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志仁和庄斯东,一起把庄四文给拉住了,可把庄四文给吓一跳,立即就向后退了一小步。
庄四文看了看这俩人,不太确定地问他们,
“有啥重要事啊,等我洗了澡的?”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对于庄四文来说更重要了。胡五福已经说了他好几回臭了,不过他知道胡五福就是嘴上说说,真要嫌弃他,早就不理他了。
庄斯东从庄家大伯旁边跨了一大步,走到庄四文跟前,低声地问庄四文,
“你是要跟他们在一起,还是回你原来的部队?”
这个问题都不用想,庄四文立即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当然是从哪来回哪去了,我和他们在一起,呵,根本不合适。”
庄斯东微微点了点头,“等你再升一升的,而且吧,庄斯明肯定要找你的。”
关于这个,庄四文早就想到了,他轻轻地笑了笑,
“他想来就来吧,我会大板子等着他呢。”
庄四文去洗澡了,把背影留给了庄斯东。而庄斯东转头和庄庄志仁说,
“大伯,你们的认亲宴,得赶紧了。”
庄志仁明白,而且他和庄四文的认亲的事,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不过有几个熟人要来的,其中有个姓曹的,也是庄斯东前段时间救的人。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个姓曹的,是曹公安的堂叔,也是庄志仁的一个好友。
在庄志仁知道是庄斯东把人救了后,立即就松了口气。
因为庄斯东救人和扫尾很快,根本没有外人知道。
但是,庄志仁还是让庄斯东小心一些,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消息。
庄斯东就把他的打算同庄志仁讲了下,
“让他们过段时间住到村里头去,文件已经弄到了,他们去下面劳动和学习的。”
而且,也就是他们出来这几天功夫,曹家三口子,已经悄悄地先到了镇子上,更是悄眯眯地住进了曹家。
曹公安家里的人,本来就很担心他们三个,现在看到人以后,除了刚开始的激动外,在外人面前,还是装着和先前一样。
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根本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家里多了三个人。对于街道来说,这三个人都是陌生人。
为了就阻止被街道的居委会大妈发现,曹家三口,到了镇上好几天了,都没有出过门。
庄斯东好不容易努力来的,没有人会浪费的,所以曹公安全家,最近沉默得有点出奇。
曹公安到胡家给做饭的时候,也是总抿着嘴不说话。
胡二哥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还同胡三哥叨叨呢,
“是不是这个小公安,知道他的做菜水平,和咱家福宝差得太远,有点想放弃啊。”
可是手里举着书的胡三哥,压根没有听清胡二哥说什么。
胡二哥几乎是数着日子呢,胡五福出门都差不多十来天了,咋还不回来呢。
胡五福这头只有中午做饭才用得上她,早上他们都是随便吃的,有的时候在路过的一些市镇上的国营饭店吃,庄斯东不缺钱,庄斯南就带着人到镇上去吃早饭。
晚饭也是他们自己做,队里有个会做饭的,晚上吃各种汤水和玉米饼,还有咸菜。
胡五福不知道庄斯东咋想的,几乎是天天晚上吃得清汤寡水的。除了胡五福自己,连庄斯南这个馋货都每天吃得很香。
庄四文也不能搞特殊,他回镇上后,也呆不了几天。
“福宝,回去后,我跟你回去看看盖的房子,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庄四文想着,村里的房都盖了很久了,他什么都没干。
胡五福随意地点了点头,其实胡五福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房盖到啥程度了。
但是,现在眼见着牛棚的头一批人,就要住进来了。
就在胡二哥盼星星盼月亮的时候,胡五福回来了。
庄斯东不知道把那十几人被带哪去了,庄志仁和他们呆了一个晚上就开车折回去了。
胡五福对庄家这个大伯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胡五福一点也没见外地问庄斯南,
“你大伯到底啥病啊,我看他脸色挺好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内亏。”
庄斯南也不知道,而且传闻庄志仁身体有病的事,都是从老早以前就有的,
“我大伯确实这些年看着没啥变化,倒是我大伯娘,心脏一直不咋好。”
胡五福就同庄斯南提了余家老头和余老太太,
“那是俩神人,给人看病厉害着呢,而且还会摸骨。两只手伸出来摸摸,就能摸出来俩人是不是亲父子,亲兄弟。”
胡五福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庄斯南突然就激动的说,
“那好呀,我和四文去,让他们看看我眼光咋滴?”
