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阿史那·晚月来到骊山后,见到有几位闺秀在打马球,便起了要与上京闺秀打马球比赛的念头。

东突厥在这次谈判中,输的一败涂地,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然在谈判中丢了面子,那就在别的地方赢回来。东突厥男子女子身材高大,骁勇善战,打马球对晚月来说是一场必赢的比赛,她要好好的挫挫大宴的锐气,出一口恶气。

“有人要与本公主打马球吗?”

裴云薇、傅令容、宋檀等闺秀沉默着不出声,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应战。

虽然马球比赛开始时,总爱提到一句话:“输赢不重要”。但与晚月一起打马球,不仅仅是一场玩乐,双方代表的是大宴与东突厥的荣耀。若是大宴这一方赢了,自然是一件很风光的事,可若是输了,那可是损了大宴的面子。

出于这样的顾虑,在场的闺秀不敢轻易应下。

晚月环视一周,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大宴的女子都是这么软弱吗?打一场马球而已,竟然不敢应战。你们平日是不是在家里只做针线活,等嫁人后相夫教子,事事依附男人,连桶水都提不起来。我东突厥的女子在马球场上,不比男儿差。你们真是让人失望!”

在场的闺秀一个个皱起了眉头,阿史那·晚月话里的嘲讽之意,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晚月自觉出了一口郁气,“连场马球比赛都不敢应战,你们还能干什么,只会待在富贵堆里享福,怪不得中原这么辽阔的疆土,一点一点被别的国家占据了,连区区五十万白银的赎城钱都拿不出来。”

宋清辞和沈夫人赶到时,恰好听到这句话,宋清辞当即回击,“时值东突厥主动与大宴求和,其琛皇子说你们是带着诚心而来的,可谈判结束不久,晚月公主便羞辱这些上京闺秀,这就是晚月公主的诚心?”

她不急不躁的朝晚月走近,“大宴闺秀端庄知礼,不计较晚月公主言语间的冒犯,这不意味着,晚月公主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阿史那·晚月脸色瞬间拉下来,随即她轻蔑的看向宋清辞,“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们无人敢和我打马球,上京闺秀就是这般的让人看不起。”

这时,沈夫人声音响起,“我来和你应战。”

沈夫人可以理解其他闺秀的顾虑,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姑娘,若是打马球输给了晚月,丢人倒是其次,主要是怕损了大宴的国威,皇上因此而不满,她们不敢但这样的重担。

但沈夫人不一样,若是真的无人和晚月打马球,不战而败,更是丢人,所以沈夫人应下这场比赛。她已经上了年纪,输还是赢,对她来说不那么重要,就算她输了,皇上也不敢责罚她。

宋清辞惊讶的看着沈夫人,她知道,自从沈夫人的女儿丢失后,沈夫人再也没打过马球,时隔多年,她是为了大宴而应战。哪怕沈夫人不再年轻,她仍是这么的豪爽和大气,有着不输男儿的气血和坚韧,宋清辞发自内心的钦佩她。

晚月挑了挑眉,继续讥讽道:“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来和我打马球,大宴其他闺秀是准备当缩头乌龟?”

裴云蓁此时也到了,她气冲冲的回怼过去,“你嘴巴干净些。”

宋清辞不见生气,话里带着几分嘲讽,“我听闻晚月公主读过四书五经,只是,看来晚月公主没学到经书里的道理和大义,张口就是些污言秽语。”

晚月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一声。

沈夫人转身看着在场的诸位女郎,并不因晚月的冒犯而生气,“我大宴女子既知书达礼,又可以顶天立地,哪些姑娘愿意和我一起打马球,输赢是后话,不战而败,才是真正的输。”

她话音落下,宋清辞紧接着开口,“夫人,我愿意。”

谈判的时候,裴行璟、沈太傅等,坚守着傲骨和气血,没有一丝退让,宋清辞无法像他们一样,在政事上帮忙,但她也是有傲骨的,不愿意东突厥看轻大宴。沈夫人可以为了维和大宴的颜面站出来,她也可以。

