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叫的?白珠愣了愣,那她算是内人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什么内人外人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平行世界里的人给撩到了。
她看似脸不红心不跳,实则悄悄捏紧了袖子,面上不显,只是笑笑,装作若无事情的样子。
后来将乐仪带进宫里,交给嬴政后,自觉任务是完成了,没想到回到自己芷阳宫才坐下没多久,人又直接上门了。
彼时白珠正在用膳,乐仪过来也没拘束,见过礼后趁着白珠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就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十分熟稔的样子,又对柳眉道:“劳烦姑娘给我拿一双碗筷来。”
柳眉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乐仪实在没多大好印象,管他是什么门下的人才,那也是个登徒子,左不过这个登徒子还有点文化罢了。
一个有文化的登徒子,实在是比十个小人都要难缠百倍,柳眉咬咬唇,没吭声,而是看向了白珠,寻求她的意见。
白珠能怎么办呢,那可是尉缭,虽说有点自来熟,但她总不能把一个刚刚才招揽过来的宝贝疙瘩,转头因为不给人家饭吃,把人给轰走吧。
好歹她也是个王太后,这样做委实不太厚道,回头要叫诸国笑话的。
白珠点了点头,柳眉只能不情不愿过去拿了双碗筷,乐仪将筷子伸向她最爱吃的炙羊肉,起初一筷子白珠尚可忍受,后来一筷又一筷,很快一盘羊肉她还没怎么动,转眼就要全进乐仪肚子里去了。
这下白珠坐不住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想法儿跟他搭话,也好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
“先生同王上都说好了?”
乐仪头也不抬,啃着羊腿肉道:“嗯。”
白珠挪了挪身子,视线一直落在那只剩寥寥两块的羊肉上,又道:“这么快,不知王上要给先生什么职衔?”
“说是尊为上卿,具体什么职衔还没说。”
当乐仪将筷子伸向最后一块时,白珠终于没忍住,用筷子截掉了那块肉,勉强笑道:“这羊肉吃多了不好,先生换点别的吃吧。”
乐仪也停了下来,笑道:“太后既知道羊肉吃多了不好,自己也要克制,羊肉性热,我瞧太后眼瞳微红,嘴角也生了热疮,满桌佳肴未几动,唯有这羊肉少了一半,想来是顿顿羊肉不减的。”
白珠被他说了个正着,那块羊肉不知是吃好还是不吃好,最后只得放下,又摸了摸嘴角的热疮,讪讪道:“没想到先生还颇通医术,真是涉猎奇广呐...”
这位尉缭先生,和白珠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原以为那么神秘的一个人,应该胡子花白,不苟言笑,就像私塾里的老夫子,却没想到竟是这样年轻又开朗的一个人,往后几乎每隔两日,他都要来跟白珠说话,也不说家国大事,无非就是为吃了什么,吃得好不好,这种家常的话题。
与此同时白珠将制好的第一批纸笔,通过蒙骜发放给秦国朝中各个大臣,嬴政也送了一副给燕国,燕王喜收到此物,甚为欢喜,很快派了自己的儿子太子丹前往秦国,想要讨教此物的制作之法。
听说太子丹来到了秦国,白珠从床榻上一下子起身,揉了揉耳朵问道:“太子丹来了?就是那个燕国的太子丹?”
柳眉说是啊,“听闻太子丹还带了一位琴师,说他琴艺十分高超,王上正设宴款待他们呢?”
居然还有高渐离,白珠有点兴奋,历史上著名的荆轲刺秦,可不就是燕国的太子丹一手安排的嘛,当时高渐离和太子丹送别荆轲时,才有了那一首名扬千古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要说太子丹,和嬴政以及赵姬还有一段前缘在里头,之前嬴政和赵姬在赵国时,太子丹也作为质子留在了赵国,太子丹比嬴政大不了几岁,彼时二人交情不错,赵姬也常常见到太子丹来家中做客。
后来嬴政回秦国后不久,太子丹也回到了燕国,在上一世,太子丹会在秦王政十五年,被燕王喜派来秦国为质子,但那个时候嬴政已经手握杀伐大权,对于这位年少玩伴,性情逐渐暴虐的嬴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态度轻慢刻薄,也因此太子丹对嬴政生起了怨怼之心,逃回燕国以后,到处寻找报复嬴政的方法,这才有了那出荆轲刺秦王的戏码。
不过这位太子丹,也实在是个倒霉蛋,燕国本来地理位置就比较恶劣,自燕昭王去世后,燕国的国力就迅速衰落,在长平之战后,燕国又企图趁火打劫,搜刮赵国的领土,结果却连败于赵国,只能夹紧尾巴做人。
他老子燕王喜没什么大本事,只求各国别再搞燕国,就天天阿弥陀佛了,太子丹自小不是被他送到赵国为质,就是送到秦国,在太子丹策划的荆轲刺秦失败后,害怕嬴政迁怒于他,为求谅解,燕王喜紧赶慢赶着把太子丹杀了,将自己的儿子人头献给秦国,但这并没什么用,秦国该打还是打,燕王喜最后被活捉,燕国彻底覆灭。
这些也不过是后话,目前才刚刚秦王政四年,嬴政和太子丹还没有翻脸,这也不是荆轲刺秦。
但白珠依旧盛装出席了那场宴会,她一来,嬴政忙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相迎,其余人也随同迎她,凭借着原身本来的记忆,白珠一眼看到了太子丹。
太子丹也忙行礼道:“丹见过太后,多年未见,太后年轻依旧,容颜不老啊。”
白珠微微笑道:“哪里哪里,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她一面应付着,一面入座,嬴政见她过来,早让了主座,可白珠却含笑落在了下面的右座上,仍将主座留给了嬴政。
好巧不巧,她旁边正是初入朝堂,则被尊为上卿的乐仪。
白珠只当不认识她,不过颔首一笑,便端坐在自己座上,对太子丹道:“我听说燕太子带了一位乐师,琴艺出众,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能听上一首曲子。”
太子丹道:“太后既开了尊口,丹哪儿有不尊的道理。”
他击了击掌,不消片刻,一位白衣男子捧筑蹁跹而至,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很年轻,眉宇高邃,皮肤白皙,他见过礼后,太子丹特地把他引向了白珠那头,道:“那是王太后,那纸便是出自太后之手,你可要好好见过太后。”
高渐离闻言,几步上前,抱筑侧礼道:“草民高渐离,问太后安康。”
白珠饶有兴趣看着他,年轻的高渐离,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奶油小生,那小脸蛋儿,一点都不像是燕国人,倒像是楚国江南水乡出来的。
她托着腮问人,漫不经心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荆轲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太跳戏了太跳戏了,写着写着就想去打王者,我先开一局高渐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