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那公主是我的什么?”

宋清辞耳根处的绯红蔓延到脖颈处,不怪她多想,太子这张脸,再加上他此刻的语气,恍若置身春日的夜,让人陶醉沉迷。

她是太子的什么?非要扯一点关系的话,她和裴云蓁是手帕交,估摸着太子也是将她当成妹妹看待的。

说实话,太子这样的郎君,宋清辞确实喜欢,见过裴行璟,连带着她以后挑选驸马的标准都高了不少。

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只有太子想要,多的是高门贵女任他挑选。

傅令容一个,还有太后娘家人的沈惜珍,沈惜珍在宫里待了几个月,并没回去晋阳,每次太子到寿康宫时,太后有意在给她与太子创造独处的机会,更别提宫外那些权贵之女。

宋清辞试探的开口,“和蓁蓁差不多的妹妹?”

其实这样说也自大了点,她一个前朝公主,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太子干嘛要将她当成妹妹看待?估摸着太子今日得闲,生了几分闲情逸致来逗.弄她而已。

裴行璟幽深的眸中带着淡淡无奈,宋清辞这样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在她清醒的时候,她总是端庄淑雅,心里划着一条防线,不会奢求太多看不见的东西,也知道该和哪些人保持界限。

只是,宋清辞若是知道他做的关于她的那些梦,还会只觉得他将她当成妹妹吗?

裴行璟低沉的轻笑一声,“既然你觉得孤将你当成和蓁蓁一样的妹妹,那公主叫声皇兄听一听?”

宋清辞眸子瞪得圆圆的,看着裴行璟,太子这是在故意逗她吗?

她闷闷的道:“殿下,您别欺负我。”

太子矜贵雅正,周身的威仪无需刻意展露,气势浑然天成。若是对着裴行璟叫一声皇兄,她可叫不出口。

裴行璟含义不明的笑了一下,“这就是欺负了?”

这算什么欺负,他要是真的“欺负”宋清辞,那也该是成了亲之后。

盛厉此时进来,“殿下,皇上召您去紫宸殿。”

皇上要见太子,宋清辞不好再耽搁裴行璟的时间。

她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太子刚才那句话,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暧昧。

她浅浅一笑,“殿下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了。今日能得殿下指点,是我的荣幸。殿下布置的十张大字,我也会按时完成。”

裴行璟并没急着离去,而是道:“书法若无旁人指导,难以发现不足之处。公主每日临摹十张大字后,送到东宫。”

宋清辞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乖巧懂事,和裴云蓁玩在一起,又去陪着太后说话,可她从来不会越过那条线。

裴行璟若是不想法子创造和她相处的机会,她是绝不会主动接近他的。

宋清辞迟疑了一下,“这会不会太麻烦殿下?”

盛厉惯是会察言观色,又出一声,“殿下。”

太子去紫宸殿觐见皇上,若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一听盛厉的声音,宋清辞没再多说什么,立马应道:“殿下去吧,我会将每日的大字送到东宫的。”

出去崇文馆,荔枝怀里抱着字帖和两本医书,“公主,太子怎么会检查您临摹的大字啊?”

宋清辞也没多想,道:“殿下仁善,也时常抽查五皇子、六皇子和蓁蓁的学业,许是我的书法实在是太差劲,殿下看不过去,才费心思要指点我吧。”

回到凤阳阁,宋清辞开始写今日份的大字,按照裴行璟交给她的执笔方式,对着裴行璟的字帖,静心临摹。

紫宸殿里,皇上满意的看着裴行煜,“你在工部的表现不错,工部尚书昨日还在朕面前称赞了你一番,瑞圣苑的修建就由你负责。”

庆隆帝留下来的离宫别苑确实不少,然皇上乃当今天子,坐拥万千河山,自是不愿使用庆隆帝留下来的御苑,起了重新修建一处大内御苑的念头。

只是大宴建立不久,百姓休养生息,修建御苑的事情不能由皇上提出来,他这个四儿子在早朝时提出了这件事,正合皇帝的心思。皇帝便将裴行煜安排到工部,顺带着将修建瑞圣苑交给裴行煜。

裴行煜微微笑着,“儿臣资质墉钝,尚有不足,比不上三哥,在工部跟着几位大人学习,儿臣受益匪浅。父皇朝政缠身,等瑞圣苑修建以后,父皇也有个放松的去处。儿臣定会尽心尽力,为父皇修建瑞圣苑。”

皇上心里舒畅起来,这天下都是他的,修建一个御苑而已,有何不可?正是因为朝堂上有沈钧儒这样的古板老臣,致使他一个天子都无法随心所欲。

皇上拿起紫檀案桌上的奏折,转而道:“太子提议废止圈田令,管理田地,这是工部的事,你觉得可该废除?”

