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太子那话说完,娆儿娇娇地应了一声,接着便盈盈款款地来到了大殿中-央,理所当然地吸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话说这娆儿也不愧是徐太守捧在手心中的宝,脸蛋儿美,身子软,妖娆妩媚,舞技不说是顶级,却也绝对是上等。

那乐声一响,她便随曲而起,纤腰微步,凤眸流盼,飘逸更惊艳。

娆儿此时心中有着一万个底儿了。

她自负舞技了得,只是原本唯怕这惊鸿舞,昨日太子问起,瞬时她还有些担忧,但好在太子没让她跳。回去之后,娆儿为了取悦太子,还真的在房中偷偷的练了好多遍,没成想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以前教她的姑姑常夸赞她在此方面的天赋,唯在这支舞上频频摇头,姑姑说她总是差那么一点什么。

但此时与这压根就不会的苏昭昭比试,她还有什么可怕?但即便是输赢已定,娆儿也没掉以轻心,这是她的机会,在太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太子昨日询问了,还让苏昭昭跳了,今日又让俩人比试这支舞,足见太子对这惊鸿舞情有独钟。

她当然要让太子心悦,让太子惊艳!

是以,娆儿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更是一浪接着一浪,层出不穷,不断地炫技,加之她那曼妙身姿,本就艳丽的脸,当真是让人目不暇接,看的惊呆。

这个美人,庞晟也喜欢。

此时,殿上除了乐声之外便是娆儿在跳舞。

所有人都在朝着她看。

魏临初面无表情。

李多福不断擦汗。他是为那苏姑娘担心呐!

轮到昭昭,便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娆儿,小手紧攥,心口猛跳,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珠......

不时舞随曲毕,只见太子双手缓缓地连拍三下,“好。”

他虽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样子,声音也深沉,但无疑是满意的。

殿上接着便响起了掌声。

娆儿当即心花怒放,笑得更媚,声音更娇了。她俯身道谢,含情脉脉地望了太子一眼,而后适时下去。

庞郡尉朗声笑道:“微臣今日是长见识了,哈哈哈......”

他身旁那郁郁也是拍着手,但自然是不敢说话,此处没她说话的份儿。

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时不时地抬起那眸子,红着脸偷瞄太子,但却再未见太子瞧过自己。

郁郁有些失望,不过转念又安下心来。太子那话太是明显,便就是看上她无疑了。只是她也有点纳闷,其实太子要想要她,一句话便成了,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而且她瞧着那两个小妾,虽然不喜,甚至自己现在就以太子宠妾自居,有些争风吃醋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们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侧面侯着的那个,她看起来年龄好小啊,能有十五六?但人却是风娇水媚的,又娇憨又满眼的春色,好似个小狐狸精变的。

郁郁瞧着昭昭的那张脸,有些酸。

继而便接着想着,这俩人都挺美?太子竟舍得?这是看腻了,还是太喜欢她了,以妾相换又是不是珍惜她的一种暗示呢?

郁郁越想越兴奋,已然有些得意,脸也是越来越烧的慌。

这时,但听首座上的男人开了口,“下一个。”

而后便听昭昭应声,接着也便抬步到了殿中-央。

郁郁撇了撇嘴,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昭昭立在那未动,等着吩咐。

娆儿瞅着她,心中很是安稳,这场比试,自己当然是赢定了。

李多福抬袖擦了擦额头。适才他一直关注着昭昭了,看见了她目不转睛地一直看那娆儿跳了。此时他还真是为这小姑娘捏了一把汗,心道:“昭昭姑娘,你跳啊,你一定要跳啊,记住多少跳多少吧!”

与他不同,昭昭昨日往这一站,确实是手足无措,吓得浑身哆嗦,但此时看过那舞后,走了过来,她却是比之前镇静多了。

昨日她是什么也不知道,见都没见过,但今日她知道了。

不时曲声起,小姑娘便随着那乐曲舞动了起来。

她这一动,李多福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了。

魏临初微微眯着眼,面无表情,但眼睛也是对那翩跹而起的小姑娘寸步不离。她一身红衣,袅娜腰肢,艳逸绝俗,时而玉袖生风,时而婉约轻柔,更是静有幽兰之姿,动若游龙,整个人若仙若灵,又妖冶百媚,那张媚色天成的娇颜,在舞袖之间若隐若现,一双含着水儿的眸子更是勾魂又摄魄......

