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薛棠棠见他喝了那么多,心里?暗喜,自己也喝了一大口:他要降低意志力,而她要壮胆。
说完又替他将酒杯满上?。
“你?之前说喜欢我,现?在还喜欢吗?”她问。
梁志渊反问:“这个重要吗?”
她又朝他举杯:“先喝。”
梁志渊喝酒又不积极,面对红酒无动于衷,她只得补充:“喝了我再告诉你?。”
于是他端起酒杯又是一口见底。
薛棠棠在心里?替他鼓掌。
太好了,就这样干个三四回差不多了,也不要喝醉,微醺是最好的。
她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说道:“重要啊,因为我也挺喜欢你?啊。”她假装很洒脱地说。
梁志渊看着她不作声。
虽然她的话怎么听怎么假,但还是击中他心房,又让他浮想?联翩。
“所以你?现?在呢?还喜不喜欢我?”她说着,又替他倒酒。
梁志渊半天没回。
他不知道怎么回。
他本就极其狼狈地败过一次,如果这一次再坦露心迹,那无疑是将捡起的那一点点尊严又放下。
他不知道她的“也挺喜欢你?”到?底有几分真实。
无措间,他又喝了一杯酒,然后问她:“你?问这个是什么目的?今天又主要是谈什么?”
薛棠棠觉得他的酒已?经喝够了,自己第一关已?经完成,没再给他倒。
就再拖延一下,让酒精在他身体里?反应吧。
主要是她太怂了,越来越紧张。
暗暗给自己鼓劲,她继续道:“我问这个的目的,还不是想?确认一下你?现?在还……”
“对我有没有想?法”就要说出来,她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电视里?人家脱衣服都?是站着脱的啊,她现?在是坐着。
坐着怎么脱,但如果站起来,还得先从?茶几和沙发之间走出去,这样从?她突然站起身开始梁志渊就会疑惑地看着她,然后像看戏一样盯着她表演,这太尴尬了呀!
真是失算,这鬼计划要实现?起来太难了!
梁志渊此?时静静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她也是几口酒下肚,胆子?肥了一些,咬咬唇,朝他道:“你?先转过去。”
梁志渊面露疑惑,“什么?”
“别问什么,你?就先站起来,转过身去。”她不顾三七二?十一,朝他下命令。
梁志渊看了她两眼,安静地站起身,转过去背朝她。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静悄悄脱掉高跟鞋,然后从?茶几旁走出来,扔了披肩,拉了吊带,让吊带裙掉落在脚下。
这一点她在家试验过好几次,倒很顺利。
梁志渊还背朝着她。
她想?了想?,索性把文胸也脱掉了。
就这样扑到?了他身侧,搂住他脖子?,踮脚闭眼朝他吻上?去。
结果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薛棠棠愣了,睁眼震惊又无措地看向他,他看看她,又看看门外,两人都?有些发懵。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大力而急促,丝毫不像是服务员,而且一边敲一边中气?十足地喊道:“开门。”
梁志渊回过神来,问:“谁?”
门外回答:“警察查房。”
这下薛棠棠急了,就怕警察直接踹门,连忙就往卧室跑,梁志渊叫住她道:“别着急,先穿衣服。”
她于是又跑回来捡了自己的吊带裙进卧室去,就在她往里?面跑时,外面的敲门声更大了,“砰砰砰”的,又催促道:“快开门!”
她着急忙慌地将裙子?穿好,裹上?被子?,梁志渊从?外面看了她一眼,这才去开门。
很快就有两个警察进来,看了看里?面情形,让出示两人身份证。
梁志渊递出自己的身份证,警察看向卧室内的薛棠棠,薛棠棠眼睛都?红了,裹着被子?委屈道:“没带。”
整整一天她都?只去计划别的了,谁记得这个。
结果警察因她这回答神色都?变了,立刻就展开盘问的架势,要薛棠棠从?床上?下来,并问她梁志渊的名字,两人什么关系。
这时客厅里?还散落着薛棠棠的披肩和文胸,她此?时一身狼狈,不想?下去,也说不出话来,只想?哭,梁志渊回答:“我们是夫妻,我有结婚证。”
说着到?卧室抽屉里?拿出一叠证件来,挑出结婚证拿过去。
上?面有两人照片,警察核对完就变了态度,很和气?地向两人道歉,并说是正常工作,希望理解,然后就出了房间。
听见房门关上?,薛棠棠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就流了下来。
梁志渊从?门口来到?卧室,她又是羞愧又是委屈又是恼怒,淌着眼泪将身旁一只枕头朝他砸去,气?极地开口:“你?住的什么破酒店,还查房,我就从?来没遇到?过!”