裴行煜道:“三哥的提议,儿臣本不该有置喙,然天下初定,不易大动干戈,若是此时冒冒然废除圈田令,怕是会引起动荡。到时三哥笼络了民心,只是还要父皇去应付那些闹腾的权贵。”

裴行煜的想法和皇上一致,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皇上眉头微蹙,将折子放下,“行璟是太子,然你也是朕的儿子,有任何想法尽可直言。”

他刚继位,太子就急着笼络人心,百官拥护太子,万民称赞太子,是不是有朝一日他这个父皇才是太子笼络人心最大的阻碍?

这时,御前太监总管高德进来禀道:“陛下,太子到了。”

裴行煜作揖,“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裴行煜从紫宸殿出来,到裴行璟身旁时,特意停下,神色恭敬,语气却透着阴阳怪气,“兄弟几个之中,独三哥最得父皇倚重,下了朝,三哥还没得闲片刻,父皇又将三哥召来了。”

裴行璟淡声道:“父皇对大哥、二哥、四弟一视同仁,国事繁忙,四弟若是有心为父皇分忧,亦可以随时来紫宸殿。”

裴行煜心里冷笑一声,太子可以随时到紫宸殿,而他却只能等着皇上召见。

不过一个人风头正盛,早晚会有跌落云层的时候。裴行璟能立为太子,是因为皇上下令立他为太子。可自古以来帝王疑心颇重,若是与裴行璟父子间生了嫌隙,这太子之位可就该换个人了。

裴行煜面露浅笑,只是这浅笑中带着一抹得意,“三哥进去吧,父皇正等着三哥呢。”

太子提出废除圈田令,可他三言两语说服了皇帝,等太子进去紫宸殿,皇上就会驳回他的提议。

裴行璟神色淡漠,越过他,进去殿内。

皇上靠在雕祥云椅背上,“行璟,你上的折子,朕看过了,不过眼下不可操之过急,世家权贵确实有不少私下里屯田,然水至清则无鱼,朕继位后又封赏了一批人,总要让他们得些好处。等过一段时日,再讨论废止圈田令一事。”

裴行璟长身玉立,“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

“说。”

裴行璟道:“水至清则无鱼,可若是那些大鱼将一滩水搅浑了,鱼食被大鱼把持着,渡河的船只,众多的鱼虾,该如何存活?儿臣以为,盖仓廪足而礼教兴,若要国库充盈,国泰民安,废除圈田令迫在眉睫。”

皇帝脸色冷下来,有些不满,“朕是天下之主,自然不会让那些小鱼小虾丢了性命。”

他是大宴的君主,可上元节登上花萼相辉楼时,百姓不仅向他高呼万岁,万民的心中不仅装着他,还对着太子俯首称臣。

皇上坐在龙椅上,才体会到无上的权力是多么的让人难以割舍和放弃。他是一国之主,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也不能分夺他的光辉和荣耀。

他已过了不惑之年,宛若沉沉余晖,终有落幕的时候,而太子刚刚弱冠,好似蓬勃的晨曦。越是体会到无上的权力,越是提防其他人抢夺这些权力,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皇上摆摆手,“朕去立政殿看看皇后,你先回去吧。”

出去紫宸殿,裴行璟脸色微沉。

前朝时屯田严重,上京世家大肆圈田,真正靠田为生的百姓却只能从这些世家手里租赁田地,辛苦耕耘一年,一部分用来交租,一部分用来缴纳赋税,到头来还填不饱自己的肚子。不仅是上京,其他地区已是如此。

正是因为新朝刚建立,才要将田地分给百姓,真正的做到休养生息。

只有百姓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才能人心稳定,藏富于民,进而充盈国库。

皇上当初能将庆隆帝取而代之,盖因得道多助,可皇上坐上龙椅之后,却已忘记了失道寡助的教训。

裴行璟吩咐下去,“让陆怀瑾、周修林到东宫来。”

陆怀瑾将茶盏放下,“殿下,这几日皇上常常召见四皇子,还将四皇子安排到了工部。大皇子、二皇子到现在还没有正经差事,看来皇上是准备抬举四皇子。”

裴行璟拨弄一下玉扳指,声音很是平静,“皇上用四弟来压制孤,若是孤哪一日失了势,皇上又会抬举其他人去压制四弟。他也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父皇要抬举他,也要看一看能不能扶上墙。”

在皇上没有继位的时候,他们是父子,可成了天家父子之后,先是君臣,才是父子。

眼下重中之重是废除圈田令,裴行璟道:“陆怀瑾,你去沈太傅府里走一趟,沈太傅之子沈清远,乃从六品上左金吾卫长史,此人心性坚韧,年少有为。不必急着拉拢他,和他交个朋友,沈太傅乃朝中清流,不参与党派争斗,想必沈清远不会违背沈太傅的意思。”

