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眠心情颇好将欠条收了起来,早膳都多用了一碗粥,实在太好奇俞琳琅的反应了。可惜她现在实在不想去俞家,不然真想看看俞琳琅跳脚的模样。
厉王给秦少安送了四个美人不算还赏了秦少安一座宅院,这事儿如插了翅膀一般在京城里传开了。许多人艳羡秦少安的好运气,得了厉王的青眼。甚至还有人来问到底做了什么令厉王另眼相看。
秦少安有苦难言,他能说这人和院子是厉王硬塞给他的吗?
要知道他如今如愿和俞奎山的嫡女定了亲事,两家家世差的本就大,他一面要温习功课经营人脉,一面还得妥善处理与俞家的关系。一步都不敢走错,谁能想到昨日都入睡了,突然来了人,应塞给他四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还送他一座宅院。
秦少安郁闷道,“少安并未做任何事。”
来人惊讶道,“难不成厉王是因为侧妃才对你另眼相待?不能啊,那岂不是得罪了侧妃?毕竟侧妃与你未婚妻是亲姐妹啊。”
秦少安讪讪道,“少安实在不知。”
然而他越是这样,旁人越发狐疑,甚至觉得他不肯说到底做了什么得了厉王青眼。
“既然秦兄不说,那在下也不好强人所难了。”这人与秦少安一样同是江南来京的举子,平日与秦少安关系不错。眼见着这人动了怒,秦少安也是无可奈何。
同样都是贫家子弟,拼尽全族的力气早来京城两年就为了能够提前经营人脉。如今秦少安先搭上俞家又搭上厉王。作为同乡不嫉妒才怪。
“在下告辞。”这人当即离去。
秦少安眉头微皱,他自己也好奇,为何厉王给他送人了。
至于这宅院……哪里是送的,他是写了欠条的好吗。还是得想法子赶紧还上的好。
“公子,这是奴婢熬的银耳粥,公子用些再温书吧。”
秦少安尚且胡思乱想,就听一娇滴滴的声音靠近过来。秦少安扭头一看却是厉王送来的四位美人中的一个,似乎叫珊瑚。
“放下吧。”秦少安对于厉王送来的人不敢不收,可收了之后怎么办?
他突然道,“你们是厉王府的人?”
珊瑚将银耳粥放下,缓步到了秦少安身后,伸手轻轻揉着他的肩膀,笑道,“奴婢姐妹四人不是厉王府的人,我们四人昨日是俞夫人带去的王府,可惜我们福薄,未能得到厉王的赏识,便被送来公子这里。本来我们姐妹四个还心怀忐忑,可瞧着公子后咱们姐妹却觉得跟了公子似乎更好。”
她说着,胳膊往下伸了伸,整个人都伏在秦少安的背上了。夏日穿的本就清凉,珊瑚身上也只着了薄薄的纱衣,如此近距离的贴近让钱少安顿时僵住,这触感实在太过明显。
珊瑚伏在他耳边吹气,“公子不喜欢奴婢?”
“你说,先是俞夫人带你们去的厉王府?”
珊瑚娇笑,“俞夫人和二小姐带奴婢姐妹几个去的。”
“原来如此。”秦少安想起坊间传闻厉王疼爱侧妃之事,忽然明白过来,恐怕厉王是介意当初他和俞眠之事吧。
秦少安又忍不住自豪,厉王看上的女人,曾经也是爱慕他的女人呢。
珊瑚娇嗔道,“公子?”
秦少安心底酥麻,刚想说什么,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不等两人反应,房门便被人推开,俞琳琅怒气冲冲的进来了。
珊瑚尚且伏在秦少安的背上,见俞琳琅直闯而入面露惊愕,“二小姐?”
俞琳琅冲向前去,一巴掌扇在珊瑚脸上,怒目而视道,“下贱胚子!”
珊瑚被一巴掌打懵了,顿时捂着脸嘤嘤哭泣。
“琳琅你这是做什么。”秦少安皱眉看她,心里隐隐不满,若是俞琳琅不来,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和珊瑚……
俞琳琅瞪大眼睛看他,“你做了这样的事儿,还有脸问我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秦少安看着面目狰狞的俞琳琅,突然冷静下来,“这人是厉王送来的,难道我能推拒?还是我能将她们处置了?你以为厉王送来的人这么好处置?何况,这四人难道不是你送去王府的?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王爷和侧妃不知晓吗?厉王为何送到我这里,难道不是因为被你连累吗?”
秦少安越说越激动,他上前两步冷眼看着俞琳琅道,“二姑娘可否告知少安该如何做。少安不过是上京赶考的品家子弟,没家世,没靠山。如何推拒厉王送来的好意?”
