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17)

闻迟默回国后,忙得脚不沾地,有的时候连吃饭时间都省了。

宋煜宇倒是过得逍遥快活,除了回来之后去董事长那汇报了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各个办公室里乱窜。

但他最常待的还是闻迟默的办公室。

“今天晚上的庆功宴怎么说?”

宋煜宇在闻迟默这儿泡了半天了,天南海北地单方面跟人侃了一通,愣是没得到一个答案。

“你没自己、办公室?”闻迟默满脸写着不耐烦。

宋煜宇端着咖啡笑嘻嘻地答:“蒙灰了也冷清,不爱待。”

话音刚落,孟潇敲门而入,“Boss,董事长来了。”

白胜先年过六十,依旧身姿笔挺,风度翩翩。

看上去和蔼又随和,但那随和背后藏着的却是逼人的威压。

“煜宇也在呢?”

宋煜宇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正襟危坐半躬身行礼,“董事长。”

白胜先在真皮沙发上落座,“在聊什么?”

“晚上的庆功宴。”

那天跟他们一起落地的,还有来自Unitle的消息——那边确定了合作意向。

消息一传回,DV的行政便接到总裁办秘书的通知:董事长要宴请两位功臣,为他们举办庆功宴。

时间定在周四晚上7点。

行政那边一切安排妥当,唯独就是搞不定技术部那位性格怪异的老大——闻迟默。

最后不得不请了才回来的宋煜宇帮忙当说客。

行政那边还在焦急等答复,却得到了董事长亲自从68层下去找闻迟默的消息。

行政老大差点没两眼一黑晕过去。

“那讨论得怎么样了?”白胜先饮了一口刚泡好的茶,笑问:“迟默是不是又不打算卖我这个董事长面子?”

闻迟默没接话。

宋煜宇不禁暗自感叹:被偏爱的果然有恃无恐。董事长他都敢拒绝?

白胜先放下杯盏,“那我就如实说了吧。”

“绮星知道你们拿下了项目,一定要给你们先办一场庆功宴,前前后后盯着我呢。”

“你若是不去,我怎么跟我闺女交代?”

白胜先老来得子,所以对白绮星宠爱有加,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揽月亮。

白绮星长得漂亮,气质矜贵,但又不骄矜做作,是令人一眼就会心动的名媛千金。

人也能干,白胜先手里的几个基金会,都是白绮星在打理。

所以白胜先对自己的女儿,怎么宠都觉不够。

白绮星爱慕闻迟默是整个DV都知道的事,闻迟默早就表过态。奈何白绮星在这件事情倔犟得令白胜先都摸不着头脑。

没办法,女儿想要的人,他这个当爹的还能怎么办?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闻迟默自是不能再拒绝。

“等下绮星会过来,你就跟她一起去吧。”

白胜先留下这一句,撮合之意再明显不过。

宋煜宇品着咖啡,玩味地欣赏闻迟默那张冰山脸,帅是真帅,冷也是真冷。啧……现在的小姑娘还吃这款呢?

他敲敲闻迟默的桌面:“打算怎么办?”

“什么?”

“董事长现在亲自下场帮女儿,你就打算这么视而不见?”

闻迟默反问:“我能给什么,回应?”

该说的他早就说清楚了,甚至用了最直白伤人的话语,但他无法左右白绮星的想法。

“那你的小老师呢?”

闻迟默指尖一顿,偏头,从泛着蓝光的镜片里看向宋煜宇,无情地吐出两个字——

“出去!”

玻璃门把手顶着宋煜宇的腰将他推出来,他反手揉着,一言难尽地看向门口站着的孟潇,吐槽:“你们闻总的脾气能不能改改了?”

