头发占据,“中午休息的怎么样?考试快要开始了,记得带上你的房卡和手表,我派了一个可爱的家伙来接你,有事情我们随时视频联系,待会见~”
刚醒来的任希然思维运转得还有些缓慢,她捋了捋乱蓬蓬的长发,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十分。她赶忙下床,到厕所洗了把脸,接着拉开房门,就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白色小熊正站在门口。
“你好,我叫卢克,是曼蒂派来接你的,请跟我这边来。”白色小熊瓮声瓮气地开口,他一身白色的毛毛看上去毛茸茸软乎乎的,让人心痒痒,忍不住想狠狠rua一把!
当然,任希然还是忍住了冲动,毕竟她还不知道眼前这只会说话的“熊”到底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贸然伸手好像对对方也不太尊敬,她还不想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关上房门,任希然瞥见墙角的地上还摆着一套装满饭菜还没动过的餐盘,忽然感觉有些饿了。她看见餐盘里有个包装袋的封面是面包一样的东西,便赶紧拿起来,又拿了盒牛奶,跟在走路姿势一步一墩的小白熊身后,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嗯,这是一块草莓味的蛋糕,松软香甜的蛋糕卷里包裹着奶油和草莓粒,甜甜的味道顿时在任希然口中化开,好吃!
任希然没吃午饭,连行李也没收拾,她抱着那只半人高的兔子玩偶躺在床上,脑海里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
从早上醒来后她大脑就一直在被动接受各种新奇的事物和人类,一夜之间突然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也变成了这里的一员,任希然不禁又回想到她以前的生活,一种强烈的割裂感随之而来,最后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任希然赶在进电梯前干掉手里的面包,她可不想等会在电梯里吐出来了。现在任希然一见电梯如临大敌,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硬着头皮上。
卢克从它口袋兜位置的毛里掏出一张灰色的晶卡,电梯在二楼停了下来,任希然已经认得这个星灵字符了,除去母语优势外,当她用三种古文验证出星灵字符的一些含义后,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一下小了许多。
出了电梯,他们来到了一条漫长的白色走廊上,走廊左右两侧都能看见许多扇关闭的房门,所有的房门上都开着小窗。
卢克带着任希然往里走,一路下来,任希然看见房间里有着各色各样的人,上到白发苍苍的老人,下到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十几岁少年,男女老少,一应俱全。
每个房间里基本都是一个人,最多的也只有两人。
有的人坐在单人课桌前,桌上地下堆着高高的书;有的人则拿着武器一样的东西,对着空气施展出一团团彩色光团;有的则像是在一对一的上课,房间里有讲桌和悬在空中的全息投影幻灯片。
任希然被带到最末端的一间房间里,房间和她高中时的教室差不多大,但宽大的白色房间里,只有中央被摆放了一套桌椅,上面摆放着试卷和笔。
“任希然同学,你可以就坐开始考试了,考试时间不限,但最好不要超过八点,不然赶不上晚饭了。”小熊卢克公事公办地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房间里空无一人,不过这种地方肯定会有监控的,任希然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坐到位置上,开始查看试卷。
一分钟后,任希然放下了试卷,表情有些复杂。
她一反常态并不是因为她一道题也不会,而是因为她能看懂的太多了,两张试卷四面八小页,全是填空题。
第一张考题是用中文表述的,题目全部出自《山海经》里的内容,有动植物辨析,功效解析,地理划分等等;而剩下的另一张试卷,一半的问题是关于星灵术的,这些她一点也不懂,便选择直接放弃;最后一面则是星灵语的翻译,任希然连蒙带猜,拼拼凑凑写出了三分之二。
一个小时后,任希然结束作答,她放下笔按下桌上的交卷按钮。
不到一分钟,她就看到门口的玻璃窗上出现了那标志性的火红头发,是曼蒂来了,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带着单片眼镜,一头长直的黑发及腰,用一根红棕色绸带简单地扎在身后。
“希然,你这么快就答完了?”曼蒂惊奇地拿起桌上的试卷,飞快地扫了两眼,然后又递给她旁边的长发男人。
男人看完点点头,将试卷交还给曼蒂。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将试卷拿给玛格丽特教授,”曼蒂微笑道,“希然,接下来这位李亓教授会在这指导你觉醒血赋,那我先走啦!”