见到宋清辞出了声,裴云蓁也紧接着开口,“夫人,我也愿意。”

傅令容看向宋清辞,宋清辞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是备受追捧的高门贵女,却没有胆子回击晚月,也没有胆子当即应战。毕竟她想要嫁给裴行璟,若是她输了比赛,可能会致使圣人对她不喜,影响她成为太子妃。

她可以看出来太子对宋清辞的不同,颇有将宋清辞当成情敌的意思,自然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宋清辞那般坚韧有傲骨,傅令容想了一会儿,“我也加入。”

傅令容加入后,接下来,裴云薇还有沈夫人的娘家侄女季棠雪接着站出来。

晚月不以为意的扫了她们几人一眼,“那好,东突厥和大宴六人一队打比赛,我这边自是我的侍女成为我的队友,后日马球场上,咱们一较高低。”

说完这话,晚月带着侍女趾高气扬的离开。

季棠雪担忧的对着沈夫人道:“姑母,我听说东突厥女子自小就习御射,他们打马球的水平不容小觑。”

沈夫人微微一笑,“输赢并非我们可以左右的,焦虑或是自信,是不必要的,也是没有用的。不到出结果的那一刻,谁都无法保证自己是赢家。晚月信誓旦旦,但她也可能有输了这场比赛。敢于应下这场比赛,我们已经跨出了胜利的第一步。”

“更不必担忧输了比赛会招致皇上的不满,马球赛本来就不是咱们发起的,赢了固然是锦上添花,输了咱们就坦坦荡荡的承认有不足之处。今天到明天,两天时间,咱们几人互相配合,互相训练,制定好战术,尽力而为,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也不要轻敌,把它当成一场普通的比赛。”

宋清辞、裴云蓁等点点头,“好。”

沈夫人视线移到裴云薇脸上时,“还有,我希望大家在后日的马球赛上可以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保证彼此的安危。”

裴云薇脸一热,只觉得难堪,她知道沈夫人这番话是故意对她说的。

当日在大慈恩寺,她让宋清辞坐骑受惊的行为被发现,沈夫人就替宋清辞说了话。今个又故意敲打她,怎么所有的人都站在宋清辞那一边?

裴云薇又气又怒,若不是沈太傅在朝中颇有威望,沈夫人的娘家——季家又是百年世家,她才不受这个气呢,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轮不到一个命妇来敲打她。

“沈夫人这话是何意?”裴云薇恼羞成怒,“我不参加这场比赛了,省得有人受了伤,再怀疑到我身上。”

沈夫人也不是柔软的性子,她骄纵起来的时候,裴云薇还没出生呢。

沈夫人没有一句挽留的话,“成安公主自便,有谁愿意代替成安公主与我们一起打马球?”

裴云薇气的够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真是丢人,她怒气冲冲的摔袖离去。

裴云蓁声音轻轻的对着宋清辞咬耳朵,“父皇和王皇后从小娇惯着大姐姐,才养成了她现在的性子,若是大姐姐身边有沈夫人这样的人,想来她不会这般跋扈。”

宋清辞轻轻一笑,和沈夫人相处越多,越能见到她不一样的一面。

她总听别人说沈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天之骄女,不管长相还是性情,皆似牡丹大气明媚。可是因着女儿丢失的事情,沈夫人消沉了许多,不再是马球场上恣意挥出月杆的女子,掩藏着所有的明媚与光华。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很难将沈夫人和以前那明媚的天之骄女联系在一起。

但是,今天第一个应战的便是沈夫人,不管她的性情如何变化,不管她的年纪长了多少,她依旧豪爽大气。宋清辞钦佩她这样的勇气和坚韧,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沈夫人这样的女子,不惧怕、不后退、不妥协。

