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是真的没想到,一穿越过来就‘喜从天降’,直接砸了个婚事下来。
她第一反应是这人弄错了。
首先她很确定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好看。
头发乱七八糟,浑身脏兮兮的。
能好看到哪儿去?
其次,她知道这个人身份不一般。
即便他努力让语气温和些了,但是那种久居上位者的凌厉气势,却是丝毫都遮掩不住。
一听就是惯常发号施令的,字字句句都透着威严。
现在这个年代,掌军权者得天下。
他既是军人,又官职不低。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和她这么个无父无母的‘路人Z’有婚约?
簌簌简短道:“你弄错了。”
他却相当笃定:“看你刚才的反应,没弄错。”
簌簌暗暗嘁了声。
心说什么叫刚才她的反应?
哦,会爬墙的就是他媳妇儿了?
开什么玩笑。
“……你高兴就好。”簌簌随口说了句,迅速矮下身子,手撑墙头打算跳墙逃跑。
谁知一直很冷静的男人竟然语气里现出一丝慌乱:“你别乱动,有话好好说。这墙有点高,你别乱来!”
簌簌懒得理他。
她不确定那个婆子会不会很快回来。打算在那人去而复返之前离开这里。
所以她当机立断立刻往下跃去。
不料男人动作更快。
在她落地的一瞬间,他已经快速冲到了她的身边。
有力的大手在她腰间带了一把,将她稳稳托住,免去了她落地时即将受到的巨大冲力。
等她顺利落地后,男人立刻收手,往后退去一步,留给她足够的安全距离。
“胡闹!”两人见面以来,他头一次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带出几分怒气:“动不动就闹脾气。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簌簌垂着眉眼看向地面,不吭声。
他先软了下来:“下不为例。好吗?”
簌簌答得飞快:“好!”
半晌后,她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你啊……”他低喃着沉沉说道。
虽然只有简短两个字,却莫名地听上去有点宠溺。
簌簌悄摸摸抬眼去看他,正对上了他那双满是无可奈何的眼眸。
簌簌视线一转,仔细瞧了瞧。发现他很高,身材挺拔,大长腿笔直笔直。
最要命的是这人好看极了。
不是电视上流量小生们那种白皙细腻的漂亮,而是一种刚硬的爷儿们似的帅气。
宽肩窄腰大长腿,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的小臂肌肉结实匀称,充满了力量感。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肌肉的类型。眼眸深邃鼻梁很挺,就连紧紧抿起的薄唇,也好看得紧。
说实话,这男人长得真有点……
勾人。
而且很年轻,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簌簌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清风拂过,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穆江霖被小丫头那看似偷偷摸摸,实则肆无忌惮的眼神给逗乐了。
他平生头回庆幸自己长得不赖。
还算入得了她的眼。
“走吧。”他说。
簌簌退后半步:“去哪儿。”
“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待着?”
“这倒不会。”
“那就一起走吧。”穆江霖当先长腿一迈,朝前行着:“你应该是要去找乔家人的。我正好也要去前厅,顺路。”
为免这丫头又伺机逃跑,他特意选择了在她前面走着,显得坦荡点。免得跟在她后面像是‘盯梢’似的。
不然她叛逆劲儿上来,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
簌簌见他在前面走得头也不回,考虑了二十多秒后,慢吞吞跟了过去。
……她不认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倒也和谐。
如果刨去半道儿上跟过来的那几个保镖不算的话。
行至半途中,穆江霖回头看了眼:“那个佣人,我让陆离打了她一顿,丢出乔府了。”
簌簌怔了下:“佣人?”