门再次关上,李亓(qí)教授在墙上调出悬浮屏点了几下,房间里的桌椅迅速融进白色的地板,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墙角处一个木头立柜缓缓升起。
“任希然同学,对吧?”李亓教授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刚刚看了你的试卷,没想到你对山海经方面的知识掌握得还挺不错,这些年我见过许多贤者,除了我们这些星灵者外,能做到如此了解这本书的人倒也不多。”他赞许道。
任希然冷不丁被夸奖,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小时候看的比较多,久而久之就记住了。我父母工作较忙,家里最常见的便是这些各式各样的古书,我没事便在家里乱翻,书也是东看一点西看一点,最后没想到不知不觉地就记住了。”她如实回答。
李亓教授顿时了然,他点点头说:“那接下来我就得考考你了。”
一张棕木讲台从他身后的地面上升起,他调出一张幻灯片,上面详细的用中文写着血赋觉醒的相关事项和操作步骤。
“墙角的柜子里放着觉醒血赋需要用到的材料,你先将屏幕上的操作步骤看一遍,然后将你认为对的材料拿过来。”
任希然在准备材料中看到了金玉粉末、白篙汁液以及类的毛发,之后,她又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仔细将操作步骤阅读完,才抬腿朝柜子的方向走去。
木柜十分陈旧,上面各种刀划过的痕迹、被虫啃出的洞眼密布,任希然视线掠过一排排密密麻麻地药瓶,依据玻璃瓶表面的标签艰难辨认着。最终,她在二层的一个角落找到了装白篙汁液的细口玻璃瓶,在三层中央找到了带金玉粉标签的小瓶子,以及在顶层的一堆毛笔中翻到一根贴了类毛标签的毛笔。
任希然将这些材料放在木柜里找到的一张小托板上,放到讲台上。
李亓教授将毛笔拿起看了一眼,又放下,满意地点点头道:“没错,都找对了。接下来我便先从什么是血赋讲起。”
在星灵界,血赋是每个星灵者拥有星灵力后,将自身星灵力具象化,凝聚出来的一种武器。又由于这种武器可以通过血缘关系遗传,所以便被星灵者称为血赋,意思是血脉的天赋。
“那每个人的血赋都是不一样的吗?”任希然问。
“虽然没有直接的研究数据能证明,但从统计学角度来看,血赋与家族血缘之间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多数星灵者家族的血赋是同类型遗传,当然也有少部分星灵者会产生血赋变异。初代贤者的血赋则比较随机,但如果他们生下孩子,他们的后代大概率会遗传到父母其中一人的血赋。就拿我的家庭来举例,我是家族的初代贤者,血赋为飞刀,我妻子的血赋是长鞭,我孩子最后觉醒的血赋就是长鞭。”
任希然联想到在棱镜时,曾见到过姜佑辰和唐墨璎在她眼前召唤血赋,当下又萌生出一个问题:“教授,是不是每个人的血赋都和武器有关?”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这个问题就得追溯到人类最初被赋予星灵力的原因了。这些内容之后你在大学的历史课上也会详细学到,所以我现在只简单概括一下。”
李亓教授讲得很快。
大意就是在数万年前,有七位堕落之神来到了地球,他们残暴肆虐,导致远古人生活的民不聊生,但奈何堕神的力量太过强大,人类根本不能反抗。就在这时,又有两位神来到了地球,他们将神之力赐予给正义勇敢的人类,最后,这些拥有神之力的人类依靠着血肉之躯,终于将七位堕神全部封印。
但黑暗的力量依旧在影响着这个星球,双神便没有将神之力从人类手中收回,而是需要他们世世代代肩负起守卫地球的任务,并传承下去。
任希然听完花了点时间才消化掉这段内容,这是一段她不曾想象得到的历史。她也从未想过,这个蔚蓝又平和的星球,竟还有过这般灾难的日子。
历史总是在岁月的流逝中被迷上一层又一层面纱,更不要说那些连纸张都没有的远古时期,这些时间久远的历史因为种种原因被隐藏,才变成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历史。
“好了,”李亓教授拍拍手,把任希然的思绪拉回课堂,“时间也不早了,接下来时间留给你,你可以按照我刚才解释过的步骤,尝试一下觉醒血赋。”
李亓教授按下讲台上的一个按钮,一道透明的玻璃墙顿时从空中降下,将房间里的两人隔开。
“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李亓教授站在透明玻璃外,正密切注视着站在教室中央的少女,又叮嘱了一遍,“别担心,按照我们刚才学习的流程来,集中精神,你能做到的。”
任希然点点头,手心已然被她微微攥出一层薄汗。
按照熟记于心的步骤,任希然有条不紊地用毛笔在地上画下觉醒血赋需要用到的根源法阵。
根源法阵需要用《山海经》里,类这种生物脱落的长毛制作而成的毛笔,蘸着混有金石玉器粉末和白篙果实汁液的红色液体绘制而成。
任希然对照着大大的悬浮屏上的图,将一个圆和一个正方形从外到内依次画好,形状和古时铜钱的形状很像,并在四周依葫芦画瓢“写下”那些她还无法理解的星灵字符。
做完这些后,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些扭曲的圆阵中间盘腿坐下,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山海经·南山经》:“又东四百里,曰亶爰之山,多水,无草木,不可以上。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髦,其名曰类,自为牝牡,食者不妒。”
《山海经·南山经》:“又东三百七十里,曰仑者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wò)。有木焉,其状如榖(gǔ)而赤理,其汁如漆,其味如饴,食者不饥,可以释劳,其名曰白篙,可以血玉。”
发现文章里无法显示白gao的gao(草字头下面一个处字一个口字),就用白篙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