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五福怕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句,
“你、你是谁啊?”
对面的人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我是庄志仁啊,喂,喂,你那边听不太清。”
胡五福正要说“我还没说话呢,你当然听不清了”,这话刚说了个“我……”,后面话没来得及说,手里的电话筒,就被人给抢走了。
胡五福抬眼皮一看,电话筒到了庄斯东手里头。
刚才庄斯东多次把电话筒拿起来,放下,又放下,再拿起来。不知道连着拔了多少次庄志仁的电话,可是,结果一直是一样的。
不管庄斯东拔多少次电话,而话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嘟嘟嘟”的盲音。
其实在胡五福之前,是庄四文是先试的。
庄四文把电话拿起来,拔了电话号码,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庄四文也是连续试了好几次,但是却没法拔通想要的电话号码。
没办法,庄四文最后只能放弃了。
不过就在庄四文感觉实在没一点办法的情况下,就把电话压在了电话座上。
这时候,胡五福上去拿起了话筒,立即就问了电话号码。
庄四文刚才是打给他的老上级图营长的,而庄斯东却是打给庄家大伯庄志仁的。
胡五福听了电话号码后,顺手就先拔了庄志仁的电话,手指在摁电话键的时候,还撇了撇嘴,
“我也就瞎试试,别抱啥希望哈。”
而胡五福的话音刚落时,就听到话筒里庄志仁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谁说话呢?”
胡五福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电话筒已经到了庄斯东的手里,而庄斯东的声音是更加低沉了,
“是我。”
胡五福冲着庄四文眨了眨眼,而庄四文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儿,让胡五福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艘船上只有圆坐的椅子,没有凳子,毕竟时代不同的产品。
胡五福还有心情伸手摸了摸椅子上面的软座,还不等她抬头时,又听到庄斯东更加低沉的声音,
“小南,应该是您的亲儿子。”
胡五福觉得庄斯东是比庄斯南聪明多了,到现在庄斯南还不相信呢。虽然庄斯东和庄四文,都没有同庄斯南直接说这个事,但是庄斯南居然悄悄说,他想同米晓雲老爷子说清楚,他是庄家老二家的孩子,不是老大家的。
庄斯南压根没想那么多,可不代表别人没想啊。
庄斯南这种听着气人的话刚说完,就听着“啪”地一声,老首长的大巴掌就在他脑门上给了一下子。
而老首长在回房间前,咬着牙恨恨地冲着庄斯南说,
“让你叫你就叫,你咋废话那么多。”
要不是老首长确实很累了,胡五福估摸着,一定得找根棍子提在手上,追着庄斯南狠揍一顿不可。
不管是庄四文,还是庄斯东,都没精力扯着庄斯南给他掰扯这件事。
胡五福也挺佩服庄斯南的粗神经,这人平时那么伶俐,怎么关键时候就这么不顶了?
其实也不怪庄斯南,他可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即使有的时候是很不乐意做庄家老二家的孩子的,但是,真要说这是件事实,庄斯南根本不会这么想。
从血缘关系上,庄斯南就是庄家的孩子,可是再往别处想,真的是打破脑壳也想不出来的事。
就在胡五福也觉得这是件费脑子的事时,庄斯南的低沉的话,又传了过来,
“嗯,小南的事非常蹊跷,所以,我想知道一件事。就是当年……”
“嘟嘟……”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阵盲音,坐在椅子上的胡五福,也都听到了。
胡五福又看向了庄四文,而庄四文立即走了过去,把庄斯东手里的电话拿了过来,“啪”地一声,就挂在了墙的电话座上。
不过胡五福看庄四文的脸色是很轻松的,不像庄斯东那么阴沉阴沉的。
庄四文还伸手拍了几下庄斯东的肩膀,同样听着声音也是比较轻快,
“这些事很快都会知道的,你也别急。现在船已经速度加快了,我们还是都回自己屋休息去吧。”
本来庄斯东的眼神再一次看向了胡五福,不用说,那意思是让胡五福再给拔一拔电话号码。
现在除了胡五福外,不管是庄四文还是庄斯东,都是拔不通的。
这个事情,连胡五福自己都解释不清楚,难道她自带通讯雷达?