而后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挥巴掌打她的那个婆子:“多谢你了。”
穆江霖唇角紧绷着,好半晌后叹息着说:“你不用和我这样客气。”
穿过两道回廊来到了前厅,热闹气氛就很浓烈了。
佣人们脚步匆忙地捧着菜碟去往餐厅,管家正查看从库房里新翻出来的几套骨瓷餐具,婆子们在支使小丫鬟们扫地、剪花枝插瓶。
穆江霖迈步进入院子后,气氛瞬间凝滞,所有人都提着心紧张起来。
院子里的人们停下手里的活计,朝他问好:“穆都统。”
穆江霖略一点头便径直快步进了屋。
簌簌听了那个称呼后,再想到这个男人的年纪和相貌,突然意识到了他是谁。
穆都统。
最年轻有为的都统,手握重兵叱咤风云,日后也是最有权势的那一位。
簌簌慢吞吞走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个大人物怎么会来到乔家。
穆江霖听出了她的步子在变慢。
等到迈入门槛,他回头去看。见小丫头跟着走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朝她招手,指着茶几上的一碟点心:“刚做的荷花酥。味道不错,你尝尝?”
又吩咐一名身材壮硕的保镖:“你找乔家人借个盆打点温水。”
簌簌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打水做什么。”
穆江霖本来想说,让她洗洗脸。
但看她不情愿的样子,他话锋一转改了词句:“洗手吃东西。”
簌簌这才跟着他在屋里坐了。
她可不想这个时候毁了脸上的“妆”。
肿了的脸颊那么快消失不见,她肯定会被人当成妖怪。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笑声。
“都统大人原来在这儿啊,可让我们好找。”
乔家二太太曹莲笑说着,拉着女儿们进屋。
她把那对姊妹花按在椅子上落了座,目光在脏兮兮的簌簌身上溜了一圈儿,又转向穆江霖跟前,拿了个干净杯子亲自斟茶:“刚才您去哪儿了?”
穆江霖把茶杯放到簌簌跟前,没理她。
曹莲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都统大人把茶给了妮儿,倒像是她亲自给这野丫头倒了杯茶似的。
但这事儿是都统大人做的,她半个字的不好都不敢说。只能硬生生憋着。
“乔烈呢?”穆江霖问:“我事问他。”
一改和簌簌说话时的温和语气,冷厉中透着质问,非常的不客气。
乔烈是乔家老太爷的名字。也就是曹莲的公公、那对姐妹花的爷爷。
曹莲:“老太爷刚刚没找到您,去书房寻去了。”
“把他叫来。”穆江霖道。
曹莲正要出门,对面坐着的那个身量稍高的女子站了起来:“妈,你别去了。爷爷不在那儿。”
和身边时髦靓丽的乔枚不同,她做古典传统打扮。
一根白玉素簪绾起长发,耳边缀着白玉耳坠。她本就生得清丽,又着一身碧色古式裙衫,更显雅致动人。
她婷婷袅袅走到都统大人身边,福了福身:“我知道爷爷去了哪里。他去了厨房,看看菜式准备得合适不合适。”
穆江霖眼微眯:“你叫什么名字?”
她喜不自胜,只当成功引到了都统大人的兴趣,忙垂眸乖巧道:“乔柳。”
“乔柳。”穆江霖了然地点点头,侧首和簌簌道:“就是害你挨罚了的那个?”
簌簌:“嗯。”
“当时被打了几巴掌?”
簌簌知道,能混到‘都统’这个地位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她也懒得追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了,只道:“记不清具体是多少个。脸都肿了起来,应该不少。”
“好。”穆江霖指着乔柳,对曹莲道:“把她脸颊打肿。不肿不准停。”
乔柳的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
“都统大人。”她嗫喏着泫然欲泣:“我做错了什么活该挨罚?就因为我主动告诉您,我祖父的去向吗?”
这事儿簌簌最有发言权。
虽然乔柳说着话的功夫,眼泪已然滑落脸颊。看上去娇滴滴的真惹人怜爱。
但,簌簌可不会认为乔柳真的是娇嫩小白花。
毕竟是重生文的重生女主。乔柳肯定心里对很多事情都门儿清。
比如这个男人日后愈发强悍的滔天权势,乔柳必然知道。
本来如果按照簌簌平常的思维模式,是必然不愿和女主沾上什么关系的。
但,这个女主,明明自己做错了却反咬一口硬说原身撒谎,这事儿没办法忍。
就算原身确实是有点多管闲事……
可原身内向脸皮薄,被人当众责罚连扇巴掌,受不了这个屈辱气急攻心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单凭这,此事便不能善罢甘休。
簌簌笑问乔柳:“大小姐是忘了刚才我被罚的事情了?”