陆怀瑾应下,“是,殿下。”

裴行璟修长的手指轻点两下茶盏,“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调查宋贵妃的母家,找到宋家人屯田的证据。”

陆怀瑾坏笑起来,“殿下这这主意真是妙。”

裴行璟又吩咐,“周修林,待陆怀瑾找到宋家人屯田的证据时,当日早朝,你连同刘御史等人,一起向父皇请求废除圈田令。”

周修林作揖应道:“是。”

他由衷的出声,“臣未入朝为官前,曾见到过不少无田可耕的百姓,若能一举废除圈田令,臣先替万民谢过殿下。”

裴行璟起身,踱步到窗棂旁,长身玉立,“家给人足,而后世济,欲比户丰盈,唯整治屯田。有你们相助,此事不仅是孤一人之功劳。”

周修林注视着裴行璟的背影,太子不过弱冠之年,便有废止屯田的雄心壮志。皇上不欲答应,然太子并未放弃这一想法。

他寒窗苦读十余年,自然存着报国济民的志向,追随太子,如今看来,这个选择没有错。

第二日宋清辞拿着十张大字还有几个锦囊去了东宫,这还是头一次她独自一人到东宫,之前都是裴云蓁陪着她一起来的。

裴行璟不在,东宫的宫女为她呈上茶水,“公主稍等,殿下还未回宫。”

宋清辞看了这个宫女几眼,是东宫六个司寝宫女中的一个。

第一次裴云蓁拉着她来东宫见这几个司寝宫女,这几个宫女只是眉清目秀。没想到脱了春衣后,身姿前凸后翘,胸前鼓囊囊的,太子可真是有艳福。

当时太子没有让这些司寝宫女伺候,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宫里有这样身姿傲人的宫女,太子应当让这几个司寝宫女近身了吧。

宋清辞小呷几口茶,等了约莫两刻钟时间,裴行璟回到东宫。

宋清辞起身,“殿下,您回来了。”

这话一出来,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口吻也太自然了,一般只有成亲的娘子才会这样等着夫君回家。

裴行璟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回到东宫竟然可以看到宋清辞,那句“殿下,您回来了”,宛若他们二人已经成了亲,白日她在打理东宫的事宜,等到傍晚时,便准备好膳食,等着他归来。

裴行璟温声道:“公主久等了。”

宋清辞打量着裴行璟眉宇间的疲态,“我没有等多长时间,殿下忙于国事,刚回来,要不我明日再来叨扰殿下?”

裴行璟朝书房走去,“无妨,公主进来吧。”

宋清辞只好跟着他进去书房。

裴行璟仔细看过那十张大字,先是用狼毫圈出不佳的字,然后用朱砂笔圈出写的不错的字。

裴行璟提笔,在白露纸上一一写了一便那些被狼毫圈出来的字,给宋清辞做示范。

宋清辞认真盯着裴行璟————的手,太子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样的手,哪怕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着,就觉得很好看。

宋清辞曾经感受过,这样的手指,温热而有力。

裴行璟顺着宋清辞的视线看过去,最后落到自己的手指上,不由得轻笑一声,“公主在看什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别看宋清辞看着规矩淑静,其实她就喜欢那些好看的东西,比如他送给宋清辞的小兔子冰雕,再比如,他。

宋清辞回过神,轻咳一下,掩饰的出声,“我没看什么。殿下,你用狼毫将我写的不好的字圈起来,然后用朱砂笔将我写的好的字圈起来,您这是怕我哭鼻子吗?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再夸赞我几句?”

说着话宋清辞笑起来,“我刚启蒙的时候,给我启蒙的那个老秀才都没有这样做。等您日后有了女儿,殿下您可以教导您的女儿,想必她一定不怕您。”

裴行璟看着宋清辞,意有所指的道:“那谁来当我的太子妃?”

宋清辞道:“上京这么多闺秀,殿下一定可以找一个各方面配得上您的太子妃。我连殿下的成亲礼都准备好了,殿下帮了我这么多,我到时候一定会给殿下备上一份大礼。”

裴行璟放下狼毫,他是该夸赞宋清辞懂事知礼吗?连他的成亲礼都提前准备好了。

说完这话,宋清辞敏锐的感觉到裴行璟脸色好像冷了许多,难道太子看不上她给他备下的成亲礼?

想到这儿,宋清辞赶紧补充,“殿下,您放心,一定是大礼,我可把凤阳阁库房里的好东西都给您留着呢。”

裴行璟注视着她,墨眸深邃,“什么大礼,都比不上平宁公主你。”

宋清辞静默下来,过了会,“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行璟很确定,若是他现在对宋清辞表明情意,从明个儿起,宋清辞就会躲着他不见。

裴行璟勾了勾唇,换了个话题,“公主可还记得除夕宴那夜的事情?”

