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呆了十五年的孤儿院。”庄梓琬带着席旭严停在了落漆的铁门前面,原本是黑色的大铁门漆色已经斑驳,半开着,边上的保安亭里,有个男人正低着头看着报纸。
男人目光往两人身上一扫,随即急忙从保安亭里走了出来,打开了大门。
“老板们好,这是来看看我们福利院?现在孩子们都在场地里玩儿,我带你们过去?”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笑着,脸上带着几条深深的纹路,笑容带着几分讨好。
“谢谢,不用了,我们随便看看。”庄梓琬温和地笑着,拒绝了男人的跟随,带着席旭严往院里走去。
蓝天孤儿院是S市普普通通的幼儿园中的一个,在市政府和爱心人士的帮助下,孩子们倒还过得去,不过现在人比起庄梓琬小的时候更少了。
几个小孩子躲在场地大树后面悄悄的往这边探,注意到几人的目光有赶紧躲开,随后又看过去,几个开朗的孩子看着漂亮的哥哥姐姐们笑得露出牙龈,却没有靠近。
庄梓琬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没有靠近,那些小孩儿哄的跑开了。
处于郊外,占地面积较大的孤儿院里,建筑外表已经染上了岁月的斑驳,水泥地面上却干干净净的,连花草也长得鲜活。
不过,不管孤儿院里的生活怎么样,庄梓琬也只在这里呆了短短几个月,甚至连当初能够遇上顾清宁,也多亏了原主自己的努力,以特招生的名义免费上了那个私立学校,不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得上主角呢。
毕竟她们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庄梓琬笑着,只有暖阳一样的灿烂温和。
席旭严看着看着,又握住了庄梓琬的手,紧紧的拽着,生怕丢失了自己的珍宝。
“你们是?”
小楼二楼,老人从窗口探出头来,注意到慢悠悠的走过来的两人。
她的目光划过席旭严的脸,在庄梓琬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带着陌生。
庄梓琬对她挥了挥手,带着笑牵着席旭严走了过去。
他们很快离开了福利院,庄梓琬还将他带到了自己曾经的学校,带着他走进那个庄梓琬自己都没什么印象的学校。
听着脑海里涌入的数额更大的气运点,庄梓琬任由席旭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连那对普通人来说尖锐的疼痛都觉得不算什么了。
果然,自以为是的了解真的会让一个人以为情深。
席旭严眉眼晦暗,看着庄梓琬的眼神里像是带着一层层缠绕上去的锁链。
……
顾氏大楼顶层,顾清宁办公室,顾清宁和往常一样已经开始办公,办公室前边儿的沙发里,庄辛和圆仔正玩着手机。
办公室里,除了几人的呼吸声,一片安静带着些压抑。
庄辛和圆仔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带着别扭和无奈。
“嗡嗡嗡——”
一阵手机震动声扰乱了办公室里的平静。
钢笔在白纸上流畅的签下名字,顾清宁侧头看了眼,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笔,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表情是一惯的面无表情,周身的气势却明显冷硬了。
顾清宁拿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只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那人似乎在汇报什么,语气平缓的像是在读报告,顾清宁眉眼却更加冷硬了,却又没有放下手机。
休息区沙发上,庄辛圆仔靠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时不时看向顾清宁几眼,那个胖胖的年轻人,则是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没一会儿,顾清宁挂断电话,看了看两人,控制轮椅转向自动离开了办公室。
顾清宁在门口等了几秒,见里面的人没有跟出来,他也没说什么,自己离开了。
他知道这两个人是骆柯不放心他才让人过来的,不过他自己也是个异能者,没那么弱,留着两人只是让骆柯放心而已,无所谓他们存在与否。
一楼。
“叮——”
电梯门打开,等在外面的几个人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们boss专用的电梯,“有人过去按了吗,这是违反规定的。”
那边是顾清宁的专用通道,毕竟他们boss是坐在轮椅上的,不说身份上是他们的老板,就算是礼让残疾人,他们也不会去那个电梯。
咳,他们可不是在吐槽他们的衣食父母。
顾清宁光明正大,又像是谁也没注意到一样,坐着轮椅从大堂里出去了。
大堂里,隐秘角落摄像头一直在转着,转向顾清宁的方向,然而监控室里的画面,却没有那个应该出现的人。
“顾清宁不见了?!!”
