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昕要在年夜参加春晚,与武术体校的学生们表演剑舞“行云流水”。各大明星大多数表演唱歌,公司为了让她更与众不同一点,为她接洽了这个节目。
春晚没有多少出场费,但这个舞台很大。央视素来对她正面和善,今年很早就向她的公司提出邀约,最后双方一合计,就让她在这个节目上表演。
许嘉言、宋奕阳都已经放假了,他们左右无事就陪她去现场排练。这几天,现场舞台每个大型舞蹈节目的排练时间是有定时的,她的节目也只有四十分钟的排练时间。
宋奕阳坐在观众席也当作是增长见识,音乐响起,在光影的世界里,一队队男女舞术表演队奔上舞台。山间流水清泉、轻风竹影,让人的心田宁静舒爽,一百名武术表演者一展身手,展示着传统艺术的魅力,轻衣拂动,矫健的身姿每每举重落若轻。
舞台空中降下一个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表演汉服的俏丽女子,黑发扎成一根麻花辫,衣袂在空中飞舞,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地上。
突然,音乐激昂起来,她翻着几个跟斗一跃而下,她的身上还吊着威亚。落地后舞着白色的长水袖,她突然退后,威亚又把她吊起,她在空中表演动作。
宋奕阳哇了一声,喃喃:“还可以这样玩的……”
许嘉言说:“你要是吊上面,你就不会觉得是玩了,脚下空空吊这么高会心跳加速的,别说还要表演那么多动作,要做得潇洒如风。“
宋奕昕说:“姐是被吊习惯了吧,已经不会心跳加速了。”
宋奕昕在空中翻转如燕,水袖舞动,展示极限的现场古典美态,她再次落地后,奔到舞台上的“竹林”之后,不一会儿再跑出来时已是脱去了一层外套,手中多了一把宝剑,加入到群舞之中,被拱为主舞。
现在还有部分舞台效果没有完善,但是已经让宋奕阳看得目眩神迷。
“姐到底哪来的美国时间还能练出这一手来?有她这一手也足够在业界混口饭吃了。”
他们在四十分钟时间里也只排练了两次,这是非常耗体力的表演,多了她们也排练不下去了。和节目组的老师和组员们告别后,她跟着家属离开了会场。
年前的京城外面天寒地冻的,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门去玩,宋奕昕也没有兴趣购物,便由两人陪着去欧阳家的老房子看看。宋奕昕除了过几天能抽空之外,宋奕昕也没有别的时间去收拾一下父亲的遗物。
上回约欧阳正雄见面,她从他手中拿到了钥匙。在车上时,宋奕阳忽然说:“咱们自己去,那位欧阳董事长会不会告咱们擅闯民宅?”
在宋奕阳的心里,欧阳正雄一家都是邪恶的,少年人的脑子里展开过各种想象。
宋奕昕看向许嘉言,说:“你打个电话给欧阳正雄吧,留录音。”
得了欧阳正雄在电话中的允肯之后,在保镖人员的护送下,他们赶到了欧阳家旧居开门进去。
一进四合院,宋奕昕就看到了一角装着监控,许嘉言也看到了,宋奕昕暗示跟来的宋奕阳不要乱说话。
欧阳正豪少年时住在西侧第一间房间,开门进入房间,只余空荡荡的旧床、书桌、书架被防尘布盖着。
掀开了防尘布,宋奕昕轻触着旧椅,想象着父亲少年时坐在这里读书的模样,可是脑子里出现的那个人的形象让她感到恐惧。欧阳正豪和欧阳正雄长得极像,她见过父亲的照片,没有见过活生生的人,她见过欧阳正雄,难免将他生动的样子代入。
宋奕昕看着许嘉言:“可能今天不该来的,人都死了十九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可能有他想要给我的东西。”
许嘉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想开一点。”
毕竟他并不知道自己会英年早逝,又怎么会提前那么多留东西给未出世的女儿呢。
依照她的智商和情商,应该想到的,可是事关自己的身世和惨死的亲人,不来看一看,心就总是悬着这件事。
在院中逛了逛后,因为这个地方装着好几个监控,宋奕昕也觉得无趣正想离开,却听门口传来响动。
宋奕昕还以为欧阳正雄来了,却见进门来的是一个窈窕女子,倾城之貌。不是欧阳珊珊又是谁?
宋奕昕、许嘉言都不禁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见欧阳珊珊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是那样和善美好,说:“我从爸爸那里听到,奕昕要来取叔叔的遗物,我就来帮个忙。”
宋奕昕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尬笑,说:“那是不是耽误你了?”
欧阳珊珊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我反正也没有事,能耽误什么?”
但想欧阳珊珊先天患着机会得救机会渺茫的病也是可怜,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千金大小姐,若非万不得已,宋奕昕的不会当面为难她。
不过,面对欧阳珊珊的亲昵,宋奕昕有点不自在。
欧阳珊珊倒先感慨起来:“我不久前才知道你居然是我叔叔的女儿,难怪我们长得这么像,我长得像我爸爸些,你也像叔叔一些。”
宋奕昕说:“可惜爸爸死得早,我从未见过他,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当了孤儿。我小时候也想过,如果我有爸爸,他会有多疼我。”
宋奕昕这话本是意有所指,不过欧阳珊珊只知道欧阳正雄曾想为她谋宋奕昕的心,她并不知道他杀了宋奕昕的父亲。
欧阳珊珊和煦一笑:“我爸爸和叔叔是双胞胎,他们长得像极了,我把爸爸分你一半,让他也多疼你一些。”
宋奕昕脸上挂着尬笑,暗道:这样的狼父,我可要不起。
欧阳珊珊拉着她去堆放东西的房间,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解释道:“叔叔去世后,爷爷奶奶把他留下的部分东西都收起来了,也不多了,我记得有一个箱子。”
许嘉言跟在她们身后,总觉得欧阳珊珊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直到宋奕阳轻声道:“哥,这位姐姐当作没有看到你……”
许嘉言才恍然大悟,从小到大,欧阳珊珊什么时候会在看到他的时候当作没有看到?
