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三楼微机教室,她看到有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的十八·九岁少年,他看着自己笑着露出笑纹。司茜听到自己的低喃“王硕”!
第一次见到王硕是在下了晚自习后的水房。司茜和陈颖提着水壶接开水,王硕就是在她们排队时出现的。
“是王硕嗳!”陈颖兴奋地拉着司茜的手,让司茜去看。
司茜不认识王硕,看了一眼也只是觉得他干净,之后便收回了眼睛。在司茜眼里看长的好看的男生,没有她打开水重要。
回到宿舍后,陈颖激动的和张傅清还有宋熙说她见到了王硕,说王硕长的好帅。舍友们也很激动,凑在陈颖身边叽叽喳喳的问着和王硕有关的问题。
司茜那会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可以在一个男生身上聊那么久,甚至因为插不上话觉得自己被舍友们排斥在外。
第一次的遇见,司茜对王硕的印象从开水房的干净少年,变成挑拨她和舍友关系的迁怒品。
第二次遇见是深秋中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那个月司茜因为家里有事,她没有在周末回家,没有来的及换上厚一些的秋装。当她冒着雨来从教室到开水房打水时,已经冻的哆哆嗦嗦。
开水房因为下雨的关系没有几个人,司茜没有看里面都是谁,她很快接完水,然后迫不及待拿壶盖接了一杯开水,双手颤抖着捧着水喝起来。
待身体暖和后,司茜站在开水房外,她不想淋雨回宿舍了,她想再等等,看雨能不能再小一点。
“给你!”
司茜视线变暗,她抬头看到王硕站在自己身边,手里撑着一把蓝色格子伞,只是这伞现在在司茜头顶。“你怎么没和宋熙在一起?”
他认识宋熙?司茜看着王硕没有去接伞。
“我和宋熙还有许玉龙压过火车道!”王硕笑起来。他笑时脸颊有两条笑纹,说不上什么眼型的大眼眯起来,神色很温柔。
“哦!”司茜干巴巴的回应。她们学校不远就是火车轨道,不到两米的铁网围着,有一个门常年开着。司茜没有去过那里,但她听舍友们提过,她们会和朋友去那压铁道。
“快熄灯了,你还不回去?”王硕没有因为司茜的冷淡回应生气,而是把伞再往司茜那移了一下。“快回去吧!”
“谢谢!”司茜收下了王硕的好意,拿着伞看着王硕在淅淅沥沥的雨线中走远。
司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王硕熟悉起来的,好像从那天后,她发现她们宿舍除了她都认识王硕,都能和王硕说笑几句。
司茜是慢热的,很多时候她都是看着舍友们和王硕说话,偶尔蹭王硕一顿炸串吃,有时她也会请王硕吃鸡蛋饼还回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后,司茜偷跑到校外觅食,她在串串店见到了王硕。王硕见到她露出笑纹,结账时他抢着把司茜那份也结了。
这是约会吧?司茜不知道她是怎么和王硕来到火车道边的,他们踩着火车轨道上默默走着。
司茜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和她们不一样。”王硕面对着司茜,边后退边走。“你不爱说话,也不爱一起出来玩!”
黑暗里司茜看不清王硕的脸,只觉得王硕的眼睛很亮,亮的她不敢去看。
回到宿舍时,陈颖她们问司茜去哪了,都快熄灯才回来。司茜红着脸不敢说自己和王硕压火车道去了,只是模模糊糊说自己饿了吃东西去了。
从那天后,司茜经常和王硕出去,有时是他们两个,有时是陈颖和宋熙陪着,有时是许玉龙一起。
许玉龙曾经和司茜抱怨过,他说为什么她们和王硕出去他要跟着,他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司茜却觉得有许玉龙跟着才好玩,许玉龙虽然跟她一样大,但很多时候还像个孩子,有他在气氛就会很热闹很轻松。
司茜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王硕。直到王硕过生日,她被宋熙和陈傅清劝着喝了人生中第一杯酒。那天下午第一节课是微机课,他们几个从外面急赶慢赶回到学校,没有错过上课时间。
王硕那天也是微机课,因为大微机室已经被人坐满,司茜和王硕还有几个同学就被分到了小微机室,这间微机室只有不到二十台电脑。
司茜酒劲上来,头晕晕的看着电脑难受。王硕就在她身边,看着她满脸红晕,眯着眼睛直笑。
“你没喝过酒啊?”
