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虎和谷悦直接上了女婿的车,陆新国原本还想和妹妹妹夫说会儿话，但看他们车上已经有四个人，便还是坐来的时候的车。
两辆车相继开动之后,谷悦便问坐在身边的闺女：“你见过,她，吗？”
卫兰思索了一会儿才知道妈妈问的是谁,摇摇头：“去娟姐家的时候并没看到，不过听娟姐说是个很和蔼可亲的老人，和她的女儿完全不同。”
谷悦顿了下：“当着人家的面可不能说这种话。”
“妈，您放心,只要她不出言刁难,我会当她如普通长辈一样。”
可能是近乡情怯，谷悦打这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一直瞄着窗外的景色。
卫兰也只静静的挨在她身边,默默的给她力量。
没一会儿,车子就在赵娟家门口停下。
原本陆新国是想住招待所,可这里的招待所狭小，环境也不适合老人休息,所以这才住到外甥家来。
好在李志家是小二层，平时也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家里帮忙打扫的大姐是本地人，不住在家里。
因此陆新国他们过来也能将将住下。
车刚熄火，李志家的大门就打开了，走出一个卫兰不认识的女人,模样端庄，她看到陆新国之后便笑道：“妈可等了你们好久，听到声音还想亲自出来接你们。”
话毕，她瞄到了谷悦，凭借谷悦那张和丈夫十分相似的脸，她立刻就知道这是妹妹了，热情的上前拉着谷悦的手，眼眶里更是暗含泪水：“咱家找了妹妹这么多年，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妹妹快进去吧，妈可是日盼夜盼等着你回来！”
感慨间，他们已经陆续进屋。
当谷悦踏入大门的时候，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
卫兰看到沙发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满目沧桑的老人，未先语、泪先留。
“佳佳，我的佳佳！”
老人颤抖着双腿想要跑过来，但可能是过于激动，步伐一动不动，整个人都靠着护士支撑站立。
血肉亲情是难以描述的景象，老太太一张口，谷悦就先走了过去，抓着老太太的手。
接下来便是让屋里除了陆新洁之外的女人全都落泪的场面，母女相见的她们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老太太的动作、眼神，都让她们为之动容。
见老太太一直落泪，陆新国的媳妇也在婆婆身旁坐下：“妈，现在找到妹妹，咱们都该开心。您可别因为高兴忘记了医生的嘱咐，我们倒是不怕医生教训，就怕妹妹心里内疚。”
谷悦也连忙擦干眼泪：“咱们坐着好好说说话，都别掉泪了。”
女儿的话老太太一百个同意，接过媳妇递来的手帕就擦干眼泪，问女儿这几十年来的生活。
谷悦说了一切都好之后，便让卫虎和卫兰还有龙靖宇过来。
“这是我的丈夫，这个是我最小的女儿，前几天刚结婚，旁边的是女婿。”
老太太一个一个看的很认真，她频频点头：“好，好，都好。”
“前头还有三个儿子，老大十几岁的时候就去，现在还在部队。老二一直在家照顾我们和弟弟妹妹，老三在镇上工作。”
“好好好。”老太太一连说了好些好字，她虽然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十年，但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
闺女的丈夫虽然是农村人，但相貌端正眼神清明，有这样一个丈夫，还有三儿一女，这日子就绝对不会差。
但猜想总归是猜想，她还是想亲口问问。
只是她方才哭了一场，此刻便有些精神不济。
旁边的护士见状，便开口道：“李阿姨，您得上去休息了，现在女儿回来，身体可更要保重呀。”
谷悦见她不怎么愿意，遂说：“我陪您一块儿。”
这样，老太太才高高兴兴的上了楼。
她们一上去，陆新国的媳妇朱丽华便朝着丈夫笑道：“我还从来没见妈这么高兴过。”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媳妇朱丽华摇了摇头，款款走向卫兰：“我能喊你兰兰吗？”
卫兰点头，既然已经相认，她自然没有避讳的喊了声：“舅妈。”
朱丽华高高兴兴的应下：“家里有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姐姐，叫陆念，她一直就想有个姐妹，现在可算是梦想成真了。”
陆新国在旁边幽怨的看着卫兰：“兰兰，你还没喊过我舅舅呐，之前都是陆先生陆先生。”
忽然，卫兰想笑，她勾起嘴角喊了声舅舅，陆新国也心满意足的拉着妹夫说话去了。
谷悦她们上楼之后，赵娟就让李志去妹妹家看看儿子，顺便弄些菜回来，想到儿子，恐怕这几天儿子都要先暂时住在赵燕家了。
