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珩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窗边。他微微蹙起眉心,挥了下手。
很快扒窗子的人消失了。
沈之珩单手抵住额侧,静坐着。
一只蝴蝶从窗外飞进来,轻飘飘地落在赵岁鼻尖。
沈之珩拂开蝴蝶,手却没收回来,他情不自禁,小心翼翼,指尖轻触她的鼻子。
温热的鼻息碰触他的指腹,他怔怔。
这时,赵岁鼻尖皱了皱,然后抓住他的食指,一口咬住。
沈之珩宛若被点住穴道,浑身动弹不得。
她像在吃糖一样,舔了一下没舔动,又抿了一下,似乎是发觉没有味道,用力一咬。
然后被咯到牙齿,咯醒了。
和沈之珩四目相对时,赵岁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是懵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岁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没事。”沈之珩嗓音不同于以往的平稳,他缩了缩被她咬过的食指。
紧接着,赵岁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环顾会?议室。发现其他人都走了,她心口一窒。刚才她是在开会?的时候睡着了吧?会?都开完了?人都走完了?
她懊恼不已,“会?长我错了,我不该在开会?的时候睡觉。”
她知道,开会?的时候睡觉是大忌,之前听人说曾经有人开会?的时候睡觉直接被开除了的。
由衷地觉得自己没资格胜任组织部部长,并且已经犯了错,也不想以后继续再犯错,还想让自己以后能清闲一点,赵岁说:“会?长,你开除我吧,我没意见的。”
沈之珩:“为什么?要开除你?”
“我开会?的时候睡觉了,犯了错。”
沈之珩沉吟不语,“你是犯了错,也是应该受处罚。”
“嗯嗯。”
“罚你……”他语速慢了一些,“罚你抄十遍学生会?守则。”
“只……只抄学生会?守则吗?”
“对,抄完交给我。”
是不是处罚的太轻了??在会长开会?的时候开小差,这是态度问题,对学?会?的人来说,这比其他问题还要严重。
见赵岁还呆呆的,沈之珩说:“快去抄了交给我。”
踯躅许久,赵岁点头,“好的。”
“你在写什么??”陆彦瞟了一下赵岁。
“抄学生会?守则。”
“你抄这个做什么??”
“开会?的时候睡着了,会?长给的处罚。”
陆彦还没说话,楼慈却对沈之珩道:“你罚他?”
顶着楼慈和陆彦不太友善的眼神,沈之珩叹气:“按照规定,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他倒是不愿罚她,可是到底得做做样子。
陆彦用手机把学生会?守则全部拍下来,“我帮你抄。”
当着会?长大人的面搞小动作?赵岁忙不迭拉他,“别别别!”
陆彦冲着沈之珩挑眉,“只说让他抄,也没说不让人帮他抄,是吧?”
一旁的郑邵东:“彦哥你瞎几把说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啊。”
然而没想到沈之珩却说:“是。”
郑邵东:“……”他下巴都快惊掉了啊。
“陆彦!”赵岁推了他一把,“不要你帮我抄,我自己抄。”
“我只是看你抄得累。”
“谢谢,不过我还是自己抄。”
陆彦提了下嘴角。
花了一天的时间,赵岁抄写完十遍学生会?守则。她甩了甩泛酸的腕部,把抄写好的守则交给沈之珩,“会?长,我抄完了。”
沈之珩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守则,而是问道:“手抄疼了吗?”
“还好。”刚说完,她的手就被陆彦抓了过去。
“给你捏捏。”
“不用了。”她面红耳赤。
捏着她的手的陆彦面上露出一丝疑惑,“小桃花,你的手……”
“怎么了?
“似乎是比以前小了一些。”
“真的吗?”赵岁微惊。
楼慈和沈之珩也看过来。楼慈皱眉,“是小了一些。”
沈之珩附和,“好像是。”
转瞬间,赵岁思?及自己变小的某个男性.器官和喉结,她忙把手藏起来,“可能是我瘦了。”
三人注视着她,没说话。
最后陆彦拍拍她,“以后多吃点吧。”
她嗯了一声,翻开书,可还注意力却没在书上?。
为什么?手也变小了?
为什么?自己的这些器官会?变小?