“你被罚?”乔柳诧然:“什么时候的事情?”又轻轻摇头:“对不起。我刚才一直在屋里梳妆打扮,没出屋子。并不知情。”
簌簌被小白花这故作不知的样子给气笑了。
她端正做好,正打算和小白花来个当面硬刚。
结果,身边男人拍了拍她肩膀,止住了她后面的话语。
“与这些人,无需多说废话。”穆江霖低声安抚了簌簌几句,吩咐曹莲:
“你家刚才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乔柳自己不听从家长的教诲,反口污蔑他人撒谎,这种德性严重败坏了乔家声誉。倘若不严加惩罚的话,日后传出去,怕是没有人会再相信乔家人所说之言。既然是连篇谎话是从口中说出,自然要当众掌嘴以示惩戒。”
当众?
曹莲不想女儿众目睽睽下丢了脸面,忙说:“穆都统,柳儿她一向乖巧。今天的事情……”
她顿了顿,记起来穆都统刚刚说过,他已经查清楚。
曹莲心知肚明事情的真相怎么样,到底没胆子敢在都统大人跟前说乔柳没错。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穆江霖沉默地望着曹莲。
刚刚都统大人已经发了话,而且还说得在情在理。
穆都统权势滔天,有的是手段。对付这种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如果不惩罚乔柳的话,乔柳撒谎污蔑别人的事情,恐怕明天就能传遍瑄城的大街小巷了。
曹莲一咬牙,叫了个婆子吩咐:“带大小姐下去。掌嘴。”
又悄悄朝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会意,高高应声着,暗自思量等会儿略微做做样子就好。
谁知这边刚交换完意思。
门口穆江霖的一个保镖喊了句:“准备打几下啊?”
曹莲憋出来一句:“五下。”
“不对吧,应该是二十才对。乔二太太,少了一大半儿呢。”保镖道。
乔柳这才开始怕了,哀哀地叫了声:“妈妈!”
曹莲听了这声喊后心里微颤。
偏偏保镖还在喊着:“乔二太太,你听见了吗?”
就算是保镖,那也是都统大人身边的近卫。
放到军中都是有官职有军衔的厉害人物。
对方说得轻巧语气轻松,曹莲却不敢大意。
这件事仔细算起来,除去乔柳说谎要负责外,她这个吩咐佣人动手的也要负责。
现在都统大人只责罚乔柳一个,算是她逃过一劫。
曹莲狠狠心闭上眼:“那就二十。”
见婆子们不敢上前去拉乔柳,曹莲唤了自己身边伺候的李妈:“你帮她们带大小姐下去。”
乔柳见事情无可挽回了,甩开几个人伸出的手:“我自己能走!”
她跌跌撞撞前行,临走出屋子前,回头愤恨地朝簌簌看了眼——
这个乔妮儿,她记住了!今日受的屈辱,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至于那个男人,她也势在必得!
簌簌望见了乔柳的眼神,却是懒得搭理。两人视线稍微一碰触,她就快速转开,再不看乔柳第二眼。
还有个曹莲呢。簌簌不时地瞥着乔家二太太,暗中琢磨着。
她可没忘记,当时下命令打人的是曹莲。
虽说乔柳有错在先,反口污蔑原身。
但曹莲不分青红皂白,一味护着女儿,不听原身辩解,也真是够够的。
簌簌正暗暗思量着。
就在这时,穆江霖突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问的是曹莲。
曹莲冷不防被点了名,有点闹不清状况,小心翼翼问:“都统大人有何命令?”