他走到?她面前来,沉声道歉:“对不起,我之前也没遇到?过,没想?到?会这样。”
“你?走,出去!”薛棠棠将头埋在被子?里?哭。
梁志渊坐到?床头,伸手扶住她肩,温声安慰:“没事,我们又不是不正常的关系,你?怕什么。”
她仍然埋头委屈地哭,他在旁边坐了一会儿,问她:“所以刚刚的事,不能继续了吗?”
薛棠棠一怔,抬头来看他。
却?只见他目光灼灼看着她,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重重吻过来。
这一次的吻和以往不同,完全就是奔着最后的目的去的,很快他就将她身上?的被子?扯掉,按倒在床上?,吊带没办法脱就生扯,愣是将肩头的细带给扯断了。
她想?,大概是那酒发挥作用了,直接瓦解了他的意志力,改为受欲|望支配。
窗外一点声音也没有,整个卧室都?是两人缠绕在一起的呼吸声,他身上?没有了香水味,只有自身的似古木一样的淡雅又让人宁静的气?息,比以往都?要清晰地往她鼻间钻。
房间开了空调,却?似乎温度还不够低,周身好像着了火,烫得人心颤,再贴上?他的身体,更像又加了把火一样。
她想?起游乐园里?从?未坐过的过山车,仿佛一下子?要将人推到?天上?去,又仿佛要直坠深渊,提着一颗心,绷着整个身体,好像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脑中一片空白,下一秒就要窒息。
……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隐隐传来一阵说话声,似乎是什么人站在窗边打电话,她只觉身上?汗涔涔的,有心去洗个澡,但酒精上?头,浑身无力,脑子?里?懵懵的,连眼睛也不想?睁开,就这样躺着睡了过去。
迷糊中,只觉鼻间仍然缠绕着那股宁静气?息,身体躺在某个怀抱中,安稳又沉沦。
晚上?睡得晚,但因为生物钟,梁志渊还是早早就醒过来。
在醒来那一刻,脑中还残留着某些认知,只觉有件什么事发生了,是一件让他振奋的大事,一扭头,见她还睡在他身旁。
原来是真的。
真有一天,他将天边那颗遥远的星星握在了手里?。
从?此?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吧……直到?现?在他都?还在震惊为什么她突然拿着一堆协议跑来这样,但他很庆幸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不要什么尊严,不要什么胜局了,他只要他们紧密不分地联系在一起,抵死纠缠,再也难以分开。
极轻地撩开她额上?的头发,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然后就这样静静盯着她看。
本可以一直这样躺着,后来却?想?起昨晚在她到?来之前,公司的副总找他,让他看看薛氏关于那场爆炸的公告。
他这才起床去卧室外看电脑,意外发现?公司内部通信上?又多了好一大串新消息。
原来是网上?兴起一波谣言,称薛氏工厂是因长期管理混乱、员工违规操作而爆炸,且并非是无人伤亡,而是有工人被炸死,但被薛氏横蛮压下了,并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张脏乱差工厂的图片,声称这样的工厂迟早要出事。
公关部门及时发了辟谣公告,但并没什么用处,公司企业号下一片谴责谩骂声。
他立刻联系各公司人员,一边上?报有关部门,一边调查事故发生详细原因,并重新拟定公关方?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事情协调好。
合上?电脑,正要去卧室看看她醒来没,却?看见茶几旁还散落着她的内衣和披肩,以及一双闪闪亮亮的高跟鞋。
笑了笑,他将她衣服捡起来,又将桌子?上?的红酒盖上?,文件也收起来准备替她放回包里?。
编织包像个花篮的形状,的确好看,但里?面装着什么随便一眼就一览无遗,她的确没带钱包,没带身份证,里?面只躺了个手机,还有……一盒药。
他意外地将药盒拿出来看了眼,上?面写着左炔诺孕酮片,紧急避孕。
看见这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准备得还挺充分,怕错过了服药时间吗?
虽然没想?过要马上?生小孩,但这药盒确实让他警醒起来,意识到?自己似乎太乐观,太飘飘然了。
昨天她还说,她不能没有他,薛氏不能没有他。
她当然能没有他,他不在她也能生活得很好,她其实还是不想?他马上?离开薛氏吧。
叹一口气?,他依然将药盒原样放回去,文件还是放在了桌上?,衣服给她拿回房间,然后洗漱一番,下楼去买早餐。
这家酒店的星级一般,早餐种类不多,想?必她是不会太满意的。
再次开门进房时薛棠棠已?经起来了,穿着酒店的睡袍,在茶水台前吃那颗紧急避孕药。
他假装并不在意,淡淡扫了眼就进门来,将早餐放桌上?,然后说道:“等你?准备好,我们谈谈吧。”
薛棠棠没回他,喝完药,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转身回了卧室。
谈你?妈谈!这就是男人穿上?衣服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