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带的礼物,看看?”推开虚掩的院门,藏起因紧张而握起的拳头,安明诚自然而然地坐到旁边的摇椅上,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从门声响起安谨便知道是谁来了,眼睁睁看着人进来、坐到自己身边、再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安谨哀叹一句,招架不住似的闭了闭眼。“你这来去自由地跟自己院子似地真的好吗?”
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安明诚轻轻点了下桌面上的东西,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决心。“说不定以后这就是自己的院子呢?”
“你……”闻言安谨真的是目瞪口呆,险些惊掉了下巴。“你是学什么去了,能把登堂入室说得那么光明正大?”
“登堂入室?”细细念了两遍这个词,安明诚冲她扬起了个笑脸,“啊谨若是不介意,登堂入室也好,入幕之宾也罢,只要是你我都可以的。”
如此不要脸的话,着实是让安谨大吃一惊。呆愣楞地听人说,忽地捞起桌面上的盒子便往人身上扔。
“学识有没有长进我倒是不知道,但是这脸皮倒是厚得惊人。”
“啊谨这是害羞?”调笑一句,见人快要生气了便连忙停下来正色道:“看礼物吧?”
说着把手里的盒子推向她。
三个青色的木盒上面都不约而同地刻着栀子花。一个正正方方的安谨猜不出来是什么,一个小小长长的应该是簪子?还有一个长而细的呢?
抬头睨了他一眼,安谨伸手拿起最小的那个盒子缓缓打开。
一个玉佩。
在透着栀子花型的青玉,中间的纹路是近乎透明的白色。用一根红色的编绳缀起来,下边还有一条深青色的流苏。
清隽,秀雅!
几乎是从安谨的审美里长出来的。
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余光中见他正正经经坐着,身子却是紧绷着的样子,安谨心中一动挑了挑眉问:“这东西你自己刻的?”
“我……咳咳咳!”安明诚呛了一下,单手虚握成拳抵着鼻尖虚咳了两声,眼神不敢与之对视,不经意却见她揶揄的样子,便知自己早被人看穿了。
“是啊,搏心上人一笑怎么能不用心。不止这个是我自己刻的,剩下的东西也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赏个脸好好看看,给句话?嗯?”
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全盘托出。
“哦?”见他吃了瘪,安谨心里那口气方才出了一点,避重就轻地夸张道:“那我得看看咱们少年天才还亲自做了什么。”
说着便放下了手里的玉佩,打开中间这个长细长细的那个盒子。
少年天才这话是村里夸他的,那时候也是他和安谨关系出现问题的话。这一听她这话便知她是特地拿这个来刺激自己。
有这个的认知的安明诚哭笑不得,但见她放玉佩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刚刚心头上的那一点酸涩又变成了酸酸甜甜的样子。
那是一幅画。一副安谨院子树荫下,她穿着青色长衫躺在摇椅上歇息的午休图。
这幅画应该是工笔画,景物细致真实,人物栩栩如生。叶子脉络、阳光斑驳、睫毛发饰统统分毫毕现。这样细致的画面,不知在脑子里想了多少遍,画了多少遍才得出那么一副。
“很漂亮!”
便是不想承认,安谨也不得不说这副画是真的戳中她的心了。
听到安谨夸奖,安明诚忍不住有些喜形于色。见她十分爱惜地合上画卷,自然而然地接道:“啊谨若是喜欢,以后每年都画一张好了。”
撇了他一眼将画放好,伸手拿起了最后一个盒子,“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话里的欢喜却是丝毫不掩饰。
“砰!”
还未来得及欢喜博得美人的欢心,盒子哐当掉到了地上的声音打破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氛围。
看着安谨大惊失色,浑身发抖的样子,安明诚目光向下移看向罪魁祸首。
“这个你从哪里看到的?”揪着手里那条淡红色的法式复古小裙子,安谨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个你是从哪里看到的?”僵硬地转过头,安明诚从来没有见过安谨这样的目光。像是走到绝境的孤狼一样,绝望又有种不死心的试探。
“这个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眼前人的这种绝望深深震撼了安明诚,他不敢也不想去想她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了。
安明诚快步上前,将人抱到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抚着,“对不起,是我在你的房间里看到的它。我见过你怀念它的样子,我以为……你是想念它的。对不起,我不该私自窥视你的东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