“没有,好难受!”司茜苦着脸看王硕。
“这是几?”王硕伸出两个手指在司茜面前晃,同时他还靠近司茜,紧紧盯着司茜的眼睛。
司茜被突然靠近的王硕吓到,身体微微后仰,离王硕远了一些,然后她的脸更红也更烫了。“二,我没晕,就是头疼。”
王硕看了司茜好一会才回身看着电脑打字。过了好久,司茜都开始玩打字游戏时,她听到王硕沉着的声音。“以后不要喝酒了,你和她们不一样。”
司茜扭头看王硕,什么不一样,她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知道吗,以后不要喝酒。”王硕看着司茜的眼神很认真。
“嗯!”司茜不由自主的点头。她看着王硕的眼里倒影的自己。第一次,司茜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喜欢王硕了。
这种感觉她谁也没有说,只是自己偷偷的喜欢着,有时候她也会想,王硕是不是也喜欢她。不然为什么会愿意请她吃东西,会邀她压火车道,有时候还会耍赖要她帮忙洗衣服。
寒假前发生了一件事,司茜差点没有忍住想要和王硕表白。
最后一节晚自习后,司茜将练习全部做完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她在三楼遇到了王硕,王硕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将司茜逼到了角落。
“你不冷吗?”王硕捏住了司茜的手指。
司茜觉得自己脸烫的可以煎鸡蛋。王硕离她太近了,近到她想到她偷偷看的言情小说,近到她觉得王硕会像小说里写的情节,把她堵在墙角,然后强吻她!
司茜红着脸摇着头,结结巴巴半天才说自己不冷。
那天晚上,司茜失眠了。她在乖乖女和早恋者之间游荡,她觉得心已经不是自己的,它叫嚣着王硕的名字,嚣张的怂恿着她去告白,去告诉王硕她对他的喜欢。
只是司茜胆子太小了,每次下定决心要告白时,都会在王硕注视她的眼神下失败。知道第二年劳动节,司茜都没有告白成功。
司茜嘲笑自己是胆小的失败者,但过完劳动节,司茜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告白,庆幸自己是一个胆小的失败者。
五一放假时,司茜因为家里没人,所以在学校多待了一天。舍友陈傅清也没有回家,在食堂吃饭时,陈傅清问司茜。
“你是不是喜欢王硕?”
“没有!”司茜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陈傅清笑着说。“你喜欢他得告白,要不然他不知道。”
“没有!”司茜继续摇头。她不敢让人知道她喜欢王硕。
司茜没多久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直到有一天陈傅清喝醉了酒,倒在宿舍阳台上大哭,说自己那么喜欢他,他为什么还要招惹别人。
那时司茜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虽然陈傅清没有说那个他是谁,但司茜就是认为他是王硕。
从那以后司茜开始慢慢观察他和陈傅清,然后许多她曾经忽视的细节出现在眼前。原来王硕和陈傅清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原来他和陈傅清很早就订了娃娃亲。
司茜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她坐在火车道边的石头上,看着一辆辆火车呼啸而过,吃着麻辣的炸串串,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之后,司茜再没吃王硕请的东西,也再没有答应和王硕压火车道,哪怕有别人陪着也不愿去。她单方面疏远了王硕,不想在和他有任何交集。
“你不是喜欢王硕吗?怎么不和他出去玩了!”吃饭时,陈傅清问司茜。
司茜被问的沉默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谁说我喜欢他了?我才不喜欢他!”司茜说这话时,心里是难受的。
没有等司茜忘掉王硕,她便因为家庭原因转学了,她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县城,去了更大的城市,见到了比王硕还要好看的少年。
但她最终都没有忘记王硕,或许因为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所以司茜对于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初恋耿耿于怀。
直到她上了大学,登上许久没有玩过的扣扣号,看到亮着头像显示在线属于王硕的头像。
“王硕?”犹豫许久,司茜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忐忑的发出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