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
眼睛可真?是,太烫了。
不知?道是热雾腾腾还是冷白皮裹着暖光的视觉冲击,某一瞬间辛连理还感觉到?莫名的眩晕感。
没见过/男人,更别说这么好看的,刀削一样?的轮廓,肌肉块块分?明。
上一次,上一次他来,也就是一瞥。
这一次,太近了,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直到?男人伸出手指,用滚烫指尖轻触了她不清醒的眉头——
“发什么呆?”
卧槽。
卧槽卧槽。
她她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飞快地瞥过眼,眼神一通乱瞟,然后落在围在男人腰腹间浅粉色的浴巾处。
她的贴身浴巾,已经是第二次挂在他身上。
他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的。
门?缝更大了些,热雾没那么烫了。
辛连理顺着缝隙看见地上一滩滩水渍,还有浴室中央那个巨大的粉色盆,有几块深色的布飘在里面。
根据大小来判断,那应该是……
辛连理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梁南玺争辩。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为?什么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总裁会自己洗衣服,肩膀就被人一把抓住。
“你脸真?红。”
辛连理下意识捂住脸,白光恍得她眼晕。
距离太近了,气温逐渐飙升,她一把推开梁南玺的手臂,飞快转身往卧室里去。
然后一不留神——
头撞在墙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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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南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剥了壳的鸡蛋,有些心疼地说:“肿了。”
说完,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眸底的笑意明显:“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人了还能撞墙。”
不是不小心,大人也可以撞墙。
辛连理气呼呼地半倚在床头,两手交叉护在胸前,没好气地看着他。
她的表情告诉梁南玺:他再说两句,她就哭给?他看。
于是梁南玺自觉敛了笑意,重新?拿起鸡蛋轻轻滚在她秀气略红的额角。
他想起刚才隔着热雾相望时,小姑娘满脸满眼的震惊与羞赧,而这种令他欣喜的眼神,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廊桥一梦。
好像确实挺近的,刚才那会儿,两人都快贴上了。
她昂起头的下巴差两公分?就能抵在他胸膛上。
“你别笑了好不好?”辛连理从他手里抢过鸡蛋,瘪着嘴,“你来我家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这很?快就不是你家了。”
辛连理不明所以,瞪着眼睛看他,听到?他说——
“我们的家。”
“……”她面无表情,只?觉得他还是在笑。
于是她淡淡地提醒道:“这儿属于婚前财产。”
明亮的卧室,梁南玺坐在床边,大长腿几乎无处安放。
他安安静静地说:“那个画廊——?”
“……”辛连理忽地一顿,手指从胸前拿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们的家。”
“哦——”他拉长了尾音,让这句话听起来感觉意味不明。
而后过了几秒,他突然发出一声笑音。
注意到?这个动静,辛连理第一次没有误会他的意思,知?道他只?是单纯的想笑,而不是嘲讽或是无视什么的。
好像两个人的默契提高了不少。
过了几秒钟。
辛连理没忍住,也笑出声。
突如其来的两股笑意让卧室气氛彻底变了样?子。
头不怎么疼了,辛连理把鸡蛋扔给?他。
“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下午没什么事。”梁南玺手里捏着个鸡蛋,笑着看她,语调轻松道,“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过来了。”
“天呢。”辛连理拍了拍自己的脸,还是微烫,“我上次把密码告诉你了,看来我过几天得换。”
“换什么。”梁南玺说,“我又不是外人。”
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行吧,勉强不算半个外人。”
梁南玺把鸡蛋放进床头柜的小碗里,贴近她,看了看额角的伤。
红肿褪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气氛过于放松,警惕全无。还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觉得这样?也没关系。梁南玺靠近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热乎乎的。
这种姿势过于暧昧。
他是她的未婚夫。
所以她忍下了。
但她喜欢他。
这就忍不了了。
“你离我太近了。”辛连理平静地说。
梁南玺则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额角,吹了吹,垂眸看她:“这就近了?”
她闻到?柠檬香。
“晚上怎么办?”
辛连理仰脸。
她被尚未发生的事情给?搞得头脑有一点点懵。
什么晚上?
哪天晚上?
今天晚上么?
“什么意思?”
