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知道,事情至此,她怕是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
被逼不得已,她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嘶喊着如泣如诉:“孩子,我的孩子……”
“罢了。大房的事情,你们自己回去解决吧!”老侯夫人确实年纪大了,心也跟着软了。
要是搁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如蓝氏这般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在意的通房,直接就发卖了出去,再不会给蓝氏喘息的余地。
不像现在,看蓝氏哭的甚是可怜,老侯夫人突然就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想理睬这档子事儿了。
左右穆侯府如今是侯夫人当家,蓝氏又是他们大房的人,就交给侯夫人自行处理好了。
侯夫人跟老侯夫人是一样的想法。蓝氏瞧着可怜,实则并不安分。这样的通房继续留在穆侯府,肯定是不小的祸害。
所以第一时间,侯夫人就想将蓝氏发卖了出去。
但是,穆志逸不答应。
穆志逸感念蓝氏怀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难免有些不一样的情分。加之此次蓝氏并非故意拿孩子算计任何人,亦是不小心遭受了无妄之灾……
在穆志逸这里,蓝氏同样是受害人,甚至比伍菁菁还要可怜、还要无辜。
伍菁菁动手伤了人,害了蓝氏肚子里的孩子,蓝氏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儿!
反之,哪怕伍菁菁无心害人,但她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合该受到教训和惩罚!
因着穆志逸的强势阻拦,侯夫人没办法,来回拉扯好几次,最终只能跟穆志逸各退一步,蓝氏和伍菁菁都不送走,两人一起留在了穆侯府。
听完大房的最终处理结果,尉迟琦笑得很是玩味:“也就是说,这一出闹下来,蓝氏没了肚子里的孩子,武姨娘失去了穆志逸的疼爱,两人都不是赢家?”
“四夫人,奴婢新得的消息,蓝氏院子里的那个小丫头没了。”冬月的声音压得很低。
涉及到人命,便是府宅内院最肮脏的事了。冬月本不想说给尉迟琦听,却又不得不如实回禀。
“这么快?”尉迟琦愣了一下,“不是说都是无心之失?”
“是侯夫人处理的。侯夫人说,当不好下人才会到处乱嚼舌根子,成心惹是生非。”冬月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奴婢还发现,大少夫人给那个小丫头的家里送去了安置银钱。”
“咦?”尉迟琦一开始确实是怀疑白月沁的,直到现下也没解除所有的怀疑。
不过明面上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丁点的蛛丝马迹证明白月沁确实参与了其中。
即便白月沁给那个小丫头的家里送去安置银钱,也可以说是主子善心的打发,作不得数。
也无怪乎白月沁会明目张胆,毫无顾忌了。
只不过,如若真的沾惹上了人命,又哪里是些许安置银钱就能打发的?只看白月沁自己受不受得住了。
因着蓝氏和伍菁菁的事,穆侯府接下来一段时日的气氛很是沉寂,处处都压抑的紧。
尉迟琦闲得无聊,跑去马场骑马。
不过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能在马场偶遇尉迟鸣了。
打从前往巡防营报道的那一日起,尉迟鸣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按着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打从出生就没有遭过这么多的罪!每日都是不断的操/练,练的他双腿发软,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偏生穆子骞还嫌弃他太弱,动辄就过来监督他,有时候还会亲自跟他动手!
也不想想穆子骞可是年少成名的将军,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挨打、挨打、再挨打,打的尉迟鸣嚎嚎大哭。
就在尉迟鸣实在坚持不下去,打定主意要拼死摆烂,放弃学武之时,他被白家那五兄弟堵住了。
嘿!尉迟鸣的暴脾气!上去就开揍!
谁想到上次他一打五,脸上全是伤。这次一打五,竟然毫发无损?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受损,他的肚子还是挨了那么两下子的。但是,可以忽略不计。
最起码在表面上,一丁点也看不出来。
这次要是再被他姐撞见,可有他得意的!
很不凑巧,他姐最近都没出来,他也没有机会跟他姐炫耀。
不过这一日之后,尉迟鸣忽然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喜欢上了练武。
揍人的感觉真的太爽了!傲视群雄有没有!
再接下来,不需要任何人催促,尉迟鸣就开始认真操练了起来。再被穆子骞挑中的时候,也不再是一味的装死躲避,时不时还兴致勃勃的想着如何来个偷袭,指不定就一朝得胜了?
