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钟业便把早上的事挑了一半告诉安谨。
安谨怔楞着,怀疑自己听错了,“明诚是去了书院?不是去县城考试?还说让你半个月后才去接他?”
钟业点点头表示自己是听从他的吩咐才回来的,但是具体他要去干什么,自己没有问也不知道。并且把安明诚劝说自己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给安谨。
“所以他这是要干什么?不是一直念着要考科举吗,怎么到考试的时候反而不去了。怪不得今早不肯让她跟着去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啊。”
捏着眉心思索着安明诚这样做的原因,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躲在门边的人。安谨招了招手,“明义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你哥哥干嘛去了?”
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安明义笑嘻嘻的看着她,哈哈道:“没有没有,我们早就被夫子赶回来说几天了,哪里知道书院的事。”
“我问你的事你哥哥的事,和书院有什么关系!”见此,安谨冷笑一声板着脸说道:“本来我还只是怀疑,但你这样一说我就确信了,你个明诚肯定是有什么瞒着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是什么让你们兄弟几个联起手来骗我?”
安谨虽是板着脸,但眼里却没有多少怒火。她是打心里觉得安明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现在不过是等安明义解释,好让自己放心而已。
安明义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苦着脸面露为难,“谨哥哥还是等大哥回来了让他自己给你说吧,他不让我跟你讲。”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先斩后奏的?考试也不去,这不是让人平白担心他吗。”捏着眉心,安谨第一次觉得安明诚是真的大了,自己对外面的事也真的是一无所知。现在便是想问也不知道找谁问。
“谨哥哥,我没有骗你哦!哥哥们都不告诉我,我跟谨哥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安明礼小腿蹭蹭的想要跑上去抱住她,然后在即将抱上的那一刻刹住了脚步。
“明礼已经是大孩子了,”耸了耸鼻尖,安明礼苦恼的仰着头,“要做个懂事明礼的大孩子。”
七八岁的孩子头顶上扎着两个小揪揪,两根小眉毛特别灵活的挤到了一起,胖乎乎的小脸也皱成了包子。安谨一瞬间就被他萌翻了。
“是吗,太过分了,”安谨忍不住俯身捏了捏他的脸逗趣,“那等你哥哥回来了,我们就一起不理他好不好。”说着,扫了一眼旁边的安明义。
完了!
见到安谨这一眼,安明义的心里一凉,默默给自家大哥撒了把同情泪。
*
在家里等了小半个月,安谨去了一趟府城,接过书院的大门紧闭找不到人。直到五月中旬县试结果出来了也都未见安明诚的人。虽然知道安明诚没有什么事,但担忧却是一天比一天盛。
就在她差点忍不住要强闯书院的时候,官府的人突然来到了安家。
“恭喜安小姐,贺喜安小姐,贵府公子夺得了今年广元府府试第三名,是新晋的秀才老爷了。”腰系红绸带的衙役笑眯了眼,恭恭敬敬的递上刚出的文书,向安谨贺喜:“十七岁的秀才,这可是我们灵山县百年以来的第一个啊,安小姐可真是教弟有方。恭喜,恭喜呀。”
敲锣打鼓,鞭炮齐响,一身红衣的安明诚走在衙役前头,匆匆上前一撩锦袍双膝跪在安谨面前。
“请谨哥哥责罚!”
少年郎意气风发,绯红朱袍加身。
一时间,安谨被晃花了眼。
“嗯?说什么呢?”安谨晃了一下神,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一会再找你算账。”
搭着安谨手站起来,两人并肩站到一起,招呼何蓉去拿了钱来给报喜的人,“劳烦各位大哥走一趟了,还请大家沾沾喜气。”
给报喜的人发完了,还拿了些铜钱出来给来道喜的人。“各位乡亲,时间仓促不曾做好准备,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大家不要嫌弃啊。等过几天腾出手来了,再办宴席宴请大家呀。”
“安小姐,安公子客气了,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就是来沾沾喜气。等什么时候办酒席了,安小姐记得差人来叫一声啊,我们都来帮忙。”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抢了几个铜钱往怀里一揣,笑呵呵地冲安谨几人说道。
“是啊,是啊,好让我们也沾沾新秀才的墨水气,让家里的孩子向他学习才好。”小王氏将自己的孩子往前推了推,谄媚的笑道。
安谨和他们在外头站了半天,仿佛回到了搬新家的时候,在应付着大家的热情和祝贺。直到太阳升上了半空,说得口干舌燥的人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安小姐记得叫我们来帮忙啊,我们大家伙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村长王富走到了院子门口了,还是不放心的回头嘱托的一句。
“您放心,过两天我就让阿蓉去告诉你消息,”安谨笑容满面的冲王富摆了摆手,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安谨的脸色刷的一下子便拉了下来,“安明诚,你跟我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