房间堆着好几个箱子,欧阳珊珊找到一个旧的行礼箱,说:“这就是叔叔的箱子,还是当年奶奶收起来的。”
许嘉言过去帮忙拎出来,倒是没有多少灰尘,暗想:看来欧阳正雄也是翻过弟弟的遗物的,不然也不会安心还给奕昕。
欧阳珊珊问道:“奕昕,你要打开看看吗?”
宋奕昕道:“不用了,回家再看吧。”
欧阳珊珊这才细细打量了许嘉言一眼,说:“看到你们又和好了,我也安心了。上回嘉言哥说你们有了分歧,我还吓了一跳。我想帮忙来着,可是这种事,我一个外人也帮不上忙,反惹嫌疑,倒是不好了。”
许嘉言面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宋奕昕也应付圆了两句,几人又出了房间。
欧阳珊珊又热情地带着宋奕昕去厅堂,里面还放着一些从前的老照片,她一一为她介绍,宋奕昕才始知二老长什么模样。
还有欧阳正雄、欧阳正豪兄弟从小到大的模样,小时候的欧阳正豪要比哥哥显得壮一些,倒是他在长时间从事学习和研究后才更瘦更白净了。
欧阳珊珊翻着一些黑白老照片,指着一个外国女子,说:“这是太奶奶苏珊-弗朗索瓦,是不是很漂亮?”
宋奕昕细细看这个女子长得有点像苏菲-玛索,年轻时倾国倾城。但是太爷爷长得也是东方的风度翩翩,眉目如画。
欧阳珊珊道:“太爷爷在欧洲留学的时候认识了太奶奶,两人结婚回了中国,后来太爷爷来京城教书。”
宋奕昕细细打量着老照片,欧阳珊珊又介绍道:“你看,爷爷年轻时长得是不是像爸爸一样帅?他叫欧阳建国,那时候生的孩子都取些这样的名字,他是石油工程师。奶奶李青苹,奶奶的父亲也是部级退休的。”
宋奕昕说:“难怪了,跟我妈确实一个天,一个地。你妈妈的家世应该跟你奶奶的家世也差不多吧?”
欧阳珊珊眼波流转,终于还是有几分得意的。宋奕昕虽然有健康的身体,又抢走了许嘉言,但是她身上还是流着卑贱的血。
欧阳珊珊道:“重要的不是你自己吗?为什么要看重父母辈的出身呢?”
宋奕昕自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这个家的长辈当年不欢迎她的出世,所以除了爸爸之外,她对他们只有一点好奇心而已。她委实就是苏静的亲生女儿,跟她一样冷情,苏静不想再与当年迫她辍学嫁给不爱的人的原生家庭多有往来,她也不想执着于自己父亲一系祖上有多辉煌。
宋奕昕微笑道:“好吧,还是你看得透。这样,我们就先把爸爸的东西带走了,伯父不会有意见吧。”
欧阳珊珊道:“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饭吧。”
宋奕昕说:“抱歉,本来你抽时间帮忙,我应该请你吃饭的,但是我们今天说好了,我亲自下厨的。”
欧阳珊珊轻叹:“既然如此,那就改天吧。你是我妹妹,我们合该多多亲近,我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多一个妹妹,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宋奕昕脸上的笑也绝难让人看出一分不对,就像真是久别重逢的亲人,把自己都感动了。
可是宋奕昕心中却想着之前景曜来找她的事,原因就是让她不要回欧阳家“抢珊珊的家和父母”。
看着欧阳珊珊先上了车离开后,宋奕阳还好奇地想问话,宋奕昕朝摆了摆手,指了指许嘉言手上的箱子。
许嘉言的保镖阿信走了过来,接过箱子,打开检查,最后朝他们摇了摇头。
宋奕昕喃喃:“我想多了。”
香港电影中的窃听元素多了去了,她拍的这一部也有。涉及欧阳正雄的可是关系性命的事,她不敢大意。
许嘉言接过她的手提包,引她上车去,宋奕昕想起欧阳珊珊今天的亲昵,夺过包,将包仔细翻遍。
许嘉言说:“算了,不会有的。”
宋奕昕笑道:“之前去香港拍了电影,有类似情节。想想又不通,这不是短时可以完成的事,现在给我装东西,没过多久就没电了,也帮不上他们的忙。”
许嘉言道:“即便是这样,你也小心一些。我看珊珊已经不像从前了。”
宋奕昕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圣母到为了她的感受拿自己的安危去赌。”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害时,欧阳珊珊是向善的,但死亡威胁又受了情伤时,才会扭曲。只可惜遇上了重生的女主,女配很可怜,也难以做成什么。
珊珊不是天生恶人,也不是假大空的善人。
违背人性的坚持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办到,就连女主都坦言过好累,不想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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