她心里产生了一个恐怖的猜测,不会?以后一直变小一直变小,变着变着把自己给变没了吧。
她喉头一紧,全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她算了一下,她器官变小的幅度以及速度,照这个速度,不到一年,她人就能没了。
不会?的,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怎么可能会一直变小,怎么可能会变着变着就没了。
她用力甩甩头,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赵岁晚上?做噩梦,梦见自己越变越小越变越小,最后就消失了。
被梦惊醒后,她喘着气,捂住脖子。
做噩梦还落枕,没有人比她今天更倒霉了。赵岁起床时整个脖子都是僵的。
“你脖子怎么了?”陆彦晨练回来,边换鞋边问。
“落枕了。”赵岁直着脖颈,都不敢偏头。
“没事吧?”桌前沈之珩把冒着热雾的茶推到她手边。
“就有点不能动。”赵岁梗着脖子,喝了口茶。
“我看看。”陆彦过来,扶住她的脖子。
“哎,别碰别碰。”她挡开他,“缓缓就好了,以前也落过枕,缓一会?儿就好了。”
原以为缓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都上两节课了,她还是不能动脖子,不能动脖子,不能低头,上?课怎么做笔记?
她艰难地把眼睛往下瞟,记着笔记。
冷不防地,她的笔记本被楼慈抽走。楼慈拿起笔,唰唰唰地开始给她记笔记。
“谢谢。”她低低道。随即她摸摸脖子,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还不能动。
晚些时候,赵岁拿着包准备出校外。
沈之珩从棋盘里抬起目光,“你要出去?”
“嗯,脖子还疼,洗不了头,我准备出去洗个头。”她每天都要洗头,不洗的话,忍受不了,可今天自己洗头有点困难。
沈之珩立即起身,“我陪你出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说着她去开门,却被楼慈叫住,“站住。”
她回头。只见楼慈大步流星走近,拉着她就朝浴室走。
“楼慈?”赵岁愕然,不知他要做什么?。
被他拽着走进浴室后,他说:“待在这里别动。”
然后很快出去,拎了一把折叠椅进来。
把折叠椅平展开,他说:“躺下。”
“干什么??”
“给你洗头。”
赵岁:“?!”
“我出去洗。”她咳嗽一下。
“躺下。”他用命令式的语气。
“楼慈……”
他直接将她按到折叠椅上?,扶着她的脖子和脑袋,“躺下来。”
凉凉的手掌贴着她的脖子,赵岁瑟缩了一下,只得无奈妥协,“那、谢谢你了。”
她轻轻躺下去,闭上双目。
花洒被打开,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流。
凉凉的指腹按压在她发顶,而后,温热的水从他指缝流泻进她发间。
“等等!”赵岁陡然开腔。
“嗯?”
“前面挂着的粉色浴球是我用来专门洗头的,你把洗发水倒在浴球上?,用浴球搓做出泡泡,然后把泡泡抹在我头上,用泡泡洗头发,不要直接用洗发水洗头发,不然很伤头发的。”
楼慈看了下她柔软黑亮的发丝。
难怪她发质好。
将洗发水倒在浴球上?,搓出一堆一堆轻盈的泡沫,抹在赵岁头发上。
赵岁感觉他微凉的指腹在她发间穿梭,按摩着她的头皮。
温热的水流滑过耳朵,他按压住她的耳朵,皮肤与皮肤接触,带起了一阵奇怪的瘙痒,赵岁身体颤了颤。
见状,楼慈眯眼,又压了下她的耳朵。
“楼慈!”她低呼。
“怎么?”
“别碰我耳朵。”
“你想让水流进耳朵里?”
赵岁睫毛动了一动,她立即捂耳朵,闷闷道:“我自己捂着。”
楼慈没再碰她的耳朵。陆彦开门进寝室,他把篮球放到架子上?,发现沈之珩站在浴室门前,似乎在看着什么?,他走过去,一眼触及浴室里的情景。
浴室里,赵岁平躺在椅子上?,楼慈在给她洗头。
他神色微沉,“小桃花,你怎么让他给你洗头?”
“我脖子还动不了,自己洗不了头,原本是要出去洗头的,他说他帮我,我就没出去。”赵岁平视着天花板,摸摸有点烫的耳朵。
陆彦抱臂,斜靠在浴室门另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紧他们俩,仿佛是在监视自己的所?有物不被侵犯。
四?下里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水流哗哗声。
洗干净头,楼慈用毛巾包住她的脑袋,轻轻地把她扶起来。
从折叠椅上?站起来后,赵岁按着毛巾,“谢谢。”正准备去拿吹风机吹头发,却被楼慈再次按住,“吹头发。”说着他拿来吹风机。
陆彦大步走近,“这就不劳烦你了。”他拉走赵岁,将她拉到客厅,手里是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
“我自己来吹。”
“你脖子不是动不了吗?”沈之珩走近,手里也拿着吹风机。
赵岁简直头大,她说:“洗头不好洗,但是,吹头还是没问题的。”
她身体一转,想直接溜进自己的房间,一条胳膊被陆彦拽住,一条胳膊被沈之珩拽住。
前面楼慈还拿着吹风机走过来,堵住她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失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