孟潇弱声但诚实:“对您……怕是很难了。”

5点,穿着浅绿色高定裙装的白绮星出现在闻迟默办公室的门口。

“孟潇,我来找迟默。”她礼貌地同孟潇打着招呼。

轻声细气的,脸上扬着和煦的笑,明媚又温柔。

孟潇丝毫不怀疑白绮星大抵是自带万人迷系统的,会让见过她的人,在第一眼便喜欢上她。

不带情爱,不分男女,纯粹的好感。

她贵气,却不是用珠光宝气粗俗堆砌出的,而是来自于自身良好的修养。

她甜美、洁白,像是应该被放进玻璃罩中好好保护的纯白百合,圣洁、神圣、不容侵犯。

“闻总在的,您请进。”

“谢谢。”

闻迟默的办公室总是很冷,一开门便会被那股寒气笼罩住。

“迟默。”白绮星糯声喊他。

闻迟默偏移视线过来,微微颔首:“抱歉,稍等我。”

他正在开会,分不出心来顾她。

“好。”

这是白绮星在闻迟默手术后,第一次见到他。

以前闻迟默戴着双耳助听器,她对他的残疾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但人工耳蜗的存在感很强,明知冒犯,却还是直愣愣地盯着许久。

从她的角度,隐约能看见那贴在头皮上的黑色连接器,这让她心里生出些许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却隐隐难受。潮意从心里漫开,教她不忍再看。

静等了几分钟,孟潇蹑手蹑脚地进来,为她送来一条酒红色的山羊绒披肩。

柔软,贴肤,带着微微淡香。

孟潇压着声音:“闻总怕您冷。”

“披肩是全新的,已经清洗过了,请您放心使用。”

白绮星温和一笑,轻声道谢。

闻迟默的会议很快结束。

“可以走了吗?”白绮星起身,将披肩叠好,放在沙发上,没有要带走的意思。

闻迟默颔首,不去计较白绮星那点小心思。

上了车,两人分坐两边。

“迟默,”白绮星终于找到能和闻迟默单独说话的机会,“还适应吗?”

她抬手点在耳际,关切地问。

闻迟默冷淡地冲她点了下头。

“还会经常头疼吗?”

“不会。”

白绮星知他不愿多说,便不再聊。

沉默半途,她再次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平静。

“我知道这样会造成你的困扰,但我想见你。”手指绞着裙摆上的薄纱,“所以才拜托了父亲。”

明明慌张,羞涩,却又直白、勇敢。

“我知道你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想让我知难而退。”白绮星无奈一笑,“可是没办法……”

她轻叹一声,用听着自己都觉得苦恼的语气说,“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白小姐。”

白绮星不满地皱了下脸,“这么多年了,你就只肯喊我白小姐?”

“抱歉。”闻迟默说,“你要的回应,我给不了。”

“你都不肯跟我在一起,又怎么知道我要什么?”

闻迟默看向她,眸光很淡,他说:“没有人会不喜欢,事事有回应的,感情。”

“而我,给不了,任何。”

因和Unitle还未正式签立合同达成合作,因此这次的庆功宴没那么隆重。

更像是为他们接风洗尘,所以最后地点定在了滨江某高档自助餐厅内,市场、技术、后勤一众精英骨干集体到场。

7点,白胜先现身,稍稍点了几句,便宣布开席。

“不必拘束,吃自助就放开肚子吃。”

白胜先待了不到一个小时,走前,他将闺女招到身边,问她有没有高兴些。

白绮星望向闻迟默,微微一笑说:“他路上又拒绝了我一次。”

白胜先当即板下脸来,自家掌上明珠追个下属追得这么苦,当爹的自然心里也不舒服。

白绮星挽着他,送他下楼:“是我喜欢他嘛,感情的事有的时候强求不来的。”

她语气娇软,让白胜先发不出火,只没好气地哼哼两声,“你自己也知道啊!”