胡家和余家很熟,庄四文也不例外。可庄四文还没想到要让人摸骨呢。
庄四文直接就白了眼庄斯南,
“看啥看,难道看了后我叫你一声堂哥?”
“你敢?”
庄斯南说话的时候差点跳到车顶上,还在嚷嚷着要证明自己的眼光。
胡五福不知道庄斯南咋突然对这事这么执着,不过她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胡五福就给庄斯南出了个主意,
“二哥,你先和四文提着礼物去看人家余家老俩口,你俩往那一站,啥都不用说,余老太太的手肯定得摸过来。”
老太太的爱好,看人的脸人的肩,还有腰和屁股,哎哟,你藏在身体里的各种秘密,完全逃不过老太太的那双毒辣辣的眼睛。
不过胡五福能明白庄四文是觉得庄斯南多此一举,血亲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用别人看。
这只是庄四文的想法,可架不住庄斯南得瑟呀。
一回到镇上的时候,庄斯东半道上下了车,不过还提醒了庄斯南,把京都的那些毒粮食赶紧弄走,
“我是怕出事。”
现在有老首长的人帮看着,要是哪天让人钻了空子就麻烦了,毕竟粮食都有毒的。
这个事,庄斯南不敢大意,一到了胡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旁边曹家去打电话。
现在的电话费不便宜呢,而且是双向收费。
当然,对于庄斯南这种人,都早习惯的,翻着眼皮看着要和他收费的曹公安,
“你吃我们家那么多饭,你咋不说给钱呢?”
曹公安想反驳,却没有反驳的立场,谁让人家姓庄了呢。胡五福女婿姓庄,这些个蹭饭的,蹭得理所当然。
曹公安倒不是真的缺那几个钱,就是对于蹭饭这个事,有点心理不平衡。
胡五福一回家,就被胡二哥和胡三哥嘘寒问暖的,尤其是胡二哥,拉着胡五福一个劲地说,
“瘦了,瘦了,肯定吃苦了吧。”
胡五福就把大概的情形说了下,然后她微微总结了下自己的感受,
“我每天除了吃就是发呆,以后再也不出门了,没啥意思。”
本来胡二哥会以为胡五福出去,会觉得很兴奋,心会跑野了,结果却是这么个出乎意料的结局。
“呀,这是咋回事?”
胡三哥走到车跟前,发现车身上有不少的划痕,还有一些微点点的浅坑。
其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浅坑的。
关于进林子吸引火力的事,胡五福根本就没有说。
就在胡五福有些为难不知该咋说的时候,庄四文提着扫帚进来了,一回来他就开始打扫院子。
庄四文放下扫帚,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摸着车上的划痕,一个劲地点头,好像他看到小车车的划痕是咋回事似的。
“还不错,他们训练用的时候,车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没有摔坏。”
胡三哥再精明,也想不到是这种情况,还说让胡五福以后尽量少开车。
胡五福朝着胡三哥笑了笑,又随便问了问胡三哥学习情况,胡三哥立即调头就走,而且走得特别快。
胡五福没明白是咋回事呢,胡二哥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三哥看见你太高兴了,把薛老头留的作业给忘了,哈哈……”
胡五福也跟着“呵呵”乐,随后就让胡二哥去余家请人,
“我今天刚回来,白天歇歇,二哥,晚上咱们把余家和曹家的,还有付家的,叫过来好好地聚一聚吧。”
胡五福又叮嘱一定要把薛数给请过来,
“二哥,你和三哥一块去,而且和人家说,给他摆在后院来。他不爱见人,让他在后院吃饭。”
爱静的人不管啥岁数,都爱静。而爱闹的人,不管是干啥的,都爱瞎闹腾。
庄斯南和曹公安俩人竟然打打闹闹的,能从曹家打闹到胡家来。
胡五福看着庄四文不作声,庄四文立即提着扫帚到了庄斯南跟前,
“去打扫屋子吧。”
庄四文朝着曹公安又挥了挥手,曹公安赶紧跑了过来。庄四文说今天晚上家里要请人吃饭,
“去余家和付家通知下,也和你爸妈说一声,今天晚上不要做饭了。”
曹公安直接就摇头,
“我爸妈现在不出门呢,你知道的?”
