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寿舞结束,傅令容身为领舞者,舞姿翩跹柔美,吸引了不少在场之人的注意,退场的时候,她悄悄的往裴行璟那里看了一眼,脸色涌现浅浅的失望。
这支祝寿舞她精心练了好久,除了为太后祝寿,最重要的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彰显自己,她傅令容不仅仅是才女,也有娇媚灵动的一面。毕竟许多男子口头上说娶妻当娶贤,实则喜爱的还是温香软玉的女子。
选秀就快开始,她在宫里当了几个月的伴读,和太子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不少权贵世家盯着太子妃之位,她原以为今日的表现可以得到太子的注意。只是,太子神色仍是淡淡,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
傅令容敛去面上的失望,没关系,眼下太子对她无意,但她背后还有傅家人在为她筹谋,她还有很大的机会。
太后寿宴过去的第二天,沈惜珍准备回去晋阳,“太后,惜珍决定回家了。”
太后并不意外,“你与行璟……”
沈惜珍回道:“太后,殿下只是将我当表妹对待,待在太后身边的这几个月,惜珍很高兴。”
太后宽慰道:“有你们几个小姑娘陪着,我心里也舒坦。你是个好姑娘,虽然和行璟无缘,以后会遇到适合你的男子。”
太后虽然是裴行璟的祖母,可她也看不透裴行璟的心思,太子对沈惜珍无意,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沈惜珍已经放下了裴行璟,既然得不到,那就不惦记了,“太后,我去向蓁蓁还有清辞道别。”
“去吧。”太后摆摆手,“我让吴嬷嬷给你收拾行李。”
宋清辞有些惊讶,“沈姐姐,你怎么突然要回去?”
沈惜珍笑了笑,“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再说了,我还打算去当女将军呢。”
从晋阳来到上京,沈惜珍是为了和太子多些相处的机会,但是太子已经拒绝了她的情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宋清辞道:“沈姐姐回去晋阳,沈伯父和沈伯母该给你相看人家了吧?”
沈惜珍点点头,“我娘确实在给我相看人家,不过还是要看我自己的意思,我要是不满意,他们不会强迫我的。我想着,还是找一个武将成亲,到时候我们一起上阵杀敌。”
宋清辞不舍的道:“沈姐姐若是定亲了,一定要写一封信告诉我和蓁蓁,即便你回去晋阳,咱们也要常常书信往来。沈姐姐若是真的去了军.营,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这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沈姐姐?”
沈惜珍拉着她的手,“清辞,等有机会,我会来上京探望你和蓁蓁的,或者,你也可以来晋阳。到时候,我带着你好好尝一尝晋阳的美食。”
宋清辞轻轻一笑,“好啊。”
宫中的女孩并不多,沈惜珍、裴云蓁还有她,她们三个常常玩在一起。如今沈惜珍要回去晋阳,宋清辞着实不舍得。
她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沈惜珍,“沈姐姐,这是我做的香囊,按照医书上的记载,里面放的有驱虫的药材。”
沈惜珍接过来,“多谢清辞,如今天气热了起来,有了你做的香囊,那些飞虫倒是不敢近我的身了。”
她将香囊收起来,脸色郑重起来,“清辞,马上就要选秀了,你知道吗?”
宋清辞轻轻点头,“沈姐姐,我知道。”
沈惜珍犹豫了下,终是问道:“这次选秀,不仅仅是充盈后宫,更是要为太子和几位皇子挑选正妃以及侧妃,蓁蓁和你的亲事,顺势也会定下。清辞,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看架势宋清辞还不知道太子对她的情意,是以沈惜珍没有直白的点出来。
宋清辞轻轻笑了下,“沈姐姐既然问了,我也不瞒着你。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上京那些权贵子弟应该没有人愿意当我的驸马。若是依照我自己的想法,我宁愿不成亲,一个人过日子。”
沈惜珍跟着笑了下,“清辞,你有没有考虑过太子?”
