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斯南带着庄志仁悄悄地从基地出来后,庄志仁看着庄斯南的后背,还是有些发懵。
因为庄斯南说了一句话,
“大伯,一起去看看庄四文在哪里呢。”
其实是庄斯东提出的一个想法,虽然只是想知道这个小车车到底有多能抗打。
但是,让庄斯东更担忧的是,这次任务的事,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完全已经达到这个队伍应有的最高能力了。
若是再这么撑下去,再等些日子回来。这个队伍的成就,就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如果没有庄四文在的化,完全没问题。
可是,现在庄四文的事,让庄斯东很在意。
有功劳可以,但是一个刚23岁的高尖任务新手,居然比所有人都强。
没有背景,没有好的装备条件,居然比所有人强。
传奇事的人是有,但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队伍当中。
庄四文的不同,一定会被“有心人”挖出来。
到时候,不仅是庄四文要倒霉,而庄四文身后一直给提供方便的胡五福,就会真的要倒大霉了。
庄斯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匆忙赶来了。
而在感受了胡五福的小车车的性能后,庄四文是更加深信,他们要想继续活得自在,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不同的部队,就得慢慢地一步步来。
饭要一口口吃,队伍要一步步培养,任务也要一点点地做。
出名太快,对于现在的庄四文来说,并不是好事。
尤其,庄家老二庄志义,那眼睛以前盯着是庄志仁,现在和庄斯明一样,盯着自己几个亲儿子。
老子去告自己儿子的黑状,也就庄志义这种人能做得出来。
胡五福也算是明白庄斯东为什么,一直感觉挺小心的,还总是要求庄四文做事谨慎一些,甚至以前的庄四文,活得都那么憋屈。
胡五福听着庄斯东说完这些后,抿了下嘴,而庄斯东又补充了一句,
“小弟妹,你这个车还给谁开过?”
胡五福摇了摇头,不过她忽然又想到件事,
“噢,我们邻居曹公安,他看上了,我还没给他来得及弄呢。”
庄斯东听了直冒汗,不过曹家的人,庄斯东想了想,
“我给他弄吧,他不就是想找一个小车出门方便么,这个交给我吧。”
胡五福点了点头,这时候车门突然被打开了,庄斯南钻进了车,而庄斯南后面跟着一个人。
胡五福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知道这就是刚才庄斯南要去找的庄家大伯,庄志仁。
现在的庄斯东和庄斯南都穿着便装,而庄志仁却是一身齐整的旧军装。
胡五福虽然并不是见过什么真正大人物的,但是庄志仁给她的感觉,却是特别的好。
“这人性格一定很好。”
胡五福心里这么想的。
而庄斯南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是呀,我大伯就是性子好,所以总被人欺负。”
庄斯南的话刚说完,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庄斯东,都露出了点微笑。
庄斯东平常没表情的这种性子,和庄四文不愧是兄弟。只不过庄斯东是看着很严肃,而庄四文是很淡漠。
反正这俩人虽然生长环境不一样,但是在某些性子方面,不愧是血亲兄弟,尤其不爱说话这个事。
但是,胡五福还发现,这二位亲兄弟对着自己最亲的人的时候,还挺爱说的。
庄四文在胡五福跟前,就像是个碎嘴的婆婆。
而庄斯东在庄四文跟前,也是有操不完的心,一件小事叮嘱个没完。
“呵。”
胡五福不由地就轻笑了一声,引得正说话的庄志仁又看了过来。
这个年代的人很保守的,又是在这种小汽车上,胡五福这种的,一看就是自家亲亲儿的亲人呢。
要不然,俩男的一个女的,在一辆车上,让别人知道,那都是闲话。
胡五福心大的,根本从来没把这个事当回事。
不过胡五福还是让庄志仁很在意,庄志仁又看了一眼胡五福。而庄斯南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的给庄志仁介绍胡五福,
“大伯,她就是那个开黑店的。”
“黑店?”
庄志仁并不知道胡五福用食物把庄斯明给坑了,让庄斯明现在都不敢再进这个镇子。
一想到这件事,庄斯南立即就觉得特别的痛快。
而庄斯东却是直接白了一眼庄斯南,
“瞎说什么呢?”