即使是邻居,曹家老俩口也不出门,就怕不认识的人闯进来,坏了事。
庄四文觉得曹家是不是有点小心过头了,只是出来吃个饭,
“你爸妈都不上班了?厕所不上了?”
曹公安却是说得挺有理的,
“我妈本来就半退休的,她也不咋去单位,上厕所轮着上啊。而且吧,要是家里人都出来了,我妈说要是那心思坏的人,翻墙进我家院子咋整?”
曹家也是前后院,屋子多人少,从表面上看,和别人家没啥区别,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是要啥没啥。
庄四文知道曹公安家,最打眼的是啥东西,
“你家屋顶上钉着的电风扇,弄下来也难着呢。”
曹公安领着任务跑了,而且一跑,一天就没再回来。没再看到这个闲人,和另一个打闹的情形,胡五福觉得脑子清醒了很多。
胡五福好多天没有吃米饭和面食了,她一路上就吃凉粉或者是水饺了。
胡五福让厨师助手把不带肉的大牛骨用加工器切开,胡五福晚上要烤牛骨髓,还有炖牛骨头。
晚上吃凉面,拌黄瓜,拌萝卜丝,比较简单的配菜。
主要是让大家啃牛骨头吃,胡五福从系统的厨师交易市场买到的牛骨,又多又大,肉还比较多。
昨天已经在厨房空间站炖好了,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吃。
要吃的牛骨髓的大骨头,厨师助手都给准备好了。
胡五福一看就差吃凉面用的面条了,拌面的面条,要做碱水面和荞面的,而且硬一些好吃,胡五福又让厨师助手去准备面条了。
胡五福觉得也没啥再要她准备的,就去屋里躺着了,下午睡起来后,就准备熬凉面用的肉酱。
不过胡五福下午不是自己睡起来的,是被吵醒的。
胡五福这才知道,原来余师傅离婚了。
在这个年代,离婚能有这么迅速的,可以算上是奇迹了。
不仅是余师傅和媳妇离婚了,乌贵和他媳妇也离了。
这只是奇迹之一,另外一个奇迹,就是乌贵和梁小妹打证了,算是结婚了吧。
梁小妹就是余师傅的前媳妇,简直就是创造了新社会的新纪元。
梁小妹和余师傅离婚的时候,是在组织领导和居委会大妈的关爱之下,请来了民政局的,为他们办的离婚。
然后梁小妹又是在来自于各路领导的关爱之下,民政局的人又一次跑到梁小妹被关的地方,给梁小妹和乌贵办了结婚了。
民政局办手续的人是个上年纪的大妈,对梁小妹和乌贵的事,从一开始给办离婚,到现在再办了结婚,她是一直在摇头。
“作孽啊,都是啥事啊。要不是有个种,你俩啊,啧啧,活不长的。”
民政局大妈,对这种事情的敏感度还是很高的。
也没人在意梁小妹的脸色,以及乌贵的脸色。这俩个人的心思,谁也不想去猜。
创造奇迹的事,就这么平静无波地办成了。
胡五福站在旁边,听着从屋里跑出来的胡三哥讲着这些事时,一个劲地称奇。
胡五福又看着抱着胡二哥的腰,整个人哭哭啼啼的,完全不像样子的余师傅,胡五福惊呆了。
惊呆的不只是胡五福,还有在擦车的庄四文,以及在搬饭桌的庄斯南。
庄斯南又搬来一张大桌,是从旁边曹家搬过来的。
“砰”地一声,庄斯南把桌子放到地上,叉着腰站那看着余师傅哭。
胡五福走过去,想扶一下余师傅,别因为离婚的事,真出事了。可是,余师傅说的话,差点把胡五福惊得给蹦房上去。
余师傅死搂着胡二哥的腰,一边摇头一边大声喊着,
“二程啊,你得帮帮师傅我啊,我现在不能上班,不能出门啊。”