“迟默这孩子能力是有,人也还行,但性格……”

白绮星“哎呀”了一声,拉开车门,把白胜先送入车内,“您回家好好休息,别忘了吃药,我都给您备好放床头了。”

白胜先恨铁不成钢地抬起手,屈指想敲她的额,又舍不得。

“你啊……”白胜先叹气,“实在不行,爸把他派去分公司,眼不见……”

白绮星不待他把话说完,将脑袋凑到他手底下,“那您还是敲我吧。”

白胜先气结。

身价百亿的集团董事,在自家闺女面前,也不过是个操碎心又无能为力的老父亲。

折回楼上,白绮星却没看见闻迟默了,倒是宋煜宇端着两杯起泡酒走向她。

白绮星含笑接过,抿下一口,“走了?”

宋煜宇抱歉地颔首。

白绮星苦笑:“他还真是……”

“他这次倒不是避着您,”宋煜宇说,“确实有事。”

白绮星“哦?”了一声,脸上落寞不在,但也未追问。

待得一杯起泡酒饮尽,她才看似闲散聊天般地问宋煜宇:“听说,这次迟默身边跟了个语训师?”

宋煜宇眉心一跳:果然来了。

“是,不过我没过多接触,不怎么熟悉。”

“也是,”白绮星轻描淡写地一笑,“毕竟是迟默的老师。”

白绮星这话他也不知道怎么接,索性闭嘴喝酒。心里却将闻迟默翻来覆去骂了一通:妈的,丢这么个摊子给他,自己跑了!

他回国是为了替他挡桃花的吗?!

“他之前在车上说,没有人会不喜欢事事有回应的感情,而他给不了我。”

白绮星抱着手,靠在吧台,眼神落在虚渺的远处,“可这么多年了,他不也没给过我任何回应吗?”

“为什么现在却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白绮星笑着,“你说,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宋煜宇: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参与到闻迟默的感情纷争中。

白绮星拿着空杯碰过来,明眸微抬:“能让迟默放在心上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宋煜宇叹气,白绮星太聪明,在感情里也活得太明白。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诓骗不了她。

十分钟前,闻迟默突然说要离席。

“??别开玩笑,这个局你可是主角……”宋煜宇拦住他,“不是,什么事让你非走不可?”

“她还在发烧。”

五个字,让宋煜宇松了手,“董事长千金这儿,你打算怎么交代?”

闻迟默一拍他的肩,走了。

宋煜宇:“?”这个时候就当他是兄弟了是吧?

既然瞒不过,宋煜宇难得正经,他问白绮星:“既然明白,还要继续吗?”

白绮星勾了勾漂亮的微笑唇,缓缓摇头:“不知道。”

她说:“且随心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他明天到》

女鹅:(拍胸脯)我是个成年人,能照顾好自己!

闻迟默:我竟然相信了她,微笑.jpg

(白绮星不是搞事情的女配,她很好。)

最近都是赶榜日更哦

预收:《赋格曲》

/先婚后爱/年龄差8/斯文大佬VS千金小姐

【文案】

(1)

鹿妙旖为逃避继承家业,一毕业就把自己嫁了。

嫁给了那个斯斯文文,看上去应该禁欲一辈子的傅司臣。

她会陪傅司臣出席各种场合,是别人口中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但谁都不知道,傅司臣对她说得最多的,是一句:“你若觉无聊,便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他从来不需要她作陪。

(2)

所以,鹿妙旖觉得傅司臣不像是个有感情的人,他温柔、斯文、儒雅、矜贵,唯独没有人气。

像一件只适合摆在玻璃柜中的精美瓷器。

教人痴迷,却也令人望而生畏。

傅司臣说:“三年婚期,还请你忍耐。”

鹿妙旖笑笑说好,“三年而已。”

(3)

后来鹿妙旖醉了一次酒。

在那样昏沉的雨夜,傅司臣持伞而来,对她伸出手说:“走吧,回家。”

车上,她借着酒劲吻他。

吻着吻着便哭了,匐在傅司臣的肩头,卑微哭求:“傅司臣,你来爱我。”

她吻他的唇,咬他的颈,肆无忌惮,不依不饶。

“你爱我吧,好不好?”

傅司臣拢着她颤抖的身体,低哑开口。

他说:“求之不得。”

/你不知道,我早就在爱你了。/