穆江霖眉心蹙起,抿唇不语。抬指在桌子上轻叩了两下。
门口的一名保镖跳了出来。
他身材高瘦,笑嘻嘻有点痞痞的模样。
进屋后他朝穆江霖立正一个军礼,才侧头和曹莲说:“女儿教导不好,是你这个当妈的没做好。打巴掌什么的,自然得你亲自来动手啊。”
曹莲一个踉跄,伸手扶着身边桌子才没有倒下。
她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都统大人指着乔柳说打巴掌,不肿不准停的时候,为什么是对她说的了。
原来刚才穆都统就是让她亲自动手?
乔家大老爷是妾室生的庶子。二老爷才是老太太亲生的嫡子。
曹莲自诩是这府里头唯一嫡出一脉的,素来心高气傲,不把大房的人看在眼里。
平时也是扬着下巴走路,都不屑正眼看看大房人的。
现在不止乔柳出了丑,连她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的话,让她们二房以后怎么在乔府里立足!
“都统大人。”曹莲嗫喏着苦苦哀求:“当时这野……这乔妮儿说柳儿不好,我才让人罚她的,是她自己不解释清楚挨了罚,怎么能怪我呢。”
穆江霖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曹莲:“你的意思是,我罚你,反而是我弄错?”
他很高,本就气势冷厉,这样微微低头以俯视姿态着看人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尤其强烈。
更何况他是军人出身。
实打实拿着刀枪上过战场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当他生气的时候,单单一个眼神,就能透出那种骨子里就有的狠辣肃杀劲儿,让人望之便不寒而栗。
“没没没。”曹莲缩缩脖子赶紧摇头,指着簌簌:“我是说她……”
“说她,和说我,有区别?”
曹莲语塞。
穆江霖抬指略一点她。
保镖会意,拉着曹莲就去外头院子,给乔柳‘补上责罚’了。
眼看着两人依次被带走,簌簌猛拍了下穆江霖跟前的桌面,很有点小激动。
……报仇什么的,她刚刚好不容易想好了一招招一套套的,打算让那乔柳自动入坑跳进陷阱。
结果这男人什么都不管,直接就把人给办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到爽飞啊!
而且他长篇大论出来,明着暗着都在逼人必须照做,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简直流弊。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帅气。
穆江霖察觉到簌簌的开心情绪,抬眼笑看过来:“怎么,处罚得不够,还想加点?”
“没有没有。”簌簌个子矮,缩在椅子上,悬空的双腿开心地晃啊晃:“就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这么受你恩惠,实在无以为报啊。”
穆江霖满足地笑了:“可以有办法报的。”
他正要继续开口。
簌簌突然间想起来刚才跳下墙头后,这家伙冷不丁地冒出来的那几句话。
她猛地意识到了他要讲什么,赶紧接道:“求别提。”
穆江霖忍俊不禁。一个没绷住,哈哈大笑。
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提是不可能的了。
刚刚穆江霖找乔烈,也是为了这个事儿。
现在乔烈不在,屋里还有个人在,反正都是乔家的对他来说也一样。
只要乔家有个人见证一下就好。不拘是谁。
“你过来一下。”穆江霖对座位上的人说。
乔枚呼哧呼哧扇着扇子,正想着这天儿怎么那么热呢,冷不防被点到了。
她不敢置信地用扇子尖指指自个儿下巴:“您说我吗?”
“对。麻烦你帮忙做个见证。”
乔枚没想到穆都统还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说实话,刚才姐姐和妈妈接连被处罚,吓到她了。
不过她觉得曹莲和乔柳这次确实有些过分。
乔枚从小跟在祖母身边长大。所以妈妈曹莲更偏爱乔柳一些,对她有点冷淡。
时日长了,乔枚感受不到母爱,和慈爱的祖母更加贴心,与妈妈姐姐就不怎么亲近。
加上三观不合,她和曹莲母女俩吵嘴也是经常发生的。
现在看到都统大人叫她,乔枚忙小跑着过去:“您有什么吩咐?”还不忘打开扇子继续扇着。
簌簌觉得她身边凉快,凑到她左边蹭她扇出来的凉风。
乔枚不乐意的撇撇嘴:“你也真够懒的,自己不会找个扇子扇啊?”