宋清辞默了片刻,笑着道:“沈姐姐,殿下和我不是一路人。”
沈惜珍叹口气,有心再说几句,可是想到宋清辞和太子之间存在着许多阻碍,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情,她一个旁观者插手,也是无济于事。
沈惜珍最后道了一句,“清楚,有时候,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那么的懂事,跟着你自己的心朝前走。”
宋清辞一怔,她知道,她心里的那颗芽在逐渐的成长,可是,说她胆小也罢,说她太过成熟也罢,如若注定没有好结果,她只会让这颗芽儿永远藏在心里。
沈惜珍离宫的那一日,太后眼眶湿润了,宋清辞和裴云蓁也舍不得让她离开,三个小姑娘抱在一起哭着鼻子。
等沈惜珍离去后,裴行璟走过去,给宋清辞递过帕子,温身道:“别哭了。”
宋清辞接过帕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舍不得沈姐姐。”
裴行璟勾了勾唇,“等有机会,我带着你去晋阳。”
宋清辞怔怔的看着裴行璟,樱唇微张,太子只是随口一说吧?他怎么可能带着她去晋阳啊!即便太子日后要去晋阳,也该是带着他的太子妃啊。
这时,裴云蓁凑到宋清辞身边,“三哥,我的帕子呢,我也哭鼻子啦。”
裴行璟将帕子递给她,裴云蓁接过来,对着宋清辞打趣,“清辞,你瞧瞧,三哥对你多好啊,先将帕子给你了呢。”
宋清辞脸色微微一热,轻轻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春去夏来,选秀开始,转眼间进入仲夏,日光灼热似火,枝头的叶子也变得恹恹的,只剩下知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屋子里摆着冰盆,散发着清凉的冷雾。
轻薄的纱裙穿在身上,越发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姿,宋清辞手里拿着团扇,趁荔枝不注意,赶紧端起案桌上的雪泡梅花,小呷几口。
荔枝转过身,正好瞧见宋清辞的动作,“公主,您的小日子快到了,再说了,您刚才已经喝了一盏雪泡梅花酒了。”
宋清辞弯着眸子,“今天天气太热了,将这一盏喝完,我就不喝了。”
这些梅花还是去年冬季时摘的,想起当日摘梅花的时候,还碰到了太子,宋清辞又道:“荔枝,你再泡几盏梅花酒,我去给殿下和蓁蓁送去。”
荔枝道:“公主,去外面走一遭,身子都要烫熟了,还是让奴婢去吧。”
宋清辞没同意,“没事,我亲自去吧。”
天气太炎热,无逸堂也休了几天假,这几日她懒得出门,都没有见到裴云蓁,刚好去找她说说话。
到了裴云蓁宫里,却没见到她,裴云蓁在太后那里,宋清辞将雪泡梅花酒交给裴云蓁宫里的宫女,又去到东宫。
“盛公公,劳烦你将这雪泡梅花酒,给殿下送去。”
盛厉接过食盒,“殿下在书房里,公主进去坐一坐吧。”
宋清辞只是想着将雪泡梅花酒送到东宫后就回去,“殿下有事要忙,我就不去打扰殿下了。”
盛厉身为太子近侍,自然知道太子对宋清辞的心思,“公主这哪是打扰?殿下这几日正忙着清查户部,甚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奴才瞧着也心疼殿下,只是奴才人微言轻,劝不动殿下。公主进去陪着殿下说说话吧。”
宋清辞应下,“好。”
裴行璟清查户部,说起来,这都是前朝庆隆帝留下来的摊子。
前朝时,皇帝昏庸,大臣腐败,各州县收上来的赋税等银子,本该直接入国库,却一部分进了皇帝的私库,用来修建离宫别苑等,另一部分进了一些大臣的口袋。
如今大宴建立,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养兵、治水、商贸往来等,样样都需要银子。户部收取的赋税不透明,裴行璟便下令整治户部,规范一整套流程,清查那些官员贪了多少银子,慢慢兴师问罪。再清查各州县户关上的官员,换掉前朝留下来的贪污之人。
这可是一桩大工程,牵扯到银子,户部以及户关的官员都是些老滑头,并不配合裴行璟的命令,故意暗中搅事。
裴行璟铁血手腕,能谋善断,再难啃的骨头,也只有乖乖臣服的份儿。这大半个月来,他一直紧盯户部的事情,确实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宋清辞进去书房,青铜雕刻蟠螭纹冰鉴散发着沁人的凉意,裴行璟穿着月白色轻衫,案桌上堆着厚厚的公文。
还是太子这里更舒服,宋清辞宫里用的是冰盆,东宫里是用冰鉴消暑,一进来,身上没有一点热意。
宋清辞将梅花酒从食盒里拿出来,“殿下,您尝一尝雪泡梅花酒吧,凉丝丝的。”
看到宋清辞,裴行璟眉梢透露出几分柔和,他放下手中公文,端起瓷盏,尝了一口,“不错。”
梅花酒清冽的香气散开,还掺杂着蜂蜜的甘甜,宋清辞不自觉舔了下唇角,她也想喝呢,但是荔枝不让她喝太多,说是对女子的身子不好。
看着她嘴馋的样子,裴行璟眼里的笑意更浓,“公主可想尝一尝?”
