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了,只有这个吊坠。”甘平安指了指放在矮桌上的东西,“这是阿灵最近给我求的,说是什么高僧开光的,反正也就是个心理作用,我也就戴上了。”
“这东西有问题?”甘平安皱了皱眉头。
骆柯瞥了眼男人后面慌张的那个女孩儿,在甘平安说话之后,这这女孩儿心跳都吓得停了一瞬,看样子,这也不像是主动想害人的,不过帮凶仍然是凶手。
“是不是阿灵被人骗了,这个吊坠不会有那么大的作用吧?毕竟我出现这种突然暴饮暴食的毛病之后,阿灵才送给我的吊坠。”甘平安艰难的扭着肥大的脑袋,对站在后面的女孩儿安慰的点点头,“阿灵没关系,我相信你。”
骆柯扬扬眉,不置可否,“任何事情都有□□,你自己没有发现,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人。”
被甘平安称作林姨的中年妇女大步走了过来,她也将几人的谈话听了个遍,却不动声色的走过来,递给骆柯,一边看看桌子上的吊坠。
然后她走到甘平安另一边,瞪了眼那个有些紧张慌张的阿灵。
“两位先生,不管从气势还是容貌上看都不是骗子,我家先生一下气色就好了,更说明两位的能力。”林姨说道,明着捧了一下,顾清宁和骆柯,希望对方更尽心一些。
事实上,她当时也在这个客厅里,这两位先生明明什么都没做,偏偏甘平安脸色突然就变好了,还陷入了睡眠。
要知道她家先生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一直在吃,吃的东西完全不是人类的胃可以承受的,然而先生除了快速肥胖,却也没有将自己撑死。
最恐怖的是,一但他们强制压着先生不让他吃东西,不到半个小时,先生就会变得格外暴躁,力气巨大,明明肥胖得走不动路了,在那个时候都能健步如飞,一巴掌打飞几个成年人。
这种情况实在诡异吓人,所以林姨直接放了别墅大部分佣人的假,在这栋房子里只留了包括她自己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阿灵。
阿灵那孩子在这里也已经好几年了,在最开始和甘先生亲近的时候,她就威胁恐吓过她,然而那小姑娘格外的有韧性,偏生先生又喜欢,她也就搁置了想法。
现在一看,先生脖子上的那吊坠竟然是阿灵送的,还被说有点儿问题,她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她相信这两位先生的判断,特别是最近的事儿太过玄学,这一下子就让林姨想到了诅咒之类的民间传说。
这让林姨瞬间怒火就升了起来,只是面上看不出来,对正在紧张害怕的阿灵又是一个眼刀。
……
骆柯眨眨眼,对通透的这个和善又护犊子的林姨挺有好感,对她点头道,“林姨尽管说,我们拿人钱财□□。”
他笑着,对她挥了挥手上的卡片。
林姨松了口气,对他感激的笑了笑。
顾清宁拿过骆柯手里的卡片随意往轮椅边上一放,又扯了张湿纸巾出来,轻柔又强硬的擦了擦骆柯的手指。
骆柯其实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又不是小孩子,哪儿需要别人帮着擦手,他瞥了眼林姨,急忙将顾清宁手里的湿纸巾扯过来,自己随便擦了擦就丢在垃圾篓里。
顺便还瞪了顾清宁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次他失踪了一会儿会儿,顾清宁好像就变了个人一样,把他看得太紧了。
他虽然高兴顾清宁对他的关心,那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被对待也是很奇怪了。
虽然这个大庭广众只有几个人。
林姨看着两人的互动,没有说话,直到那个少年看过来,“我记得先生最开始暴饮暴食是这个月七号,头天他刚刚去拜访一个朋友,先生的那个朋友也住在周围,最近也都没听到什么动静了,也不知道还留在这里没有。”
“回来之后,先生就感叹那位先生得到的那把古琴,很漂亮古朴,而且保存得非常好,让他有了作画的灵感,然后先生第二天又过去了,回来还画了一幅花。”
“我去将那副画拿下来?”林姨道。
时间已经耽搁了,自然不再在乎这点儿时间,骆柯看了眼顾清宁,点点头。
其实骆柯也想看看,能够卖几千万的画家的画是哪样的。
很快,林姨快步走了下来,将画卷在两人面前展开。
画上是一个女人和一把琴。
“这是?”骆柯睁大眼睛,看着画上那把长琴震惊了,他以为就带了个花哥的壳子过来这个世界,没想到竟然不是吗?