庄四文又朝着庄斯东简单地说了两句,然后庄斯东微点点头,真的回房间去了。
胡五福突然有一种错觉,庄四文好像“长大”了。
以前总觉得庄四文这人特别爱装深沉,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假里假气,假斯文。
可是,自从和胡五福订亲后,又觉得这人挺有意思。而且,还特别粘人。
胡五福微叹了口气,大概最近大家都受刺激了吧,胡五福觉得自己都出现错觉了。
而庄四文却去给胡五福倒了杯饮料,是橙子汁。
还真别说,这艘船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确实挺大的。但是,厨房里的吃的准备的还是特别的充沛。
庄四文心疼胡五福受累了,给她去倒了杯橙汁,让胡五福好好缓一缓。
其实胡五福知道,自个儿也没干啥。
偶尔背一下或抱一下小伟之外,吃饭的准备工作都是厨师助手小A做的,而今天的烤肉烤菜是庄斯南。
胡五福接过了庄四文递过来的橙汁,立即就喝了一大口。
庄四文看着胡五福喝着甜橙汁,一脸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庄四文伸手在胡五福脑袋上轻摸了两下,很随意地顺嘴就问了一句,
“福宝,庄斯东和庄斯南,真的和我会是血亲最近的亲兄弟么?”
虽然庄四文和庄斯东一样,对这件事有着很准确的判断。可是,因为现实有些太残酷了,使得他们的心中,对那个答案不免又有些恍惚。
胡五福动了动嘴,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脑中传来了一个妖么叽叽的声音,
“主人呀,他们当然是亲亲的兄弟啦,三个人都是的啦。”
胡五福这时脑子里不时地传来系统的声音,而胡五福抿着嘴朝着庄四文笑个不停,
“呵,那、那应该就都是亲的吧,看你们那么有感、感觉。”
看到庄四文这张脸,有感觉的可不只是庄斯东和庄斯南,还有老首长和庄家老姑奶,甚至还有庄家老大庄志仁。
所以胡五福说的言不由心的话,也是让庄四文有点想笑。要不是这件事是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庄四文肯定拉着胡五福先大笑几声。
而庄四文一开始也并没有把胡五福说的话,真当那么回事。不过看到胡五福撇着嘴不满意的时候,庄四文还真拉上了胡五福的小肉手。
胡五福瞪了庄四文一眼,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回来,立即就娇声娇气地说,
“你快得了啊,现在都啥时候了。”
庄四文这回是真笑了,嘴角向两边扯了两下,又向胡五福跟前靠了靠,特别无心地说,
“福宝,你说说,你为啥就觉得我们是真的亲兄弟呢?”
胡五福心里头暗骂了一句,“这家伙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其实庄四文是真的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胡五福却皱着眉头真的开始想了。
而事实上呢,胡五福是皱着眉,要用哪种方案回答比较好呢。
胡五福内心在比较紧张地争战时,忽然就听到庄四文叹了口气,
“唉,大概余老头说的都是对的吧。”
可惜的是,余老头没有当面伸手摸他们三个人的脸,而且也没有真摸过庄志仁的脸。
最可惜的是,他们几个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找余老头确认过血亲的事。
余老头一手摸骨验亲的本事,家传了上千年,几乎是是不会出错的。
现在的庄四文其实也有些遗憾,咋就没像庄斯南那么无聊呢,咋就没一起去让余老头看看呢。
胡五福却是在听到庄四文的话后,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原来庄四文并没有把她的话太当真,也以为她是顺嘴说的。
而胡五福一回到自己屋里,脑子里就跟炸开了一样,系统哇哇乱叫个没完。
系统这会儿的声音尖细尖细的,胡五福恨不得给上了拉链,
“主人,主人,我扫描过的是不会错的,他们几个的骨骼形态,从基因学理论来说,就是亲兄弟呀。”
胡五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系统收钱收太多了,总感觉不大正常。
扫描一下,就和基因挂上钩了。
胡五福没再多理会系统,但是,连庄斯东都是庄家大伯庄志仁的孩子,这个事,还是挺玄妙的。
胡五福躺在床上,又不由地想着这个事,庄四文是被人用死孩子换走的,那庄斯东和庄斯南,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完全弄不明白,可是庄家老大庄志仁现有的俩个儿子,可是比庄斯南和庄斯东的年纪,要小好几岁。
所以,换孩子这个事,还真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啊。”
