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角色扮演

厚实的红丝绒地毯铺就过长长的走廊,被回廊里很幽暗的灯光所照,房间的门板也闪烁出温吞的亮色。

也不知道是故意塑造氛围,还是纯粹因为经费不足导致的年久失修,红松木质地的门板被推开时都发出“吱嘎”的低响。

拧开门把手的婆婆垂首而立,眼睛在少女的周身上逡巡一下。似乎是明白对方在担忧什么,卿泠很大方地抬起手,很轻柔地问:“要搜身吗?”

虽然这确实是婆婆的目的,但是真的被挑明时,她反而尴尬起来,大致扫了一圈,确定这?样纤秾合度的身材上不可能配备任何危险的枪支,就缓缓地摇了摇头:“夫人早点休息,明日的婚宴还有的忙。”

一直到门板被彻底阖上,满脸严肃的婆婆才?打了个冷战,明明已经看不到卿泠本人,她却总觉得自己还在被那双乌黑冷淡的眼眸注视着。

倒也不吓人,甚至可以说本人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就觉得害怕呢?

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婆婆还不待细想,就在走出走廊时被满脸焦急的管家找到:“我?正要找您呢,新进来的女仆少了一个,刚才?小月还在那哭哭啼啼的,说刚才?还在她身边,一转眼就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一个奴仆也值得你们当个事,在那儿号丧呢!”重新披上斗篷的婆婆宛如穿好战衣,眉头一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找到这敢跑的蠢货直接剁了喂狗。”

于是,穷尽这?位婆婆的所有想象力估计也猜不到,她嘴里的没出息蠢货不仅没跑,甚至就呆在未来夫人的临时卧室里,还没等卿泠摘下蕾丝手套,就已经一个恶猪出笼扑了出来。

阮钰白吊在她的肩膀上,还故意往耳朵上吹气:“打劫,要钱还是要命!”

明明被一个重物猛然扑上来,可是卿泠动也不动,甚至手上整理手套的动作都没停,只淡淡地轻笑一声:“阮钰白,你真是胆子大了。”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阮钰白吓得一个哆嗦,还抻长脖子往前瞅,可是也没有发现墙面上有什么铜镜的装饰物啊。

她还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很好,晚饭吃的金枪鱼拌饭味道已经彻底被消毒水味遮掩,完美地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是怎么被发现的?

好恐怖哦。

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卿泠却不会再?由她细想,不客气地把满脸纠结的咸鱼揪下来,踢了个椅子过来把人按上去的动作行云流水。

非常遗憾,阮钰白的抢劫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半路夭折,甚至自己反倒成了被打劫的那个。

看到大小姐秀美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住她,阮钰白感到了熟悉的气味。在咸鱼的世界里,小苍兰已经彻底和温柔大姐姐脱钩,完全变成了美女蛇的代言词。

不需要卿泠再?问,她已经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了前因后果,连制服严重不合身都嘟嘟囔囔地抱怨出来:“这?是在歧视,歧视!”

卿泠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及时把问题调转回正道。

“你哪来的钱?”

阮钰白倒是没犹豫,很干脆地交代了实情?:“我?把你给卖了。”

卿泠:……

阮钰白倒是没察觉山雨欲来,还很美滋滋地在那里炫耀:“还是五百万呢,现在我比你有钱,你该叫我金主姐姐。”

直到很紧的领口下探入一只冰凉的手,卿泠悠悠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时,阮钰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何等胆大包天。

“金主姐姐,刚才?你说是哪里不太合身?”

咝地一声倒吸出一口凉气,在那只秀长的手开始要危险地兜住时,阮钰白及时在制服外按住了她的手,急中生智道:“夫人,您不能这样,会被看到的。”

这?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即使是卿泠都顿住一下。

而阮钰白在发觉到这种方式有门时,再?接再厉地浇火:“一旦被发现,我?倒是没关系,您可要怎么办呀?”

大小姐被她彻底给气笑了。

真是能耐,刚才?拍着胸脯骄傲自称金主的人也是她,掉头来称是禁忌关系中忠诚女仆的人也是她,这?角色扮演玩得挺溜的啊。

在阮钰白趁机想要站起身前,卿泠将她一把制住,手背恶劣地荡了荡,声音倒是蛮温柔:“没关系,真的被发现的话,我?把你交出去不就好了?”

怎会如此?

只是几日不见,女主怎么崩坏成了这?副变态的模样!