厉王送亲少安美人宅子这事儿在京城闹的很大,许多人都知道秦少安连夜搬去了哪里。俞琳琅听闻此事后脑子一冲动便不管不顾的叫了马车赶到这里。
可如今却反被秦少安质问了。而那几名女子赫然是昨日她与母亲送去厉王府为俞眠分忧的女人。
这几个女人原本是司南伯府养在外头用来笼络达官贵人的扬州瘦马,她母亲好歹求了这四人过来,为的就是分俞眠的宠爱,让俞眠丢脸。
可现在这几人竟被送到秦少安这里来了。
秦少安看着俞琳琅脸色越发的苍白冷笑道,“二姑娘能否给少安一个解决的方法,昨日厉王府的人来送时说了,让少安好生待她们四个。少安无权无势,二姑娘可能帮少安将人退回厉王府?”
她如何能退!
俞琳琅后退两步,整个人都恍惚了。
“我……”
秦少安抿唇道,“二姑娘,咱们虽有婚约,也已订下亲事,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请二姑娘速速离去,免得坊间再起波澜。”
听了这话俞琳琅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少安。
此时秦少安一派坦然正直,而她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之人。
俞琳琅想起自己的名节,不正是被眼前之人坏的。若非梦到他俩原本就有缘分,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俞琳琅胸口起伏,将不甘咽下,微微颔首道,“秦公子切莫负了琳琅一片深情。”
言罢,俞琳琅抬起头颅缓步出了房间往大门去了。
秦少安敛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思,而珊瑚嘤嘤几声,娇嗔道,“公子,能否扶珊瑚起来?”
秦少安看了她一眼上前将人扶起,他看着美貌柔软的女子道,“既然跟了我,那便要忠心于我,否则……”他凑近珊瑚低声道,“不听话就送到妓院里去,做日日承欢的女妓。”
珊瑚身子一抖,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她这反应秦少安似乎非常满意,伸手将她身上的布料撕开,“既然赏了我,自然要品尝,不然哪里对得起厉王殿下。”
傍晚厉王从衙门回去,意外的俞眠并未等他用膳,而是先行用了晚膳如今已经沐浴完毕在床上睡了。
厉王想起昨夜,似乎他的所为当真让俞眠生气了。
现如今想起他也隐隐有些悔意。可那样的环境下,她那般诱人,他实在没忍住。
“王爷,可要传膳?”
翠娟见他进屋,忙过来询问。
厉王微微叹气,“算了,不用了。”说完便往净室去了。
俞眠睁开眼睛道,“他不用那便不用管了。”她听着净室里传来的声音哼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生气倒是不生气了,但一想到在亭子里那样她就觉得羞人,无论如何得改掉厉王这毛病不可,不然每次出去闲逛都要提防他兽性大发随地将她那样了,那还了得。
俞眠咬了咬唇,听着净室声音停了的时候连忙将眼睛闭上,做出我已经睡熟的模样。
过了没一会儿,身边的位置深陷,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睡了?”
俞眠老老实实不答。
厉王叹了口气从后头抱住她,“我跟你道歉,可好?”
俞眠仍旧不答。
“你若不言语,那我要动粗了。”厉王说着腰腹挺了挺。
俞眠顿时气的转过身来,眼眶都红了,“王爷只管欺负便是,我本是王爷的侧妃,本该伺候好王爷,王爷什么时候要妾身就该什么时候扯了衣衫让王爷尽兴便是。”
她一通气话说的厉王有些惊讶,他微微蹙眉,“你便是这般想本王的?”
一身的浴火顿时消散,他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俞眠道,“让你成了侧妃本是我委屈了你,我也承诺过会想法子让你成为正妃,却从未在心底里将你当成侧妃看待。昨夜之事是我孟浪是我错了。但我不想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看着俞眠,认真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妻。”
即便是皇上,妻也只有皇后一人,其他的哪怕是贵妃也不过是妾。
而今,被京城人人畏惧的厉王竟对她说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妻。
俞眠微微垂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其实早就不气了,在看到秦少安欠条的时候她便不气了,她只是想告诉他,她不想那样罢了。
厉王看她这样子又隐隐心疼,他叹了口气将人揽进怀里,低声道,“不气了?往后再也不那样了。”
俞眠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低声哭诉,“王爷问都不问直接那样……我、若是被人瞧见,我还有什么脸面。”
“不哭了。”
屋里的蜡烛燃尽,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俞眠擦擦眼泪道,“王爷,方才妾身说的都是气话。”
“嗯。”厉王颔首,“我明白你的担忧。”
俞眠心情好了些,“王爷,我以后不这样说了。”
“叫夫君。”厉王无奈提醒。
“夫君。”俞眠扑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热量,心里却慢慢安定下来,“夫君给的礼物妾身很喜欢。”
厉王眉头抖了抖,想起早上让秦嬷嬷给她的欠条了。
他无奈道,“就这么厌恶他们?”
俞眠嗯了一声,“非常厌恶。”
深仇大恨。
厉王道,“好。”
眠眠的仇人自然是他的仇人,何况,上辈子这些人让他的眠眠受了那样多的苦楚,只那样的死亡太便宜他们了。
“那就让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