裴云薇退出后,又有一个闺秀加入,她们几个都有打马球的基础,这倒是省了许多功夫。

沈夫人这样:“我多年没有拿起过月杖,水平肯定大大不如以前,你们几个先互相配合着打一场,我去练习一番。”

宋清辞道:“夫人,我和您一起吧,我给您发球。”

“好。”沈夫人笑着应下。

两人走向一旁的场地练习,沈夫人边走边说,“大皇子举办的马球赛上,我见识过公主打马球的风姿,公主是打马球的好料子。”

宋清辞眸子弯弯的,“多谢夫人称赞,其实我一直想亲眼看夫人打马球,今天得偿所愿了。”

沈夫人拿起月杖,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拿到月杖,久违的感觉重新涌上她的心头。

宋清辞体贴的道:“我给夫人发球,夫人长久没有打马球,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勉强。”

沈夫人应了一声好,她纵身上马,骑于马背,视线蓦然开阔,体内的热血渐渐沸腾起来。

年轻时她最爱的一项运动就是打马球,可以在马球场上从日升驰骋到日落,虽然大汗淋漓,但心情极为舒畅。她多年不曾打马球,但这种感觉是刻在骨子里的,永远不会遗忘。

宋清辞发的第一个球,沈夫人没有接着,但第二次就好了许多,只差一点就能将马球打出去,第三次、第四次……沈夫人已经找回曾经的感觉,可以稳稳当当的接下球。哪怕她多年未打马球,水平还是在的。

沈夫人、宋清辞等训练了一下午,太子听说了这件事后,特意找了善于打马球的师傅来指导她们,给她们制定战术。

绚烂的晚霞铺满湖水,宋清辞她们才结束训练,各个气喘吁吁。

傅令容首先看到裴行璟的身影,她赶紧理了理鬓发,用最优雅的姿态走过去,“殿下。”

裴行璟淡声道:“傅小姐辛苦了。”

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傅令容脸上多做停留,宋清辞牢牢吸引着他的视线,小姑娘两靥泛着红,和湖中的晚霞一样绚烂娇媚,眸子水盈盈的,胸前的圆润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显露着几分媚态。

裴行璟喉结滚动一下,待他将宋清辞娶回东宫,毫无顾忌的欺负她的时候,想来宋清辞也是这样的诱人吧。

傅令容仔仔细细注视着裴行璟,她顺着裴行璟的视线看过去,感受到危机,太子是在看宋清辞吧,太子已经毫不掩饰他对宋清辞的喜欢了吗?

这时候,其他人也来向裴行璟行礼。

裴行璟唇角噙笑,“不必多礼,沈夫人和你们辛苦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好好歇息。父皇知道你们与晚月公主比赛的事情,好生称赞了你们一番,尽力而为,便是最终的赢家。”

傅令容等人应道:“是,殿下。”

裴行璟看向宋清辞,“公主,蓁蓁,孤送你们回去。”

傅令容面无表情的看着裴行璟和宋清辞离开的身影,在场的有几位闺秀,太子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宋清辞身上,可见太子是真的喜欢宋清辞。

裴行璟问道:“累不累?”

宋清辞笑盈盈的看着他,“有些累,不过心里很舒坦,晚上的时候歇一觉就好了。”

裴云蓁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宋清辞和裴行璟身上打转,她觉得这两人关系好像不一样了,以前呢,她感觉清辞在躲着自家三哥,但今天,她感觉宋清辞和自家三哥之间的那层隔阂不见了。

裴云蓁清了清嗓子,“三哥,你怎么不问我累不累?”

裴行璟从善如流的顺着她的话,“蓁蓁累不累?”

裴云蓁俏皮的给他们两人腾空间,“三哥有了清辞,我就成顺带的那一个了。你们两个慢慢说话,我先走了。”

裴云蓁一走,只剩下她们两个,宋清辞有些不自在。现在她和太子的关系不一样了,尽管两人更亲密了,但她还是会害羞。

裴行璟知道她会害羞,诱着她说话,“和晚月公主打马球,怕不怕?”

