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江妤随着衙役踏入院子,她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她缓步走上前,端详着地上的张老三,道:“去取几盏烛火来。”
衙役疾步跑进屋内,片刻之余,便取了数盏烛火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江妤蹲下身子,一手托住张老三的头颅,却见他口鼻处残留着血迹,双眼塌陷,牙齿外露,上下唇紧缩,江妤神色一凛,掀开覆于张老三身上的白布,只见他整个人腹肚凹陷,皮肉裂开,身形瘦劣,全然不同白日所见那般壮实。
江妤细眉微微皱起,有些不敢相信地瞧着面前这具尸体,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温姐姐,银钗借我一用。”
话音落下,温凝便取下了发间的银钗递给了江妤,正想问她有何用,便瞧见她将那银钗插入了张老三喉间,又取了一张纸,将他嘴巴密封住。
“这银钗送与你了。”温凝瞧着江妤的举动,说道。
大约过了一炷香,江妤命人取了一盆皂角水,随后她缓缓取下那张纸,将银钗从张老三口中取出,只见那银钗竟变成了黄色,江妤又将那银钗放入皂角水中,毫无变化。
“张老三死于金蚕蛊。”江妤将手中的银钗放下,转过身子说道。
“金蚕蛊,吸血蛊,又是苗疆那群叛徒。”江子安一手握拳,砸在了另一只手掌的掌心,正准备去提审林家人。
忽然府衙外传来一阵哄闹声,江妤缓步上前,正好瞧见几名身着蓝色官服的衙役,往院子后头走来,“何事喧哗?”
站在一旁的苏念麟与江子安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瞧见了一抹讶异,今日他们会离开客栈,原是因为守着义庄的人来报,外围发现了几名可疑的人在游荡,两人到后却发现那几人只是在外围查看,并未进入,便没在管他们。
而如今站在院子中的这几名衙役,便是白日里那几人,还未待江妤等人开口,那几人便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江少卿,我等是荔城城主,派来探查扬州知府沈瀚遇害的。”
江子安缓步上前,微一抬手,示意几人起身说话,“你们可有寻到什么有用线索?”
那几名衙役对视一眼,惭愧地低下了头,显然并未寻到关键信息,江子安见状,便再度开口道:“我们倒是寻到了一些线索,不过现在不能告诉尔等。”
说罢,江子安一挥手,身后的杜子昂等人一拥而上,将那几名衙役扣下,那几人心头一惊,便要大喊出声,谁料几人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杜子昂等人打晕。
“把他们扔到柴房去,看牢了,别让他们有机会将消息递出去。”苏念麟唤来自己的暗卫,冷声道。
一抹初升的阳光从窗外穿过,洒落在书桌上,江妤站起身子,缓缓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发现,几人竟忙了一宿,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书房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何事?”江子安一手撑着桌案,指尖轻揉着眉间,清冽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江少卿,今日一早狱卒查牢房,发现林毅死在了牢中。”来人便是扬州府牢房的牢头。
江妤一惊,快步走到牢头身旁,“你说什么?昨日可有人去见过林毅?”
刹那间,江妤似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一旁正在查看林家族谱的温凝,“温姐姐,你后来可有见过那个骗我们的少女?”
温凝听得此言,皱起眉头,思索了许久,并未在脑海中寻到那少女的身影,便摇了摇头,而一旁的牢头则是神色慌张,眸子心虚的转了几道,不敢多言。
“去瞧瞧。”坐在一旁的苏念麟瞧着那牢头的模样,心中便有了数,当即开口道。
几人穿过庭院,便来到了牢房中,江妤刚踏入牢房中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她一挑眉,心下有了成算,那少女应当来过了,片刻之余,江妤等人便站在了林毅牢房前,她缓步走向前,便见到林毅衣衫整洁躺在床上,若不瞧他那惨白的脸色,便宛如睡着了一般。
江妤在那床边站定,俯下身子,纤长的手指按在林毅脖子处,触手软烂无比,她蹲下身子,仔细翻看着林毅的尸体,发现他整个身子软若无骨,她想了想,指着牢头道:“你去取一盆鸡血来。”
“可有什么发现?”苏念麟瞧见林毅尸体时,便发现他体内的吸血蛊消失不见了,而他整个人被吸血蛊吞噬殆尽,徒留这一身皮囊。
听得苏念麟的问话,江妤皱起她的眉毛,“他体内的吸血蛊好似不见了。”
“什么?”江子安与温凝一脸骇然,若是那东西流入人世,那后果不堪设想。
“哥哥,你与温姐姐去查一下那少女的下落。”江妤瞧着林毅的尸体说道。
几人正说着,便瞧见那牢头将鸡血取回,江妤将它结果放在了林毅垂落在床边的手臂下,她取出一把匕首将林毅的手腕处割开了一道口子,等了片刻,竟连一点血都未流出。
昨日的那名少女一定是蛊师,江妤心中想道,她眸光从牢头身上滑过,此人并不可信,如今他们需要审问一下林家众人,此人最好回避,思及此,江妤的眸光不自觉与苏念麟对上。
瞧着他面具下的眸子,眼神专注地瞧着她,江妤忽然红了耳朵,就在她想着要怎么支走那牢头时,苏念麟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方才听闻集市有人闹事,府中衙役不够了,你带着狱卒去瞧瞧。”
那牢头听得此言,便想反驳,抬眸便瞧见苏念麟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若是自己不答应,便会血溅当场,他瑟缩了一下,便带着衙役离开了。
牢房中一片寂静,林毅的父亲便被关押在隔壁,瞧着那人便应该知道许多,几人快步走到隔壁,便见林清背靠着墙壁,低垂着头坐在墙角,听得动静,微微抬起了头,却见江妤两人,复又低下了头。
“林老爷,不担心你儿子的死活吗?”江妤站在牢房外,好整以暇地瞧着一脸拒绝沟通的林清,道。
林清听得此言,便扑了上来,“毅儿,如今怎样了?”