穆子骞自然乐见尉迟鸣的改变。见尉迟鸣对练武生出兴趣,便适当的加大了难度,更好的提升尉迟鸣的实力和能力。
这样以后尉迟鸣就不必害怕被人欺负了。
尉迟鸣过得甚是舒心,白家五兄弟却恰恰相反。五打一,还输了,何其一个丢脸?
而且上次他们虽然也输了,但输的并不是那么的惨。这次他们明明做足了准备,想要一击必中,狠狠收拾收拾尉迟鸣,却没想到反而把他们自己给栽了进去。
白月晚看到白家五兄弟的时候,这五人正义愤填膺的在骂尉迟鸣。
本来白月晚听的还挺高兴,下一刻却见到这五人脸上的伤!
等这五人遮遮掩掩的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白月晚着实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得。
自家兄弟想要为她出头撑腰,白月晚当然感激不尽,也甚是高兴。
可自家兄弟明显是送上去挨揍的,那就很让白月晚难堪了。
她往日里并没觉得自家几个兄弟如此无用,现下才发现,一直都是她过于高看了他们五兄弟。
尉迟琦比他们还要小呢!而且尉迟鸣只有一个人!
就这样,白家五兄弟也能输的如此惨烈,还让白月晚如何说?
加之白月晚近日正在议亲,始终没能找到合乎心意的。一时间,她就更加的心烦意乱了。
原本白家的女儿是不愁嫁的。就好像她姐姐白月沁,不就嫁去了穆侯府,说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如今换成白月晚,她本以为自己也会像白月沁那般的好命。不曾想世事难料,她的处境竟然变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所在。
要是没有将军府闹得那一出就好了!
此时此刻的白月晚,也开始懊悔自己不该被猪油蒙了心,拿上吊自缢吓唬人。
乃至全皇城稍微有点家世的人家,只要提到她,率先想到的就是她对将军府大公子的痴心!
连命都豁出去不要了,可不就是特别的痴心?这样的儿媳妇娶回家里,无疑是一枚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再一次刚烈的寻死觅活。到时候,他们找谁哭去?
这些话语,都是跟白家交好的那些夫人们传回来说给白夫人听的。不是她们不愿意帮忙牵线搭桥,实在是这个媒人不好当,稍不注意就变成了恶人。
而且白月晚确实是钟情将军府的大公子,何必急着另外说亲?倒不如等个一年半载,外面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都散了去,再为白月晚定下亲事,不是更好?
白夫人倒是想要拖个一年半载,可礼部尚书大人不同意。
在礼部尚书大人的眼里和心里,现下的白月晚就是个棘手的麻烦,必须得尽快嫁出去。否则,足以影响白家其他子女说亲。
其实礼部尚书想要的,是将白月晚远嫁。
只有远离了皇城,他们所有人才得以清净,白月晚自己也能消停。
然而,白月晚抵死不答应,白夫人又舍不得女儿远嫁。加之还有长公主的背书,多多少少对白月晚的名声有所挽回……
礼部尚书这才勉强答应了就将白月晚嫁在皇城。
白家想的是好的,可白月晚的亲事迟迟没有定下。白月晚实在憋屈的不行,趁着白家五兄弟被打,就去穆侯府找了白月沁。
“姐姐,你是不知道,大哥他们被打的可惨了!那国舅府未免太欺负人了!”一见到白月沁,白月晚就巴拉巴拉愤愤不平的说个不停。
白月沁是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她跟娘家兄弟的关系向来亲近,感情也极为深厚。哥哥弟弟们被打,她肯定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再然后,白月沁就带着白月晚又找上了尉迟琦。
尉迟琦倒是知道尉迟鸣最近进步很大,还对练武生出了不小的兴趣。
乍一被白家姐妹找上,尉迟琦直接冷笑:“五打一,到底是谁对谁错?”
“我家兄弟都是读书人,各个都是文弱书生,不擅长拳脚功夫。连读书人都打,四婶不觉得,你们国舅府太过分了些吗?”五打一,白月沁当然不占理。
可尉迟鸣从小就是个混混,到处惹是生非,拳脚本来就干脆利落。不像她白家兄弟,尽数崇文,手无缚鸡之力。
“你家兄弟各个都是文弱书生,怪我咯?”过分?尉迟琦还有更过分的,而且是毫不客气的回怼出声,“既然这么金贵,怎么不一直藏在白家不要放出来跟疯狗似的乱咬人?”
如若不是尉迟鸣身手还不错,指不定谁揍谁呢?就这,白家姐妹也有脸来找她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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