一支惊鸿之舞被她水到渠成地演绎了出来,那动作行云流水,唯美自然。娆儿跳的固然好,但可谓一味的炫技,与之相比,这小姑娘所跳却是浑然天成。

众人不禁看的有些痴,但看了的人又是一眼便能瞧出,她这第一段舞与第二段其实是重复的。

不时,曲声停,小姑娘也停了下来。

那庞晟赶紧回过神儿来,面色沉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人,尤其是那首位上的储君,额上一层冷汗。

他要吓死了。

适才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看那苏昭昭了,庞晟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没了。

好在他还是理智的,及时收回了目光,接着便说什么也不再看那小姑娘了。

娆儿紧攥着手,更是紧盯着苏昭昭其人。

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竟然看过一遍就跳下来,且还跳的这般......!

别人看不出,但她看的太清楚了。这苏昭昭的舞是照着她跳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照着她学来的,甚至还没记全,忘了些许地方,但忘了的便是所谓的“瞎跳”了,可她临时所改之处,却也毫无违和感,便好似本就该是那样一般!

惊!娆儿确实是惊。她想起了以前姑姑说的话,但觉那苏昭昭便是所谓的天赋使然了。扪心自问,单凭那第一段舞,娆儿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那苏昭昭比她跳的好,但好在,好在她那第二段与第一段是重复的。

所以,应该还是她胜了吧!但却是不知太子会如何想?

此时娆儿再也做不到像适才那般安稳了,取而代之的是惶惶不安,一颗心紧张地“扑通扑通”乱跳,视线也小心地朝着太子而去。

魏临初一言未发,那深邃的眸子还在瞧着那小人儿。

昭昭自是早就抬头瞄过他了。她心惊胆颤,正如娆儿看到的那样。她现学的,跳的也是不全,第一段和第二段还是重复的,但她,她尽力了。

此时想想,别说她跳的还能挑出毛病,就是挑不出什么,其实结果也是一样的。太子明明知道她不会跳,却还要看什么比试,这不明摆着就是想让她出丑,想用她换那个小妾么?

昭昭这般想着,害怕,内心几近是绝望的,不知不觉间,眼圈便又红了。

这殿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冰冷,没人敢说话。

但却各有各的心思。

李多福不断擦着汗。

庞晟自然是希望太子判定那苏昭昭是输家。他虽不敢瞧那小人儿,但是此时满心满脑都是她。

娆儿胆颤心惊,当然是害怕的,但也不住地安慰自己,暗道太子本意就是想用那苏昭昭换人,所以,一定会判那苏昭昭输。

那郁郁面上无异,心中也是急得乱蹦,不论谁输谁赢,她都想快点,反正她是最大的赢家,这时再看那殿中-央立着的小狐狸精,看她的身段,她的脸蛋,她那副楚楚可怜,招人疼的样子......

郁郁怎么看怎么妒忌,不禁心中一声嗤笑,她瞧着太子一定会判这小狐狸精输,显而易见啊,适才那个什么娆儿跳完,太子还鼓掌了呢。轮到她了,人家太子便什么也不说了,还有她那第二段舞和第一段一模一样,骗鬼呢?以为谁看不出来么?

她想着,心中也是着急,更是个沉不住气的,当下便朝着对面的那娆儿使了个眼色。

这屋中一共也没几个人,娆儿自然是看到了。

下一瞬,俩人眸光便对了上。

那郁郁朝她微微一笑,这一笑的意思太过明显,便是我赌你赢的意思。

娆儿此时正无助,那小妾的这一暗示,就好像人多力量大一般,无疑让她心安了那么一点儿。

一切不过须臾,但须臾对于这殿中的人来说也是极其漫长。

尤其是昭昭。

小姑娘怯生生地瞧着那坐上的男人。

男人一如既往的深沉,冷漠。

他眯了她两眼,而后别开了视线,接着却是起了身。

太子这一站起来,从他身旁的李多福到下边儿坐着的庞晟,再到昭昭和娆儿,皆是心一颤。

庞晟自然是紧接着便麻利地站了起来,躬下了身去。

他身边儿的小妾战战兢兢地学着他的样子,这屋中包括角落里的乐师都是如此。人人颔首侯着。

一时间大殿上便只有魏临初一步一步的脚步声。

众人半垂着头。但当然也都暗暗地注意着太子的动静,好奇太子起身干什么?