那为什么他的琴会再古墓里被人挖出来?
骆柯一把站了起来,夺过林姨手里的那张画卷。
画卷上是一把通体棕红偏黑的长琴,一个女人正盘膝弹奏,那把长琴上刻着深深浅浅的神秘花纹,长琴吊着一个巴掌大的挂件。
骆柯这么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不仅是因为这把琴和他在剑三里玩儿的一模一样,还因为琴上和挂件上都有他的名字。
这张图上琴上不明显,但是挂件上,清晰的写着明显的沐柯两个字,这是他花哥的名字。
“怎么了?”顾清宁问道。
然而此时的骆柯还处于懵逼之中,没听到顾清宁的话也没有回答。
顾清宁抿了抿唇,他也看到那副画,然而他首先注意的是画里的那个女人,他看到的,也是骆柯直盯着那个女人的模样。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长得又丑又弱。骆柯这么在意,难道是他以前的熟人吗?甚至是情人?
毕竟古代的时候,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可以结婚了。
想到这个,顾清宁眉目更冷了,森冷带着占有欲的目光看向骆柯,毕竟那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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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知道那是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还还是有些意难平,意难平的不是别的,是少年心里有别人这种可能。
“这是我的。”骆柯肯定道,“我要把它拿回来。”
骆柯看了眼林姨,在瞥了瞥那边几个人,随即不在意得看向顾清宁,期待他的赞同。
“这个是我的。”骆柯对顾清宁指了指画里那个女人膝上的长琴。
顾清宁瞥了一眼那副画,看向骆柯那兴奋活泼的少年样子,心里一沉,他闭了闭眼,掩去眼底不该有的情绪,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眉眼也带上了几分漠然,“这么多年了,你以为她还在吗?”
“诶,在呀。”骆柯扬扬眉,一只手拿着画卷,另一只手指了指后边儿正看着他们的甘平安,“他就应该是遇到了这个女鬼才出现在这种情况,不把源头解决了,还会有别的受害者,我们救都救不过来。”
“解决,呵。”顾清宁轻笑了声。
骆柯有点儿惊吓,总感觉顾清宁这次笑得吓人,他非常迅速的从心了,“怎,怎么了吗?”
“没什么。”顾清宁笑道。
笑容幅度太僵硬了,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骆柯怂怂的转过身,任由背后针刺一样的目光,也不知道顾清宁怎么了,刚刚还给他擦手,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难道顾清宁也被什么黑雾阴气之类的影响力了?
骆柯坐在沙发上,偷偷往右边儿瞥去,想再仔细看看,却对上了顾清宁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吓得他猛的转回脑袋。
顾清宁气势太强了,特不是有异能之后,气势都带上了几分压迫,这种压迫不仅是精神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所以骆柯这个阅历只有高中的人,完全扛不住。
他眨了眨眼,对上看过来的甘平安三人扯了扯嘴角。
心里再怎么怕,但是外表可不能丢了花哥的脸,这是准则。
“引起你暴饮暴食的源头是她。”骆柯指了指画上的那个女人。
“你在哪儿看到她的,梦里?”骆柯正色道。
甘平安自然地点点头,“梦只是潜意识的反应,我潜意识里创造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正在弹奏那把琴,她很漂亮,带给我了灵感,而且琴很好听。”
“额,那你现在还相信,那是你现实中的潜意识的反应吗?”骆柯上下看了看甘平安的体形,意有所指。
甘平安沉默,不过看表情,似乎并没有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事实上,骆柯也不信,就算是有,他也是唯一的那一个,其他鬼都是附着在各种物品上的带着残破意识的能量而已。
“骆先生。”林姨看了看甘平安对骆柯道,“抱歉,我家先生以往一直住在国外,那边并不相信我们传统……这种学问,就算是现在亲身经历了,他也无法打破这么多年的世界观。”