此时客厅里也坐满了人，虽然才刚吃完饭，但赵娟还是去泡了茶，又端了点心出来。
朱丽华和卫兰不熟悉，见她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年纪，便一直围绕着女儿来说，还说等以后去了首都，两人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姐妹。
卫兰淡笑：“之前我去阿靖家的时候，见过念念姐一次，那时根本没想到会和她有这样的缘分。”
“你们见过？”朱丽华十分意外，看了眼坐在旁边不容忽视的外甥女婿：“对对对，瞧我都忘了这件事，念念和龙吟没差两岁，你之前去过靖宇家，肯定是见过念念。哎呀，说来说去咱们真是有缘分。”
这一说，原本还在和赵娟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陆新洁也看了过来：“龙吟？”
朱丽华笑着点头：“对啊，就是龙吟。”
“哪个龙吟？”
“大姐这话问的稀奇，兰兰是龙家的儿媳妇，咱们现在还能提哪个龙吟。”
陆新洁猛地朝赵娟看过去：“你不是说卫兰嫁给你们这儿的公安局局长吗？”
赵娟被她的眼神唬的一跳：“对啊，靖宇确实是咱这儿的公安局局长，我也没骗您呀。”
“那你怎么不说他是龙家人？”陆新洁说话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
“我以为大姨知道啊，表舅和表舅妈都知道。”她说完便无辜的看向朱丽华。
朱丽华也觉得大姐太过失态，从中转圜道：“大姐可能是来的着急，当时没注意听妹妹一家的情况，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陆新洁现在简直是后悔死了，如果她事先知道卫兰嫁给了龙家人，她必定不必是那种态度。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会儿。”陆新洁只要一撇到卫兰和她丈夫就觉得如坐针毡。
在场可能只有朱丽华和卫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走掉。
然而在卫兰眼中，她好似落荒而逃。
晚上，吃了晚饭之后，李老太太拉着谷悦的手不放，生怕她离开之后又会不见。
没办法，谷悦只能留下陪着老太太，卫虎则被龙靖宇给送回了北山村。
卫兰夫妻俩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直接往沙发上一坐，就不想再起来。
龙靖宇蹲在她跟前：“暖壶里有热水，先洗洗睡吧。”
“不想动弹。”
龙靖宇摸了摸她的脸，起身去了厨房，炉子上还有微弱的火光，他换了个煤球之后，将原本在上面烧着的水倒进盆子里，又往壶里添了冷水继续烧着。
他端着盆子直接去了客厅，刚刚还能迷迷糊糊说话的人现在已经在沙发上睡着。
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又将她的鞋袜脱下，给她泡了泡脚。
最后才将她抱进卧室，脱了衣服放进被窝里。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卫兰就醒了，往身边的热源拱了拱。
“几点了？”
“七点，要起床吗？”
“该起来去娟姐家看看了。”话这么说着，但动都没动一下，双脚更是挤进了龙靖宇的腿弯。
“昨天那么一出，你今天能晚点去，再睡一会儿。”
“不了，你也要起床上班，今天好好工作，我一个人去娟姐家就行。”
龙靖宇顿了两秒，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有什么事来警局找我，昨天抓了几个盗窃的人，今天一天都在局里审他们。”
“嗯。”
卫兰起床之后快速的下了两碗面条，送走了上班的男人之后，她也收拾了下家里，出门去了赵娟家。
龙靖宇料想的没错，他们也都起的晚，卫兰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饭。
“兰兰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吃。”李老太太的执念是女儿，昨天聊了一下午，晚上更是相拥而眠，今天看到外孙女之后格外亲切。
看赵娟要去厨房，卫兰当即阻拦：“娟姐别忙，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也能再吃点，我去给你拿碗筷。”
卫兰在家里吃了一大碗面条，现在是一点东西都塞不下：“娟姐，我真的刚吃过，现在好饱。”
赵娟看了眼桌上的长辈们，没说话。
谷悦：“她吃过就别管她了，娟娟你赶紧坐下吃吧，忙了一早晨。辛苦了！”
“难得家里来这么多人，我只有高兴，一点都不辛苦。”