果然一提到马球,宋清辞话多了起来,“不怕。殿下,沈夫人可厉害了,跟着她一起打马球,我学到了好多技巧。”

望着她脸上的笑意,裴行璟视线很温柔,“我在晋阳的时候,便听过沈夫人的名讳,晋阳马球社的规则,也是参考沈夫人定下的规矩。东突厥为人多阴险,她们的规矩和咱们大宴不一样,为了赢比赛不择手段,你要提防她们下黑手。”

宋清辞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又问道:“殿下今天去狩猎了吗?”

裴行璟道:“大哥、二哥他们,还有其琛皇子、陆怀瑾、沈清远等,我们一道狩猎,等马球比赛后,我带着你去狩猎。”

宋清辞吃吃笑起来,“好啊,我还没有打过猎呢,我可能只能射中小兔子。”

等宋清辞沐浴后,裴行璟特意派人给她送来了新鲜的炙鹿肉,“公主,这头鹿是殿下猎得的,殿下让奴才给公主送来。”

宋清辞不由得露出笑,“替我向你家殿下道谢。”

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喜欢和裴行璟的相处,在这里,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平和与轻松,也不必去想横亘在她和裴行璟面前的阻拦。

第二天又是一天艰苦的训练,宋清辞她们要与晚月一起打马球,这场比赛的背后其实是大宴与东突厥的较量,不少人关注着两方的动静。

第三日,马球比赛开始。

马球场上,就连皇上也过来观看这场比赛,太子、几位皇子、王皇后、宋贵妃、朝中的大臣以及各国来使亦在。

双方各六人,宋清辞一队着朱色马球服,用玉环束着高马尾,飒爽而明媚,晚月一队着月水色马球服。小旗子当做记分的工具,旗子的颜色和双方队员身上的马球服颜色一致,每进一球,则竖起一面旗子。

临上场前,裴行璟再次嘱咐,“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比赛的结果是其次。”

锣鼓声响起,沙漏开始计时,晚月率先抢夺马球,被沈夫人拦下,晚月瞧着沈夫人上了年纪,没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刚好给了沈夫人可趁之机,沈夫人挥出月杖,一举进球。

朱色小旗子竖起来,晚月这才知道是她轻敌了,接下来,晚月和她的侍女合起伙来围观沈夫人,不出意外,晚月那一队连进两球。

东突厥骁勇善战,不管男女皆身材高大,打马球带着天然优势,宋清辞一方一时出于下风。

比赛继续,虽然东突厥一队占据优势,但宋清辞她们这几天的训练不是白费功夫,更何况,沈夫人打了多年的马球,宋清辞从上次马球赛结束后,也一直没有停止训练。接下来,她们这一队连进两球,双方打成平手。

时间快结束时,朱色旗帜的数量比月水色旗帜少了一个。

晚月得意洋洋,以为赢定了这场比赛,沈夫人身为进球的主力军,率先抢过马球,吸引晚月和她的侍女来围观她,以此给宋清辞她们进球的机会。

沈夫人将马球传给裴云蓁,裴云蓁有传给宋清辞,晚月见势不对,策马围堵宋清辞。

宋清辞拉紧缰绳,马蹄往前一跃,成功躲过晚月的围攻,又进一球,双方再次打成平手。

这时候,只要宋清辞这一队再进一球,就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激烈起来,晚月冲她的侍女使个眼色,再进行比赛的时候,晚月骑马经过沈夫人身旁时,故意想要把她拉下马,所幸沈夫人再有防备。无耻还是东突厥人无耻,晚月再次使用这种上不到台面的招数,接连将傅令容还有另一个闺秀拉下了马。

晚月脸上带着倨傲和得意,这次她一定要挫一挫大宴的锐气,让大宴看到东突厥的强大。

看台上,皇上还有王皇后、宋贵妃等人脸色一变,上京多权贵,权贵最讲究面子,明面上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可没想到东突厥人这般无耻,为了赢得一场比赛,筹谋着要伤害对手。

