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纯颤着睫毛,说不出话来。
她好像被慕糖吓到了。
而就在这时，徐朴安走了过来，他正好看到慕糖捏着容纯的下颌,愣了一下，皱起眉：“你们在干什么？”
容纯泫然欲泣：“我……”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慕糖松开手，笑着截过话头,“刚刚是在闹着玩,你说对么,阿纯？”
她暗含威胁,容纯咽下嘴边的话，默默低下了头。
“我们是要开始拍摄了么？”慕糖毫不在意徐朴安怀疑的目光,她理了理裙子,一双澄亮的眼睛看着他。
“没错。”徐朴安不去追究她们的事,“很快就要开始了，过来通知你们一下。”
“好，我们这就过去。”
慕糖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容纯后,顺着徐朴安的指引,朝舞台绿幕边走去。
她经过谢均,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真的很讨厌容小姐。”谢均悄声说,“因为时奕白么？”
“你猜呢？”慕糖展颜一笑,“如果我喜欢时奕白，你打算怎么办呢？”
她似乎对他的答案没什么兴趣,轻轻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谢均的唇角却是翘了翘，眼里流露出了浓厚的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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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拍摄进行得顺顺当当，慕糖花了大概一周的时间，参与《堕天使》MV的拍摄。
经过后期剪辑的成片只有四分钟左右,但每一帧的画面都异常精美，拍摄时的绿幕加上后期特效，完美地呈现出炼狱、荒野、天堂的景象。
“你表现得真的很棒。”谢均看完了MV，感慨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大学主修的专业是声乐……没想到你的演技也这么出色，甚至比我见过的许多知名演员还要好。”
他这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不仅仅是为了讨好她。
慕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夸奖，没有客气。她本来就是个戏精，演技自然没话说。
“这支MV会火的。”谢均说。
他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错，《堕天使》首发没多久，就被抢售一空。这首歌是徐朴安的新歌，MV的拍摄还有谢均临场指导，本来就极具话题性，再加上美轮美奂的画面，反响极好，很快就掀起了热潮，还爬上了热搜。
网络上对这支MV的讨论十分热烈，除了华美精致的布景及特效，对两位参演女主角的讨论也居高不下。
尤其是慕糖。
人们都在关注那个一身黑色羽裙的堕天使，在MV的最开始，她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双魅惑神秘的眼睛看着前方，雪白的手里握着一只鲜红的苹果，朝着主人公的方向递过来。
她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却胜过千言万语，完美地诠释着无声的诱惑。
欲和纯洁矛盾地充斥在她身上，她主动去引诱，但事实上谁也没办法碰到她的一片羽毛……被她诱惑的人只会坠入毁灭自己的深渊。
但即便知道了结局，还是会忍不住受到她的诱惑……每一个看到MV的人，都会这样想。
因为她真的很美。
慕糖的微博粉丝一夜暴涨。
粉丝们在她的微博下留言，并很快敲定了粉丝名：小苹果。
因为那支MV里，她在黑暗里捧着红苹果的那一幕实在太经典，美得令人窒息，让人很难忘记。
萱语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宋萱萱看着经纪人发给她的资料，抬起头对着慕糖一笑：“这次的效果，比我预想得还要出色。”
一个小小的机会，就能让她大放异彩，没辜负她的容貌，也没有辜负她的努力。
“而且，我们这回还压了时氏一头。”宋萱萱微笑，“时奕白力捧的那个新人，反响远不如你。”
她说的是容纯。
慕糖笑了笑，其实容纯这回的表现也还算不错，她一身洁白的纱裙，和她自身的气质相得益彰，看上去确实就像天使一样纯洁干净。
她和这个角色的相性很合，如果没有慕糖，或许还能收获一大批人气——可凡事就怕比较，尤其是慕糖将堕天使的形象演绎得那么出色，容纯自然就沦为了陪衬。
遇上慕糖，是她倒霉。
另一边，天盛娱乐的顶楼办公室，容纯眼圈红红的。
其实通过《堕天使》，她的人气也上了一个层次，但是在网络上却难免和慕糖放在一起处处比较，明明她在MV里的戏份更多一些，备受讨论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容纯觉得有些委屈，尤其是现在，时奕白只是扫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并不搭理她。
他好像不太高兴，这个角色是通过他的人脉争取到的，然而她却浪费了这个机会。
容纯低着头，有些倔强地忍着眼泪，她不想在时奕白面前流泪。