李老太太朝着卫兰招招手，又让原本挨着自己做的大女儿挪出一个位置，让外孙女坐在自己身边。
陆新洁心里纵然有火，但当着自己妈的面，又想到卫兰是龙家的媳妇，她生生压下，还露出一个笑脸：“你姥从早晨起来就念叨你，好好陪你姥说说话。”
卫兰没什么意外的笑看了她一眼，朝着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下。
李老太太看看左边的女儿，又看看右边的外孙女，笑逐颜开。说句不吉利的话，现在让她去死，她也能瞑目了。
吃完早饭之后，李老太太一手抓着女儿，一手抓着外孙女：“佳佳，跟妈回首都去好吗？”
不等谷悦开口，老太太又说：“你看兰兰也是嫁去了首都，你跟妈回首都，以后想见她多方便啊。”
虽然从昨天开始已经改口，但是谷悦做不到脱口而出：“妈，我现在已经嫁了人，去陪您住几天还成，常住肯定是不行。”
老太太垂下眼眸，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强求了。
闺女一大家子人，虽然不用她事事操持，但也离不开她。
卫兰：“姥姥，我妈不能去首都常住，但您可以在咱这儿常住呀，乡下空气好，而且有我妈陪着，您也会越来越好。”
李老太太眼睛一亮，拍拍外孙女的手：“兰兰说的对。”说着她就抬头跟儿子讲：“新国，你们明天就回去吧，我这这儿跟着悦儿住。”
陆新国还没说什么，陆新洁就毛了：“妈，卫兰年纪小不懂事，您不能跟着她瞎胡闹啊。”
李老太太不乐意了：“新洁，说话注意分寸，咱兰兰可孝顺可懂事了。”
“妈，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
陆新洁张了张嘴，换了口气才柔和的说道：“妈，您就听我的话，好吗？咱先回去，以后想妹妹了，打电话或者让她去首都看你，都行。”
“我要住在这儿。”李老太太将谷悦的手抓的紧紧的。
陆新国之前调查过妹妹一家，当然也着重调查过妹妹的养父母一家，因此他知道妹妹的养父医术高明，这点也有李志作证过，虚假不了。
而且之前江解放的岳父岳母过来住了大半年，身体也好了许多。
从昨天到今天妈的精神都很足，大概也是因为妹妹的缘故。
这些都足以证明，妈待在这里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妈，这件事还的得先跟爸说一下，我怕他担心您。”
陆新洁难以置信的看着弟弟，这话明显就是同意妈在这儿常住了。
“有悦儿陪我，没什么可担心。”李老太太慈爱的看着谷悦。
然而，这下话语听在陆新洁耳朵里却是心凉。
女儿？
她难道就不是陆家的女儿了吗？
一个丢了四十多年长在乡下的粗鄙女人，比她这个从小在身边长大的还要重要？
就在陆新洁自怨自艾时，陆新国也给家里的父亲打了电话。
陆万宗听说老伴儿精气神都好了不少，松口同意让老伴在北山村住一段时间，心里也盘算这着等过年之后自己也去见见这个从小就丢失的女儿。
再等陆新洁回神时，一切都尘埃落定，她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看着以前疼爱自己的妈妈现在对另外一个女儿千依百顺，陆新洁觉得自己这回过来纯粹是多余。
她就不该来！
既然决定常住，陆新国自然要给母亲置办好一切。
他先去拜访了谷外公，将自己母亲这些年的病症说了一遍，见谷外公能调理之后，心里石头也总算放下。
随后他又问了李志北山村通电的情况，妹妹家条件不错，家里的方子虽然是土坯房，但十分宽敞，也干净整洁。唯独就是没有电，白天还好，可一到晚上就不行，现在冬天更是黑的早，没电怎么能行。
从李志那里知道政府有这样的计划，但也只是提议，并未真正通过。
陆新国直接用了自己的人脉，还出了点钱，让这件事走上章程。
通电这件事也很快传回北山村，原本大家还挺高兴，但听到用电还得交电费之后就都犹豫了。
卫跃进不比村民，他知道通电这件事不容易，便费了好大心思游说大家。
别的存都需要教入户的电线钱，他们现在如果同意，能直接省下这一笔，要是现在不同意，以后入户的电线都该自己付钱。
再者，虽然每个月要交电费，但节省点用，比用煤油灯多不了多少。
总之，卫跃进游说了大部分人同意牵电线，至于小部分不同意的，他也没强求，不牵就是。
冬天正是农闲的时候，天气虽冷，但知道要牵电线，大家的热情都十分高涨，大家加班加点，没几天北山村就通电了。
在这之前，陆新国夫妇和陆新洁就回首都了。
他临走之前留下不少钱和票，谷悦强烈拒绝。
“悦儿，我们这次来的匆忙，也没给侄子侄女们带见面礼，你用这些钱买些他们喜欢的东西，就当我这个做舅舅的一点心意。”
“哥，他们不会在意这些。”
陆新国坚持：“他们是他们，我这个当舅舅的还不能给他们买点东西？至于还有多的你就自己收着，平时想吃什么就买一些。”
“我……”