“死了,被他体内的吸血蛊,吞噬殆尽。”江妤残忍地说道,瞧着牢房内因自己所言而苍老的几分的林清,毫无同情之心。
他们昨夜翻遍了林家,找到了林家与沈瀚勾结贩卖私盐,贩卖人口的证据,他们林家帮着沈瀚做事,沈瀚替他们遮掩,不知害死了多少女子。
林清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忽的流下一行清泪,“毅儿啊,为父早与你说,那女子来历不明,不可带进家门,你非不听,如今为她送了命。”
江妤听得此言,与苏念麟对视一眼,林清口中的那位女子,应当就是江子安他们去寻的那位少女,她刚想开口询问具体之事,却见林清抹了眼泪,一向阴沉的眸子中竟闪过一丝坚定。
“我林家原本只是做药材生意,去年的某日,沈瀚的儿子约了毅儿出去喝酒,他们两人一向走得近,我也未有怀疑,可谁知那日,他便带回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十分貌美,却有些说不上了邪乎,毅儿疯了似的要为她休妻,我不许,他便将那女子养在了外头,不知从何时起他便掺和进了贩卖私盐一事,我知道时,林家与沈瀚便再也分不开了,毅儿是我林家的独苗,我只能替他瞒着,沈瀚与我说贩卖私盐一事便是由荔城城主同意的,我知晓的便是这么多,吸血蛊之事,你们原本便知晓,望各位替我儿报仇。”说罢,林清便又回到了初时那个角落坐着。
他哪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利用的彻彻底底。
而此时江子安正在寻找的那名少女,早已趁乱离开了扬州城。
庭院深深,阳光透过层层树影斑驳地落在房内的书桌上,少女一身白裙跪在堂下,手中捧着一只木匣,一只全身赤色的蛊虫在里头不停地蠕动着,她压抑着内心的喜悦,眸光中满是孺慕之情,“主上,吸血蛊养成了。”
上首那男子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中,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嗓音低沉喑哑,“我那好儿子似乎查到了林宏头上,林宏这枚棋子暂时还有用,听闻他儿子好美色,你想办法藏到他儿子身旁,一来替他们找个替罪羊,二来替我监视好林宏。”
“是。”少女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敛住了她失望的眸光。
扬州城内,林府后院的井中寻到了不少女子的尸体,江子安命人张贴榜单前来认领,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无一人认领,无奈之下只能先将她们入土为安,而林家因参与贩卖私盐,杀害多名女子而被判处斩首,那牢头私收贿赂,革职查办。
林家一事尘埃落定。
“那日,我与苏兄在义庄探查时,在义庄门口寻到了这个。”江子安取出一枚令牌递给了江妤。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段验尸部分,参考《洗冤录》卷之四 二八 服毒 金蚕蛊毒
以下为预收文案
「冷漠毒舌忠犬世子*清醒坚毅财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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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禾一朝醒来,睁眼就是破烂晦阴的矮屋,身侧是眼巴巴的瘦小男童。
论穿成带了拖油瓶的古代孤女和在现代做房奴哪个更苦恼?
惆怅之余,沈之禾意外绑定了旋转小火锅系统,只能撸起袖子干了!
酸汤锅,番茄锅,麻辣锅,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她调不了的小火锅。顺便再配上养生小甜品,红枣牛乳羹,珍珠银耳丸子,养生又美味。
齐活!
北疆贫苦而又寒冷,可百姓却惊奇发现,一家"旋转小火锅店"突然火爆了起来,店主还是个清丽的莹莹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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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屿出身贵重,眉宇藏疏,本该是金尊玉贵的命格,却偏偏是"美强惨"的人设。
在后母的胁迫与亲爹的冷眼下,一朝落了远赴北疆的命格。
少年落魄却不改矜贵举止,对食物挑剔的很,愁坏下人时,却在一处矮小的火锅铺子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顿了片刻后离去。
京城诸人眼巴巴等着这位病弱世家子薨逝时,却传来了他身子愈发健康顺和的消息。
众人:???
啥,吃甜品和小火锅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