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氏一掌拍在桌上,怒问:“说,你兄长究竟去了何处?”
“老夫人,奴婢、奴婢不知啊!”彩秀抖着声音道。
张氏再一拍桌子,“他是你兄长,他两日未归,你会不知?彩秀,你要?是如实道来,我念着你跟了我几十年的份上从轻发落,若你再隐瞒,就别怪我不顾多年主仆情?份。”
“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彩秀接着道:“不过奴婢不久前去家中寻他时,他给奴婢留了封信。”
“他写了什么?”张氏急问。
彩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他说、他说他把当年那个孩子卖给了人伢子!”
兄长信上还说让她也赶紧逃,可是她逃得掉吗?他这是要?把她害死了。
“什么?”张氏惊得起身?,“他果?然没有杀死那个孩子?他怎么敢阳奉阴违?他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要?是孩子死了,死无对?证,可是现在孩子活着,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他们就完了。
张氏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亲自杀死那个孩子了,原本以为交给心腹去办不会意外,没想?到……
张氏指着彩秀怒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一直以来都帮着你兄长在隐瞒?”
“夫人明查,奴婢也是刚刚才得知真现,奴婢之前一无所?知,奴婢要?是知道,怎敢不告诉夫人?”彩秀哭着道。
她也恨死兄长了,上次她去问他时,他竟然还敢骗她,他竟然连她这个亲妹妹也骗,这个王八蛋!
张氏看?她神情?不像说假话,喝道:“我念你也不敢骗我,只是现在你兄长逃了,必须得赶紧把他找到,不然,要?是事情?让人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奴婢把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奴婢猜想?,他一定是离开了京城回了老家。”
张氏便道:“那就派人去你老家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绝不能让他把事情?泄露出去。”
等找到人她再和他们算账!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找。”彩秀应下,急忙退了下去。
张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中十分不安,不行,得做两手准备,她唤来另一个婢女,赶紧去宣平侯府请女儿回来。
宣平侯府中,顾若依正在想?着如何将赵大丫赶走,突然得到母亲让她回去的消息,她不解问:“母亲可有说是何事让我回去?”
“老夫人没说,但老夫人神情?十分着急,想?来是急事。”
顾若依一听母亲神情?着急,也不再多问,带着人坐着马车回了长宁伯府。
陆宁调养了两日,觉得身?子好多了,便想?出去走走。
但平儿不敢让她在府中走动,怕又?遇上陆诗或者顾若依,侯爷不在府中,到时候赵姑娘又?会受委屈,便提议道:“赵姑娘,要?不奴婢带你出府转转?你来了这么多日,还未看?过京城的热闹吧?”
坐着马车在京城走上一圈,既不会累着又?看?了热闹,两全其美,而且侯爷也没说不可以带赵姑娘出府。
“好啊,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京城的热闹了。”陆宁高兴道。
平儿便赶紧去让人准备马车,两人坐着马车也出了府。
平儿让车夫往最热闹的街市去,陆宁坐在马车上,撂起帘子看?着街市上的热闹,两眼亮晶晶的。
平儿见她这么高兴,心里也高兴,给她介绍街市上有趣的玩意儿。
另一边,顾若依回到顾家,便让张氏叫进里屋说话,所?有的下人都谴退出去,心腹之人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母亲,发生了何事?”顾若依见母亲如此紧张,提起了心。
张氏拉着她的手,低声道:“依儿,出事了,彩秀的兄长跑了。”
“彩秀的兄长跑了?”顾若依一惊,“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跑?”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彩秀兄长跑是因为那个赵大丫。
张氏脸上布上怒意,“那个狗奴才,阳奉阴违,当年竟然没有把那个孩子杀死,而是卖给了人伢子。”
“母亲!”顾若依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顾若兰的孩子还活着?”
张氏点?了点?头。
顾若依惊得站起来,慌乱的来回走动,想?到赵大丫,她明白了一切,“我的直觉没有错,赵大丫果?然就是顾若兰的女儿,顾若兰的女儿回来了,她回来了!”
“依儿,先别慌!”张氏安抚道:“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宣平侯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丫头就是他和顾若兰的女儿,事情?并没有暴露,你别自乱阵脚。”
顾若依摇头,慌乱不已,“不,母亲,侯爷一定是知道了,他对?赵大丫很是不同,为了她,屡次斥责诗儿,还说对?我很失望,侯爷一定知道赵大丫就是他和顾若兰的女儿……怎么办?母亲,我们该怎么办?”
