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攻略司无寂的吗?”
叶朝宁坐在逐月的床铺上,第一次有些迷茫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清楚地能够知道司无寂的心狠手辣,也知道倘若自己对司无寂一点作用也没有的话,别说是攻略司无寂的了,恐怕能不能在司无寂身边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窗外的月色很凉,叶朝宁推开窗户看着屋外的少年,因为司无寂与自己不能够相隔太远。
此时叶朝宁在逐月房间的时候,司无寂也就在逐月屋顶处。
“司无寂,我们合作吧。”
叶朝宁挤出一丝笑脸对着屋外的少年开口道,就在她推开窗的一瞬间,在屋顶上的少年就猛地翻身下来。
他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叶朝宁的脖颈,双眼还没有睁开。此时一切的动作都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动作。
随着叶朝宁开口说出的这一句话,司无寂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叶朝宁那认真的神情。
“合作?你能够为我做什么呢?”
司无寂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笑意,不说别的,这个世间能够帮助自己的,恐怕除了自己也再无他人了。
少年对于这一点非常明确。
“我可以帮你拿到那件嫁衣。”
“你不是需要它吗?”
叶朝宁学聪明了,此时司无寂的手还掐住她的脖颈处,只是力道相比较刚才的有所减轻。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需要的呢?”
“我好像并没有和你提及吧?”
司无寂盯着此时自己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杀死的叶朝宁,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反而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该死,忘记这件事了。”
叶朝宁在心里暗叫不好,双手搭在司无寂握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腕处。
“你在逐月烧毁那嫁衣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踏进了这里不就是因为逐月的嫁衣与你想要的嫁衣并不一样吗?”
叶朝宁急中生智地解释道。
但是司无寂并不是傻子,从最开始的时候,司无寂就知道叶朝宁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如今见叶朝宁在自己面前进行着一场拙劣的演戏,司无寂倒是来了兴趣。
“是吗?”
少年手下的力度渐渐减小,最后松开了叶朝宁的脖颈。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司无寂终于问出了自己困惑着自己的问题,从二人开始玩赌局时,司无寂就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了。
在他身边的一切,或多或少都是为了从自己这边得到什么?
但是叶朝宁想要什么,他却始终看不明白。
如果不能够弄清楚这个问题,司无寂恐怕都没有办法干脆地杀死叶朝宁。
脱离禁锢的叶朝宁后退了两步,即使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是为了回家,叶朝宁一边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脖颈,猛地咳嗽两声,一边还要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意。
“我想要,你的喜欢。”
叶朝宁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却没想到站在屋外的司无寂却愣在了原地,手还保持着即将要收回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出现的话。
叮——
司无寂猛地睁开了双眼,似乎被叶朝宁的回答给烫到了灵魂。
叶朝宁只是揉了揉脖颈的功夫,就见窗外哪里还有什么人。
不知道司无寂在何时已经悄悄融入夜色之中离开了。
“宿主你直接这么说不会让反派离你更远吗?”
弦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胆小的宿主会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意,却只听见叶朝宁低声咒骂了一声。
屋内甚至连一面铜镜都没有,叶朝宁只能够用手摸着发烫的皮肤,司无寂是下了狠手的。
她就算看不到伤痕,也能够感觉到那一圈的发红。
“他会信才怪。”
叶朝宁不信司无寂会蠢到相信自己刚刚的那一番鬼话,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
“能够引起司无寂的注意就行了。”
叶朝宁这么说着,随后也不再去纠结司无寂究竟会不会相信自己的鬼话,她将衣袖中藏着的诡域刀拿了出来。
此时刀身上的那朵梅花的印记还存在着,叶朝宁又从怀中摸出了先前宋卿礼送给自己的符玉。
对着手中仅有的两件宝物,叶朝宁第一次犯了难。
“弦玉,有办法将这两个结合在一起吗?”