她觉得她和时奕白从前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她不会对他百依百顺，更不会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容纯知道，这或许是时奕白对自己另眼相待的原因。
他们三个月的情人契约已经结束，但容纯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时奕白。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留在天盛娱乐。时奕白没有再提契约的事情，但他对容纯还算照顾。
容纯觉得她在他心里，还是不太一样的。
可是这些天，她却发现时奕白对慕糖愈发上心。
容纯心中酸涩，她不明白慕糖哪里好。从前那个女人懦弱愚钝，后来又变得恶毒凉薄，无论哪一种，都不值得时奕白去喜欢。
这次《堕天使》的录制，慕糖艳压她一头，如果换做是别人，容纯或许不至于这么沮丧。
时奕白处理完手上的文件，这才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容纯一眼：“哭什么？”
虽然容纯极力忍耐，但眼眶还是泛起了微微的红意。
“……没什么。”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对不起。”
“你是说MV的事？”时奕白道，“我没有什么期待……而且听经纪人说，你这次积累了些人气，也不算一无所获。”
他这样说，容纯却觉得更难过了，她知道这次机会很难得，如果没有时奕白，她不可能在一众新人里斩获这份资源。
“行了，你先回去吧。”时奕白没有多说，又复把头埋进了文件里。
容纯没有逗留，她知道时奕白不喜欢别人在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办公室的门关上，时奕白手里的钢笔顿了顿。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时奕白把钢笔暂时搁到一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会儿，点开了电脑上存下来的视频。
《堕天使》的MV，他已经看了好几遍。
时奕白看着视频里，黑色羽纱长裙的女人伸出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娇艳欲滴的苹果，衬得她的手指白皙如雪。黑色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像是一圈圈蔓生的藤草，柔顺中透着一丝诡谲的味道。
她看上去是那么危险。
即便时奕白对肢体接触有些排斥，此刻看着视频里女人，却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他想要尝试一下，拥抱着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一定像是和恶魔低语，时奕白有些兴奋地想。
攻略值悄然上涨2点。
他把视频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把后面容纯和徐朴安的剧情跳过，然后重新回到片头。如此反复几次，感到满足后，时奕白关掉视频，又顺手点开了慕糖的微博主页。
和大部分艺人一样，她的微博主要由经济团队运营，几乎没有她私人的心情或言论分享，寥寥几条都是关于《堕天使》的宣传。
不过时奕白还是找到了组织，他点开评论，下面一条条全是粉丝们热情的赞美与表白。再点开几个粉丝的头像，顺着他们可以找到粉丝群。
于是谁也想不到，时大总裁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混迹在粉丝群里。他从来没有追过星，群里面隔几分钟99+让他觉得很烦，但总算探听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慕糖下周一要去B市，粉丝们都兴冲冲地商量着接机的事情。
时奕白算了一下时间，下周工作不算太多。
他把助理叫来，将一些工作安排给了他，并让他为自己订了一张去B市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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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慕糖去了B市。
这是经纪人为她安排的，她这次去B市大概会待一周多的时间。
自从《堕天使》MV后，慕糖人气暴涨，各项资源也多了起来。经纪人为她挑了一些比较好的资源，这次去B市，就是为了一个一线时尚杂志的特邀封拍，以及和B市制作人圈子的饭局。
当然她还有一个额外任务，宋萱萱托她抽空去探望B市的一位老艺术家，伴手礼也准备好了，现在就躺在慕糖的行李箱里。
慕糖是在早上到达B市的，她稍稍休息，就去了与时尚杂志约定的地点，完成了封拍；然后在第二天晚上，她去赴约饭局。
这是语萱为她安排的人脉，也许是宋萱萱打过招呼，饭桌上大家相处得礼貌融洽，没有灌酒，也没有其他出格的事情发生。
但慕糖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的感觉一向很敏锐，这种微妙的不适感从她到B市的那天起，就一直盘桓在心头。
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她，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