“我喝过了,殿下您喝吧。”宋清辞眼巴巴看着裴行璟将瓷盏中梅花酒喝完,等明天她一定要背着荔枝偷偷多喝几盏。
等裴行璟将瓷盏放下,宋清辞轻轻的道:“殿下,政事重要,可您的身子也重要,我听盛公公说,这一段时间您都没有怎么休息,我瞧着您都清减了些,您不能累着自己呀。”
裴行璟薄唇勾起,“见到公主,我就不累了。”
突然宋清辞耳尖微红起来,心头一动,面上涌现羞赧,她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太子见到她,怎么就不累了呀。
欣赏着宋清辞赧然的姿态,裴行璟又撩着她,“所以公主以后要常来东宫。”
宋清辞声音有些闷,“殿下,您别打趣我。我要是天天来东宫,您就该嫌我烦人了。”
再说了,太子妃就快定下了,她也不能时常来东宫,该和太子保持距离的。
裴行璟低沉的轻笑一声,他喜欢宋清辞还来不及呢,哪会嫌她烦。
这时,门口的声音传进书房里,“殿下,公主,奴婢做了些酸梅汤,给殿下和公主送来。”
想着宋清辞爱喝酸梅汤,裴行璟出声,“进来。”
进来送酸梅汤的宫女,是东宫六个司寝宫女之一,名绮夏,着一身普通宫女的宫装,但鬓上的珠钗明显是精心挑选过的,唇上涂着口脂,领口稍稍有些低,最上边的扣子没有扣严实,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
宋清辞扫了绮夏一眼,她长相只是小家碧玉,但身材着实不错,夏衣轻.薄,前.胸鼓鼓囊囊的,腰肢却似杨柳般纤细。这样的身材,大多男子都是喜欢的。这是太子的司寝宫女,太子应该让这几人伺候了吧?
绮夏先将酸梅汤给裴行璟送去,然后来到宋清辞身边,等将酸梅汤败在宋清辞面前后,她又去到了裴行璟书桌前,眼看裴行璟没有动作,“可是不合殿下的口味?”
裴行璟眉头微皱,冷声道:“下去吧。”
绮夏看了太子一眼,不甘心的退下,“是。”
宋清辞小口小口呷着酸梅汤,喝不到雪泡梅花酒,喝酸梅汤也不错,酸酸甜甜的,生津止渴。
她心里在想,东宫有六个司寝宫女,但她每次来东宫,不常见其他几人,倒是这个绮夏常常给太子端茶送水,看来太子比较满意绮夏?
裴行璟并没有尝酸梅汤,看着宋清辞樱唇上潋滟的水光,低沉出声,“酸梅汤虽可口,但公主还是要少喝些,喝多了,对女儿家的身子不好。”
不知怎么回事,宋清辞本来在想着绮夏,又听太子这样说,她突然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殿下怎么这么了解女儿家的身子?”
裴行璟好笑的看着她,“我不了解,只是我娘亲还在的时候,听我娘亲提起过。”
宋清辞两颊染上浅浅绯红,为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又喝了一小口酸梅汤,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吃醋一样啊!
裴行璟继续处理手头的公文,偶尔喝宋清辞说几句话,等喝完了一盏酸梅汤,没过多久,宋清辞赶紧腹部不太舒服,她站起身准备回去。
“殿下,我先回去了。”
宋清辞从黄花梨木椅子上站起来,隐隐作痛的腹部,痛的越发厉害,身子也泛着一股冷意,不会是自己的小日子到了吧?
宋清辞试探着往身后摸了一下,果然触碰到一片湿润,收回手,指尖也泛着微红的血渍。她一张脸瞬间比夏日的芙蕖还要红艳,耳尖上的绯红蔓延到脖颈处,果然是来癸水了。
当着太子的面,这可太尴尬了,宋清辞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
裴行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之处,放下手中公文,朝她走去,“公主怎么了?”