叶朝宁舍不得宋卿礼那绝世的功法,同时也不甘心让自己第一次参加赌局赢来的诡域刀一点作用也发挥不了。
少女将诡域刀先放在一侧,仔细端详起了宋卿礼的那枚符玉,如今在逐月的梦境之中,叶朝宁一丝灵力都用不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观看宋卿礼的那符玉中的修炼功法。
第一次接触这些的少女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她必须要学会一门可以防身的法术。
叶朝宁认真地对着符玉里的功法依葫芦画瓢摆弄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朝宁眨巴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将手中的符玉收起发出一声感慨。
“自从高考结束之后,姐再也没有这么努力过了。”
叶朝宁已经听到了屋外那嘹亮的公鸡鸣叫声,她学习的实在是太过于入神了,以至于在不知不觉中,天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清新,叶朝宁站起身推开了逐月屋内的窗户。
那说是窗户,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根木枝撑起的茅草。
叶朝宁抬手还没推多远,就发现自己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道一身黑的身影。
正是昨夜差点杀死自己的司无寂,叶朝宁被屋外的人吓了一大跳。
少年不知道在屋外站了多久,此时眼下的青黑让本就苍白的脸增添了一丝病态。
叶朝宁突然结巴了一下,她挤出一丝笑意对司无寂开口打了个招呼。
“好巧,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叶朝宁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僵硬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虚假,更别说司无寂了。
少年轻飘飘地扫了叶朝宁一眼,眼底是漫不经心的蔑视,但是叶朝宁却感觉似乎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淡。
因为······
叶朝宁看着司无寂脚下踩着的稻草,嘴角抽搐了两下,想要忍住自己的笑。
但是憋笑这个行为对于叶朝宁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困难了。
她偏头抿起了唇角,眼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像是冰雪融化后的暖春一般,司无寂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脸上的表情能够从虚假变到真实,变得如此快。
叶朝宁说来也冤枉,只是司无寂站在她窗边还需要踩稻草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搞笑了。
她抿嘴又瞄了一眼司无寂脚下踩着的稻草,要不是那稻草估计司无寂连窗户都够不着。
少女一想到大反派因为身高不够踩稻草这件事,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司无寂那冷飕飕的眼刀已经落下来了,但是叶朝宁却还是硬着头皮笑完了之后才摆出严肃的表情。
“早上好!”
叶朝宁见司无寂冷着脸站在稻草上不到,还有些疑惑。
“你不进来吗?”
司无寂瞟了叶朝宁一眼,随后嘴硬道:“外面凉快,与你何干?”
叶朝宁双手背在身后,像是明白了一样点点头,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随后还没走出几步呢。
就是一个猛回头。
只见本来还站在稻草上的司无寂速度飞快地已经跃上了街道对面的屋顶上,那速度令叶朝宁有些可惜。
少女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目睹了全过程的弦玉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
不是,司无寂不是反派吗?
这都能忍?
弦玉小小的脑瓜子里全是问号,它偷偷查看了一下司无寂的厌恶值。不看还好,越看越不明白。
司无寂此时的厌恶值明明还是百分百,虽然不知道他对叶朝宁这么大的恶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此时他表现出来的可不像是厌恶值百分百的模样。
叶朝宁并不知道弦玉的内心想法,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之后也踏出了房门。
此时院落中,逐月的母亲正坐在小板凳上收拾东西,用一根根麻绳将衣物包扎好成一堆。
妇人见到叶朝宁走了过去,眼底有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还是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她将手在围裙上简单地擦拭一下,随后轻轻抬手抚摸着叶朝宁的脸。
操劳的手很是粗糙,其实落在叶朝宁的脸上有些刮得生疼,但是叶朝宁却莫名有一种内心踏实的感觉。
那是一双属于母亲的手。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母亲的手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叶朝宁见妇人额头上密布的细汗,也抬手轻轻拿袖子擦拭了一下。
此时逐月的爹娘应该是准备离开叶庄这个地方了,但是叶朝宁很清楚,他们根本就没有踏出这片天空。
逐月在上叶夫人身时,所唱的童谣已经揭示了一切。
“娘,咱不走。”
叶朝宁也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妇人的身边,手中的动作也没有闲着,她顺手将那些东西又重新解开来。
“不走?”
妇人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叶朝宁会这么说,她没忍住语气提了起来。
叶朝宁看着她那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一时间内心百味陈杂,妇人很显然昨夜哭了一宿。
然后又天一亮就起来收拾东西,好不容易扎根的地方如今说走就走。
叶朝宁很清楚,就算是逐月,当时应该也还是选择留下来了。
“我知道了,你是舍不得你阿牛哥对吧。”
妇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二人同时抬眼看去,只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司无寂正朝这边望了过来。
叶朝宁注意到司无寂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虽然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换的,但是此时司无寂身上的这一件青绿色的衣裳更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
比起先前的黑色与暗红色都要来得有生气。
“叶庄可不是说着玩的啊!”
妇人很显然是误会了什么,眼神在叶朝宁与司无寂的身上来回打转,似乎不小心窥探了不得了的秘密。
叶朝宁见到妇人那担忧的眼神,一时间也有些慌乱,她赶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
“我没有要偷情的意思!”
叶朝宁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别说妇人了。就连本来都提脚朝叶朝宁走来的司无寂脚步都一顿,过了半响才缓缓歪头看了一眼叶朝宁。
“?”
“什么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