陆成锦看?着温文尔雅,和善宽容,但只要?是顾若兰的事,他就一反常态,要?是他知道她害死了顾若兰,还调换了他和顾若兰的女儿,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慌!”张氏起身?按住女儿发抖的手,“你听母亲说,就算宣平侯知道了又?如何,他手上没有证据,只要?我们咬死不认,谁也奈何不了我们什么。”
顾若依想?到这,直点?头,“对?,母亲说得对?,他手上定然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早就揭露了当年的事,也早就认下了赵大丫,不会让赵大丫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陆家。”
“没错,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陈管事,绝不能让他把事情?泄露出去。”
顾若依再点?头,“对?对?,一定要?找到他,母亲,不,不是找到他,要?杀了他,还有当年知情?的人一个也不能留了。”
“当年知情?的人本就不多了,除了我身?边的彩秀兄妹,就是你身?边的绫罗,陈管事可以除掉,但彩秀和绫罗跟了我们多年,是最信得过的人,就算我们舍得除掉她们,但若她们一同出事,势必惹人怀疑,所?以她们得留着。”张氏分析道。
顾若依也是一时心急没了理智,听母亲这样一说也觉得有理,“那就先不动彩秀和绫罗,但陈管事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还有,那个赵大丫,也必须要?马上除掉。”
“你说得对?,赵大丫是最关键的人,她必须死,只要?她死了,就什么事也没了。”
顾若依心急如焚,“那母亲,我这就回去解决了赵大丫,陈管事那边就请母亲尽快解决。”
“好。”张氏拉住要?走的女儿,“记住,一定要?镇定,不要?让宣平侯看?出什么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事情?暴露,你还有词哥儿,他是宣平侯府的嫡子,是未来宣平侯府的继承人,宣平侯看?在他的份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顾若依想?到儿子并没有宽心,反而更?加担忧起来,但她没有将担忧说出来,而是强撑了笑意道:“母亲说得是,词哥就是我的保命符。”
“不止词哥儿,你婆母也会站在你这边的。”张氏再道。
顾若依这才宽了心,“对?,婆母最是喜欢我,一定会帮我的。”
张氏笑道:“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只要?除掉赵大丫和陈管事,就高枕无忧了。”
顾若依点?点?头,词哥儿陪婆母去灵隐寺上香,这两日也该回来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得递个信,让他们快些回来才是。
陆宁坐着马车逛了半日,有些饿了,平儿便带着她去了一家茶楼,喝茶吃点?心。
刚坐下来,茶还没喝,陆宁就听到茶楼里有人在议论她和陆成锦。
“这宣平侯十几年来都未纳过一房妾室,原本京中的女子都羡慕宣平侯夫人嫁了个好夫婿,谁知几日前,宣平侯竟然带回一个姑娘,宣平侯还当众抱那姑娘回府,看?来宣平侯夫人专房独宠的日子要?结束喽!”
“除了先宣平侯夫人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宣平侯对?别的女子这般在意的,宣平侯继夫人嫁给宣平侯这么多年,夫妻二人也只是相敬如宾,可见宣平侯有多喜欢那位姑娘,看?来以后宣平侯夫人与要?像其它女子一样,要?与妾室共侍一夫了。”
“是啊,以宣平侯对?那姑娘的在意,宣平侯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你们怎么就断定那姑娘是宣平侯的心上人?”
“不是心上人,宣平侯能在大庭广众抱她回府?”
“就是,不是心上人,难不成还是女儿?”
众人一阵哄笑。
“不过我听说,那姑娘长得跟先夫人十分相似,宣平侯在意她是因为这长相吧?”
“极有可能。”
平儿听不下去,起身?就要?过去替陆宁解释。
陆宁拉住她道:“平儿,不用理会。”
“可是姑娘,他们在胡说八道,若我不去解释清楚,他们会传得更?离谱,到时候坏了你和侯爷的名声。”平儿气呼呼道。
明明侯爷对?赵姑娘就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只是以礼相待,那些人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
陆宁笑了笑,“清者自清,不必在意这些闲言碎语,我们喝茶吃东西吧。”
平儿不甘心,但也不敢违逆,只好坐了回去,赵姑娘这性子软成这样,要?是没有侯爷护着,在京城这种地方,一定会让人欺负死的,她以后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赵姑娘。
陆宁喝了杯茶,又?吃了块点?心,一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而那人也正好看?到了她,起身?走了过来,“赵姑娘,好巧,在这遇到你。”
“郑公?子。”陆宁起身?福了一礼,笑道:“是啊,好巧。”
没想?到能在这遇到郑柒,真是有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