一连两位队友受伤,宋清辞这一队只剩下四个人,要想突破晚月她们的围堵,可谓是难上加难。

马球再次落到沈夫人手里,她朝宋清辞看了一眼,沈夫人作势要将球传给季棠雪,待晚月她们纵马过来时,沈夫人当即朝离她最远的宋清辞挥出月杖。

晚月立即改变方向,策马奔向宋清辞,她欲对宋清辞下黑手,拉她下马。

按理说宋清辞离沈夫人最远,一般情况下沈夫人是不会将马球传给她的,不过这两天宋清辞和沈夫人培养出了默契,只是一个眼神,她看懂了沈夫人的打算。

宋清辞早有准备,柔软的身子躺在马背上,身上朱色的衣裙随风飘扬,像夏蝶一样翩然,躲过她的袭击。紧接着利落的直起身子,赶着最后的时间,成功将沈夫人传来的马球挥出去,马球如利箭般入洞。

锣鼓声再次响起,宋清辞她们赢得了最后的比赛。

皇上提着的心落下来,之前他一直担心输了比赛,损失颜面,被东突厥人看轻。

皇上装模作样的对着其琛道:“晚月公主马球水平高超,这场比赛很是激烈。”

阿史那·其琛脸色很难堪,他和晚月一样,以为应下这场比赛轻而易举,没想到大宴藏龙卧虎,女子不输男儿风采。

只是,晚月和她的侍女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故意让宋清辞的队友受伤,就这样,都没拦着她进球,东突厥的颜面再次被折损。

其琛强忍着难堪,“胞妹不才,在皇上面前献丑了,马球技术真正高超的是沈夫人、平宁公主等人,令我等惭愧。”

可以说,赢得比赛的关键便是宋清辞在最后进的那两球,下马之后,从来不待见她的皇上,今个破例对她有了几分笑颜,好生奖赏了她们几人。

宽阔的马球场,宋清辞骑于马背,策马执杖,朱色的马球服显露出她修长的身姿,高挑的长马尾随着动作而飘逸,身姿玲珑纤柔,即便是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她也可以轻轻松松的挥出马球,女郎眉眼如画,艳若桃李,牢牢吸引着在场之人的视线。

四皇子裴行煜眸色深了深,宋清辞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若不是因着她前朝公主的身份,他肯定想要品尝这样的美色。

周修林面色不显,心里却生出一股遗憾和苦闷,他曾有得到宋清辞的机会,但最后是他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希望宋清辞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归宿。

阿史那·其琛则直直的盯着宋清辞,他和宋清辞相处的时间不多,起初只觉得她是一个像上京其他闺秀一样柔软的美人,可今日宋清辞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甚至是移不开眼。她如牡丹般娇媚,又有牡丹的明媚。若不是前朝被推翻,宋清辞现在已经去东突厥和亲了,该是他的大皇子妃。

宋清辞这次出了不少风头,赢下马球赛,扬了大宴的国威,皇上、王皇后还有宋贵妃接连赏赐她还有沈夫人等人。

裴云薇紧紧攥着帕子,心头的嫉妒和不甘交织在一起,若不是因着宋清辞,她就不必退出这场比赛,那么今日赢得这场比赛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老天真是没长眼,怎么不让宋清辞去和亲呢?若是宋清辞去了东突厥,等待她的该是多么耻辱和苦难的日子,裴云薇只要是想一想,便觉得解气。

细细想来,从她第一次见到宋清辞起,宋清辞像是专门来克她似的,只要有宋清辞在,裴云薇就讨不到一点好处,她被皇上训斥、禁足,还被打了板子,颜面尽失,让她成了一个笑话。

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裴云薇下定决心,虽然大宴不与东突厥和亲,可若是宋清辞中了媚/药,和其琛有了苟且,那宋清辞就不得不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