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发生的惨事很快就在洛水传开,杜燕娘也听说了,她没想到那日仅有一面之缘的柳姑娘竟会遭逢此难。
云竹身为江湖门派中人,对这样的事自然见怪不怪,“好在戚若雪已经被废掉武功,以后也会有扁神医亲自看管,我想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杜燕娘停下抚琴的手,看着窗外,浅叹一声道:“希望如此吧!”
她听说那日多亏了赵门主的好友寒公子鼎力相助,才能抓到那名下毒女子,也不知赵门主有没有中毒受伤……
就在她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只等天中节到来时,临水阁当晚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
阁内的不少姐妹都被吸引了出去,看着远处落座的两位“一模一样”的公子低声谈论起来。
“还真是分不出谁是谁呢?”临水阁善跳袖舞的倩影姑娘抬手遮着自己的樱桃小口,惊呼了一句。
先前被月无痕抢了披帛的凌霜姑娘也后脚走了上前,这一次她足足裹了三层外衫,看来当真是被月无痕那日的举动吓怕了。
她趴在倩影身后,翘着娇/臀,左右的张望着,“洛水可从未有过哪户人家有孪生兄弟的。”
红珠比她们大胆,直言说道:“可仔细瞧他们的神色,还是不大一样的,你看,右边的公子眼似明镜,目不斜视,浑身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让人心生敬佩,左边的嘛看着有些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
莲儿也跟着来看了热闹,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听红珠妹妹这么一说,到是那么回事。”
几个女子聚在一起,品头论足的讨论了一番,说到兴处还嬉笑打闹了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殊不知她们的话都正被人听着呢。
云竹贴着门框,听到外面的声音,心中忐忑,她没想到越临近天中佳节,出现在洛水的人就越多。
傲峰谷武林大会上,各门派对她们魅刹丢失金缕软甲一事多加揣测,确认此事后便知道她们定会全力对付魔教讨回本门宝物,竟都打起了鹬蚌相争,渔人获利的算盘。
除了天璇派、惊雷门派了门下弟子前来,其余门派似乎都在作壁上观,并未露面。
因为他们谁都知道魅刹派虽都是女子,看似势单力薄,可掌门凤卿荷的武功乃是出自紫虚元君——华蘅芳。
华蘅芳乃是一代名门女侠,自创五行蘅阳剑法,曾经名动江湖。
当年以一人之力大败魔教长老曲承平,时至今日在江湖中依然为人称颂。
虽然掌门凤卿荷没有亲自出马,可魅刹派的实力也是一个未知之数,有人冲在前面与魔教交手一探虚实,对其他门派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
毕竟敕阴教教主月无痕手里可还有一把寒月宝刀,就算他们想要联手对敌也要弄清楚那把传言中的宝刀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否则不就是一同找死。
——
月无痕带着寒月刀从望江台下来,天色正好抹黑。
回到房间洗完澡的他带着湿漉漉的发尾正准备上床歇息时,祁晓晓突然在一旁冲他喊道:“我也要一起睡床上!”
月无痕一脸茫然,不敢相信的接连说了两句,“你要上谁的床???”
“你要睡我的床!”
他以为自己听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不是没睡过,怎么了嘛?”祁晓晓见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不太高兴道。
听月无痕那语气,倒像是自己要把他怎么了一样。
要不是想要与他打好关系,顺便给他讲讲那些正面人物的故事,慢慢培养他的善心,自己才不会这么主动呢。
“不行!”月无痕严词拒绝了祁晓晓。
“为什么?说个理由先!”
祁晓晓不依不饶地问道,她就不明白了之前在血芜宫月无痕还不是爱不释手的把她带上了床,今儿为何就不可以。
他们一人一刀多和谐共处,又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
月无痕蛮不讲理,根本不给祁晓晓机会。
“没有理由!”
“那…那…我一个人怕黑啊。”情急之下祁晓晓胡乱编了个理由,反正今儿是赖也得赖上月无痕的床。
她想好的睡前一个正派小故事不能还没开始就被月无痕给扼杀在摇篮里。
“有烛火。”月无痕用眼神示意着桌上的那根刚换上的蜡烛。
“我还怕冷。”祁晓晓不死心的又说道。
月无痕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袍,丢到祁晓晓的身上。
事已至此,祁晓晓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为了她的刀命,什么脸面都无所谓了,反正其他人也听不见。
她一咬牙一跺脚,心中大念道:“二皮脸还是二百五今天我都当定了!”
祁晓晓酝酿了六秒,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伴随着声声涕零,她哀嚎着:“我的命真苦,走也好停也罢从来由不得自己,如今连这一方卧榻之侧也是容不下我,终究是我错了,呜呜呜…”
她哭的凄凄惨惨,就像被抛弃的古代怨妇。
要是寒月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月无痕大概已经将她灭了口。
可这哭声连天的家伙偏不是个正常女子。
月无痕:“…………”
对不喜刺耳声音的月无痕来说这简直就堪比酷刑。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寒月的无理要求,“行了!睡就睡吧!”
谁知祁晓晓瞬间变脸,还不忘向他道谢:“多谢月教主!”
月无痕皱着眉,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江湖上还没人敢让他不痛快,可想想如果细算的话寒月刀自然是不能算人,他如此想来心里好像稍微舒坦了一点点。
祁晓晓的“阴谋”得逞,开心的不得了,乖乖坐在椅上就等月无痕过来带她。
月无痕坐在床榻边沿上,撑着他那修长笔直的腿,开始跟祁晓晓谈起条件来。
“睡我床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好啊,好啊!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绝对办到!”祁晓晓拍着胸脯,保证道。
月无痕面色凝重,开口道:“不许说梦话!不许唱歌!不许东拉西扯!不许鬼哭狼嚎!不许……”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祁晓晓已经要原地爆炸了,“够了吧!我有那么烦人吗?”
月无痕也太过分了,这提的哪是要求分明全是嫌弃。
祁晓晓一副要打人的模样,后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
“你说呢?”月无痕起身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像扔包袱一样丢到了床上靠墙壁的一边。
他随手一挥,桌上方才还明亮的烛火瞬间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月…月无痕,你干嘛!”祁晓晓总感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不说话好像不安心。
月无痕将被褥搭在身上,闭眼道:“睡觉!”
四周又黑又静,祁晓晓还在盘算着自己要如何给月无痕讲睡前小故事,结果就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他居然秒睡!!!
祁晓晓记得有人说过做了太多坏事的人肯定是夜不能寐,睡不安稳的,这就叫心虚理亏,不过照她看月无痕这样,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心里素质过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