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方才还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清纯女孩儿瞬间就变了脸色。
她好不容易才没有让自己直接爆发出来，而是抓着帽子快步出了咖啡厅的门，看着周围没人注意她，这才放纵自己的表情变化。
姣好的五官扭曲起来，格外吓人。
“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你个废物，女主光环怎么可能不稳定？！”白梓怜低声咬牙道。
系统唯唯诺诺的，没给她答案。
白梓怜要气疯了。
她是在得到系统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辈子这么可笑，可笑到，她原来只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
可对于白梓怜而言，她最无法接受的，不是她经历过的人生只是一本故事书。而是，在这个故事里，她不是主角。
在这个可笑的故事里，她是一个倒霉透顶又自作聪明的配角，而女主角，是她那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妹妹”。
哈哈哈，凭什么？
凭什么她白梓怜就是恶毒女配，她金可晴就是女主角？
人人都喜欢她，人人都帮助她，凭什么？
白梓怜从来不会反思自己，她只是嫉妒得要死。看着那些人对衬得她一无是处的妹妹温柔呵护，而对她鄙视又嫌弃，白梓怜就恨得牙痒。
她宁肯一起死也不肯让别人好过些。都是他们的错，尤其是金可晴。
对，都是他们的错！
所以白梓怜不惜一切代价，她就是要让金可晴不好过，要把她的一切都夺过来。
父亲也好，朋友也好，所谓的“男主”和“男配”也好。
她和自己找上门的这个系统达成了交易。
系统想要这个世界，而她想要自己过得好，别人不痛快她就开心，所以和系统一拍即合。
系统会通过她向世界发散病毒，改写原本的故事线，等到原本的世界线全部被抹消，这个世界的所属权限就会更换。
她不想知道世界“易主”之后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系统要侵占这个世界，需要掩体，需要配合；而她，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契合的宿主，是它求着她，她才是主导。
所以白梓怜什么都不需要做，相反，系统还会给她提供便捷，给她兑换玛丽苏光环，告诉她如何从金可晴那抢来女主光环。
时间久了，连白梓怜自己都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她就该是世界中心。
而现在，问题来了。
一路上，白梓怜的脸色难看得很，直到回到自己那个狭小的出租屋，才把帽子包包全摔在床上，一脸狰狞。
“系统，你给我出来！怎么回事！说好故事线会按照我的设定走，你看看现在！”
她的系统支支吾吾：
【我说过的，你不用做那么多多余的事情，病毒会完成工作……】
“闭嘴闭嘴，你这个废物！要多久？再重来一次？”白梓怜咬牙切齿，“我听过你的话，然后呢？废物！还不是又重新开始了一次？你上次整体的侵略进度都不到我这次的一半！”
这也是白梓怜能对系统颐气指使的原因之一。
情绪发泄之后，白梓怜恶狠狠地喃喃：“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之前的故事线是按照我的剧本走的，就是从我怀孕之后就开始不对……柳竹安为什么没有收购闪耀珠宝？这就是问题。”
系统：【那现在怎么办？】
“还有两个月……金可晴是高考之后在这认识的沈奕言，为了不出差错，我必须在这等到他。”白梓怜攥着拳头，“我先给程安煜打电话。”
系统：【可你的女主光环——】
“闭嘴！”她骂道，“要不是你这么废物，我早就不用考虑光环了！女主光环不稳，可也没被拿回去。
她一边骂着，一边给程安煜打去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瞬间，登时从大尾巴狼变作了小绵羊。
白梓怜的嗓音天生就是柔媚的，当她刻意软下来，再配上光环，几乎能让听者的心先软了三分：
“安煜……”
“怜怜？你怎么突然联系我了？山海市呆得不习惯？”
“不、不是，”白梓怜带着哭腔道，“我只是……只是……”
她吞吞吐吐的，倒是听到了程安煜那边还有些声音，似乎在交代什么事情。和跟白梓怜说话的时候不一样，程安煜对着别的人凶巴巴的，但是对着白梓怜却是小心翼翼的态度。
“怜怜？怎么了？”
