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珊珊回到房间,眼泪汩汩落下。现在,一切她都明白了。
原来嘉言哥不是真的想要她陪,而是他怀疑,他在保障宋奕昕的性命无忧,所以他就欺骗她。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将她的一片真心贱踏如泥。
父母之前称宋奕昕是她的妹妹,原来是想认她回来,谋划让她的心脏换给她。因为她是熊猫血,在医疗界等不到适配的心脏。
她无法骗自己了,她和宋奕昕之间真的不能当姐妹,也做不了知己,她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因为宋奕昕和嘉言哥都猜到了,全都防备着。家里再让人行动,全家都会跟着陪葬,所以爸爸妈妈就放弃救她了,她就像垃圾一样被所有人丢弃。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
宋奕昕把调查的事交给警方,她还是充当等待配合的角色,但是在难得的周日时间,她还是有应酬和交际。
这一回的应酬有点特别,和朋友约在了体育中心的击剑馆中。
许嘉言看着场上对战的两个选手对战,一方脚步迈进,进攻之势如火,对方连退数步防守严密,抓住空档反击一记得手。
许嘉言笑着鼓掌,景曜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女人的比赛,他呆呆坐在这里,只觉尴尬。
宋奕阳喃喃:“姐姐让我去学剑道,自己却觉了花剑,以后不是没法一起玩吗?”
许嘉言说:“你要是愿意把一周一天的休息时间用来学花剑,你姐姐会给你交学费的。”
宋奕阳才不想呢,每周有一天可以忘掉任务、忘掉功课,这是多么珍贵的时间,还要加一样,真的没有意思。
宋奕昕被前奥运冠军吴琪击中了15剑,一局终于打完,她们掀下头盔,走近握了握手。
吴琪说:“有进步了。你击中我9剑了。
宋奕昕暗想:要是“蝶梦学霸”那一生,她的水平可不会这么菜,前奥运冠军的水平也不她最佳状态时,她最佳成绩就是击中她9剑。
可是她现在一个星期玩一次都算不错了,也没有增强肌肉,没有突破性提高体力,提升比较困难。
宋奕昕看着坐在一旁的家人和朋友,说:“你们不玩玩吗?”
景曜现在也明白了,宋奕昕和许嘉言约他出来玩有相亲的成份在的。
景曜尴尬:“我不会……”
宋奕昕道:“琪姐,你教一教我朋友吧,别看他那么大的人了,特别胆小。”
景曜震惊地看着这个没有良心的朋友,说:“我哪里胆小了?”
宋奕昕按了按花剑剑身,她未施脂粉,可是笑容却十分风流潇洒。
“不敢玩竞技运动,不是胆小是什么?就知道艺术和赚钱是不行的,男人要会玩。”
吴琪不禁捂着嘴笑,宋奕昕说:“琪姐,你帮忙教他一些基础的吧。”
景曜说:“我不学……”
宋奕昕拉起他,说:“学一点没坏处,以后可以约出来玩。”
景曜被拖着,半推半就跟着吴琪去学动作了,宋奕昕接过许嘉言递来的水,一边喝一边看,她能帮忙的只有多介绍一些她觉得好的女孩子给景曜了。
她也希望“前世”最爱的人和“重生”后的大恩人能够过正常的生活。
许嘉言笑道:“不是学得挺好的吗?阿曜就是太谦虚了。”
宋奕昕喃喃:“学不好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些同学可以介绍,也认识几个单纯些的演员。景少这么帅,干放着不恋爱就是活生生的削减女性同胞的福利。比帅哥都是同性恋还残忍。”
景曜因为对方的冠军身份而不能随便对待,见她真的在教自己,也不忍拂了人意,他就认认真真学起来。
景曜看到许嘉言戴上头盔与宋奕昕对战时还有模有样的,更激发了好胜之心。许嘉言水平虽然不高,但是他中学时在英国也学过这种运动。
在击剑馆玩了两个小时后几人去一家烤肉火锅店里会餐,许嘉言、景曜因为有吴琪在场不怎么说话,圆滑世故的宋奕昕只好充当润滑剂找话题,说起自己将来想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请吴琪给她当教练。
宋奕阳不禁吐嘈:“姐,你摊子也不要铺太大了,你已经很够了。”
宋奕昕说:“你这样就是没有出息的想法。有机会当然要争取去大场面见识见识呀,老了后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这叫把握自己的生命,懂吗?”
吴琪笑道:“奕昕最让人佩服的就是这股冲劲活力,和她在一起就觉得应该让自己活得精彩一点。”
宋奕阳说:“吴琪姐姐,那是因为你是冠军你才喜欢她,你们这些女人是同类。我感觉是被威胁恐吓着念书。”
吴琪微笑道:“跟失学儿童比起来,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宋奕昕说:“就是。”
许嘉言道:“吴小姐也在青花大学念书,读什么专业的?”