胡五福在软软的床上翻了好几个滚,觉得自己再这么想下去,脑袋迟早得炸了。
胡五福最后放弃了想像,而是翻身去了厨房空间站,又准备了一些吃的。
尤其是等他们睡觉醒来后,要面对的,将是无法想像的事和人。
不过胡五福在睡着,仍是看了看她的系统仓库里的那个空间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大柜子,到底是个什么鱼,胡五福还没有看。
胡五福这头终于沉沉地睡过去了,而有的人,却是睡不着了。
不仅睡不着,差点没把自个儿的船给烧了。
这个人正是水家的族长,水管家和一船人口里的“老爷”。
水家在把胡五福和庄四文一行人,都副着跳进了海,看着他们狼狈地爬上了大礁石后,个个站在甲板上,得意地“哈哈”笑着。
尤其是那位水管家,在水家的船都开出去一段距离了,他还在伸长脖子看着胡五福在水里扑腾。
胡五福在海面上多呆了一会儿,是为了扶住小伟,在水里扑腾得“啊啊”叫的一岁小盆友。
小伟的衣服里层,穿着泳衣,自带呼吸系统的。在水里玩得特别开心,一只手还拉着胡五福的胳膊,意思是让胡五福也钻到水底下去。
胡五福当时就翻了个白眼,她在里面是套了个游泳衣,可是并没有穿小伟这款,能安稳地浮在海面上,都是她水性好。
不过现在的水家都快急死了,得意了整整一天的水管家,恨不得跳进在深夜中泛着黑暗色的冰冷的海水中。
“咕咚”地一声,水管家给水老爷跪下了,嘶力的哭声,也从嘴里冒着,
“老爷啊,你得相信我啊,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哪里了。老爷啊,这么多年,我对您是忠忠耿耿,从来不……”
“好了。”
水老爷打断了水管家的话,他又走到了水管家刚才站的地方,望着大石礁上,空空的地方。
别说一个人了,连一根毛都没有。
在暗夜中黑色的海水的拍打中,大量的海水“哗哗”地不断地洗刷着大石礁。
别说在这片石礁上呆人了,任何东西,都会被夜里涨起的海水吞没的。
水家的船,行了半天儿的路,又重新返回了扔下胡五福他们的地方,可是,让水老爷不能相信的是,却发生了。
本应该在石礁上避难的几个人,全部不见了。
水管家不大相信这家人都投海了,在绝望中投海了。
因为他们带着一个一岁的娃子,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
水老爷咬着牙看着空空如也的大石礁,用力咬了咬牙说,
“一定是路过的船把他们带走了。”
听到水老爷的话语软和了下来,水管家立即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差不多是脚一软,“哎哟”一声,滚到了水老爷的脚下的。
水管家这地儿的脸色,显得更苍老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老、老爷,他们一定走了大运了。”
水管家这句胡弄人的话,现在听到水老爷的耳朵里,却是不同的。
水老爷暗自咬着牙,恨恨然地说,
“那么大的箱子,扔在海里不可能没动静,他们一定是藏到了只有他们能找到的地方。”
水家一船人都没睡意,而同米晓雲关系最好的人,差不多是要疯了的状态。
可是,他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只能把自己关在船舱里的房间里叹气。
不管水管家这头急成什么样,水老爷如何的自欺欺人,胡五福的船,以超过水家船数倍的速度,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马来西亚的巴生港,很多外国船只以及各地商船都停在这里,还有从香港到这里的客船或商船也多停在这边。
胡五福还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就听到房门外面,庄斯南和米晓雲这俩个咋咋呼呼地叫喊声传了过来。
“哈哈,真的睡一觉就到地方了?”米晓雲几乎是小跑着,从屋里到了甲板上。
而庄斯南跟在他身后,也差不多是跑的,同样大声地喊着,
“啊呀,啊呀,外面的大船真多呀。”
很多西方国家的商船,常年停舶在这里,站在甲板上,一眼望去,是数不深的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船只。
胡五福收拾好自己,给小伟喂了点粥后,又用筐把小伟背在背上后,才离开了房间。
一推开房间门,就看到庄四文站在了门口。
庄四文换了件半袖衣裳,是白色的,冲着胡五福挥了挥手,同时把小伟背自己背上了。
庄四文伸出一只手拉着胡五福的肉手手说,
“外面风大,你得多穿点儿。”
先是白了一眼庄四文,胡五福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两天庄四文就跟有病似的,总爱占她点便宜。
这要是在家里吧,胡五福还想着占回去,可是这毕竟是在外面,就有点脸皮薄了。