“上班时候厂里邻导拉着给我介绍厂里女工,一回镇上,就被居委会大妈追着给介绍对象,二程啊,你正好没对象吧,你帮帮我吧。”
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事情太多,余师傅还不知道胡二哥和蒙冬月看对眼儿了。
也是因为事情件件让余师傅措手不及,根本没功夫去想自己被绿被离婚,以及成了孤家寡人的事。
还没来得及伤感这些人生不如意的余师傅,去市里厂里上班被领导天天追着带他去相看未婚闺女,回到镇上,这里的居委会王大妈就像长着狗鼻子,只要余师傅回来,马上上门。
胡五福听着胡三哥在旁边悄悄给她说的时候,刚“呵呵”地乐了两声,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王大妈的声音。
“啊呀,原来是胡家闺女回来了啊。”
王大妈满脸的高兴地就进来了,跟着王大妈进来的,还有一身大妈装的蒙厂长,以及一个点头弯腰的大连子。
胡五福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的时候,胡三哥又低声地说,
“大连子不太会管厂里的事,天天往蒙厂长家里跑。可是多跑了两回,就有人说闲话。”
然后大连子去蒙厂长家里请教人家的时候,要么拽上自个儿媳妇,要么拽上居委会王大妈。
大连子媳妇都觉得大连子有神经病,蒙厂长咋可能看上他?
胡五福听了这话没忍住“咯咯”地又笑了,这会儿的大连子看着就特别的怂。
胡三哥“啧啧”了两声,
“今天正好休息日呢,这些有嘴福的家伙。”
胡五福还觉得胡三哥咋这小气呢,平时自己家也麻烦人家不少呢,可是再一看庄四文,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就胡二哥一脸的高兴,蒙厂长是他未来丈母娘呢。
不过这次蒙厂长能被放出来,确实多亏了居委会王大妈。王大妈不管是在市里还是在镇上,都已经向有关领导保证,她会看着蒙厂长的。
然而,蒙厂长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做了居委会大妈成员之一。
胡五福看了两眼蒙厂长发沉的脸,悄悄地为蒙厂长默哀2秒钟。
“蒙厂长,赶紧坐啊,厨房有、有沏好的茶。”
胡五福在关键时候,终于精明了一次,没有叫姨,而是厂长。
这就是说胡二哥从很大程度上,是认可了蒙厂长的能力的。
蒙厂长抬眼皮这才看向了胡二哥,就看到余师傅已经躲到了胡二哥的身后。
王大妈眼睛多尖啊,把余厂长看了个正着,抬手就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哎呀,余师傅,可算是碰上你了,我跟你说啊……”
“啊,我还有事啊。胡三钱,你赶紧过来,帮我来算下帐。”
精神无比的余师傅,拉着胡三哥就跑进了屋。
胡五福过去就拉上了王大妈,热情地邀请王大妈留下来吃晚饭。
“王大妈,连……大家伙都在这呢,一起热闹热闹。”
胡五福差点叫一声“连厂长”呢,就像付得启现在外面的人都叫他付局长。
付得启穿着一身警服就进来了,不过他先是看了一眼庄四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