“监控里没有?我找找。”
“我也问问朋友查查。”
“肯定是我先找到。”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S市异能分部突然就闹腾了,不少人义愤填膺得就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不见了。
这可是难得的可以让一个治愈系异能者欠人情的机会。
他们对顾清宁不在意,却不能不在意华国惟二的一个治疗系,特别是对方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基地里,也没可以隐瞒。其他的不说,谁身上每个什么病啊痛的,特别是他们知道骆柯是收钱的,简单地说,有钱就能接单。
怎么说都比在那个被称为医师的女人身上碰运气强,毕竟那女人一年半载也不出现,也找不到。
有些异能者怎样的蠢蠢欲动不说,远在他市的骆柯却什么都不知道。
骆柯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撑在腿上,另一只手看着手机屏,黑色长发披散着,垂顺在他身后,发尾在沙发上绕了绕。
“算了,顾清宁现在应该在公司里忙着,没必要再打电话,之前已经打过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念家,心慌意乱的。”
无聊至极的骆柯自言自语道,将手机丢在一边,坐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开始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都没有出来骆柯就着急忙慌的让人带他过去治疗了,要不是那老爷子身体受不住,他才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怎么说呢,老首长身上的情况又比之前卫老爷子要厉害些,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带着那么大的杀伤力。
骆柯琢磨了一路,也没想出个什么来,索性到时候他提醒一下,对方相信不相信,听不听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和昨天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动作,也还是一样的人。
看着墨色带着绿叶的光华围绕着老人,在场几个人目光都聚集在老人身上,气氛凝重的就像是正在高考的考场。
光华在骆柯修长指尖缠绕着,那在空中旋转的大橙武也终于落下。
很快光华消失在几个异能者眼里。
“好了,接下来好好养养就行了,对了,老爷子之前接触了什么东西,现在最好不要碰了,那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骆柯可不想之后再被叫过来要售后服务。
老首长闭着眼还没有醒过来,站在他边上的几个军官点了点头,一个人捧了一个一米多的长盒子过来,停在了骆柯身前两米。
“首长听说您在寻找这个东西,这东西危险性太大,还请先生注意。”
银色的未知金属的大长条盒子,一米多长,看着形状,骆柯隐隐知道那是什么了。
应该是他要找的琴吧。
一入手就是大几十斤的重量,骆柯手臂稳了稳,对他们点点头离开了。
很快他坐上了飞往S市的专机,一个小时的航程。
*****
“怎么样怎么样?找到顾清宁没有?”
“没有,找遍全城都没看到顾清宁的身影,按理说他坐着轮椅也不会跑多远啊。”
“按理什么按理,你别忘了顾清宁是个异能者,异能者想要躲监控那是轻而易举。”
“现在怎么办,都找不到人。”
特安局S市分局,庄辛几个人急的要冒火,顾清宁可是在她们面前突然消失不见的,甚至她们在那办公室里呆了那么久也没有觉察到什么,这不仅是他们的失职,也显得他们太没用了。
这让庄辛有些挫败,而且,花哥要回来了,他们可怎么跟花哥交代,出的时候信誓旦旦,结果却弄丢了人。
想到这个,庄辛几个人脸都僵了,互相看了看。
“对了。”圆仔突然脑袋一扬,瞪着眼看着其他几个人,脸色苍白,“这个消息应该告诉花哥了吧,他好像今天回来。”
边说着,他看向墙上的挂钟,“七点半点到。”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事儿我们可兜不住,我向上报告过,他们应该会通知花哥,吧?”
众人眼里都是不确定。
这要是骆柯回来还不知道这件事儿,那就糟了。他们都知道这次花哥离开是为了给个大人物治疗,为了让花哥安心治疗,S市的事儿可能根本就没穿过去,花哥还不知道。
这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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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的劲风卷起地面的灰尘草叶,辨识度十足地声音也让人一把就看了过去。
骆柯扒着直升机的门口,一只手抱着琴盒,翻身就跳了下去,几十米的高度,一晃神就下去了,落地无声。
谁都没注意到这不普通的一幕。
“这个时候顾清宁应该在吃早餐吧。”骆柯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脚步更快,几乎几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几米开外处。
要不是为了以防万一,骆柯都可以直接闪身回到别墅了。
这里整片区域都是顾清宁的地盘,还没几个佣人,也不怕别人看到了不正常。
不到一分钟,骆柯就停在了别墅门口,抱着琴盒仰头看着别墅,一动不动。
“不在?”
这个时候顾清宁怎么可能不在,去哪儿了?
骆柯皱了皱眉头,大步走了进去。
客厅里,从来一丝不苟的陈伯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几分着急,还有强忍着的担心。
“陈伯,顾清宁呢?”骆柯看着陈伯这副样子,心里一惊。
听到声音,陈伯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大得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规矩,然而陈伯也不在意,看着骆柯眼里带着光,“小柯,你回来了,老板,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
陈伯语气期待。
“顾清宁出了事?”骆柯表情一冷,瞬间消失了笑容,抱着的金属琴盒上立马凹了几跟指头印。
由不得骆柯不往这方面想,他不想要顾清宁离开他身边太远,就是担心顾清宁那奇怪的运气,所以他让别人代替他守在顾清宁身边,自己也紧赶慢赶的回来。
不要告诉他顾清宁出事了,要不然,特安局也太没用了,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
陈伯表情颓唐,骆柯也不用他回答就知道他的答案了,他将琴盒往沙发上一撂,摸出了手机。
“喂,顾清宁在哪儿?出什么事了?”骆柯声音冷冽,带着寒意,听在人耳里像是缠绕着冰块,压住了那属于花哥本应该的亲和。
听着耳边的声音,骆柯眉眼阴沉,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快要爆发的脾气,“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你告诉我不知道?”骆柯眉头一挑,眼神一厉,“我好好的把人交给你们,结果你们给我弄丢了,弄丢了还不知道时间?”
“谁能够在你们面前悄声无息的把人弄走,特安局的人就这么敷衍的吗?!”
“你们快点查,我马上过来。”骆柯说完,将手机往兜里一塞,冷着脸对看过来的陈伯点点头,随后大步走了出去,几个闪身就消失在别墅外面。
陈伯看着骆柯大步走出去,急忙也跟了出去,然而前后脚,整个巨大的庭院里就没有了骆柯的身影。
陈伯站在门口良久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好一会儿才回去,眉眼多了几分期待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