“哼,德性。”
胡五福用力瞪了一眼庄四文,立即就抬起腿跑开了。
胡五福一口气冲上了甲板,也自然看到了到了这边港口的景象。
要不是以前老片子看多了,胡五福都要大大的尖叫了一声了,不过现在还是微微地抽了口小凉气,暗地里说,
“不愧是大港口,好多船。”
胡五福话正好被一旁的米晓雲老爷子给听到了,他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了,立即挥着手里的扇子,不以为然地说,
“这有什么的呢,等去了香港,那边的船更大,更多。四文媳妇,我们还可以坐船到更好的地方玩。”
现在米晓雲老爷子终于知道庄家几个人的真名了,更知道了胡五福和庄四文订了亲了。
当然,也更是知道了,小伟是庄斯南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的儿子。
米晓雲老爷子这会儿心情特别好,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似的,脸上露着特别开心的笑,甚至还显得有点年轻了。
“呵呵,一会儿家里人就来了,我们坐车回去。”
胡五福听了米晓雲老爷子的话后,冲着庄四文递了个眼神。而庄四文,却是冲着胡五福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胡五福的意思是说庄四文运气不错,和亲爹亲妈还没正式相认呢,就有个大粗腿主动伸过来了。
庄四文回胡五福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让胡五福去买买买。
胡五福爱买东西,庄四文是知道的。
国内能买的东西不多,这里能买到的肯定要比国内多,而且想花多少钱都成。
以庄四文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直接和米家要钱啊。
尤其是胡五福,这会儿终于对于“干妈”说的给她好东西的事,好不容易上了一回心。
胡五福扯着庄四文说了两句闲话,
“会不会是要给我座金矿啥的?”
庄四文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用很低的声音说,
“国内要是没有了,这里和什么菲的,肯定有。”
胡五福听了两只眼睛,马上就开始放光。没想到,庄四文比她还要贪。一想到这个,胡五福觉得她和庄四文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对鸳鸯,肯定要成为神仙眷侣那种的。
就在胡五福还在瞎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叫,
“啊呀,小哥,你在哪里啊。”
“这里,这里。”
顺着米晓雲的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稍年轻的人,朝着他们的船跑了过来。
米晓雲老爷子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船的边上了,看着就要掉下去拟的。
不过随着那个人离着他们的船越来越近时,胡五福就觉得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嘶……”
胡五福不由地到吸了口气,转头看着庄四文的脸。
庄四文也是“呵”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声地说,
“希望他不要看到我感到惊奇。”
对于庄四文这张脸的经历,胡五福是太了解了,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不会惊奇的。”
有的时候,咋说呢,好的不应坏的应吧。
应验这种事,放在胡五福身上,其实还是实属罕见。但是,现在没想到,却是这么灵。
几乎就是胡五福刚把话说完,就见那个米家的人,差不多是一口气就冲上了甲板。
然后咧着嘴刚摆了个笑脸,一抬头的功夫,就看到了庄四文的脸。
“呃,呃,他他……”
就见这个人伸了伸手,“咕咚”地一声,就摔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哎哟,天呀,又一个被吓晕的。”
庄斯南太有经验了,马上跑过去,又是给喷水,又是给按摩前胸后背的。
差不多要把庄斯南给累了个半死不活的,这个米家的人才算是醒了过来。
“啊、啊,他他……”
庄斯南还蹲着扶着这人呢,他先是轻哼了一声,特别不满意地说,
“你没事晕个什么劲啊,我看见你这张脸我还害怕呢。”
庄斯南差不多是说出了胡五福的心声,胡五福站在后面一个劲地点头。
米晓雲老爷子这会儿是来劲了似的,立即就叉着腰喊了一句,
“小弟,你到底咋回事儿?”
米晓雲的小弟,手抖了几下,半躺在地上,上身被庄斯南扶着,他的手指指着老首长的脸。
“他他他……,是是是……谁谁?”
