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自打裴霜言偷了气运变得越来越貌美之后,不少世家姑娘都与她分外亲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这徐小姐与崔小姐便是其中两个,两人因为雪澈的话压了一肚子气,此时听到裴霜言的邀约自然愿意。

三人乘了马车往街上茶楼赶去,路上说了好一会裴雪澈的坏话,裴霜言只是笑吟吟的,偶尔装作无奈的样子道:“我那妹妹惯是个任性的,她背后说你们的话比这些更难听,我素日都劝着呢,可只要我劝一次,她便拿起来东西往我身上砸,我这心里也难受。唉,今日实在是得罪了,我请你们吃茶作赔。”

那徐小姐与崔小姐倒吸一口冷气,徐小姐痛骂:“背后骂的话还更难听?孰知她自己水性杨花,哪里来的脸诋毁我们!霜言,你真是好性子,我瞧着,你才像是裴家正经的嫡女,她哪里配做嫡女?”

这话正中裴霜言下怀,她拿帕子掩唇:“咳咳,可这嫡庶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徐小姐眼珠子一转:“你不是说她近来身子不好么?若是能给她吃上两种相克的食物,不愁日后……哎哟!”

马车忽然一阵颠簸,徐小姐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了车厢的木板上一块凸起处,额上瞬间疼得扎心,一股鲜红的热血涌出来,崔小姐与裴霜言都吓坏了,徐小姐一摸自己的额头,当场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崔小姐尖叫一声,裴霜言立即喊道:“车夫!去医馆!快,去最近的医馆!”

可车夫愁眉苦脸的:“四姑娘,咱们的马车坏了,方才马儿不知道为何惊着了,力道太狠,硬是把车把拽断了,您几位赶紧下来吧,否则这马车随时可能会翻呀!”

话音才落,那马儿又嘶吼一声猛地一拽,裴霜言直接从马车入口处掉了下去,而车里的徐小姐与崔小姐一个昏死一个吓得面色惨白。

裴霜言只受了些皮外伤,可当街出了这样的丑让她羞得满面通红,恰在此时一青衣男子乘坐的马车从旁边路过,下车问了问发生了何事,当即扶着裴霜言上了自己马车,并送那位昏死的徐小姐去医馆。

得了这青衣男子的帮助,裴霜言眼含热泪道谢,而对方却只是温润一笑。

男人看着面前穿着一身玫红色纱裙的女孩儿面若桃花眼含秋波,说实话那五官不算顶美,可却莫名有一种勾人的气质,像是风情万种的狐狸精一般,让人想狠狠地压在身下欺负一番,他喉结翻滚一下,下意识捏紧拳头。

徐小姐额上虽然撞出来个血窟窿,但其实人没事,晕死过去只是吓到了。

崔小姐结结巴巴的:“霜言,你四妹妹说,说徐欣然印堂发黑,必遭飞来横祸,难道被她说中了?”

想到这她就后背发凉,裴霜言立即坚定地说:“你怕什么?她要是有那能耐也不必是现在那个死样子了。不过是乱说的几句话,凑巧罢了。你且安心,等欣然醒来我们一道送她回去。”

崔小姐这才安心了些,想想也是,自己父母一直都好好的,哪里会如裴雪澈所说那般出事?

可她才镇定下来,外头就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一个小厮,扑通跪在她跟前。

“小姐!您快些回家吧!老爷快不行了!”

崔娇娥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出门时爹爹还好好的!”

那小厮满头大汗:“老爷今日负责逮捕一枚土匪头子,谁知道那土匪头子趁其不备朝老爷胳膊上砍了一刀,老爷失血过多,现下人都已经糊涂了,正喊着您的名字呢……”

崔娇娥吓得眼泪瞬间决堤!脚步虚浮地往外冲,她跟父母感情很好,难以想象若是爹娘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而裴霜言呆呆地站在医馆里,小门里凉凉的风吹进来,让她打了个寒战。

不,一定都是凑巧,就裴雪澈那个任人宰割的模样,绝对不会有什么算命的本事的。

她心慌意乱,而在这个时候徐欣然醒了,因为受伤显得很是虚弱,裴霜言赶紧要送她回去。

徐欣然却有些害怕:“霜言,你还是赶紧回去问问你四妹,今儿之事到底怎么了?我有丫鬟护着回去便是了。”

裴霜言自然也没心思送徐欣然回去,她心中急切,想要回去跟自己姨娘商议一番,可才走到医馆门口就想起来自己的马车坏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想要命令贴身丫鬟回家去喊新的马车来接自己时,旁边走出来那位方才救了她的青衣男子。

“姑娘,不如在下把您送回去吧。”

裴霜言原想拒绝,可再一瞧,眼前的男子打扮虽然看似朴素,但腰间的玉佩却瞧着价值不菲,束发所用的也是玉冠,鞋面瞧着简单,但却隐隐镶嵌了银丝,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心中一动,虽然也喜欢林墨冗,但多结交几个人也没什么错,毕竟她现在跟林墨冗并未定下亲事。

