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远拿起照片看了看,然后又放回原处。
他没有再说关于他母亲的其他事，只是拉着慕糖的手，把她牵到餐桌前。
慕糖本来还不知道他带她回来是干什么,但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就明白了。
餐桌上摆着一只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今天是我的生日。”江泽远轻声说,“我希望……有你陪着我。”
他怕她拒绝,所以没有提前说出,现在她人已经在这里,也许就会顺势答应他的请求。
“原来是这样。”慕糖在桌边坐下，“可是我没有陪别人过过生日,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唱唱生日歌,吹吹蜡烛,就可以了。”江泽远唇边漾起微笑。
其实只要她在旁边就很好。
“我不会唱生日歌。”慕糖说。
江泽远愕然：“你难道没过过生日么？”
他虽然也没什么人关心，可是小的时候，母亲还是给自己过过生日，他也参加过别人的生日宴会。
“没有。”慕糖说。
江泽远心里一酸,她虽然很少提及,但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那我唱给你听。”他轻声说。
江泽远闭上双眼,一边拍手,一边低声唱了起来,他的声音并不难听。
慕糖在一边敷衍地拍了拍手。
短短的歌他很快唱完，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双手合十默想了一会儿，然后“呼”地一下将蜡烛吹灭。
“我刚刚许了个愿。”江泽远吹熄了蜡烛后，弯起眉眼地看了慕糖一眼。
“哦？你许了什么愿望？”慕糖随意地问。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拉着她起来，然后轻轻拥住了她。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江泽远说。
“嗯，那就保密吧。”
慕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抱住自己，不过攻略值面板开始出现了波动。
她安静地待在江泽远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低声说：“我今天很高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这也太夸张了些，但慕糖没有出声，气氛很好，她不打算破坏。
江泽远拥抱了一会儿，松开她，双手轻轻握着她的肩头，低头凝望进她的双眼里。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
也许是想说出刚才的愿望，又或许是打算表白……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放开她坐回原位，耳朵有些泛红。
攻略值上升3点。
慕糖还算满意，也坐回到桌前，微微一笑：“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话讲到一半就不讲了。”
江泽远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双目：“有些话……还是等到考完试以后再说比较好。”
他现在说了恐怕也不会有结果。
“原来你也会吊人胃口。”慕糖伸出指尖，轻轻勾了一些蛋糕上的奶油，坏心眼地点在江泽远的鼻尖上。
江泽远颤了颤，只觉得心尖上像是落了片羽毛。
他有些抑制不住，几乎想把之前想说的话说出口：“我……”
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完，藏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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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很快过去，春季学期来了，这是他们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
复习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课业压力繁重。不过学校还是安排了春游，作为紧张学习中的一丝放松。
春游的地点是一个公园，似乎没有什么人对这项活动感兴趣，不少学生进了公园后随便找个凉亭，就开始拿出单词本背单词，或是刷起了模拟卷。
但慕糖不太一样。
她问身边的江泽远：“要不要去划船？”
虽然是征询他的意见，但慕糖已经走向售票亭，买了两张票，她知道江泽远不会拒绝。
两个人上了电动船，江泽远坐在驾驶位上，慕糖坐在旁边，悠悠地欣赏着湖上风景。
“你今天还真是悠闲。”江泽远侧眼看她，“我还以为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抓紧时间复习的。”
“该玩的时候就好好玩。”慕糖吹着风，笑吟吟地说，“再说，学习也不是件多难的事。”
她说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江泽远跟她一个班，知道她成绩很好。
原先一个十七班的差生，现在已经成了一班的优等生之一。
江泽远想起自己前两天模拟考，他的成绩还是不上不下，与她差得有些远。
本来他是不在乎成绩的，但现在他更希望能与她考上同一所大学，未来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
他沉吟了一下，问：“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慕糖莫名其妙。