吴琪说:“我在新闻系,像我们运动员转业就那几个方向,教练、老师,有的会去自己做生意,但我想当体育新闻的记者。”
景曜奇道:“可是你还很年轻,为什么不坚持到今年的奥运?”
吴琪轻道:“四年前我22岁,拿到了冠军,但是到我23岁时我也感觉运动员生涯到瓶颈了。我们运动员就是这样的,很多项目的运动员就在这个年纪退役。我想多念点书,晚四年退役,读书就会更困难,我已经拿过金牌了,所以在这个人生阶段读书对我更重要。”
景曜发现无论是宋奕昕还是吴琪,都是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的人。
正聊着天时,景曜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取出来一看是欧阳珊珊发来的信息,欧阳珊珊说想他陪她吃饭。
景曜想了想,回复:【我今天有应酬,对不起。】
景曜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是他头一次拒绝珊珊,他终于发现自己只是迷恋自己心目中的人,而不是生活中的珊珊。当身边的每个人都这么认真的生活时,他也应该和过去告别,他似乎能猜到他飞快奔到珊珊身边,她又是重复的低落与自我感觉的失意。
他都快三十岁了,十年时间足够了,他又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失去?
……
收到了景曜的婉拒见面的回复,欧阳珊珊感到了无尽的孤独。爸爸尽力了,但是没有控制住宋奕昕,救不了她;她爱的男人跟她的生存机会竞争者在一起;连景曜都不再亲近自己。
全世界她孤零零地只剩下自己。
现在是不是人人选择想让宋奕昕活着,想让她去死?
她不想死,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换上宋奕昕的心脏她才能活下去。
她还能怎么做?她要去求求爸爸,他们欧阳家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连一个宋奕昕都抓不到。这一回,她再不会那么傻受许嘉言的欺骗了。
欧阳珊珊去了正阳集团京城总部找欧阳正雄,可是欧阳正雄这时候也不在公司,像他这样的级别,除了开会、审财报时,平时很少在公司里呆着。
欧阳正雄此时正和沈芸在一起,原本他决定和沈芸断干净的,可是当他估计自己救不了女儿时,却又想找她放松一下。
欧阳正雄虽然也爱处-女,沈芸跟他的时候早不是处-女了,可是人都是矛盾的,那种只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女人,只要有钱和嘴巴,得来没有一分挑战。
沈芸家世好、学历高、长得漂亮,曾经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谈婚论嫁的年轻人男朋友,似乎征服这样的女人能让他找到无法比拟的自信。
激情过后,沈芸靠近欧阳正雄,手环住他的脖子,她也习惯他办事时不脱上衣的癖好了,不去触他的逆鳞。
沈芸说:“你今天怎么突然就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欧阳正雄平复呼吸,说:“突然就想来了。”
“你舍不得我?”
欧阳正雄勾了勾嘴角,问道:“你想嫁给赵尔俊还是想跟我长期在一起?”
沈芸知道赵尔俊难以像从前那样对她了,忽问:“难不成你会娶我吗?”
欧阳正雄道:“我有老婆,要是离婚,整个集团都要分裂了。”
沈芸说:“所以,你还是更爱你的钱和权势,而不是爱我。”
欧阳正雄说:“但是如果你愿意,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你可以给我生,我也不会亏待你。”
也许沈芸足够优秀,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呢?新的孩子出生时,也许珊珊已经不在了,就算孩子万一有病,沈芸也不会知道他的遗传。
沈芸的心砰砰直跳,说:“你能和平协议离婚吗?我不想生一个私生子。”
欧阳正雄沉默了,他从前还能自我欺骗或者他想当一个大众观念里的好丈夫,可是他和太太早就渐行渐远。
大恩如大仇,一个女人在他那种时候帮了他,而她的后二十年一半精力在窥视着他,好像他只是她的人生杰作,似乎每时每刻都用无需言语的话在提醒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她另一半精力又用在了绝望的珊珊身上,他也充满着挫败。
他总感觉欧阳太太把他当成提线木偶或私有物,他的灵魂不得自由,从前所有的情绪可以在看到女儿时想起初心。
可是此时他几乎可以确定珊珊难活几年了。——欧阳奕昕和许嘉言,甚至更多的人猜到了他的目的,他不能冒险。
若是没有珊珊,他很难想像怎么和欧阳太太过完下半生:她没有让他心动的见地和能力,她的年华逐渐老去,此时她对他来说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让人厌恶。他还不老,还可以拥有自由和所有的美好生活。
欧阳正雄看看她,说:“你想嫁给我?可是,你不是处-女,我欧阳正雄也是有头有脸,我难以想象自己的老婆床上的样子被很多男人看过……”
沈芸怒喝:“欧阳正雄!”
欧阳正雄叹道:“这是真话,别人没有跟你说不代表他们不这么想。你要是愿意,你可以生个孩子,好好养大他,但我不会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男人和渣男都向往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