梁南玺看见小姑娘懵懵的表情,鬼使神差地滚了下喉结,再开口时,声色暗哑。
“我是说以后。”
他长得很?好看,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少年感,天生的深褐色瞳孔,让他整个人裹上一层与众不同?的疏离感。
不说话时像妖孽,挑逗人时让人无法拒绝。
近距离眼神交错间,她把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然后她觉得,她并?不排斥。
愣神中,梁南玺伸手,划过她的脸颊。
小姑娘肤白如雪,细腻软糯,是和他曾经年少时光无法忘怀的触感一样?的。
他说:“你需要锻炼一下。”
已经预料到?男人的下一步动作,辛连理却还是一阵心跳加速。
这种强大的暧昧感几乎要将?人吞噬,还要假装无事。
她不想让自己在梁南玺眼中显得过于纠结和矫情。
她想欲拒还迎,又怕对方不懂。
但梁南玺忽然笑起来,低声道:“你昨天挺横。”
辛连理:“什么时候?”
“忘了?”
辛连理摇头,“忘了。”
“没事。”他说,“早晚让你横不起来。”
你也别只?是说呀。
辛连理想笑,突然感觉到?唇上一抹滚烫。
同?上次不同?。
近乎掠夺、强烈、纠缠、唇。齿。间缠绕着。的柠檬香,分?不清谁的呼吸,谁的。津。液。
他以为?她会没有经验,会憋得脸颊通红,可是没有。
一通乱/咬/下来,两个人气喘吁吁。
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梁南玺双手扶着她下巴,看着她眼睛,浸了水似的,有些涣散,表情迷懵。
他忘了她额角的伤,大掌从她发丝间缠绕,触及到?红肿处,听到?小姑娘轻轻“嘶”了一声。
他撤过身体,认真?看着素颜的她,白净,年轻,比起七年前脸型稍显圆润了些,眉眼秀丽,唇色也淡淡的。
刚才卸妆的时候,哼哼唧唧。
额角撞得那下,对于小姑娘来讲,应该是很?疼的。
她又没吃过什么苦,享不了痛。
辛连理睁着眼睛,长睫慢眨,声音像是被亲哑了似的,带了沙感:“怎么了?”
“没事儿。”他说,“还疼不疼?”
辛连理懵了懵,长而纤细的手指顺着发际线位置划着:“不是很?痛了。”
不是很?痛了,那就是还痛。
梁南玺舔了舔唇,低声道:“我明天要出差,大约要一个星期,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说完,还事无巨细地为?辛连理掖了掖被角。
辛连理还没反应过来,梁南玺又朝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然后,他就端着床头柜上装着鸡蛋的碗出了卧室。
门?没关,辛连理听见他轻便富有规律的脚步声,进入厨房,进入洗手间,哗哗啦啦的水声。
他在洗衣服,刚才卸妆的时候,她看见地上一盆泡着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家里就两个人,不是她的,就是他的。
只?不过辛连理有些惊讶,她以为?像他这样?的总裁除了事业有成,衣食住行不能自理。
现在想来,貌似是她戴了有色眼镜看人。
她自己都是请小时工的,最多?也就是做个简单的早餐。
辛连理不知?道为?什么,依旧觉得唇瓣有些发烫,不止如此,还有些酥麻。
可能是情绪突如其来,又汹涌澎湃,年轻男女在一起,闭口不答已经成为?答案。
她第一次记清梁南玺的长相,是在靳川。
数不清小学中学时候记住了多?少男孩的长相,辛连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全部都忘了干净。
梁南玺是目前,她脑海里涌上的第一个面容,唯一一张脸。
他与众不同?。
过了一会儿。
浴室里水声停了。
辛连理半躺在床上看手机,灯光照得她面容恬静。
“辛连理。”门?口响起一声。
她抬眼,看见梁南玺垂着略微湿润的手站在卧室门?口,没什么表情地说:“别玩手机了,早点睡。”
辛连理:“……哦。”
场面定格。
她以为?这人还会说点什么重要的话。
或者说,今晚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安静。
梁南玺垂眸,伸手摁掉卧室门?口的开关。
黑暗中,辛连理只?听到?一句淡淡的“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把“梁狗你不行”打在公屏上!
个人感觉这章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