白梓怜翘翘嘴角，对这位男配没有脱离自己的影响而感到高兴，但话说出来就不是这样了。
“对不起安煜，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你忙，我没事的。”白梓怜以退为进，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往床上一倒，默数了十个数字，手机果然在掌心震动起来。
白梓怜得意洋洋地笑了。
她任由手机自动挂断，又等着响了两次，这才又带着哭腔接了电话：
“喂，安煜？”
“怎么了，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去山海市找你。”话筒那头的程安煜嗓音低沉，“放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直接说。我在呢。”
白梓怜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抽了抽鼻子，可怜极了：“我做噩梦了。我梦到金可晴帮柳竹安找到我……”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但是足够程安煜脑补的。
白梓怜被程安煜安慰了半个小时，最后温温柔柔掐着嗓子道了谢，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系统对白梓怜这个性格其实也有点服气。它小心翼翼地问：【你给程安煜打一个电话，什么都不说就可以吗？】
白梓怜笑了一声：“还需要我做什么？当然不需要了。说话就是要这样说一半遮一半。程安煜会帮我的。”
【？】
“学着点，废物。”白梓怜得意道，“我已经把所有能帮到金可晴的人都截到手了。程安煜也对金可晴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我当时就是求他帮我从柳竹安那跑出来，他会帮我弄明白，这两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找柳竹安？他在故事线里和金可晴没有关系的。】
“因为我要他的钱，”白梓怜冷冷道，“包括我让你处理的另一个人。沈奕言是男主角没错，可他上头还有个哥哥，必须处理掉。我得要他迷上我以后，整个沈家都是他的。他那个背景板哥哥你处理了吧。处理得干净一点。”
系统本来想说实话，可是想到自己被白梓怜骂得狗血喷头的样子，就又什么都不说了：【……嗯。】
***
柳竹安可不知道她从柳霸总那“继承”来，还没捂热乎的小钱钱一早就被人惦记了。
她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想着刚刚耳边响起的系统提示，目光深沉。
白秘书刚刚回来我，把宋昊天的装备给他。宋律师换上了一身墨蓝色的新西装，正对着镜子戴隐形眼镜。
小小的镜片在他手里怎么都不听话，宋昊天把自己搞得眼睛通红，连眼泪都下来了：“我就该自己去配新镜子，戴隐形我这是自己找罪受！”
柳竹安瞅着宋律师那可怜的样子，点头：“那你可以走了。”
宋昊天：“……”
这么冷酷无情的吗？刚刚还觉得他今天气势有点弱，看来是错觉。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就轻了点，于是刚刚还折磨着他的小镜片在这一晃神的功夫成功进驻他的眼睛。宋昊天清了清嗓子，领带一整理，又是一副唬人的社会精英模样：
“我刚刚和你说的，你考虑一下，”宋昊天道，“至少你可以把消息卖给程安煜。”
等等，程安煜？
这个名字似乎出场过很多次。在故事梗概里也提到过，是一切为白梓怜服务的深情男二，同样也是个霸道总裁。
柳竹安若有所思，和宋昊天对上眼。
宋昊天继续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的恩怨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大学时候每一个公开表示喜欢你的妹子他都会去勾搭……虽然毕业这几年你们也不联系了，不过万一，他又死性不改——”
柳竹安的手机在茶几上开始震动起来。
俩人互相看看，再低头，刚刚被提到那家伙的名字就在屏幕上闪烁着。
柳竹安想了想，在接通电话的同时，顺手按了免提：
“有事？”
“柳竹安你给我滚出来！咱们单挑！”话筒那头的程安煜叫嚣着，“你不是说好要爱怜怜一辈子的吗？她才走几天你就和她妹妹勾搭上了！渣男！”
渣“男”本“男”柳竹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