骆柯扬扬眉,慢条斯理的将画卷卷起来,“林姨客气了,相不相信是他的事儿,与其他人也没关系,不过我们想知道,那把琴的下落。”
骆柯将画卷就卷起来,小心系上,然后习惯性的往轮椅后边儿的把手一挂,态度亲近又随意。
顾清宁随意靠坐在轮椅上,被骆柯这态度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这没心没肺的样子。
骆柯敏锐的感觉到顾清宁心情又变好了,对他讨巧的笑了笑,将那张温和径直的脸笑成了开朗的中二少年。
“不就是找个女人,这么高兴,他是你什么人。”顾清宁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傻瓜不跟他打直球是不行的,又还没有开窍,又不会看脸色,他在这里生气,对方连他为什么生气都在不知道,简直是没意思。
“诶?什么女人。”骆柯懵了一下,他看了看顾清宁那虽然柔和了一些还是冷冰冰的脸,试探道,“你是以为我去找那个女鬼才生气的吗?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回去找她?再说了,就去算是找了,不也是为了吃了?我以前吃也没见你反对啊。”
骆柯怀疑的看着顾清宁。
顾清宁闻言楞了一下,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顾清宁突然想的,少年原本就是个鬼,现在变成人也是因为在那个山洞里吸收了很多能量,所以刚刚骆柯眼底的热切是因为看到食物了?
他突然发觉刚刚所有的内心活动和失望愤怒,都是自己脑补的,感觉心情有点儿复杂,难得的被自己给嗝了一下。
吃?吃什么?鬼吗?旁边,阿灵和林姨被他这虎狼之词吓得往后一退,区别在于阿灵直接往后退了大步,而林姨却是扯着甘平安的轮椅一起退的。
退到后面,林姨甚至不是先警惕的看向骆柯两人,而是瞪向阿灵,“阿灵你不是在轮椅后边儿,怎么就不知道搭把手呢,就知道自己跑。”
“不,不是,我就是太紧张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就往后面退了……我真的。”、
阿灵焦急又带着哭腔解释,含泪的眼睛看向林姨,林姨不为所动,然而坐在轮椅上的两百斤的胖子,却艰难的回过头去,侧着脑袋,他也看不见后面,柔声安慰阿灵,再劝道,‘林姨,阿灵还小,她也是害怕而已,再说了,我相信两位先生并没有那个意思,对不上对?’
甘平安看向骆柯。
骆柯扬眉,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纤长瓷白的手指上是殷红的唇,他笑了笑,“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骆柯舔舔唇。
这番动作由少年做出来带着几分刻意的诱惑和调笑,明显就是开玩笑的样子。
然而直面少年的两人却还是一脸紧张害怕。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明明他花哥是个温文尔雅的举世无双的风流少年。
骆柯无辜的转过头来看着顾清宁,眼底却闪过狡黠。
“不,你很好。”顾清宁看着少年的双眼说道。
骆柯轻哼了一声,移开目光,看了眼甘平安,“甘先生现在是好了,平时注意一下,不要再碰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就好了,至于这个吊坠……”
吊坠还好好的放在桌子上,现在不过这么会儿的时间,又不知道从哪儿聚集过来的几率黑雾,缠绕着看不出形状来吊坠,显露着不详。
“这个吊坠给我吧,我拿起毁了,之前是我送给先生的,想着能带来好运,没想到竟然会……”阿灵微垂着目光,声音弱弱的,身材纤细的她这幅柔弱的样子最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对甘平安就是如此。
不过顾清宁一个冷漠强硬的男人,骆柯一个还没开窍的少年,完全没get到阿灵的点。
“这东西一个不好,可是毁不干净的,行吧,给你们一个售后,这东西我来解决。”骆柯说着,本来想伸手将桌上的吊坠拿过来,手指还没接触到吊坠,骆柯突然看了眼顾清宁。
“?”顾清宁。
骆柯手一抬,扯了张卫生纸包着吊坠,将其随意的塞在了轮椅后边儿经常被他用来放东西的小角落。
女人张了张嘴,看了看那已经被骆柯收起来的吊坠,不在多话,只是手指绕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