胡五福抖了抖眉毛,转头看了眼站在老首长身后的庄四文,“咯”地笑了一声,
“呵,原来不是你啊。”
胡五福把庄四文给笑话了一下,而米晓雲却是没弄明白自己的小弟为什么会晕过去。
米晓雲撇了下嘴,那不太能瞧上的眼神,和庄斯南平时一模一样,
“小弟,你是咋回事?见着个老爷子,你就不对劲了么?”
胡五福一听,这个米晓雲总爱学自家人说话,还用“咋咋”地。猜想,应该是和庄斯南学的,现在庄斯南一口都是“咋了,咋滴”之类的话。
这边庄斯南也把米晓雲老爷子的弟弟给扶了起来,刚才庄斯南没有仔细看,这会儿也终于看清楚这位的脸了。
庄斯南手一松,差点把这人给扶着摔了,一只手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
“哎呀,你可真吓人啊。”
其实胡五福也被吓了一跳,米晓雲老爷子的弟弟,那张脸,还真是和庄家大伯娘长得一模一样。
胡五福又一样,米家的基因也挺强大的,要不然,庄斯南也不会长得比较像米晓雲老爷子了。
胡五福正想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大喊,
“老爷子哎,我可总算是见到你了,你还活着啊。”
刚站稳的这位,立即就扑过去拉上了老首长的胳膊。
其实老首长早就看见他了,倒是没想到,这人因为看到自己太激动了,刚才给晕过去了。
老首长一脸的无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姓米的啊,你们一家子大资本家,留在国内也活不下去啊。”
老首长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他可是老革命,现在完全就是个革命家庭,和米家完全不一样。
旁边的米晓雲老爷子,这会儿终于有点反应了,他伸手拉上了自己亲弟弟的一只胳膊,很不解地问,
“小弟呀,我说,那个米晓霆啊,你到底在哭什么呀?”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候,不应该都笑么。
米晓雲不大理解米晓霆心思,又着急地问,
“小弟,你认识这个老爷子?”
米晓霆这才抬起头,眼泪着一堆泪蛋子,看着自己的亲哥,语调还带着点哭音,
“小哥,你不是说你碰到庄家的人了么,他就是我姐的老公公啊。”
“啊,啊,他他他……”
这回轮到米晓雲吃惊了,他根本没往这个地方上想。还以为老首长,就是个普通的老头,甚至同他一样,因为“女厨子”的菜太好吃了,跟着不走了。
当然米晓雲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他想知道自己亲妹妹的消息。
好巧不巧,胡五福和庄四文他们这一行人,就是米晓雲要寻的千里“亲人”呐。
这头米家小弟米晓霆拽着老首长,是又哭又笑的,而胡五福是慢慢地就下了船,
“啊,空气真好呀。”
湿润的空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
胡五福恨不得现在就杀去那些商店,好好的买买买呢。
胡五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包袱,里面装着一小袋子金豆子,她得找个银行,去换点美元呢。
胡五福正抬头到处看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连串的声音传了过来。
打头的,居然不是庄四文。
庄四文在后头扶着老首长呢,其实是安抚老首长要发火的脾气。
不过庄斯东和庄斯南,都暂时留在了船上,胡五福他们先坐米家的车走。
等晚一些时候,米家会专门派人过来,帮看着船的。
其实胡五福觉得没必要,自己这艘船虽然外面看着挺豪华的,当然里面的配置也是很好的。不过船只有防盗系统,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开走了。
除了庄四文他们兄弟三个,连胡五福都开不走。
胡五福没有刷脸刷身份,进行验证,她又不开船。胡五福可不干这种累人的事,都交给庄四文了。
不过让胡五福吃惊的是,米家开来的是一台比较大的敞篷车,他们几个人挤挤还是可以的。
胡五福抱着小伟坐在副驾驶位置,庄四文带着老首长和庄家老姑奶奶,坐在后排。
而来接他们的米晓霆,则是充当司机。
米晓霆一边开车一边在同老首长一个劲地说话,那个热络劲就甭提了。
连胡五福都看到老首长不高兴了,可米晓霆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似的,头一直向前看着,嘴里还一直不停地说啊说,
“老爷子,听说现在国内环境不大好啊,你是在村子里干活时,被我小哥发现的?”