“殿下别过来。”宋清辞咬着唇,杏眸里满是潋滟的羞意,修长的玉颈泛着绯色,愈发娇嫩动人。
注视着宋清辞僵硬的身子,裴行璟轻咳一声,大概猜出了宋清辞是怎么回事,少见的面上浮现几分尴尬,“公主可是不舒服?”
宋清辞轻轻“嗯”了一声,紧紧攥着襦裙,细如蚊呐,“劳烦殿下帮我把荔枝叫进来。”
“好。”裴行璟快步出去书房,将荔枝唤过来,拳递到唇边轻咳一声,才道:“你们公主肚子不舒服。”
“不舒服?”荔枝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奴婢这就去找张医女。”
裴行璟沉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公主应该是来癸水了。”
这一句话传到书房里,宋清辞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紧紧咬着樱唇,这算怎么回事啊?偏偏让太子知道了。
荔枝这才反应过来,“公主的小日子应该是明天,提前了一天,殿下,公主,公主需要月事带。”
荔枝也不想将这种私.密的事情告诉裴行璟,可眼下她和宋清辞是在东宫,她没有带月事带,裴行璟也没有让其他宫女在书房伺候,所以她不得不将这些事情告诉裴行璟。
裴行璟唤来盛厉,让他带着荔枝去找绮夏拿月事带,又吩咐其他宫人去太医署请张医女,再给宋清辞做一碗红糖姜茶。
吩咐完这一切,裴行璟转身进去书房,书房的气氛很尴尬,宋清辞紧紧攥着襦裙,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裴行璟朝她走去,轻轻拍了她下的鬓发,温柔的安慰她,“没事的。”
宋清辞抬起头,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因太过羞耻,眼眶泛着潋滟的泪珠。
裴行璟的声音很温柔,尽量的打消宋清辞的羞赧,“公主曾说不拿我当外人对待,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别哭了,好不好?”
宋清辞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眼眶的泪珠没有掉下来,只是眼角仍然像桃花般那样泛着红。
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小日子会赶在今日,说什么她也不来东宫找裴行璟,以后她还怎么和裴行璟见面啊?
荔枝很快拿来月事带,伺候着宋清辞去屏风后更换上,她的那身衣服是穿不成了,夏日的衣裙本就轻透,襦裙后面渗透了血渍,又从绮夏那里拿了一套衣裙和干净的亵衣。
等宋清辞换好衣裙,红糖姜茶也送来了,裴行璟递到她手里,“喝几口,不用喝太多,先暖暖肚子,张医女马上就来了。”
宋清辞接过来,没说话,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行璟。
等张医女到东宫的时候,刚开始她还以为是东宫的哪个司寝宫女来了癸水。毕竟太子身边除了那几个司寝,再没有其他伺候的女子。若是一般的小宫女,怎么也劳动不了太子身边的盛厉出马。
盛厉解释道:“张医女,不是东宫的那几个司寝宫女,是平宁公主肚子不舒服。”
“平宁公主?”张医女脸色变了变,平宁公主在东宫来了癸水,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张医女到了东宫,只见书房里,平宁公主眼眶红红的,而太子正在轻声安抚她。
张医女心里由然生出一种念头,女子来癸水,被视为污秽之物,就算是宫里的妃嫔,来了月信,也会主动通知敬事房撤掉绿头牌,癸水未走之前,不能伺候皇上。
太子乃一国储君,自然要避讳这些,而太子竟然一点也不在意,温声安抚着平宁公主,外人插不进去,就像刚成亲不久的小夫妻俩。
眼见张医女要给宋清辞把脉,
裴行璟出去书房,“我在外面,有什么让荔枝告诉我。”
宋清辞浅浅一笑,面上的赧然消散不少,“好。”
张医女把着脉,“公主感觉如何?”
裴行璟不在,宋清辞自在许多,“我肚子不太舒服,痛的厉害,平时没有今日这样的痛,腹部像坠着东西,身子也发冷。”
张医女叮嘱道:“公主喝了太多冷饮,所以才会腹部不舒服,以后来月信的前几日,万不可吃这么多冷食。臣给公主开几副汤药,喝了药好好歇一觉,注意不要受凉,保持平和的心情,等到了明日,也可以适当的散散步。”
宋清辞一一记下,之前太子让她不要喝太多酸梅汤,她没在意,这下可好,报应来了。
裴行璟虽然在外面,可是他乃练武之人,自然可以听到宋清辞和张医女的对话。
等张医女开了药方离去后,宋清辞忍着腹痛,准备回凤阳阁,“荔枝,咱们回去。”
裴行璟站在她面前,“公主肚子不痛了?”