想到这,裴霜言柔弱地朝他羞涩一笑:“多谢公子,霜言今日得公子大恩大德,来日若有机会必定涌泉相报。

裴霜言身姿娇媚地上了男子的马车,路上男子还亲切地捧出来热茶与糕点给她:“姑娘方才受惊,这里到贵府大约要将近一刻钟时间,您不妨先垫垫肚子。”

那糕点样式精美,香甜诱人,裴霜言抿唇一笑,努力摆出一副娇柔可人的姿态,一边喝茶一边问:“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公子手中扇子一打,笑的温和:“在下姓贾,单名一个仁,仁义之仁。”

裴霜言细细思索着京城到底有没有姓贾的高门大户,只是没等自己想明白,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竟然就那么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裴霜言这才醒来,可一睁眼她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尽落,胸口红痕点点,下身倒是没有异常之处,亵裤也好端端地系在身上,她大惊失色,浑身抖成筛子,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衣衫,这才知道自己是在一家客栈内。

裴霜言匆忙回到家,这才知道丫鬟被人打昏过去丢在了街上,而她大约是喝了那杯茶之后被人弄到了客栈。

她去到柳氏院子里却没见到柳氏,又怕又悔,扑到床上痛哭,哭着哭着想起了什么,立即让人端了一碗哑药灌进那随行丫鬟的肚子里,只说是丫鬟出言不逊冒犯了她。

那边裴霜言还没察觉自己身上气运少了几缕,而这边雪澈却是实打实地瞧见自己的手心多了几缕粉色雾气。

那粉色雾气在手心缓缓游动,可爱又漂亮,而她也觉得身上力气一点一点地增加。

想必是桃花手钏起了作用呀!

雪澈开心得很,拿起来旁边切好的苹果放入嘴里,鲜甜可口的苹果咬一口汁水四溢,她很喜欢吃这种新疆运来的苹果,京城人家大多吃的都是陕西苹果,新疆运来的阿克苏很珍贵,这都是周姨母特意送来给她吃的。

瑞琴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感叹:“姑娘您的头发比昨日顺滑了许多,奴婢怎么瞧着还黑了些?”

雪澈但笑不语,瑞琴只觉得自己眼花,再一看,四姑娘皮肤似乎也比昨日白皙了些。

当然,她是替姑娘开心的,若是哪一日姑娘能像从前那般貌美就好了。

雪澈吃完了一碟子苹果,便决定去母亲周氏的院子里瞧一瞧,顺便陪周氏吃顿中饭。

可这会儿汀兰苑内周氏脸色并不好。

柳姨娘借着伺候她的名头打早起就在这院子里候着了,表面温顺,可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周氏的心。

周氏对镜梳妆,她就不远不近地站着,虔诚地说道:“老爷要妾身多在夫人这里学学规矩,妾身愚钝,虽十六岁就跟了老爷,可老爷不爱那些古板的东西,如今只能劳烦夫人您费心了。”

她知道提起来自己是老爷初恋一事必能让周氏生气,果然,周氏手里的簪子果然啪嗒一声掉了。

柳姨娘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又柔弱地说道:“妾身不到五更就起来亲手煮了羹汤,老爷喝了一碗,说是鲜香可口,让妾身也给您送一碗来,老爷说,这羹汤最能抚平皱纹……”

皱纹?周氏再也压抑不住,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柳氏,你在说我老?”

周氏的确比柳氏大了两岁,可其实看起来不老,生得也是很好看的,只是她素来喜欢穿颜色老气的衣衫想要镇住府中之人,不像柳氏一把年纪还喜欢穿那些娇嫩的颜色。

柳氏立即下跪,眼圈儿一红:“夫人饶命,妾身只是复述老爷的话,老爷与您恩爱非常,哪里会嫌弃您老?”

恩爱非常?周氏已经不记得裴政到底有多久没来过她屋里了。

她悲凉又愤怒地看着柳氏:“你这贱婢!句句出言讥讽,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给我滚!”

这正中柳氏下怀,她赶紧磕头,力道之足是恨不得把脑袋磕出来一个血窟窿来。

对啊,不磕得惨无人道,如何能激起来老爷的心疼?如何能让老爷更加厌恶周氏呢?

周氏当然也知道柳氏是图着什么,她闭上眼,强忍住眼泪,这两年她看过太多次老爷护着这贱人的样子,她不想再看了。

那种滋味如万箭穿心,似在把自己的尊严扔到地上任人践踏,她早已受够了!可此时此刻,她还能怎么办?

就在柳姨娘没命地往地上磕头之时,雪澈从外头来了,她才踏过门槛就讶异地说道:“哎哟,柳姨娘这是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