庄斯东就同庄志仁说,
“大伯,这是庄四文媳妇,噢,在村里已经定好了的,只是没打证呢。”
庄志仁一听,就明白了,对村里面的事他还是有点了解的。在村里订好的婚,就跟正式的一样。
打证的事,也就是近几年才比较重视的。
庄四文是谁,庄志仁当然知道了,可是庄四文那传闻中的会做菜的小媳妇,咋也在车上呢?
胡五福看到庄志仁正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就露了点小白牙,“呵呵”一乐,却是啥话也没说。
这种话,可轮不到她说。
而且,胡五福有种感觉,不管是庄斯东还是庄斯南,和庄家这位大伯,关系还真的是好啊。
大伯反而比亲爸更亲,庄家还真有点奇怪。
果然,庄斯东又露出了点笑,一点没有隐瞒的意思,
“庄四文,是我和小南的亲弟弟。”
胡五福眨了眨眼,看着庄斯东一也不谨慎,不像是平常的庄斯东。
而庄斯南也是,说话特别的随意。
庄斯南直接是叹了口气,
“我头一次见四文的时候,就觉得我俩就是亲兄弟。大伯,我告诉你啊,我大哥也是这种感觉。”
胡五福都能从庄斯南的表情里,看出来一种骄傲,好像是和庄四文是亲兄弟,是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
胡五福眨了眨眼,看着他们三个坐在坐位上一个劲地说话。
胡五福伸手就从副驾驶椅下面拿出个小盆来,里面是一小盆黑紫色的大葡萄,都让厨师助手洗过了。
胡五福刚拿起来一颗葡萄,就有一只手伸立即进了盆里。
庄斯南眼睛可尖了,这边说着话呢,眼角正好扫到胡五福又掏出一盆好吃的。
庄斯南也没注意是什么,抓过来才发现是葡萄。
“天啊,小弟妹,有你弄不到的吃的吗?”
庄斯南夸张地说了一声,立即就把一颗大大的黑紫的葡萄放进了嘴里,而胡五福又掏出一小盘瓜子。
胡五福无声抿着嘴笑了,
“你们说话,我在旁边听着呀。”
胡五福嘴里咬着一口大葡萄,又伸手拿起一颗五香瓜子嗑了起来,最后又拿出个大碗,用来放这些垃圾的。
庄斯东看着庄志仁呆成了一块木头,随后就随意地笑了下,
“大伯,四文媳妇是个奇人。”
庄志仁点了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然后庄志仁一转头的空档,又忽然发现一件事,把庄志仁激动得立即就要站起来,结果因为他个子高,一下就撞到了车顶。
“砰!”
“啊!”
庄志仁捂着脑袋又重新坐回了坐椅上,大概是真的碰得很疼了,胡五福看到庄志仁捂着脑壳脸都有些发白了。
胡五福伸手也摸了自己的脑袋,都替庄志仁觉得疼啊。
庄志仁咧着嘴角闭着眼睛,可是疼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大概时有点缓过来了,用一只手还扶着力门的位置,眯着眼睛带一点不确定的语气说,
“这辆车是在车着吗?”
庄斯南“哗啦”抓了一把瓜子,同时还“嗯”了一声,
“大伯,不是你说绕着边境20公里的范围,要来回转吗,所以我就设置好了呀。”
庄志仁的一只手,还在捂着自己的脑壳,庄斯南和胡五福,嘴里不停地吃着东西,瞪着大眼在看着他。
而庄斯东,也是看着他庄志仁被吓到的样子在低声地笑。
庄志仁又调转头,把外面的环境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听着“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车上。
接连着就听到好几声的“砰、砰、砰”一阵响过之后,车子继续迅速地向前开。
庄志仁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因为在车里,却并不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小车车几乎是在各种高矮不同的山坡上穿行,所经过的除了林子还是林了。
到底外面的人躲在树上,还是矮丛里面,坐在车上的庄志仁根本不清楚。
庄志仁现在正死盯着外面的情况在看,想找出攻击他们这个小车车的位置。
而且,庄志仁还想判断出,刚才到底是什么武器攻击的这辆小车。
庄斯南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把手里的瓜子又放回了瓜子盆里面。
胡五福却若无其事的把座椅椅往后掰了掰,伸手把座椅后面轻摁了一下,“得”地一声轻响,一个小桌面出现了。
庄志仁本来集中精力在盯着外面的情况,忽然听到车内的声音时,不由地浑身一紧张,眼神立即变得犀利了起来。
可再看到原来是有个木板子从坐椅后面被拉了出来,庄志仁立即“呼”地长长地吐了口气。
胡五福把葡萄盆、瓜子盆,还有放垃圾的大碗,都放到了桌子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手,又一伸手,从座椅下面掏出个大碗,里面是一碗干红薯片。
烤干的红薯片,脆甜脆甜的,庄斯东都吃了一片。
庄志仁在听着一声又一声的“砰砰砰”时,却看到三个年轻人,正在围着那个拉出来的小桌子吃零食吃。
而且,每人手上有一只保温杯,胡五福的是蓝色的,庄斯南是黑色的,庄斯东是灰色的。
胡五福喝了一口温热的山泉水,觉得真是没意思呀。
胡五福看着庄斯南,特别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要是真的能路过庄四文现在的位置,为什么要扔一袋子鞋给他,而不是一袋子吃的?”
