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纤细、光洁,手心触碰之下,能感受到鲜活的搏动。
时奕白注视着慕糖,看着她的眼睛,感受着她的气息,没有下一步行动。
良久,他松开手,将她拥进怀里。
他还是舍不得。
慕糖看到攻略值缓缓上升3点。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之前梦到了什么?”她伏在他的怀里,温柔地问,“可以告诉我么?”
“……我母亲。”时奕白说。
“你刚刚看上去很痛苦。”慕糖抬起眼看他,“她在虐待你么?”
时奕白眉头一跳,没有否认。
他的手抚在慕糖的发上,被蔷薇香气笼罩着,似乎已经向自己的内心妥协了。
“她并不总是这样,有的时候对我也很好。”时奕白低声说,“她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是因为我父亲患上的。”
“那你父亲呢?”
“死了。”时奕白毫无感情地说,“就在两年前。”
他只有在提及到母亲温柔的时刻,才有极轻微感情波动……除此之外,就只有在注视着她的时候,会沾染上些许情感。
时奕白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在乎。
他似乎从未对一个人如此在意过。
但她不久前,又是那么凶狠地羞辱过他,他理智上无法接受这种行为,潜意识却忍不住靠近她,越近越好。
“时奕白。”慕糖又唤了他的名字,轻声诱哄,“你喜欢我么?”
时奕白手一顿,没有说话。
他不想承认……一旦承认了,或许就表示,他很贱。
女人对他从来都是趋之若鹜的,他肆意挑选她们,培养她们,不合心意便丢弃她们……他不会做这样低贱的事。
然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又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时奕白觉得,自己或许并不想把她当作一只宠物留在身边。
他想时常看到她那略带讥诮的微笑,听到她悦耳动听的声音,想和她一起看山望海,游遍各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这似乎就是寻常人口中的“喜爱”……但遗憾的是,时奕白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他只知道去掌控、占有,用鞭子来宣泄自己的兴奋。
时奕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慕糖却已经推开了他:“算了,答案对我并不重要。”
她不想听了。
时奕白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心里觉得怅然若失,他不禁想,如果当时回答了她的问题,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她会有很爱很爱一个人的一天么?
时奕白觉得她不会有,他们是相似的人,不会爱,只懂得用一种扭曲的手段,想得到一件物品一样,获取别人的感情。
他正怅然思索着,忽然感觉到手腕上传来冰凉的温度。
慕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副手铐,将他的手腕拷住。
“一定要这样么?”时奕白问。
“当然,让你也尝尝被囚禁的滋味。”慕糖站起身,款款一笑,“你会喜欢的。”
她觉得时奕白就是这样的人,囚禁反倒会给他安全感。
他以前总把女人当宠物来养,殊不知自己才是最适合被拴住的那一个——慕糖决定耐心地培养他,将他的自尊一点点磨平,直到可以坦然接受她的掌控。
“你要去哪儿?”时奕白又问。
“我等一下还要参加一个专访节目。”慕糖说,“还有一个时尚杂志的专访。”
她弯下腰,摸了摸时奕白的脸:“乖乖地待好,被耍花样……否则我会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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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糖把时奕白囚了一段时间,每天对他进行暗示。
如她所料,他的态度逐渐软化下来,不再抗拒,并开始愿意接受她的摆布。
虽然攻略值并没有上升,但这样的时奕白却很让慕糖欢喜,她喜欢听话的男人,任凭她摆布……尽管时奕白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水平,可是却已经在渐渐接受慕糖的支配。
这样的时奕白,就像猛虎被除去了爪牙。
所以慕糖不再拘束着他,她取下了手铐,时奕白也没有再试图掌控她。
他们的关系已经颠倒过来,现在,慕糖是主人了。
这日,时奕白把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慕糖。
“这是什么?”
“沈氏的资产移交书。”时奕白淡淡道,“你之前不是很想要么?”