“就是你想考哪所学校？”
“你想跟我考同一所？”慕糖看穿了他的想法，轻轻一笑，“可是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随便哪一所都行。”
她根本不需要思考这种问题，现在攻略值已经很高，她很快就可以把它填满。
慕糖打算在高考后完成任务，毕竟她就像个正常人一样努力学习了这么久，不去参加一下考试简直对不起自己。
她会参加高考，但并不会继续呆在这个世界，像个寻常学生一样念大学、步入职业生涯，她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顶多一时兴起停留一会儿，却不会永远待在这里。
所以不需要思考大学的问题。
江泽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
“决定权在我，我想怎么选，就怎么选咯。”慕糖说，“你呢？心里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
江泽远想的是她去哪儿，他就在哪儿。
但现在她说随便……让他觉得有点头疼。
果然有的时候很难跟她交流，江泽远叹了口气，抬头一看，才发现刚刚说话的工夫，船不知不觉地行到了湖心。
这里离岸边很远，距离湖心小岛很近，上面绿树丛生，不少白色的飞鸟栖息在枝叶之间。
安静极了，江泽远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只能听到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慕糖就靠在椅背上，阳光将她的长发染成浅金色，皮肤越发白皙，眉毛细细弯起，一双眼睛里的光彩明媚动人，比漫射着阳光的湖水还要凉些。
注意到江泽远在看她，慕糖侧过头，对上他的双眼。
“看什么呢？”她弯唇一笑，“你的耳朵有点红，在害羞么？”
“……没有。”
江泽远想撇开脸，但是慕糖却轻轻扳住他的下颌，让他直视着自己。
“你……干嘛？”
“想看就好好看。”慕糖笑道，“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江泽远愣愣地看着她，她现在好像心情很好，连带着整个人也好接近起来。
她对他一直都是忽冷忽热的模样，有的时候疏远淡漠，有的时候却像现在这样，又温柔又挑逗。一进一退间情绪总是被她牵动着，就像困在她手心里的木偶，任由她的操纵。
但他好像也是心甘情愿的。
慕糖放开了手，而江泽远却忽然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
风在耳边轻拂而过，他端详着她精致美丽的脸，目光最后落在柔软的唇瓣上，闭上眼，轻轻凑过去。
最后没有碰到，他只感受她柔和的呼吸，然后手被她移开，与他拉开了距离。
江泽远怅然所失。
慕糖看着上升两点的攻略值，摸了摸他的脸：“现在还不行。”
江泽远问：“为什么？”
“我还没有那么喜欢你。”慕糖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江泽远心里闷了一下下，然后接受了，他现在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他愿意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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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回去以后，除了上课，他们没有再见过。
主要是慕糖故意不再见他。
“明明只差一点点了，你为什么……？”小黑不明白她的想法。
“我要把高考考完。”慕糖看着书，一边漫不经心回答，“不然再见几面，他的攻略值就满了。”
“你就这么喜欢考试？”小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慕糖笑笑，她倒不是喜欢考试，只是觉得付出了就必须得有回报。
她做事情一向有始有终，在这里再耽搁一段时间，把考试考完再补上那最后的攻略值，也就相当于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样事情似乎更有意思些。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偷偷溜走，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从百位数到十位数，再从十位数变成个位数。
最后减到零，学生们走进考场。
慕糖考下来感觉都还不错。
最后一门考完是在下午，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看见考场门口的绿树下，江泽远正等在那里。
他显然是在等她，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微笑着招了招手。
江泽远穿着短袖校服，斜斜背着包，慕糖走到他面前：“考得这么样？”
“大概还不错？”他说。
他本来就很聪明，为了她，最后的时间一直在努力。
江泽远从来没在一件事情上这么上心过。他已经尽力而为，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和她的差距减小一点。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努力的日子，虽然会有些辛苦，但每一天都很充实。现在考试结束了，他虽然还有些紧张结果，但心情还是稍稍放松了些。
周围考完试的学生们欢呼着，三三两两走出考场，商量着要去哪儿玩。江泽远也看向慕糖：“等会儿有空么？我们也出去逛逛？”
慕糖看了看97分的攻略值，温柔地点了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