庄斯南嘴里还在鼓囊着,含糊着说,
“他们是要逃命的,又不是去郊游的,干嘛要吃饱啊。”
面黄肌瘦,或者是一副饿鬼相,好不容易从敌人的包围圈圈里冲出来,而且,最好个个挂点伤。
虽然庄斯南没有直接说,但是看到鞋子的庄四文,一定能明白庄斯南的意思。
胡五福也只是撇了下嘴,并不发表意见。
可庄志仁却在沉默了很长时间后,突然说,
“这个车是不是开得太快了,并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
庄斯南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大伯,以你的能力,都会判断错误的化,那就真的有问题了。转一圈没有找着,那就继续转着。”
而庄斯南这么让小车车转,也是庄斯东的意思,庄斯东低声地同庄志仁说,
“都是为了让四文不那么显眼,即使这样,他已经够让人嫉妒的了。”
庄志仁完全能理解,而且现在所走的范围,都是按照他这个战斗专家推测出来的范围走的。
“确实啊,而且这个车我也看了,一般的武器根本不能怎么样,怪不得你们这么放心呢。”
庄斯南马上又是一脸骄傲的说,
“这可都是我们四文的功劳。”
又再提到庄四文的事时,庄志仁刚才淌有说的话,又慢慢地讲了出来,
“其实对于庄四文那张脸,除了长得像我的爷爷,也就是你们的太爷爷,一开始并没有觉得会有什么的。”
可庄志仁的话音一转,“可我觉得老爷子也有那种感觉,就是你们说的那种,真正的血亲之间的某种联系。”
也就是说,庄志仁在看到庄四文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而庄斯南忽然冷笑了一声,
“可那个假货,在我们家活得好好的,占着四文的位置。等我找到证据的,一定轻饶不了他。”
庄斯南说的假货,正是庄斯明。
可是,现在却没有什么证据,或者什么人,能证实当年的事。
胡五福觉得有一件微微奇怪的事,庄斯东和庄斯南对于这位大伯的信任,超出一般人对大伯的亲情。
胡五福想着,难道是这俩人,因为不受父母待见,从小被这位大伯照顾得比较多。
事实上也差不多,因为庄家老二过于偏爱庄斯明,对俩个大点的儿子,几乎是不闻不问。
当然,给吃给喝,饿不死冻不着,却没什么亲情而言。
庄家的事,又一次刷新了胡五福对庄家老二一家子的新认识,那对父母,眼里除了庄斯明,就没有别的人。
胡五福还真挺同情庄斯东和庄斯南的,就跟被虐待长大似的。他们这种情形,胡五福觉得还真不如庄四文呢。
庄四文就是相当于,对谁也没有希望,所以不会付出多余的感情。
像庄斯东这种,还得成天为庄斯明擦屁股,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为庄斯明办过多少事了,让过多少自己的东西了。
现在庄斯明明摆着是要和庄斯东争高低,可是庄斯明却没有那个能力。
但是,庄斯明有一对疼他到骨子里的父母,完全是庄斯东不能比的。
这种情形,不只是胡五福这个旁观者能想到的,庄志仁更是一下就想到了。
庄志仁很担心庄家老二的行为,会不断给庄斯东和庄斯南造成许多的麻烦,
“这次粮食的事,有老爷子给你挡了一次,小东,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庄斯东这么些年,一点点从底层拼上来,什么事情也都经历过了,但是在面对亲情时候,能不能战胜胡搅蛮缠的那对父母,都不好说呢。
可庄斯南却是完全不在意,开着玩笑说,
“大伯,不是还有您吗,我们兄弟要是真的顶不住了,就只有找你帮忙了。”
庄志仁倒是很痛快,伸手拍了拍庄斯南的肩膀,眼角还有些湿润,
“好啊,没问题。你们兄弟真是不容易,只要用得着大伯的,一定要来找我。”
平常也没有这种他们能聚在一起随意说话的时候,多多少少周围都会有各式各样的人。
这个时候的庄斯东,是要一口气把话说明白,
“大伯,你对当年的事,有没有什么印象?”