老首长用力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愤怒往回收了收,脸还有些发紧,特别没好气地说,
“我不认识他。”
要是刚一开始到水镇时,老首长说这种瞎话,胡五福还真信。可是,现在她可不信。
甚至,胡五福都怀疑,老首长是不是老早一眼就认出来米晓雲了。
估计是连老首长自己,都是没想到的,他们到一个小镇上看个人,就能牵扯出这么多事。
甚至到现在,居然到了国外。
一辈子没出过国的老首长,也不免看啥也新奇。
所以老首长只是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可眼睛却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
从巴生港到吉隆坡,快一些的开车一个多小时,稍慢的,2个小时肯定能到的。
米晓霆差不多说了一路,胡五福都替他累,差不多快到地儿的时候,他才转过头同胡五福说了头一句,
“噢,你也是庄家的吧,你觉得我和我小妹长得一样不?”
“嗯。”
胡五福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话说,不只一样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女版的,一个是男版的。
女版的是庄家大伯娘,男版的就是眼前的这位。
胡五福对庄家大伯娘的印象,特别特别的好。温婉柔顺,说话低低的,看人的眼神永远都是柔和得不行。
柔到能滴水?胡五福也就能想到这么个词。
虽然因为病重的原因,庄家大伯娘不咋能多说话,可是每说一句话,让胡五福都觉得很舒坦。
尤其是那句,“福宝,等你忙完这段时间来找我,我给你准备好了很大的礼物。”
又一想到米家原来在国内就是开金矿的,现在在东南亚地区,不仅有海上生意,还有许多金矿。
最近每每想到这个,胡五福就会不由地小激动一下子。
可再看到眼前的这位,和庄家大伯娘长得倒是一模一样的脸,性格却是离得十万八千进而似的。
不过却是和米晓雲老爷子有点相似的,经常犯傻。
胡五福对于米家能做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不败,真有点佩服他们家的好运。
就在胡五福乱想的时候,就感觉汽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而米晓霆也说了一句,
“到了,到了,快看快看,我家是很大的吧?”
不管米晓霆是出于什么心思说这种话的,但是,骄傲的口气,是咋也挡不住的。
胡五福完全能听出来庄斯南一样的口气,心里话说,这要是庄斯南在,肯定跳起来,和米晓霆理论个二三。
胡五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听到米晓霆又继续用很骄傲的口气说,
“啊呀,快看啊,我家不仅院子大,房子也大,前院是大花园,后院是游泳池呀。”
胡五福知道这里的人爱游泳,没想到这个年代,就开始建大池子用来游泳了。
就在米晓霆不停得瑟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一串人影。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影,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看。
跑过来的。
胡五福使劲看了看,也是个上年纪的老头,跑得还挺快。
就在走在最前面的米晓霆,刚说了个“这是我”,后面的话来没来得及说,就见这人从胡五福的眼前冲向了最后的老首长。
胡五福以为这位是很久没有见老首长了,肯定是想得很呢。
毕竟,从那满头的白发,以及激动得通红的脸色,还有与米家几个老头相似的脸,可以判断出来了。
大概就是米家的老爷子了吧,米家兄弟的亲爸。
想到这里,胡五福就开始悄悄地算这位老头的年纪。
米晓雲被称为小哥,现在都五十六岁了,那上面还应该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呢。
这么算来,这位老爷子得□□十岁了吧。
即使以前的人结婚早,大概可能,也得八十五岁往上了。
胡五福惊呼这老爷子的腿脚好,刚才是带着一股风,从胡五福身旁冲过去的。
想到这里,胡五福才转头看着那个已经停下来的老爷子。
这位老爷子倒是没像米晓霆一样晕过去,但是却激动到浑身发抖。
看到米家老爷子一直在抖着,而且两只手死死抓着庄四文的胳膊,胡五福心里有数了。
这位估计是真的和见过庄家老太爷的人一样,被庄四文的脸给吓到了。
事实上也差不多,米家老爷子用力挤了挤眼,然后死劲地眯着眼,却是盯着老首长说,
“他、他、他还活着?”
胡五福听了后,觉得这人是不是个近视眼呀。
不管庄四文长得如何像过逝的老太爷,可庄四文是个脸上平滑到发光的年轻人。
而老首长的声音,却没一点波澜,沉沉地“嗯”了一声。
胡五福有点听不懂了,她先看了看脸色没变化的老首长,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那就说明米家老爷子没问错?
就在胡五福胡乱猜测的时候,就听到米家老爷子说,
“你是庄家老几啊,你看着比庄伯父年轻不少啊,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