“原来你还记得这件事。”
慕糖把文件袋打开,移交协议一页页翻过,确认无误,最后在后面签了名字:“沈家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她问的是原主的父母,那对想踩着她上位的夫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破产了,现在住在廉价的出租房里。”时奕白靠在沙发上,“似乎还欠了外债,天天东躲西藏的样子。”
慕糖满意地点点头,眉开眼笑:“干得好。”
她在时奕白身边坐下,靠在他的肩头。
时奕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低头,能看到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还有娇艳如花瓣的双唇。
“你给我什么奖励?”他近乎耳语。
“你想要什么?”慕糖含笑地看着他,“自己过来拿。”
时奕白眸色幽深,将她搂在怀里:“……让我抱一会儿。”
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奇怪,慕糖命令他,向他索求,然后再根据他的表现,给予奖赏。
时奕白一开始觉得这样不好,他看上去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可是他贪恋拥抱着她的感觉,似乎拥抱着她,就能摆脱空虚,整个人仿佛浸在温暖里,放空,什么都不需要想。
他感觉自己在堕落,他把尊严一点一点丢掉。
这本来是时奕白绝对不容许的事情,可是似乎只要迈出第一小步,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起来。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时奕白拥着慕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想要更多。”
“更多?”慕糖笑着抬起头,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唇,“那就让我更满意。”
她的笑是温柔的,话却是冰泠泠带着刀锋。
“……怎么能让你更满意?”
“沈家这点财产,太少。”慕糖微笑,“把时氏也给我。”
她盯上了时奕白的。
“这不可能。”时奕白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颌。
慕糖打开了他的手:“你在跟谁说话?”
她坐起身,拿出一把小梳子,把略散乱的头发重新梳顺,一边道:“做不到,就不要你了……还有很多人等着我。”
时奕白握住她的手腕。
“舍不得么?”慕糖嫣然一笑,“我难道比不上你们时氏那些财产?”
倒也不是舍不得……但把整个时氏的命脉交到她手上,时奕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美色所惑的昏君。
他虽然喜欢这种堕落的感觉,但并不傻。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时奕白问。
“我要的不是钱。”慕糖简单地说,“是你的全部……时氏只是其中一部分。”
这样的话有点吓人,可时奕白却觉得心中的欣慰更多一些。
她渴望他的全部,这说明她也在乎着他。
“怎么,你做不到么?”慕糖懒懒地靠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
“要把财产全部转交给你,程序有点麻烦。”时奕白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必须和我结婚。”
“成为我的妻子后,我的股份,才可以名正言顺地转交给你……否则必须经过董事会的裁决。”
其实不结婚,也有移交股权的办法,时奕白还是有办法搞定董事会的那些人。
但这是一个好机会,时奕白想用婚姻把慕糖拴住。
他以前认为,婚姻是留给商业联姻、让时氏更强大的存在,但现在这一切似乎变得无足轻重,只要慕糖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时奕白觉得能娶她当妻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他们的孩子,因为他想象不出慕糖当母亲会是什么样子……虽然时奕白不喜欢小孩子,但如果是慕糖的,他觉得可以接受。
“你……愿意么?”时奕白看着慕糖。
他第一次向女人求婚,不希望被拒绝。
“我答应了,你就会把时氏给我?”慕糖笑了笑,“你骗我怎么办?”
“我不会。”时奕白说。
“在婚礼之前,把财产移交手续办好。”慕糖说,“否则,我会穿着婚纱,和别的男人跑掉……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好,我答应你。”时奕白轻轻叹了口气。
她总是提起别的男人,时奕白痛恨这一点,几乎妒忌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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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事情提到日程上来,在此之前,时奕白挑了个日子,准备了一个订婚宴。
他不喜欢把私人的事情弄得太高调,因此订婚宴没有大办,只是在高档酒店里设了宴席,请了时家一些亲戚过来。
慕糖在这群人里看到了许知淮,他现在是时奕白的未婚妹婿。
她和许知淮没有什么关系,也不需要有,保持距离才是最好。
但架不住他主动找上来。
宴厅外走廊的拐角,许知淮堵住了慕糖。
他身上沾染着淡淡的酒气,眼睛微微泛红,死死盯着她手指上的订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