庄大伯庄志仁却是很缓慢地摇了摇头,
“你们也都知道,当年你大娘差点出了事,我那段时间一直在陪着她,等我带着你大娘回到京都后,庄斯明都五六岁了。”
不过庄志仁却也觉得这件事很诡异,
“要是没有庄四文的事出来,庄斯明怎么看就是你们的亲弟弟。不管是他的长相,还是他做事的风格,完全和你们的父母,一模一样。”
这也是庄斯东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但是庄四文他们是不会认错的。
而庄斯东紧着眉又继续说,
“把四文养大的人,早已被我悄悄关了起来,她说来说去,就是有个中年女人给的她孩子和钱。叮嘱她,一定要把四文看牢了,千万不能出人头地。”
被庄四文养大的人,正是庄婆子。
庄婆子因为死去的男人姓庄,为人很刻薄,大概就是这些原因,才被人找上的。
胡五福一听是说有个中年女人,她就想起个人来,
“之前我们镇上有个做豆腐的,叫凉师傅的。她在看见庄四文的脸时,非常确定地说庄四文就是庄家的人。”
胡五福就把当时凉师傅的情况,说了说。
庄斯南一听,差点没跳起来,拍着大腿说,
“啊呀,我咋把她给忘了。她好像是大哥你上大学后,离开咱家的吧。”
庄斯东也点了点头,“好些年没有见到她了,没想到她居然到了你们这边的镇子。”
“嗯。”
胡五福点了头后,立即又想起个事来,
“凉师傅说她要到京都去找证据,要证明庄四文就是庄家的孩子。”
凉师傅的这些行为,虽然是比较偏执的,但是却也更加说明,当年庄四文的事,是摸不着头绪的。
凉师傅可是伺候了庄家老二媳妇半辈子的,这个女管家就是庄志义媳妇的心腹了。
就在几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又听到小车车外头一阵“砰砰砰”的响声,再一次把敌人的火力成功地吸引了过来。
这样再走几圈的化,敌人在这附近的基本火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庄斯南轻哼着说,
“四文肯定明白我们的意思,而且那些火力的声音,都不小的。”
庄四文他们在这边都呆了快一个月了,敌人的大概火力情况,应该心里也都有了数了。
在车上一直绕着圈,胡五福差不多要绕得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庄斯南激动地叫了一声,
“哈,我看到了一只鞋。”
原来是一只倒挂在树上的鞋,被斜躺在座椅上的庄斯南,正好看到了。
胡五福一听,立即激动地就朝树上去看,果然有一只鞋子。
而且胡五福认出来了,就是她给庄四文装的鞋子。可是,胡五福撑着脖子使劲地看,都看到不一片衣角或是一丁点的人影。
说明,庄四文他们十三个人,也同样伏在了丛林里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人在那颗挂着一只绿鞋的附近。
胡五福觉得就是庄四文,可她激动了好一会儿,车都开出好远了,却再也没有看到
现在天色已经很暗了,庄志仁朝着庄斯南打了个眼色,
“我们已经转了三十多圈了,现在敌人已经开始松懈了。”
最重要的是,敌人的火力,已经不那么强了。
这个小车车的坚实程度以及行驶速度,超出了任何人的想像。
埋伏在丛林里敌人也一样,一次又一次的集中火力打击小车车,却不能把小车车变个样。
小车车上之前挂的牌子,早就被庄斯南给拿了下去,这时候的庄斯南手上正抓着一个布袋子。
天色已经黑到看不太清路了,除了自动驾驶的小车车不受限制,车个一片黑暗。
今天的夜,一点月色也没有,而小车车内也没有开灯。
庄斯南手里攥着布袋子,默默地数着他记忆里的位置,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