只见他负手在后,不紧不慢,缓缓地朝着那殿中-央,苏昭昭所立之处走去。

昭昭的眼前越来越暗,不时一股熟悉的香气扑进鼻息。她感到了太子是朝她走了来,心中越来越怕,那娇艳的小脸儿随着男人的靠近慢慢地抬了起来,泪眼汪汪的。

她胆子小,本来就怕他,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自己适才跳舞还跳了两段重复的,她也判断不好他是不是生气了。总归她害怕。

那男人停了步,与她咫尺距离。

众人都悄悄地看着。

昭昭与他眸光相对,娇嫩的唇瓣微颤,然就在这惧怕之时,蓦地一怔,只见那男人的手抬起,很是轻柔地将她头上的那支歪了的珠钗取下后,为她重新戴了戴,进而又拾去了那落在她头上的半片花瓣。

昭昭咽了一下口水,心跳的更厉害。

她不知她头上落了花瓣,但适才跳舞之时却是隐约感到了头上珠钗松动,可当下哪有心思想那些,没一会儿就抛之脑后忘了。魏临初为她重戴了珠钗后,垂眸眯了她一眼,而后一言未发,转身回了。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太子下来就是看她的珠钗歪了?

那娆儿和郁郁皆是心口狂跳,太子适才很温柔,谁也没见过太子的这一面。

自然不知是她二人,就连李多福都未曾见过。

太监抬袖又是擦了一把汗。

娆儿脑中立时便是“嗡”地一声,心中升起了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太子适才的举动,看那苏昭昭的眼神儿,不不像是用苏昭昭换人啊!

不用她,那便是她么?

顿时,娆儿的眼圈便红了。

庞晟立在那,看的清清楚楚。

他使劲儿地一闭眼,看太子对那苏昭昭的温柔,他如何会用她换,这苏昭昭没戏了,他也顿时全明白了,一时间真想给自己两那个巴掌。自己这是想那苏昭昭想昏了头了。

还跟太子换女人,他也敢想,是疯了么?

就算太子真要换,他敢要么?能要么?

哎呀!

庞晟只觉得自己傻到骨头里了。太子随便说说,玩玩,就是玩玩罢了。

这他竟然也信!

想到此,庞晟赶紧赔笑,朝着那已返回坐上,正端杯喝酒的储君笑道:“哈哈哈,两位姑娘平分秋色,皆是舞技高超,微臣今日真是开眼见了!哈哈哈......”

那娆儿一听“平分秋色”四个字,登时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然那就要等不及了的郁郁傻了,这是什么意思?那她呢?

正急着,但见庞郡尉瞅了她一眼,而后朝着太子谄媚地道:“殿下,这郁郁的曲儿唱的极好,殿下......”

“不必了。”

庞晟怕有疏漏,既是太子适才提起了,他当然不能含糊,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

庞晟立时点头赔笑答应。

那郁郁这一听,顿时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宠妾的梦瞬时破碎,可谓一下子从天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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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临初端杯,眼睛瞟向了其下一脸茫然的昭昭,缓缓地喝了一口酒。

那惊鸿舞前世他看她跳过了无数遍,他记得她的每一个动作。

适才,没有一处相像。她是完全照着娆儿学的,还有些许忘了的地方。

如若她是装的,不会处理的这么完美,这舞定然会有前世的影子,那些细枝末节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果然是没有重生,或者说是没有前世的记忆。

可那字又如何解释?

魏临初不知道。

如果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

那么,她不记得他,是不是也便不会记得他......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接着前世的事儿也很快就要有端倪了,不是下章就是大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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