宋清辞唇抿了抿,“不痛了。”
“刚才还说痛,这会儿就不痛了?”裴行璟揭穿她的谎话,“你先在东宫休息一会儿,等喝了药,再回去。”
时下人认为“女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所以女子来月信被视为污秽之事,就算是女子的夫君,也是要避开的,更何况宋清辞和太子没有一丁点特别的关系。
宋清辞赶紧道:“不行,殿下是太子,宫里……”
裴行璟知道她要说什么,“听话,你去睡一会儿,喝了药再回去,我不介意的。”
裴行璟夺取天下时,手上沾了不少的血,女子来月信并不是什么污秽之事,他从来不讲究这些东西。
太子说他不介意,宋清辞心头一暖,她知道她说不过太子的。
荔枝在一旁劝着,“公主,您就听太子的吧,喝了药再回去,不然您硬撑着身子回去,到时候难受的还是您。”
宋清辞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她确实小腹痛的厉害。
裴行璟也时常在书房休息,书房旁边的屋子里家具一应俱全,宋清辞躺在黄花梨木床上轻轻的呼吸一口,可以闻到一股清冽的气息,这是太子身上的味道。
此时此刻,她躺在裴行璟曾睡过的床榻,虽然锦被和枕头都是重新拿过来的,没有被使用过,但是裴行璟的气息仍然萦绕着她,紧紧的包围着她。
等汤药熬好后,宋清辞喝了药,身子舒服许多,今日这件事实在是让她觉得羞耻,此时猛一轻松下来,她不由得沉沉睡去。
裴行璟推开门进去。
荔枝在一旁伺候着,“殿下,公主睡着了。”
裴行璟淡声道:“你先下去。”
“殿下。”荔枝声音急起来,又重复了一句,“公主睡着了,殿下。”
自家公主国色天香,若不是因着前朝公主的身份,怕是不少男子会成为自家公主的裙下之臣,可是荔枝从来没有想到太子会对自家公主打什么主意。
太子肃正矜贵,东宫除了司寝宫女,再无其他女子。公主在熟睡,太子这个时候让她出去,到底对自家公主有什么心思?
裴行璟湛黑的目光盯着她,身为储君的威严让人无法反抗,“下去,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是。”荔枝身子一僵,一颗心心咚咚乱跳,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朝床上的宋清辞看了一眼,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好歹公主来了癸水,太子即便有什么打算,也不能付诸行动。
裴行璟坐在塌前,为宋清辞掖了下锦被,女郎的睡颜姣好,桃腮杏眼,唇不点而红,唇形还是可人的菱形。
裴行璟轻轻的用指腹摩.挲着宋清辞的唇,迟迟没有离去,女郎的唇很软,就像一颗带着晶莹水滴的荔枝,让人想要亲上去,剥掉那层外皮,吮.吸着里面的果肉。若是亲上去,滋味应当更好。
裴行璟的指腹有些粗糙,随着他的摩.挲,他注意到,宋清辞卷翘浓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绵长的呼吸也重了几分。
裴行璟唇角噙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离开她的樱唇,来到她珠圆玉润的耳珠,轻轻捻着,故意在使坏。
红晕重新爬上宋清辞的两靥,呼吸也变得急促,裴行璟碰了碰她细滑白皙的脸颊,好似刚刚从牛乳中浸泡出来,没有一点儿瑕疵。
还在装睡?裴行璟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越过樱唇,接着是玉颈和锁骨,锁骨小巧,他轻轻碰了一下,犹如轻羽划过,带着些酥.痒。
宋清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再装睡不下去,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她怕裴行璟再继续往下。
素手一把按着裴行璟作乱的大掌,宋清辞缓缓睁开眸子,“殿……殿下。”
裴行璟提了提眉梢,收回手,“公主醒了?”
宋清辞直起身子,锦被垂在胸.前,小脸儿似出水芙蕖,胸.前的圆润随着呼吸而起伏,水盈盈的眸子充盈着羞赧和不解,轻轻咬着唇,“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计今天太子表白的,但是写不完了,明天肯定表白。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chikei3瓶;独酌浅唱2瓶;BaekRen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女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出自《本草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