“别推了，妈还要在你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你就当我有私心，想让妈过的好点。”
谷悦最后还是拗不过，给收下了。
村里通电这些日子，谷悦一直待在赵娟家里，这段时间谷外公也住在卫兰这儿，每天去给李老太太诊脉。
李老太太这么些年主要是心病，现在看到女儿之后所有的病好似不药而愈。
每天谷悦和卫兰陪着，有时候还能出门走走，逛逛供销社什么。
头发依然苍白，但面容和精气神都年轻了许多。
北山村通电的第一天，卫兰和龙靖宇也跟着回去了。
老太太住在卫兰原来的房间，现在有了电灯，到了晚上屋里都亮堂堂的。
这也是老太太第一次见两个外孙和外孙媳妇，还有重孙，更是第一次见谷外婆。
先前谷外公给李老太太看病，老太太也是十分感谢，但谷外公毕竟是个男人，两人之间能说的话也有限。
现如今看到女儿的养母，她所有的感激都冒了出来。
谷外婆见她抹泪，忙说：“老姐姐可别哭了，孩子们都看着呐，别让他们担心。”
李老太太连连点头，收了眼泪。
“你们这些年待悦儿如珠如宝，再多的话也道不出我的感激。”李老太太也是个开朗的人：“你们放心，悦儿以前对你们孝顺，以后我也不会吃醋。”
谷外婆当真笑了起来：“那敢情好，我就怕悦儿夹在当中难做，咱都好好的，悦儿也高兴。”
“是这个理儿。”
没一会儿功夫，两个老人就跟多年未见的姐妹似的，畅聊起来。
等卫奶奶过来之后，两姐妹变成了三姐妹。
卫奶奶或许没什么文化，但她一生豁达，什么都看得开，和她们这些文化人聊起来也毫无压力。
而这件事也在村里传遍了。
大家都难以置信谷悦居然不是谷医生的亲生女儿，现在人家首都的亲生家人都找过来，大家都在猜想以后谷悦肯定要跟着去首都的。
有时候村里人碰到卫虎，还调侃几句，以后还种啥田！
跟着谷悦到首都吃香的喝辣的，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可后来大家看李老太太一点没走的意思，这才知道谷悦不会离开。
卫兰看着两个外婆相处融洽，心里那点小心思终于放下。
“阿靖，我妈以后肯定会很幸福。”
龙靖宇摸摸的握着她的手：“妈幸福，你也幸福。”
“那是，谁让我是妈的女儿呢。”
卫兰想了想，突然笑道：“总觉得妈的身世很奇妙，如果妈再年轻一些，这样的遭遇肯定是小说里的女主啊。”
“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
卫兰挑眉：“你说的对，你也是我的男主角。”
龙靖宇看她偷笑的小模样，如若不是在场人多，肯定要将她抱进怀里，狠狠的亲一顿。
卫兰的两个嫂子看新外婆和善，原本那些担心的心思也放下，他们作为晚辈不能挑长辈的理，但还是满心期待长辈能慈和一些，现在心想事成，做饭的时候都有劲儿些。
姥姥安顿好，吃完晚饭之后，卫兰也和龙靖宇回了城。
回家之后，卫兰再次到头就睡，这些天龙靖宇也习惯给她擦洗，只是今天将她放到床上之后，他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
第二天，龙靖宇早起做了早餐，卫兰是被鸡蛋的香味给唤醒，她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床边的手表，发现已经七点了。
“饭给你热在炉子上，我要去上班了。”
卫兰勾着他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前：“昨天又是你给我洗的脚呀。”
“嗯，这些天为了忙妈的事情累着你了，今天好好在家休息。”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呀，以前跟着外公每天上山出诊，都没觉得这么累过。”
龙靖宇慢慢抚摸她的后背：“这些天你不仅每天要跑里跑外，心里还担心妈会不适应，可以说是身心俱疲，累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那我不是老了？”
“十几岁的小丫头老什么！”龙靖宇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若老了，那我算什么？”
卫兰靠在他肩膀上，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皮肤：“你长的这么好，如果不告诉别人真实年纪，人家肯定也以为你只有二十岁。皮肤比女人都还要好！”说完摸了一把。
龙靖宇猛的抓住她的手，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好了，我得去上班了，想睡就再睡一会儿，炉子上热着鸡蛋饼，起来就能吃。”
卫兰松开他：“那你快去吧。”
“嗯，中午我从食堂给你打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