宋清辞有些迷茫,“除夕那晚的事情?”

想了想,她才道:“那夜我醉酒了,荔枝告诉我是殿下送我回来的,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行璟勾着唇,“公主醉酒后,轻薄了我。”

宋清辞小脸儿蓦然通红,水盈盈的眸子看着裴行璟,下意识的辩解,“不可能,荔枝说我喝醉后很安静,才不可能……”

说到这儿,宋清辞没了声音。

裴行璟逗着她,“不可能什么?”

像恼羞成怒的小兔子,宋清辞红着脸,“不可能轻薄殿下。”

小姑娘逗急了可就不好了,裴行璟道:“前年除夕宴那日,公主委屈的躲在假山后面,还向神仙许愿,最后还撞到了一个男子的怀里。”

宋清辞眼睛越睁越圆,呆呆的盯着裴行璟,“殿下,您怎么知道这些事?”

裴行璟反问道:“公主觉得呢?”

宋清辞惊讶极了,“您就是那个男子?”

太子竟然就是那个听到了她向神仙许愿的男子,那太子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应该不知道吧,若是知道她不是庆隆帝的亲生女儿,太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儿反应,仍将她当成公主对待。

除夕那夜喝醉了酒,她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裴行璟回道:“当日在宫门口救下公主的时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公主。”

宋清辞这下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裴行璟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人与人的之间缘分竟然这么奇妙,她和裴行璟本该没多少交集,却不料裴行璟早就见过她。

宋清辞轻笑了一下,“我向神仙爷爷许愿不去和亲,没想到,最后是殿下攻进上京,推翻前朝,实现了我的愿望。”

裴行璟薄唇勾起,“公主那夜还说,要告诉我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她那夜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怪不得都说醉酒误事。

宋清辞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没想过这种事情。”

裴行璟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意味,“我这样的,公主想要吗?”

宋清辞下意识开口,“不……不……”

裴行璟的眸色很深,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清水,平日里带着清冷和疏离。然而当他注视着宋清辞的时候,清冷和疏离变成了温柔,就像蛰伏的猛兽,暂时收起来锋利的爪,只依偎在宋清辞身边。

再加上他那低沉勾人的嗓音,宋清辞到底是被蛊惑了,不由得改口,“想要。”

等听到裴行璟的轻笑声,宋清辞回过神,耳根连带着脖颈绯红一片,宛若雪中盛开的腊梅般娇妍。

她结结巴巴的赶紧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别误会。”

太丢人了,宋清辞顾不得讲究礼节,利落的起身,跑出去书房。

她竟然在太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她想要太子?

天地可鉴,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她确实想过要找太子这样的郎君当面首,可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她对裴行璟没有非分之想。

她之前可是不打算嫁人的,即便以后皇上要给她指婚,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嫁给太子。她和太子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她不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下子好了,她在太子面前的矜持和端庄全都毁了。

荔枝跟在她后面,奇怪的道:“公主,您脸怎么这么红?”

宋清辞用手背碰了下脸颊,故作镇定,“天太热了。”

荔枝抬头看天,“热吗?现在才是初春,昨夜还下了一场雨呢。”

荔枝这么一说,宋清辞脸上的热意更浓了,太子就爱故意逗她、欺负她。

东宫书房里,裴行璟眉梢眼角带着笑意,宋清辞跑走了,可她说的话,裴行璟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需要宋清辞为他准备的成亲礼,也不要宋清辞嫁给其他郎君。

宋清辞的夫君,只能是他。

“盛厉,将这十张大字送到凤阳阁。”

盛厉打量了一下裴行璟,应道:“是,殿下。”

这几日因着废除圈田令的事情,太子忙的焦头烂额,不仅圣人反对,那些圈了不少田地的权贵亦是极力反对,太子暗中筹谋,终是以一己之力迫使皇上答应废除圈田令。

他可好久没在太子脸上看到这么轻松的神情。然而平宁公主一来,平宁公主可比那神丹妙药还管用,陪着太子说几句话,就能让太子整个人放松下来。

荔枝掀开珠帘进来,“公主,您走的太匆忙,忘记拿那十张大字,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

看到这十张大字,宋清辞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起了涟漪,今个在太子面前太丢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太子逼着让她写十张大字,写不好就拿戒尺敲她的手心,好疼好疼的。

后来她不想被打手心,就去委屈巴巴的央求太子。可太子看着她,却是说,若是他成了宋清辞的夫君,就不拿戒尺敲她的手心。

一觉醒来,想起这个梦,宋清辞两颊红扑扑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一定是因为昨个太子故意逗弄她,才害得她做了这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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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仓廪足而礼教兴”、“家给人足,而后世济,欲比户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