紧绷的上衣都在卿泠过分的动作下变得松快起来后,阮钰白不敢再去看始作?俑者漂亮的眼瞳,只欲哭无泪地求饶道:“可以了可以了,揉了这?么久,我?怕你手痛。”

柔顺的乌色发丝垂下来,卿泠亲眼见证了阮钰白脖颈由白蒸成软粉的全过程,好整以暇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为金主姐姐排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

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子!

不仅是紧绷的胸口,扎得极紧束腰下的腹部也在被好好照料,卿泠十分恶劣地捏了捏她的软肉,在当事?人哆嗦着发颤时发问:“阮小姐就是这么想我的?”

想她也不妨碍多吃啊,这?就和减肥是一个道理,不吃饱一点怎么有力气去支撑脑力活动?

偏偏咸鱼的肚子还十分软嫩,几乎轻轻地掐一下就会留下来指印,阮钰白急得要哭,在预知到下一次痛楚来袭前,无意识把她的手往下移挪一点:“别总盯着这?里,换一个地方吧。”

别再问了,问就是后悔。

屈膝半趴在床沿上,阮钰白脊背的玲珑曲线都因为挣扎在柔软的上衣中显出痕迹,过膝的裙摆是深夜时寂静的海浪,随着被褥柔软的织料一同起伏出细密的涟漪。被钓在空气与水平面上的咸鱼因缺氧而微张开嘴,只能任由恶劣的探险者深入贝粉色的湿地之处。

偏偏又不进去,只在泥泞的表面拧来揉去,指尖微微滑过泥沼前缘就漫无目的地滑远,阮钰白这口气还没喘上来,就又被不轻不重地微微一扭。

掌心的微汗淋湿丝绸般的柔软床面,窗外的月光升了温,粼粼一片覆盖在她身上,月亮本人还在毫不客气地指使着:“吻我。”

阮钰白别扭地转过头去,狠狠地想:当初怎么会把这?人当成清冷的高贵大小姐的,明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混蛋!

看她这样子,卿泠倒也不恼,只是温声地叹口气:“夫人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本来只小幅度划圈的手指停住,不等阮钰白窃喜于对方良心发现,指尖只是微微用力一弹,她就像是失去控制一样高高跃起,奈何?腰背还被人所挟制,复又重重地下坠回去。纤美的手指长驱直入,被最怕疼的爱娇咸鱼自己乖乖咽了进去。

不应该这样的。

阮钰白自食恶果,又气又没辙,只能像是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摆回头去,粉润的嘴唇都因为委屈变成一个软嘟的圆,凑近着啵上去时,终于因为不上不下的吊着坠下泪:“你别折腾我。”

紧紧贴合的另一双唇漾起笑纹,卿泠终于温柔地抬起手臂,另只手温和地揉揉她细软发丝:“下回不许再到处乱跑。”

阮钰白就是讨厌自己这?一点,刚刚还羞愤欲绝地想要反击,被这么柔和地摸摸就已经忘了刚才?的想法,还很舒服地蹭蹭手,像是餍足的加大版黑皮。

不知何时,阮钰白已经转过身来抱住她,因为黏糊地蹭得太紧,脸颊都印出来绾住大小姐黑发的发饰,闪着金粉薄若蝉翼的珠宝本来象征着百年好合,印在她脸上,反倒像是戳下个浅淡的印子。

阮钰白委委屈屈地回道:“可我很想你啊。”

实在是太思念你了,所以明知道前路很危险,明知道自己是在办蠢事,明知道你可能有其他对策,还是忍不住一路小跑着来见你。

——我?就是这样地想念你。

陷入甜黑的梦境前,阮钰白终于发现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问题,很紧地反拉住已经要起身的人形自走小苍兰,而卿泠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要问什么,很轻柔地安抚道:“睡吧,我?有办法。”

于是阮钰白松一口气,也不再?多问,真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梦境里都萦绕着清幽淡雅的小苍兰。

而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时,阮钰白已经躺在了自己熟悉的家里,过去的场景好像只是自己的幻想,唯有腕间萦绕的小苍兰香气在宣告着真实。然而不等她发蒙地坐起来,已经有不速之客“彭”的一声推开了门。

“老白,你居然还在睡?山上的猪看了你都要流泪,海里的鱼看了你都要翻肚皮,孤单终老的蚂蚁看到你都要重新伸胳膊伸腿,我?该说你心大呢还是心大呢还是心太大了呢?”

因为剧烈跑动而满脸通红的毕必芭喘着粗气,连喝水都赶不及,只扶着膝盖略摆了摆手,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投掷下未来十年的头号新闻。

“劳雷斯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炸掉劳雷斯day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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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