抱怨归抱怨,她看了眼簌簌那灰头土脸的可怜样儿,就也没赶簌簌走。
簌簌就乐呵呵地继续蹭凉风。
穆江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纸,仔细小心地打开,摊开在桌子上:
“你父母刚刚去世时,有人贪图你的美貌想要强娶你。我曾在多年前受你父母相帮,为表示感谢,所以与你领了结婚证。又派了人暗中护你周全。这是我们当时领的结婚证书。两份都在我那里,这是其中一个。”
妮儿的父母去世整整三年了。
现在妮儿十八。三年之前才十五。
乔枚立刻提了出来:“这不可能。法定女子最小十六结婚,当时她年龄不够。”
穆江霖微笑:“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乔枚被这话堵得无法反驳。
而后又察觉不对,甩头问簌簌:“你自己结婚没结婚不知道?”
簌簌是真不知道。
她的记忆,应该是属于剧情没改变之前的乔妮儿的记忆。
也就是说,穿书系统给她的,是按照小说所写的原本剧情,灌输给她的乔妮儿的记忆。
穆江霖的出现,推翻了原有剧情。
所以这个结婚的事情,应该是剧情改变之后发生的。
她当然没有印象。
穆江霖含笑望着簌簌。
簌簌绷着脸说:“刚才几巴掌把我打得脑震荡,记不清了。”
这事儿是乔家理亏。
乔枚无力反驳。
好半晌后,她声音缥缈地问:“所以你们俩这婚,其实已经结了?”
“对。”穆江霖答得非常肯定。
簌簌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怎么看,穆江霖都不是会因为报恩而结婚的脾气。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但是吧。
书中说这个叱咤风云天下无敌的男人,无心男女情爱,一心扑在事业上。一直到书的末尾,人到中年了,依然是单身钻石王老五一个。
怎么现在大佬又结婚了?
这剧情不太对啊。
簌簌正百思不得其解着。
一旁穆江霖轻咳一声,有些为难地说:“有些事儿我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
他道:“我结过婚,三次。”
簌簌惊呆了。
穆江霖忙道:“妻子已经亡故,家中从来无妾,所以……其实你不用担心什么。”
这个时代处于新旧思想交替期。
有些人遵循旧制度,三妻四妾家里妾室成群。
有人则是赶着新思潮,遵循一夫一妻制度。
这是个奇异的两种观念冲突又并存的时代。
所以穆江霖有‘无妾’这个解释。
簌簌却被他的话语给惊到了。
“不是吧……三个?”簌簌惊奇地合不拢嘴:“你确定你是结过三次婚?”
乔枚收了扇子一拍巴掌:“是三次。全天下人都知道啊。怎么?你不知道吗。”
簌簌是真不知道。
因为书里说这位穆都统一直单身着。
……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刚穿越过来,就遇到种种剧情更改的变故。簌簌觉得这次的穿书经历有点玄幻。
这个小说系列里,《爱上我你怕了吗》是第四本。
穆江霖这娶妻再妻亡的速度,都赶上小说系列出新书的速度了。
万一《爱上我你怕了吗》里面他要快速地再亡一个第四任老婆怎么办。
就算簌簌只是个穿书者,也想多活几天。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特有气氛。
于是簌簌道:“我这人命不好。算命的说我克父克母,命硬,嫁了人后还会克夫。你看,当初也是为了帮忙才结的,总不好连累你以后和我在一起受苦。要不,咱们把这婚离了?”
簌簌讲的命硬克亲人不是信口胡说。
几年前原身父母双亡后,曾有个人这么对原身说过。
无论这些靠谱不靠谱,她也不过是把原话讲出来而已。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乔枚生怕这野丫头的话会惹怒了都统大人,拼命朝野丫头使眼色。
谁知穆江霖却释然地笑了。
“是么。真是巧了。我也命硬,已经克走了三位太太。”
他望向簌簌,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不明情绪:
“你克夫,我克妻。这样说起来,我们算不算天造地设极其般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